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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争奈余香犹未歇

“神医,咱家这回可是拿着脑袋做赌注,您可要悠着点,治不好也别撑着,一个不小心,可是掉脑袋的大事!”吴意子不放心地在温顺良耳边嘀咕着,温顺良点点头,神情严肃向吴意子示意,他知道事情严重。

在吴意子的带领下,倒是免去了参拜各位主子的繁琐礼节,便进了内屋。甫一进门,绕过一个秀金屏风,便看见一名玄衣男子守在锦榻边,他粗粗一看,便认得是那日,借宿在他药庐的男子,想起画扇告诉他的事情,忍不住心酸。

却低下头去,恭敬地参拜了。

连宸祈随意地瞄了他一眼,目光复又转回到画扇身上:“神医,朕要你救她……多少财富,高官厚禄,只要你能救她,朕都给你。”这话却是淡淡说来,声音极轻,却是浓的化不开的哀伤。

温顺良点头,只是不上前,面露为难之色。

吴意子急了:“嘿,您还愣着做什么?”他到底搞明白没有,若是惹恼了现在的皇上,别说他的脑袋不保,诛九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温顺良却不疾不徐:“老夫行医一向有坏毛病,皇上龙体圣洁,若在次守着,怕是不能全心为娘娘诊断,误了大事。”

连宸祈这才回过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只是他低着头看的并不十分真切。

良久,他才挥了挥手,示意吴意子扶他起来:“好,朕出去。”走过温顺良身边,复又停住:“只是你该知道,若是治不好,你也不能活着从这里出去。”

温顺良身子一颤,依然是恭顺地:“草民恭送皇上。”

锦榻上是他熟悉的脸,此时却因为疼痛扭曲得变了形,苍白得毫无血色,却有嘴角的一抹猩红,让他心惊肉跳。

叹了一口气,他放下肩上沉重的药箱,细细地检查起来。

他牵过画扇的手,想要细细地把一把脉,却骇然发现,画扇的十指竟微微地发黑,青筋隐现。一个奇怪的念头闪过心间,他从药箱中抽出一枚细细的银针,轻轻划破食指,黑色的血液带着刺鼻的气味喷涌而出,顺着苍白的手指蜿蜒而下。

这个气味,果然是……

青烟里。

西域奇毒青烟里,无须入口,只要沾上皮肤,便会浸入人的五脏六腑,却因为毒性发作极慢,中毒者发现之时,往往已无药可救。

他只在年少时,曾见师父与好友杭予允研究过这种毒药,对于解毒之方,两人并没有细说,只似乎提到过大兴国皇宫……

或者,这解毒之方在大兴国皇宫之内?

来不及细想,依目前的情况看来,这毒必然是经过十指进入七公主体内的,而且时日已久,早已经侵入五脏六腑。

只能先开些方子,暂时止住毒性蔓延,若要根治,看来还需要大兴国皇帝的帮助。不禁黯然。大兴国,是否愿意帮助七公主?

对于他们来说,七公主的死,正是其求之不得的。

“什么?青烟里?”在场几人无不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毒药,怎么从没有听说过?”连锦年疑惑地。他年少时亦在江湖上行走,对于中原的毒药,虽见识的不多,却也有所耳闻。

难道这青烟里,同当年的万年哭一般,都不是中原之物?

仿佛看出连锦年所想,温顺良恭敬地:“青烟里来自西域,在中原虽有所流传,却并不多见。中原许多毒药,都比之要烈得多,因此流传并不广泛。”下毒之人却偏偏用了这种毒药,想必是直达解药难寻,即便七公主及早发现了,也不一定能寻得解药吧?

真是心狠手辣,竟不留后路。

提起这毒,这解药,华清不禁头疼,忍不住想起当年的玉萱,便忽地:“若是逸风在,倒也可以和神医你有个商量——偏偏他去了西线……”

温顺良忽地眼眸闪亮:“太后口中的逸风,可是姓杭?”

华清莫名其妙,点点头。

居然是他!

“若是可以,草民请皇上速召杭大夫回宫!解毒之方,草民也是听为师与杭予允大夫曾经提过,或许,老杭大夫曾跟杭大夫提过!”

若是有了明确的答案,找起来便要顺利得多了!

