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军退去之后,李自成看着满地狼藉的样子,心中气得想吐血,明天还来!哼哼,传令下去,今夜所有人都不准休息,一定连夜把这营寨构建好!
贼军士兵今日被山东军一气,心中也直咬牙,听到李自成下得这道命令,却也没有什么怨言,大家齐心协力,开始构建营寨。树木不够,直接去城中拆取民房,栅栏、围墙都用砖头伴泥土构建,打上水,等水一干,就坚固了。
至于箭塔、瞭望台等建筑可以暂时不用管。等营寨构建完成后,自己在寨子中间想怎么建就怎么建。
人心齐,泰山移,这句话果然不是吹得,原本预计需要两天以上的大型营寨堡垒在三十几万人齐心一致的努力下,一个通宵,便构建得差不多了。
看着刚刚升起的太阳一眨一眨的看着这座营寨,依托城池,连绵二十多里,气势恢宏,营寨向南开有大门十二座,兵甲伏于寨内,进可短时间从这十二座寨门呼啸而出,退可依托营寨,紧闭寨门防守,防御能力不比一般的城池差!士兵们心中露出一股骄傲,这是自己幸苦一夜的劳动成果!哼哼,看明天官兵看见我们营寨已成,会是什么表情。
哎呦,不好,我们中官兵诡计了,大伙儿累了一天,山东军趁机进攻,只怕难以抵挡!想到这一点的士兵纷纷去找李自成,想趁机露一下脸,若是让皇上记住自己,将来前途就一片光明了,可是他们发现,能发觉到这一点的人太多了。
李自成皱着眉头,来回走动了一会,说道:“现在士兵虽然很累,但是还支撑得住,一旦他们睡下,短时间内,即使已把他抬着扔到大海里去,他们也感觉不到。所以,只能让大家在硬撑一会,等到山东兵来时,见到我们的士兵精神抖擞的站在这里,便会退去了。”
李自成话刚说完,亲卫进来报道:“有大批官兵在寨外搦战。”
李自成喝道:“宗敏,你去照会兄弟们一声,初战不能弱了我们大顺军的名头,大家打起精神,给我好好打一仗。”
片刻,贼军营寨中军大寨大门打开,刘宗敏一马当先,带领部下那一万最精锐的骑兵列于阵前。李自成在几十员大将的拱卫下徐徐而出,他指着对面的官兵大声叫道:“请山东官兵主将出来答话。”
山东军那边,朱震也转出阵来,笑着说道:“本王在此,你是何人,见了本王还不下跪!”
李自成怒道:“朱震,你别不识天时,自古以来,朝代兴衰更替,乃是常事,如今稍有见地之人都知道大明该亡,我大顺当兴。朱震你若现在顺应天命,率部归降,我仍然封你为济王,世镇山东,为你朱家留下一丝血脉。”
朱震不屑说道:“一群乌合之众,能成什么大气,在握山东精锐之前,还不是不堪一击。”
李自成喝道:“朱震,你昨天不过是仗着我大军远道而来,未立营寨。现在我大军营寨以立,你还有什么本事?听说你麾下骑兵厉害,敢和我麾下骑兵对垒一阵么?”
朱震笑道:“有何不敢!哼哼,你麾下骑兵能拿出来见人的就中权亲营那一万人,我若多出人便是欺负你,这样罢,我也只出一万人,就在阵前厮杀一回,如何?”
李自成大声喝道:“好!”说完,有退回阵中去,刘宗敏徐徐走到阵前,一舞手中长枪,大声喝道:“吾乃米脂刘宗敏,谁敢于我一战?”
李超涂挺枪而出,笑道:“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儿郎们,准备好了么?王爷说了,杀一贼尚五钱银子。照我说,这些贼头哪里值五钱银子一个,至多一个铜板!没奈何,王爷实在太大方了。”
刘宗敏听了大怒,回骂道:“有谁杀了朱震,我赏他一个大钱!”说完,一马当先,带着部下最精锐的一万铁骑呼啸而出,李超涂素知刘宗敏是贼军第一猛将,不敢大意,催动大军,迎了上去。
既然是临阵对垒,拼的就是真本事,两支军马都士气旺盛,训练有素,战斗经验丰富,起初之时,真杀得难分难解。直到一个时辰后,贼军一宿未睡,力气慢慢跟不上来,渐渐的落入下风。
朱震也察觉到贼军力气渐渐不济,心想昨夜贼军果然是全军一起构建营寨,连中权亲营最精锐的一万骑兵都没睡觉。心中暗喜,打定主意,却鸣金让李超涂收兵。
贼军看着官兵退去,终于松了一口,刘宗敏正在想朱震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却听到朱震大声叫道:“我见你们长途跋涉,远道而来,似乎力气不济,今日就到此为止,你们好好休息一天,明日我们再行决战!”
