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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说话来到了一处僻静的院子,因为处在宫廷的僻静之处,无人足迹至此,倒也清幽自在,旖墨抬头看了看并没有挂匾额。早有人等候在此,是一个50岁上下的老公公。虽然也是久居宫中,但是凭旖墨的眼睛看得出来,他是个可信之人。老公公一见到胤禵来,迎了上来,发自内心的道:“十四爷,你终于来了。”说着就要见礼。胤禵赶紧上前扶住老公公道:“公公,这么多年了,你是看着胤禵长大的,这不是人前,你又何须如此多礼?快,我来给你介绍,这是我前日和你说过的旖墨母子,这位姑娘是紫烟姑娘。以后他们的生活起居,安危生死就全靠公公你一人了。此三人是胤禵出征之前唯一的牵挂,还请公公务必确保他们周全。”说着就要拜谢。老公公见到胤禵这般模样,自是不敢怠慢:“十四爷这是哪里话,奴才我多年蒙受十四爷恩惠,正愁无以为报,还请十四爷放心,只要老奴在一日,就有他们一日。”胤禵听到这样的话,担心表情才稍稍缓和下来。语毕便带领着这一个人等进入院子。这个院子简陋但却清幽。虽不比胤禵的别苑那么雅致袅娜,但也别有一番质朴的味道。旖墨和紫烟相视一笑,紫烟道:“这里就是我们以后在宫中的家了。”说着把铭儿揽到怀里。

时间很快到了秋天,远征准噶尔部的队伍已经整军待发。在铭儿的央求下,旖墨带着铭儿在宫墙的角落里,偷偷的看着一场真正的沙场秋点兵仪式的到来。康熙为他举行了隆重的欢送仪式,出征之王、贝子、公等以下俱戎服,齐集太和殿前。其不出征之王、贝勒、贝子、公并二品以上大臣等俱蟒服,齐集午门外。胤禵跪受敕印,谢恩行礼毕,随敕印出午门,乘骑出天安门,由德胜门前往。诸王、贝勒、贝子、公等并二品以上大臣俱送至列兵处。大将军胤禵望阕叩首行礼,肃队而行。“好不气势恢宏。在对跪倒众人中,旖墨不自觉地搜寻着因胤禛的身影,终于看到了梳洗的身影跳进了她的视线。”扑通……扑通……“旖墨心想怎么心跳的这么快,铭儿已经这么大了,她早过了情窦初开的年纪,怎么见到他的背影都依然叫她这么狂喜不已。”额娘,你怎么了,怎么面颊这么红?是不是不舒服。十四叔走远了,天色也不早了,要不咱们回去吧。“铭儿关切的问道。胤禛仿佛听到什么似的,回过头来,正好对上旖墨热切的目光,转而望向了站在她身边的弘铭。旖墨看到他投射过来的深邃的带有审视意味的目光,立刻下意识的将铭儿搂在怀里。铭儿伸出小脑袋望向那抹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小脑袋努力搜寻着关于这个人的记忆。

旖墨快速的带着铭儿离开,回到自己居住的小院儿。心想:他看见了,他看见了。他认出我吗?旖墨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颊。想着自己已经现在的面容,才稍稍放下了悬着的心。我这副面孔他一定认不出我的,她心想着。

日子过得真是飞快,一转眼胤禵走了已经三年了。在这期间他隔月就会寄来书信报个平安。她也回复书信叫他放心,说宫里生活一切都安好。她这宫里住着也算风平浪静。张公公给她在御膳房给她安排了些闲差事。她白天就到御膳房当差,紫烟每天在院子里看着铭儿读书照顾铭儿的起居。这一日铭儿央求紫烟道:“紫烟姨娘,中日憋在这院子里,转来转去都是一样的景致,今天额娘当值不会回来那么早,我们出去玩儿好不好。好不好吗?”紫烟时刻记着旖墨交代的,绝不可以叫铭儿走出院门。所以紫烟蹲下来对铭儿说:“铭儿乖啊!你额娘交代你不可以出门的。你就别为难姨娘了。不然你额娘回来是要责怪姨娘的。”弘铭见,小眼珠骨碌碌一转央求不成心生一计,撅着小嘴对紫烟道:“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出去。你不叫我出去我就不去读书。”说着冲进屋内,回手把门闩一闩。紫烟赶忙去敲门:“铭儿,铭儿。快给姨娘开门啊。你这样一个人呆在屋里,姨娘怎么能放心呢。”“我不要出去,我不要读书。我要睡觉。我不要读书。”铭儿故作任性的朝门外嚷道。“好好好!那你睡会,等晚饭时候姨娘来叫你起身。”说着紫烟摇摇头笑着走开了。说实话紫烟不明白为什么旖墨就是不需孩子出门。孩子一天大似一天的,总憋在这么小小的院子里也不是办法啊。诶!不过旖墨总有自己不便言明的道理,她也只好照办。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弘铭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心想:嘻嘻……可以出去玩了。于是打开了窗子跳了出去。他蹦蹦跳跳顺着朱红的宫墙一径向前走,左看看右看看,看什么都觉得那么新奇。在外面转了好一阵了,也玩累了。心想这也该回去了。还得温温书,晚上额娘势必要考功课的。心里这样想着就加快了脚步急急的往回赶。走了半天发现怎么宫墙都是一样的,刚才来时的去路到底是那条呢?心想:不要吧?我迷路了。正在焦急之际,一阵萧声飘来,他来到了一扇朱红色的门前。门前杂草丛生,一眼便知经年无人打扫了。铭儿不解的想着:这宫里到处都打扫的纤尘不染,没道理这里景象萧条啊?好奇心的趋势下。他透过门缝向内窥去,见到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三四十岁的男人在坐在假山石上吹着玉箫。但奇怪的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男人没有华丽衣衫,眼神也充满了忧郁就像他正吹奏的曲子,可是他眉间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英气。就像是一只被囚禁的苍鹰。男子身旁站着一位美艳的妇人,虽然同样衣衫粗陋,头上也只是随意的挽着一个髻,没有钗环的装饰但是满眼的爱意将她整个人都点亮了。见到这样不和谐的两个人,更叫铭儿心生疑惑。想着出了神,脚下一滑,突然院内的男子抬眼看向他的方向大吼:“谁?谁在哪里?”

