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敢想象这些事情，在自己所有的印象中，战争都和军人画着等价的符号。倘若没有看到修胖子表现出来的异样，他只会以为他在意淫，只不过是在一个普通的世界里多了一个中二的少年而已。这年头，中二的人还少啦？
可是唯一所有的一切理念，都在今夜被击得粉碎。
“当众神拒绝了人类的要求时，他们只不过当个简单的笑料而已。可是作为要争取自己权利的物种，人类何曾妥协过……”修胖子蹲了下来，用手中的火肆意烤着被堆在天台上的积雪，所触碰的地方，皆化为水蒸气。
但是修胖子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融化，消失。
唯一丢了一个白眼，心里不以为然。你有超能力就拽啊，动不动一口一个人类，弄得自己好像一个异族。再说了，好像休贱人说的也不错，在追求自由和权利的道路上，无论哪个种族，好像都没有妥协过，有的甚至为此被强大的对手给灭族了，哎呀呀，这真是一个沉重的话题。
“沉重么？”修胖子好像知道唯一的想法，抬头看了他一眼，“所有的自由得来都不容易，尤其面对着几乎不可战胜的对手，并且在最开始之初，并不是所有被侵染的那些人……如果还能称之为人的话，他们并不是都心向人类，有的被迷失了心智，丢了灵魂，有的则因为自己的信念，认为只有依附神们才能更好的生活，所以，他们背叛了人类的阵营……”
“那我们不是都赢了么，你看，现在的人类好好地活着，那些该死的神一个都不存在了。”唯一反驳道。
“我们？不存在了？人类最终是取得了胜利，可是结果却几乎以灭族的代价换来的。期间经历的种种很多都已经不为人知，但是神们却从来没有消失……”修胖子淡笑道。
“没有消失！”唯一觉得这是有一种想哭的感觉，你他么不要吓我啊，但是随念一想，那又关我什么事，老子只是想好好的过日子，等到将来自己租个门面，卖自己的……面，看来，老头儿给自己的秘方还不能卖出去，那也是自己丰衣足食的保证啊。等到生活有了着落，再交一个女朋友，结婚生子，那生活就美满了，自己才不管什么神啊鬼的，有的没的扯那么多干嘛。想通了，也就心宽体胖了，“咋的，现在变出一两个神，让我看看？”
修胖子一挑眉毛，笑骂道：“你说变就变啊，有空给你抓一个。”随即脸色重新变得凝重，“再说了，自唐宋以来，你还听说过有大面积地成神现象吗？世界其他地方也是……相反的，闹鬼的故事听说过不少吧？”
“这有什么关系？”
“因为他们都由神堕落成了鬼。”修胖子趴在唯一的耳朵边，轻轻吹了口气，害得他猛得一哆嗦。满足了自己的恶趣味，修胖子哈哈大笑，“也不能说堕落，因为他们从始至终都是一种生物，只不过被我们和人类贴上了标签。而他们，也从未死去……”
唯一摇晃着脑袋，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清楚，但是当修胖子再次提及，却猛然抓住了一个问题：“你老是说人类，人类的，难道你自己不是人么？”
修胖子不怀好意地看了唯一一眼，打趣道：“对啊，我本来就不是人类，而是异族。”
“怎么会这样？”这是唯一继自己知道这个世界有鬼之后又一次在自己的脑袋里丢了一个核弹。
修胖子用雪捏了一个圆球，掷了出去，消失在夜空之中。
“没有什么为什么。”修胖子自嘲道，“当初为了赢得战争，人类付出了巨大的牺牲，侵染者也是。因为在大多数的战场中，他们都是主力，并且还要防备那些背叛了的侵染者，最后几乎死伤殆尽。但是，你知道的，人类既然连众神都容忍不了，怎么会容忍这些被侵染的异类？更何况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就会失去心智，成了一个只顾着杀戮的存在，这种非正常式的融合，总会有着这样那样的缺陷……所以双方也进行了一场几乎是伴随着人类史的战争，都是为了生存啊……”
唯一听到这里，再不明白就真的成了一头猪了：“所以，你是异族？”
“异族？可以这么说。”修胖子咧了咧嘴，口中呼出一阵阵白气，“因为已经和那些鬼们势不两立，互相争斗了几千年，所以我们更习惯称呼自己为斩鬼人，也就是猎人。”
“既然这么说，那鬼是真的存在了？你们又和人类有什么关系？”
“鬼一直都存在。到目前为止，只是知道鬼部尚存在着血脉纯净的鬼部七位王爵，和一些真正的鬼。但是他们应该都在沉睡，嗯……或者已经苏醒，只是呆在了某些地方，等待反扑，以求重新树立起新的世界和法则。”修胖子顿了顿，直直地盯着唯一，“这些现在你不需要关注，因为他们还距离你很远，或者说是隐藏的很深。但是有一群生物，你一定要万分关注，那就是……鬼部。”
“鬼部？那是什么组织？”唯一觉得自己的脑容量已经不够了，今天接触的东西太多了，多到不知道自己今天会不会全部吸收不了，最后脑袋爆炸成为一个白痴。