说完,也不待贼军答话,传下将令,全军开始后退。退出十余里后,朱亮、李超涂都来到朱震身边,不解问道:“明明贼军开始力气不济了,我们为什么要撤军,难道真让他休息一天么?”
朱震笑道:“你们知道人力气最小是什么时候。”
李超涂道:“是还未睡清醒,被人强拉起时,那时候迷迷糊糊的,哪里来的力气。”说道这里,他突然眼中冒出精光,说道:“王爷的意思是待会我们再回去搦战?”
朱震道:“还搦战个屁?你当是看小说,两军摆好阵势,然后将对将、兵对兵,捉对厮杀?等会我们就用精锐骑兵,也不管他三七二十一,就这么冲过去,哼哼,我刚才观察了一下,贼军还没有造箭塔、观风台,我们动作小点,至少能神不知鬼不觉冲到贼军营寨四五里处,贼军贼军就算发现了我们,也根本不可能把那些睡熟了的士兵都叫起来形成防御阵势。”
朱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最合适?”
朱震道:“现在是巳时二刻,李自成在我们退后,肯定还得提防一阵子,大概到了午时初刻,贼军便会开始睡觉了。让他们睡上半个时辰,应该睡到正香甜处了吧!”
午时三刻,烈日当空。李自成留下放哨的兵丁强打起精神望了望远方,可是他发现远处全是太阳,他揉了揉眼睛,心中觉得奇怪,今天这太阳怎么这么烈啊!
“昨晚上忙了一个晚上,还真累!头儿,我们坐一会儿吧!”一名兵丁说道。
“不能睡!这群官兵最狡诈吃不准待会又回来偷袭我们。”带头的小军官说道。
“这眼睛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远了就觉得头脑发昏,全是小太阳。官兵就是回来了,也得冲到我们面前了,才能发现啊!”另一个小军官忧虑的说道。
“有了,我们把耳朵贴在地上,若是有大批人马过来,一定能听到脚步身的。”一个士兵说道。
“这主意好,试试看!”那名军官笑道,他俯身下去,把耳朵贴在地上,你们都过来听听,好像有脚步声,但又不像大批兵马疾行的样子,而是若有若无,很轻的那种。
“我来听听!”另一个小军官说道,他也把耳朵贴在地上,听了一会,脸色一变,说道:“快敲响警钟,通知皇上,正是官兵来了,他们故意隐藏行迹,缓慢前进!”
一时间,警钟敲响,正刚刚躺下的李自成一跃而起,连忙吩咐亲军将领去各个营房催促士兵起来,准备迎敌!
在将领们拉拉扯扯下,刚刚睡过去的士兵又被叫起来,他们揉了揉发痛的眼睛,迷迷糊糊的拿起兵器,就冲出营房。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仍然没有发现官兵的踪迹,李自成皱了皱眉头,问道:“你确切听到大地传来的脚步声么?”
那名小军官说道:“属下不敢乱说,是有些轻微的脚步声,但不像大批军马冲锋的样子,我怀疑是官兵影藏行迹,准备偷袭我们。”
李自成想了一下,俯身下去,把耳朵贴在地上,听了半天,没听出有大批人走动的脚步声。想了一会儿,便笑道:“这样吧,不管官兵有没有过来,每营留下一半兄弟巡视,其余的兄弟睡觉去,到了傍晚,我们便换班。”
“去”,刚刚集结起来的士兵口里乱叫着,开始散去。
回营后,各营留下一些士兵巡视,又接着睡起觉来,他们睡觉之前心里暗暗决定,待会除了刀子砍到头上来了,否则说什么也不起来。鬼知道是不是那些人看我们睡觉,他们的放哨,心中不服气,故意整我们。
半个时辰后,巡视的士兵看见三四里出,突然出现大批官军骑兵,他们似乎从天而降一般,突然出现在三四里外的地上。“有敌袭,快敲响警钟!”他们大声叫道。
这回,就连睡得正香李自成也迷迷糊糊,怎么警钟又想了,嗯,该不该起来去看看?嗯,还是去看看吧,这种事马虎不得,哼哼,待会若是真有官兵袭击便罢,若是没有官兵,瞧我怎么整治他们!
然而,就还在李自成拖拖拉拉的站起来时,李双喜(即张鼐,被李自成收为养子,故改名姓李)突然冲了进来,大声叫道:“父皇,官兵真的杀进来了,已经冲到营寨里来了。刘宗敏将军已经去组织防御去了,父皇宜亲自出去稳定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