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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笑脸灿然

耷拉着脑袋趴在柜台后面,唯一头都不抬一下。

再过三天就是除夕了,老司徒终于决定把店面关了。

一大早,老头儿就撺掇着唯一和修双忙活来忙活去,这可要了他的老命。虽说对于老头给自己排下来的活计有些不满,但更多的是对修胖子的畏惧。

在早上刚起来的时候,唯一对于昨天的事情早就没了多少印象,还是懒懒散散地起来了,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对每个人打招呼,甚至是刚看到修胖子的时候,也只是觉得他的笑容有些热情,但绝对没往昨天的事情上面考虑。在潜意识里,只是把它当成了一个梦,谁没有做过中二的梦?

打着哈欠下了楼,梦醒了,自然什么都没了。

假若不是修胖子把一杯热水递给自己,唯一一点儿都不想回想起来。

那杯水,在修胖子拿到手里之前是冰的,至少是凉的。

唯一只是支支吾吾接了过去,当发现一切是真的时候,每一个人面对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的首选就是逃避,这是本性,所以唯一选择的是选择性失忆。

否则,你想自己怎么做?

自己是异族哎!

注定和鬼纠缠不清,还和人类是生死仇敌。怎么做,现在有无数的人……不对,是鬼想要干掉自己,还和人类有着不知道怎么关系,难道现在就拿着符咒,穿着道袍到处捉鬼?还是拿着枪到街道到处扫射?

无论怎么想,自居就是一个反派啊。

反派是注定被英雄打死的。想到这儿,唯一不禁打了个哆嗦,扫视了一周,觉得周围到处都是狙击枪的枪口。

还是捉鬼比较好。可是最近的风头好像鬼都是主角,捉鬼的结局也有些悲惨啊。

这些都忍了,最主要的。

修胖子说自己是一个异族。

但是怎么自己没有超能力啊!

这怎么行,难道自己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虾米,是一个在某场大战中凑炮灰的角色?

脑洞大开的唯一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每次唯一瞄着周围,修胖子就皱一下眉。最后实在受不了了,用手肘捣了捣神色紧张到不行的唯一:“怎么了?一副做了贼的样子,不会真的偷了爷爷的东西了吧?”

这哪行,怎么能怀疑别人的人格。虽说你比较牛逼,但是也不能欺负人不是,我看起来像一个贼么?

“我真的不是人?”唯一缩了缩脖子,眼神里全是渴望,现在他看着修胖子的嘴角,看着他喉头微动,心里五味杂陈。

“是人。”

“真的?”唯一眼睛盯着修胖子的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假的。”修胖子笑着,“这不是你想要的答案么,满足你一下。怎么,刚才一瞬间的感觉如何?”

唯一低着头,握紧的拳头松了下来,颓然地站在那里。

“有些紧张……还有些……”

“……失望?”看着唯一的样子,修双说道,“只是没有轻松吧。你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人,必须是一个人。昨天听我那么说,相必一晚上都没有怎么睡好觉,今天也是一直犹豫着要我再次确定一下。在自己的心里想必一直以为自己一定想要自己被我骗了,这么一个答案,可是当知道我吐露出你想要的答案时,你满意了么?是不是觉得轻松了?”

“没有,是有一点儿失落……”唯一嘶哑着,“可是你怎么确定我是一个异族,我怎么知道你说的就是对的,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不是一个人……”

修双摇了摇头,唯一切了一声。

突然感觉自己的手指有些微凉。

一滴血从自己的手指间流了出来,滴到了地板上,而后瞬间自己的血溅起,却化成了水蒸气消失不见。

唯一脸色骇然。

“我们的血,自从觉醒后,和普通人的血便有了本质的不同。你可以这么理解,这是隐藏在我们心脏中的几组特别的隐藏基因,没有显现便一生平凡,但倘若一旦显现了出来,便改变了我们的心脏,同时也为我们带来了异样的血液,这为我们带来了强大的力量,但也有些了一些局限……其中的一个显眼的特征,就是遇见氧气就化为水蒸气模样的一种气体,你也可以把他当成水蒸气……”

唯一默默听着,看着自己的手指,现在还有一些血滴到地板上,然后化成所谓的白色雾气。

“但是我并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特别的能力……”唯一喃喃自语,语气里夹杂着最后一丝的挣扎。

“没有……”修胖子戏谑说道,“你没有发现自己的异常……”