“鬼部，简单的来说就是为了寻找和复苏鬼部王爵的组织，他们几乎全部由被侵染的人类组成，有的是祖先继承的血统，有的是由新的侵染而蜕变的，但无一例外，他们的血统浓度都超出了一个线，失去了自我的意识。他们的生命从出生或者蜕变的时候就奉献给了那些鬼部王爵，于是，他们只知道杀戮……”
“我靠，真吓人。”唯一打了一个哈欠，“不过，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就是啊，跟老子又有什么关系，我好好地在这儿呆着，一天到晚基本上都不怎么出门，难道他们还故意跑过来咬我两口。
“我在开封发现了他们……”修胖子看着唯一欠扁的表情，恶狠狠地说道。
“不会吧？”唯一觉得最近是不是遭了什么瘟神，怎么老是听说什么离奇的事情。
“你还记得我那天拿来的狗么？那就是一条被侵染的狗，我身上的所有伤半数都是被它弄的。”
“你那么厉害，还打不过一条狗？”
话音刚落，唯一突然发现两个雪球迎面而来，正中脑门。
“没有那么简单，我遇到了鬼部一个厉害的大人物。嘿嘿，虽说我着了道，但是他也没那么好过。无论怎么说，你这一段时间还是小心点为好。”
唯一心里嘀咕了几声，嘴上应承着，可是心里还是有一个问题，憋不住就问了出来：“那老司徒是你亲爷爷么？”
修胖子怎么也没想到这个问题，一脸汗然。做出一个准备揍人的手势，唯一眼疾手快，闪到了一旁：“鬼部的人到开封做什么？难道这里有鬼部王爵？那也太扯了，要是有的话，随便一个大招，我们全体都挂了，还不赶紧跑路？”
修胖子眼角抽搐了几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王爵的确在开封，但是之前发生过一件战斗，让刚刚它受了伤，但是却失去了他的踪迹。我们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地步，再说了，你以为现在想走还走的了么？”
“什么意思？怎么我们，还有谁？”唯一刨根问底。
“没什么，我们现在是出不去了，除非是尸体。另外还有几个势力，中国军方的‘天网’，那些松散的赏金猎人，和我所代表的猎人总部都没想到所有平和的一切被一个人打破了。”
“谁？这么厉害？”唯一一脸憧憬，这种人必须崇拜啊，能令这么多人牵挂的，肯定是一个牛气哄哄的大人物，手拿两把大刀，左砍一下，右剁一下，杀得千军万马无人挡！
修胖子眼睛眯了起来，看着唯一，盯得唯一心里发毛。
唯一心里突然有一个很不好的猜测，从昨天送外卖开始，一切都不对了，可是所有的不对劲都是从那个时候发生的。不会吧，自己就出去送了一趟外卖啊，怎么这么倒霉，自己就是一个小人物啊！
“那个人是我？”唯一抱着最后一点儿希望，缩着脖子问，这是他的标志性动作，只有这样，才能使自己感觉一点儿安全感。
修胖子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为什么是我，你又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东西？”唯一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爆掉了，现在有点儿麻木，这样不好，还是使劲拍了一下自己的脸，很疼，看来自己醒着。
“因为，你也是异族……”
“呵呵……”
唯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一开始寻思着找点儿吃的念头也打消了，现在的自己，最需要的就是消化今天的内容，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修胖子给自己讲的那个故事，那个笨小孩，这种知晓自己命运的恐惧，就像沉在无底的泥潭里，呼吸不了，挣脱不了，一直沉下去，迷迷糊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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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茶面一楼的座椅上，一个老头儿抿着一壶茶水，笑眯眯地盯着电视屏幕。
“今早在开封火车站一列火车上，发现一具猝死者的尸体，身份尚未确知。相关人员并不清楚此人怎么登上火车的，请知情者尽快联系……”
画面闪过死者的面容，老头儿放下了茶壶，叹了一口气。
“真不省心啊！死了这么多，谁都想下手，可是，到最后，估计谁都活不了，又有什么用？”老司徒眼神迷离，低着头，“看来，又有些变故，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谁能赢？”
茶壶静静放在那儿，闪着冷光，倒下，洒了一地的水。
有些东西，即使再保护，也会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