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杜康创造了酒,让友情在酒水中不断发酵壮大,让仇恨稀释在杯酒中化为无形,酒,真的很神奇。
还记得昨天晌午,誉王孙仁与神医云风在陈家村短兵相接。
而此时,觥筹交错的桌案,满屋刺鼻的酒精,彰显着昨日此地的喧闹。
初春的清晨是寒冷的,更遑论坚硬的地板之上,触摸,都让人忍不住浑身打颤地冷。
可能是云风和誉王从小功夫底子不错,坚硬冰冷的地板并没有给他们任何不适,反而是互抱着对方的脚丫子,就这么美美的睡下了,睡熟了。
从清晨到晌午,断断续续的来了几个仆从,推开门,然后站在倒在地上的两人面前,左瞧瞧,右看看,咦?人呢,然后又识趣的关上门,什么都没有看见?誉王的丑态?没看见。
直到管家孙清过来,方才将誉王孙仁抬走,将云风抱上床。虽说孙清是管家,但是地位却极其特别,起码誉王府上,无人不敬他三分,也没有孙清不敢做的事儿。
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撒在床榻上时,云风准时醒来,脑袋还是那般昏沉,这还是勤练五禽戏的情况下,甩甩脑袋,眯着眼,打开房门。
天色昏暗,府中一片寂静,鸟虫都还没有起床,更不论王府仆人了。
踏出房门,睁大了眼睛,偌大的院子居然找不到一口井,想必之前都是仆人将洗漱的清水端送过来的,便不再理睬,专心练起五禽戏来。
半个时辰后,就有两名仆人端着水来到院门口,看到院中专心练习五禽戏的云风,便称云风没有注意,退了回去,站在院门口等待。
又是半个时辰,听到院中没有了声响,仆人这才走进院子,上前,递上毛巾,洗漱之后,开始品尝王府精致的早点,入口酥脆,长相喜人,确实不错,云风多吃了两个,直到誉王来了。
“贤侄,早”
“孙伯伯,早”
有人说,不打不相识,没有故事的友情都是假的,但有故事的友情也不一定是真的。
一个误会也是造就了誉王与云风特殊的关系,当然不仅是误会,更多的是云风酒后展现出来比医术更加恐怖的才情,让誉王感到惊叹并生出恐惧,一个是手握重兵的王爷,一个是满腹经纶的才子,双方又有意结交,。自然就有了现在的亲密关系。
“孙伯伯,刚刚吃完早饭,还想去拜访您呢,顺道探望一下世子病情”云风起身,满脸笑容向誉王走过去,虽说与誉王之间关系密切起来,但是,这种关系现如同新生的绿芽,脆弱新嫩,需要好好保护,等其茁壮成长之后,方才堪大用。
“贤侄,好义气呀,刚刚用过早饭,就想要去探望你哥哥了”誉王发自肺腑的赞叹一声,大儿子病情每况愈下,着实疼坏了这位双鬓白发的老父亲,不然,也不会因此,放下郡王威仪,亲自登门道歉了。
“百事孝为先,云风尊您为伯伯,兄长有恙,当先前去探望”云风微微一笑,又正色道:“即使今天,您不是我伯伯,他不是我兄长,但身为医者,理当心怀仁心仁术之念,以救死扶伤为己任,丝毫不得懈怠。”
“好,好,好啊”誉王蒲扇般大手一拍云风肩头,落下时方才想起云风苍白的脸色,孱弱的身体,悻悻的收回手,轻轻咳嗽两声,掩盖自己的尴尬,继续道:“少年强,则国强,坚持己念,天塌下来,孙伯伯帮你扛着”
云风不着痕迹扫了誉王一眼,双眸深灰,却比任何人都清澈,只有对国与家的坚毅与执着,有这样双眸的,定然是头犟牛,没有理性,认死理的脾气。
不过,我喜欢,云风暗暗的想,这样的人,才值得信赖。
“等云风闯祸了,一定劳烦伯伯,云风可不会客气”云风抱着誉王左臂,甩出一张大笑脸,亲昵道。
“好,好,好啊”,和云风的交流,应该是知命之年的誉王近年来最开心的事情了,至于为什么?可能是云风嘴甜,可能是看到年轻一代后继有人,可能是云风的医术让世子有了希望。反正誉王和云风总是可以交流的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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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孙战居住的院子原来越近,誉王的笑容也逐渐消退,转而是凝重与忐忑,虽说云风贤侄医术惊艳,闻所未闻,但事关自己亲生儿子,即使神仙下凡为儿诊治,在没有看到儿子病情好转,也依旧会忐忑不已。
与信任无关,只因为病人是我亲子。亲情,是难以言语,无法割舍的爱。
踏入院子前,云风放开誉王手臂,让出半个身位,伴在誉王身侧,踏入世子孙战的院子。这就是眼色,无论身在何地,必须要有的眼色。
世子府与府中其他院落景色一般,没有别致的假山池塘,没有曲径通幽的鹅卵石小径,四季长青的花草简单修剪,错落的凉亭几座,供人休憩。
唯一不同的,是院中中央偌大的演武场,青石铺陈,有几处坑洼,两边摆放着整齐的兵器,刀枪剑戟,无一不有,都被擦拭的雪亮。
与此情此景不合的是,院中三五一群,皆是满头银发,有人皱眉苦思,整齐的胡须都被掐断几根,散落地上,有人埋头在卷卷古书中,不断的翻找,一本又一本。
不要想太多,这些必然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名医,正因世子恶疾而烦恼、纠结,他们很用心,这样说,倒不是因为在掐胡子,也不是因为在翻书,这些只能说明他们医术不精。
用心,是因为他们研究病情专心投入到竟然没有一人发现走到门口的誉王等人,不论医术如何,就这份狂热,就足以看出他们是真正的医者,不为钱财,只为在医道上走得更远。
世子病发不过数日,而这里居然汇聚如此之多名医,誉王的能量深不可测,远超我的想象。看着满院忙碌的花甲老人们,云风对身边的誉王多了一份忌惮,也许他的心中真的只有家国,但其心绝不只是脸上的豪爽与固执。
没有咳嗽两声,打断花甲老人们的思考,告诉他们:我誉王来了。
反倒是誉王亲身一礼,道:“各位先生早,大家辛苦了。”
“誉王早”
“不敢,不敢,这是我医者的本职”
“誉王这么早就来看望世子了”
。
老者们面对誉王,也都不敢托大,纷纷还礼。
“今日,本王过来,一是看望小儿孙站,二是带一位神医过来”等到众老儿问候完后,誉王直接将云风拉倒身前,介绍道:“此子名云风,师从高人,医术精湛,是本王特地邀请过来的。”
这一下子,那些看似淡泊名利的老者们短时被踩着尾巴一般,纷纷炸了锅,沸腾起来。
“就这乳臭未干的小孩子?他会医术精湛?”
“誉王,你若是不信我等就罢了,何必拿个孩子过来羞辱我们?”
“誉王,你要给我们一个交代,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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