男子脚下一蹬,纵身一跃,铭儿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已经被来人像提篮子一样提到院内。铭儿身体忽然失去中心,跌坐在了草地上。“哇……这里是哪里?我是怎么进来的”铭儿抬起头望见一张十分俊逸的脸,正笑呵呵的望着他。“你这小鬼,是哪家的孩子。难道是我的皇弟?我怎么不认识你。你额娘是谁?”为了给这么冒失的小鬼点下马威,男子把身子俯向他,瞪着眼睛和他说。被他这么一下,又在这么个陌生的院子里,铭儿立刻后悔偷偷跑出来。毕竟还是孩子又被旖墨长时间的关在院子里,没有见过什么外人,害怕是当然的,于是哽咽着道:“我额娘叫旖墨。我要我额娘呜……”男子明显对这个陌生的名字并不感冒。那是谁?于是接着问:“你额娘是哪一宫的妃嫔,什么品级?”孩子摇摇头,表示不懂她说的是什么。于是接着啼哭,见孩子这般害怕,妇人走上前来,抱起铭儿在怀中轻拍,说:“爷,你看你把孩子吓得。乖,别哭了。我看看,你看这孩子长的怎么像一个人。”不说还没有注意,男子上前仔细的端详到,的确有六七分相像。这孩子是?男子走近,蹲下身子,露出交好的和善表情,哄着孩子道:“孩子,听大叔说,大叔问你,你阿玛是谁?是谁带你到这里来的?”铭儿低下头望着自己的脚尖,显得神情悲伤:“铭儿没有阿玛。铭儿只有额娘,从小就只有额娘、紫烟姨娘还有十四叔。”“十四叔?”男子眼中闪过了然的神情。“你说你叫铭儿啊,那你姓什么?”“铭儿不知。铭儿只知道自己叫铭儿,弘铭。”男子点头表示早已知道了。不过这孩子究竟是哪位皇兄的血脉呢?不过他想追问孩子也谁问不出什么。爱新觉罗家的男子各个风流倜傥,难免有些风月往事。不过既然孩子都已经出生,任谁也不可能叫皇室血脉流落在外啊!怎么也应该给孩子和母亲一个名分啊。哪怕是个卑微的侍妾。不过看了看身边的她又不由得摇头,他不也一直没有给陪伴他身边十二年的她和孩子任何名分吗?每每想到这里就觉得自己欠她的太多太多。这里肯定有这不为人知的隐情。但是究竟是什么呢?下一秒他紧紧握住妇人的手,用温柔的眼光望着妇人。铭儿从没有见过男人和女人这样的对视。因为从小他见过的男人就只有十四叔,女人就只有额娘和紫烟姨娘。十四叔和额娘是兄妹情深,但是那份儿女之情早已消灭无影。故而铭儿看着这样的情境不禁也看的痴了。“阿玛,额娘。你们在和谁讲话?”正在弘铭怔怔之时,一个穿着水蓝色布衣长的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向他们的方向走来,姿态是那样的轻盈,像是一股清风吹过弘铭的脸颊,沁人心脾,叫人不由得沉醉其中。“阿玛,我在屋内写字,听见你们说了好半天了。以为是你们俩在聊天呢。”小姑娘约莫七八岁上下,眨着杏目望着铭儿:“你是怎么进来的?我们这里从没人来的。”说着试着去拉铭儿的手。弘铭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不要意思的红了脸,道:“我也不知道,在宫里闲逛,不觉迷了路。才来到此处,被萧声吸引来到这里的。”突然一个疑问跳进脑海,是啊,我刚刚是在门外的啊。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来到园内的呢?回头看,禁门上了重锁,贴了封条,不可能是从门进来的啊。难道说飞进来的?原来在旖墨的再三阻止下,胤禵才没有给弘铭请师傅教授武功,所以弘铭长到近十岁了,竟然并没有见过人真正的在他面前施展武功。“我们是从墙外跳进来的。”男子笑道。“既然这道门管不住你,你能出去,为什么不出去?”弘铭更为不解。是啊,为什么呢?男子也不接的摇摇头。“好了,孩子,别一大堆的问题了。我还没给你介绍呢。这位爷是皇十三子胤祥,这是他的女儿芷兰格格,而我呢……”她顿了顿,“这是我额娘。”芷兰拉着妇人的手到。“别想了,进来坐坐啊。屋子虽然简陋,也没有叫我们的小客人在院内站着的道理啊。”说着就拉着弘铭的手进到屋内。铭儿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你是十三叔,我听十四叔说过,你是康熙四十九年被圈禁在此的?对吗?”好像解开了很大的谜题呢。不过高兴只持续了秒钟,转而陷入更沉的沉思:“你是我的十三叔,你是皇十三子。这样说来十四叔也是皇子了,那我阿玛也是皇子了。我是谁呢?我阿玛究竟是谁?我又是谁呢?”看着孩子这样的申神情,胤祥也不免有些伤心不忍。但是现时也理不出头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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