异常?没有吧。

有的也只是一些奇怪的梦。那些梦,无限的丝线遍布周围,连接到无边的黑暗,停留在末端的一副石棺……

梦,丝线……

“你的能力是‘勾勒’。那是一种特别的能力。你应该可以集中精力在脑中画出周围的情景,最好的甚至是复制出周围的3D全息影像。”修胖子低头思索了一下,“在记录的历史里,最好的勾勒包含了周围二十千米的范围。凡是杵在周围的人,物都隐藏不了自己的行踪……”

唯一听起来有点儿苦笑,与其说这个能力多么多么厉害,但说实话,就是一个鸡肋。再厉害,也只能是一个辅助,还是一个无所谓的辅助,你觉得别人会在战斗的时候,带你一个这样的拖油瓶到处跑?那么是去打,还是围在你周围保护你?如果分开的话,怎么即时联系,难道还要用电话?

这种能力再强,也没有办法自力更生!喔喔,更确切的说,自己就是一个全球区域性的定位扫描GPS,还是一个低级的……

“要不试试?”

唯一看着修双那张真诚的脸,总觉得对方开了无限嘲讽这个技能。

闭上了眼睛,勾勒就勾勒吧,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脑袋里全是各种纠缠在一起的线条,密密麻麻地,不知道怎么拆开。烦了,索性就不管了,然后就发现那些凌乱的线团自然的脱落,然后舒展开来,朝周围延伸。

那种感觉,奇妙的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如此势如破竹。

线条穿过墙壁,地板,箱子,木头,石头……所有遇到的一切,都在自己的面前清晰无比,清楚地知道了他们具体的位置,甚至可以捕捉到一些模糊的动作。

那是隔壁的王大叔,他和媳妇儿开了一家小小的店面,专门卖衣服,自己捉弄过他几次。刘哥家的小儿子估计又挨老爸的训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每次看见他坐在那个石凳上,就意味着他又不高兴了,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会回家,这样不好;街口的几栋楼里一个人都没有,也对,现在再过几天就要过年了,谁还待在店里,估计早就回家了,李大妈一直惦记着老家里的小孙子,这次回去,应该会带回去不少礼物吧,上一次一直听大妈唠叨说孙子想要一个变形金刚模型的珍藏版,听说好几千块,也不知道大妈买了没有……

线条歪曲穿梭在珠玑巷的每个角落,现在的唯一,觉得自己就是一只硕大无比的蜘蛛,这些缠绕在每个角落的丝线就是自己的蛛网,每一处的一举一动,都会清晰无比地反应到自己这里。

喜欢这种感觉,这种能把周围掌控在手里的感觉,好像这一方天地,自己就是主宰。

可是,令自己无奈的是,随着丝线距离自己越来越远,便出现了越加模糊的脱离,自己对它的掌控也就越发的弱了,等到出了珠玑巷,就好像彻底地滑向了黑暗,再无一丝的动静。

也对,所有的事情都有极限,怎么可能自己的勾勒可能无限延伸?难不成第一次就想把整个KF市囊括进去?

痴笑了一声,隐隐约约地好像一个身影踏足了珠玑巷。

有些模糊,走得有些慢,但是每一步都走得极有规律,在唯一的感觉上,好像在自己的丝线上滑动?

距离越来越近,根据路线,目标好像是自己?怎么可能,自家的店面已经关门了啊,附近好像也没有开着的店面,难道是熟人?

这感觉怎么有些熟悉,纤细的身影,难道是她?

唯一的心里猛然咯噔一声,注意力集中到了这一处。对方却好像发现了自己,停顿了下来,可是唯一却清晰地感觉对方好像在注视着自己,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发现自己?

猛然回过神来,唯一回到现实中,但是却感觉到双眼前有些灰暗,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她来了……”摆了摆脑袋,揉了揉眼睛,慢慢地感觉自己的眼睛回复到了正常的程度。

“我还以为你偷窥上瘾了呢?怎么样,这种能力还行吧?”修胖子笑道。

唯一抽了抽嘴角,心神却完全没有放在对方的身上,而是转身看向了门口。门面房已经拉下,却感到前面有一个人站在门口。

修胖子看了唯一一眼,顺着他的目光瞄到了门头,随后百无聊乱地往里面走了。

三步之后,门面房被猛然拉开,阳光顺着门口骤然照射到里面。

一个人,两个人。

面目尴尬。

笑脸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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