连宸祈脸色稍缓,咬牙下旨:“召杭太医回宫。”

官道之上,两马车奔驰。

马车虽然是朴素的打扮,行人却能送其周围森严的戒备看出,这马车内定然不是寻常人物。只看那前头开路的少年,黝黑的皮肤,身上是汉人打扮,脸却是西边蛮夷的脸,身材强壮,一双明亮的眼在黝黑的脸上分外醒目,让人不寒而栗。

马车内,坐的峨眉微蹙的若梨,与焦急不已的杭逸风。

“杭叔叔,你说母后是不是很生气?”忍不住心中的害怕,若梨试探地问。杭逸风看看她,一时又好气又好笑。

“别说是你母后,所有的人都很生气!”他板着脸教训道,“你这一走,惹来多少麻烦!自己受了伤不说,还连累了无辜的人!”

若梨知道他指的是云嫔,心里也是愧疚。

可是她真的想不到,自己私自出宫,还会让人拿来大做文章,诬陷到云嫔头上嘛!唉,这下子回去,她还哪有脸去见云嫔呢?

若是云嫔出了什么差池,她这一辈子心里都不会安宁的。

想到这里,又忍不住哼哼起来。究竟是那个人这样狠毒,利用她不说,还派人要杀她灭口,若不把他揪出来,她就不是连若梨!

气得把脑袋探出马车外,便见到前头那个伟岸的身影。

忽地心情好了许多。

他……

那天她掉入山崖,是他救的她。她才知道,他早便发现了她的行踪,她看到的草丛中的影子,便是他。

如果他真如表面上那么冷漠,那样恨大玥朝,他是不会救她的吧?

忍不住嘴角上扬,愁容之中漾开一丝甜蜜的笑。

一进宫,杭逸风便与温顺良进了流云轩内屋,多年不见的好友来不及寒暄,便是一个眼神,就开始讨论画扇的病情。

而正厅,却俨然是三堂会审的架势。

若梨慷慨激昂地将自己当日在辛州城外如何遇险,如何急中生智,最后却被一匹任性的马儿连累,不得不跳下山崖的经过讲述了一番,最后依然是不解气地:“父皇,母后,皇兄!你们一定要把幕后主使揪出来,女儿肯定,要杀女儿的人一定就是陷害云姐姐的人!”

话音未落,却听见扑通一声,叶贵妃亦然跪下,惶恐地:“太后,臣妾对此并不知情,臣妾只是纯粹怀疑罢了……刺杀公主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臣妾断然是做不出的!”脸上表情凄然诚恳,声音里是恐惧与委屈。

连宸祈却是冷冷地哼了一声:“做不出?朕倒不知道贵妃的胆子原来是这么小的。”那语气含了讥诮,分明就是告诉她,他心中的那个幕后主使,除了她不做第二人选。

连锦年却不说话。

他心中是愤怒的,伤害他的若梨的人,他恨不得亲手将她碎尸万段。只是这个叶素儿,却不是他能动得的人。

她是苏素的外甥女,是华清心中永远的那一根刺。

叶贵妃显然也知道,姨娘是她唯一的护身符,而华清,则是唯一掌控她生死的人。她扬起泪眼迷蒙,可怜兮兮地望着华清。她努力地回想,回想画像里姨娘的神态。

她知道她长得和姨娘极像,只要再有几分神似,太后一定不忍心杀她……

只要她握住姨娘这根救命稻草,一切就都有希望。

黑暗无穷无尽,带着未知的神秘,显得那样森然可怖。

画扇茫然地站在原地,抬头,居然看尽的是“落秋宫“三个斑驳的大字。

……可这里,并不是记忆里的落秋宫。

“吱呀”虚掩着的大门被推开,探出的竟是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子的脸。

这女子,长得竟和丽妃那么相似,只是她更加年轻,更加美丽,一双如翦双眸,纯洁皎皎,扑闪出炫目的光。

见到画扇,她朱唇微扬,是甜美的笑,却带着一种让画扇十分熟悉的表情——是和姑姑一样的,温柔慈祥的笑。

“孩子。”她轻声地唤她,纤纤玉手轻轻冲她一招。

竟控制不住地,抬了脚随她进去。

前脚方迈进去,却已经不见了那女子。

而这门口,显然不是画扇从小居住的冷宫,这样的金碧辉煌,又怎么会是冷宫?一架白玉屏风立在前头,画扇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绕过屏风便看见两名女子正坐了在一处,一边做着手里的针线活,一边说笑着。

那名引画扇进来的女子,穿着杏色烟罗流苏裙,笑靥明亮,却浑然不知画扇已经进来,仿佛方才那个人并不是她一般。另一名女子,穿着水绿色的宫装,一看便是宫女模样。不经意间抬头,她的目光朝向画扇,却似乎又不在看她。

“……”画扇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竟然是,姑姑!

