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丢不得。只不过会有些麻烦而已!”像是她的慌乱取悦了他,他的口气更轻松了。
“那……若是我丢掉了……”
“若是丢掉,你就得赔我更有价值的东西。”
她不明白,她身上还有什么东西可称之为有价值?不待她问,他又迳自说了:“我从来都不作亏本生意,这东西给你,自然有它的价值。”
想来,他的言行与举止,是不需要她回应的了。于是她咽下一声叹息,不作声了。
如果他龙心大悦了,应该愿意给她一个好眠。
一段沉默之后,她以为今晚算是过完了,他也该歇息了,正昏昏欲睡时,他的声音又从耳边传来……
“雨烟……”
“嗯?”她迷迷糊糊地应着。
“如若这东西送给你,会关系你的生命,你要不要?”
“那我脱下来坏你如何?”
“自然不好,东西送出来,怎么能还。”
“这话不是你说的吗?因此我决定不还了。”
“这东西看起来是挺特别的,你是因为送东西的人是我才要的,还是这东西珍贵才要的。”
“当然是因为这东西珍贵才要的。”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因此绝对不要再用你的威严来控制,不然我会马上离开的啊。”
“其实你离开也好,娘亲的事情我来负责。”
“现下你愿意放我走了吗?可我却偏不走了呢。”
“真是一个任性丫头呢。”
夜风拂过她脸,感觉到丝丝凉意,他脸色有些难看,只是拉起她走到马前,抱着她就上了马,只是跟她声,“我们出去走走把。”便一路上再也不跟她说话,马速很快。他们来到一处无人的地方,清辰突然停下。
“我……”清辰欲言又止,把缰绳递到雨烟手中,别过头,闷闷地说:“你自己保重。”
雨烟上马,猛然发力,竟有点摇摇欲坠,忙咬牙坐稳了。未挥鞭,站在马下的清辰轻轻低吟了一声,由得雨烟不再回首。她顿了一下,说:“你快些上马,难道你真愿意跟我说上这么一句,就直接放我走吗,当真可笑了不是。现在还不是你放我走的时候。”
清辰迟疑了一下,还是翻身上马,两人继续前行。
似乎还是藏不住心里的话,仰头对她道:“其实我最近想了想,囚着你也没多大的意思,你还是先回去把。”
雨烟瞅瞅清辰,忍不住回头再看一眼之前待过的地方,自己又任性了,一股隐隐约约的悲凉从四面八方涌上来,她故意问道:“你这般虚弱的时候,怎么还让我走?你不是之前还跟我说,要把我带你入宫吗,现在不要了吗?”
他将她拥入怀中,柔声说道:“我并不担心你会走,数日来与你在一起,你不是木头人,怎会毫无感觉?你一定不会背叛伤害我。若你相信自己,是绝不会离开我的。你要走,我不该拦,也没法子拦。”
“还有呢?”
清辰低头:“没有了。”
雨烟扬起唇角笑了笑,幽幽叹道:“公子,也会说笑了。”
“我……”,清辰半天才蠕动着嘴唇说:“你本来靠自己就能走,偏偏要找上我。其实……那****在路上见到那个陌生男人之后,到刚才之前才忽然顿悟,那个男人竟然是连云易,你竟然那时候没有跟他走。他其实也有能力帮你,只是他最近有些事逼得他进退失据。他说本来他宁愿中计,也要你留在身边,可现在……”
雨烟慢悠悠,仰头看看满天星光,苦笑着点头:“我告诉你,其实很相信上官云会带走,可是如今过去了这么多天了,他竟然还没出现,我不认为他一个堂堂王爷,不会有一些暗卫密探什么的,可是知道我的行踪,为什么不找点救我出去,现在想来,他应该也是有顾及的把,而这几日,你对我的纵容,我也明白,你的确是个好人。”
不待清辰再开口,雨烟挥下马鞭。骏马嘶叫着放开蹄子驰骋,她握着缰绳,任泪水模糊了双眼。清辰跟在她的后面想,他也算一个好人吗?
月隐没在淡淡云霞之后,太阳在东边缓缓爬升。一骑快马扬起烟尘,奔跑在院落间的空地上。
秀气的脸庞上泪痕已被风沙掩盖,雨烟转头,半瞇着眼瞅橘红的太阳。太阳将要升起,暖烘烘的感觉,一定会越来越强吧。
“驾!”她豪气地喝一声,再挥一鞭。风迎着脸扑过来,跑吧。
“想好好快活几天都不可以吗?”她皱着小巧的鼻子看天。不知不觉重又紧蹙了眉,她伸手揉揉眉毛,彷佛这样可以把隐隐扯着心肝的痛楚揉掉似的。
学着草原上的人们那样放声吆喝,挥动马鞭。烟尘又起,草原上婀娜的身影越去越小。
风尘仆仆,断肠人何在?清辰悠悠一笑。这样充满憧憬的笑容出现,当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似乎什么也阻止不了他想干的傻事。
官道上车马来往极多,此时灯火又暗昧不明,对面一乘马车飞驰而过时,她所骑的那匹马似乎受了点惊吓,扬蹄急速飞驰,她缰绳并未抓牢,顿时被它甩了下来。
早知如此,还不如刚才坦然承认自己的骑术半生不熟,这下不但摔得伤筋动骨不说,还要让清辰看笑话。突然只觉自己的身体被稳稳托起,落于马背之上,定下神看时,人却在清辰怀中,是他出手救起了她,此时他面上露出淡淡笑容,平时的端庄严肃全然不见。她觉得此时的他不再令人畏惧逃避,噘嘴说道:“公子觉得很好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