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转眼便是五年光景。
永平十五年,南玄国皇宫,中秋宫宴。
宴会上觥筹交错,凭月赏菊,或吟诗作赋,或歌舞助兴,一派其乐融融,无人注意到一抹小小的紫色身影从座席上溜下来,蹲到司苑司今年培育出来的新品种菊花“凌波”面前,一会伸手戳戳花瓣,一会扁头看看花茎,煞是认真。
突然小家伙小嘴微张,好奇的小眸子眨巴了几下,跑到一张空桌子那抓了瓶酒过来,哗啦哗啦就朝“凌波”菊浇上去。
“凌波”菊在酒精的浇茁下,瞬间凝成一颗颗水柱从花瓣上滴落,形容一道极美的水帘。
怎么和刚才不一样?不过也很好看。
“谁在那?”小家伙玩得正尽兴,突然一声清清淡淡的声音闯了进来,吓得小家伙抱着酒瓶就站了起来,转身看到一个锦衣华服的比他高两个头的男孩盯着他。
南风意本只是打算离开宴席去透个气,却看到一个五岁模样的小男孩在“凌波”菊上做着什么,便走过来看下。
刚远远看不清,这会仔细一瞧,只见这小男孩白净水嫩,汪汪的大眸子仿若嵌着两颗葡萄,一转便有一种灵动的感觉,粉嫩的双唇紧抿,心虚地看着他。
南风意的第一感觉是,这小娃儿是水做的吗?尤其那小脸蛋儿,软软糯糯的,让人有忍不住掐一掐的冲动。
“你拿酒浇这株菊花?”南风意看到还在滴着水珠的菊花,再看看小家伙手中的酒瓶子,嘴角微微有点抽。
这“凌波”菊本就是用酒培育而成的,用特制的酒浇灌能有能让水珠浮于花瓣流动一个时辰不滴落,如凌波微漾,更有奇香效果,是以命名为“凌波”。
然而……特制的酒,绝不是这小家伙手中的这种,烈酒。
“没有!”小家伙做贼心虚,第一反应是赶紧否认。
南风意凤眸微挑,斜睨着小家伙手中的酒瓶子。
小家伙摸了摸酒瓶子,不安地瞅了瞅宴席,突然灵机一动,举起酒瓶子就往嘴里送,咕噜咕噜愣是把剩下的将近半瓶的酒给喝掉了,动作快得南风意都愣住没反应过来。
等到南风意回过神来,就看到那小家伙仰着头眨着水眸子甜甜对他笑。
“有你这么销毁证据的么?”南风意有点哭笑不得,看着小家伙摇摇晃晃向他走来,莫名顺手就接过那个空瓶子。
“困困……”小家伙将酒瓶子递给南风意后,顺势就往南风意身上倒去,小脸蛋在南风意身上蹭了蹭,迷迷糊糊说着。
“你叫什么名字?你爹是谁?”南风意瞟了一眼花瓣正在萎缩的菊花,头有点疼,但觉得自己也实在不能跟一个小娃儿,还是喝醉的小娃儿计较。哪家的大臣今儿要遭殃了。
“啊……辞……”小家伙边打着哈欠边回答着,顺势拉了拉南风意。
“阿辞?”南风意微微皱眉,却鬼使神差地顺着小家伙的意思蹲了下来。
“三皇子?”身后一道呼唤声传来,两个脚步声在身后缓缓靠近。
正好小家伙迷迷糊糊头就靠了过来,南风意来不及躲开,两片带着酒香的冰凉小唇软软地贴在了唇角。
身后两个身影顿住了,南风意也愣住了。他竟然,被这个小家伙……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