这张脸,分明是年轻了十几年的姑姑!

那么,旁的这名女子……

是……

她的母亲,雪妃。

她从未见过面的,一直只能在脑海里想象她的样子的,她的母亲。

一时间,仿佛有人狠狠地在她身体中点了一把火,整个身子仿佛要燃烧起来一般,血液不断奔涌,不断在催促着她。

她欣喜地奔跑过去,想要一头倒在母亲的怀中,想要享受她缺失了十余年的母爱,她想要知道,母亲的怀抱,到底有多温暖。

却,在她就要接触到母亲的那一刹那,眼前的一切都“叮”的一声消失了,化作白色的烟尘,消失在空气中。

画扇控制不住脚步,从这烟尘中穿插而过——

周围,竟忽地变成一片黑暗。

醒来的时候,正是黎明十分。

榻边的窗子是开着的,竹帘打了一半,明亮的光线穿过窗外翠绿的梧桐照进来,被撕扯成一条条金色的光线,伴着清晨的凉风,一切都不太真实。

一只金色的蝴蝶,扑闪着美丽的翅膀停在窗柩上,似乎察觉到画扇睁开了眼,忽地便飞走了,只在画扇脑海中留下一道好看的剪影。

她……

还没有死。

她清楚地感受到了阳光的温度,听到了窗外的蝉鸣,感受到了微风抚过的清凉——她还活着!疼痛并没有带走她!

那么方才,见到的姑姑,和母亲,都是梦境吧?太思念母亲和姑姑了吧?

凄然地扯了扯嘴角,她竟不知道,死与活着,到底哪一个是她心中所愿。

她下意识地动了动手指,却发现了异样——不知什么时候,她的十个手指,竟都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如蚕蛹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

想要坐起,身子里却有剧痛,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只能无力地躺下,叹了口气。

还是先唤月眉进来吧,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大家一定都很担心了。

“……”张嘴,却骇然发现——

居然只能到刺耳晦涩的“啊啊”声,如干枯了许久的一口井,忽地有人往里面喊了一声,传来的回音。

那样,沙哑,粗糙,可怖。

“啊——”

一声粗哑的嘶叫,如碎裂的粗麻。

得知画扇醒来的消息,宫中的人皆是坐不住了。皇帝自然是第一时间赶到,其余不相干的人,却也来了大半。

月眉在正厅里伺候着各位主子,心里却暗暗有了计量——叶素儿并没有来呢。

公主回宫,自然还了云嫔一个清白。虽然并没有证据说明刺杀公主的人是叶素儿派去的,然而蓄意诬陷云嫔却已经是铁证如山,太后亲下的意旨,将叶素儿贬入九嫔之列,如今她不过和画扇是一个位品的叶嫔罢了。

月眉心里冷笑一声。

看来叶嫔的那位姨娘,并没有能庇佑她呢。

至于王才人,自然是到不了场了。杭御医与那个宫外来的神医已经查明娘娘所中之毒乃从十指侵进,不用说,自然是教导娘娘练筝的王才人下的毒。

皇上盛怒之下,当场便下旨诛杀了王才人九族。

忍不住摇摇头。这个王才人,未免也太狠毒了些,竟能够想出这样的法子下毒。她必定是精细计算了毒量,认定万无一失之时才会让起发作吧?只是想不到,娘娘被打入天牢,加上身子虚弱毒性竟提早发作,等不及她为自己脱身了呢。

将身子蜷缩着,画扇一动不动地靠在榻上窗子边,目光呆滞,便是皇帝进来,她亦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

连宸祈望着眼前的女子,心痛到无以复加。

“如何望断天涯路,锦字鸿书难寻郎……”这一句,竟会成为她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明白了。

和他心中所希冀的一样,她的确是云画扇,的确是当初和他在月夜定下终身的女子……真的是她,她终于不再否认了。

所以他更加发了疯一般的,要御医们医治好她。

他明白,虽然他现在还不清楚,但是他明白她一定受了许多苦,因了他的糊涂,他的冒失,他的不守承诺,她一定受了许多的苦……

日后,他会加倍地对她好,她受的苦,他都要用幸福来偿还。

所以,她必需要痊愈,必需要笑着,来接受他给她的幸福!

一泓清泉从假山上留下,发出汨汨的声音,清冽的泉水顺着竹管,流入山下一条小小的溪水之中。

几尾红色的小鱼,在清水之间嬉戏,水草碧绿。

叶素儿站在屋檐下,望着小院里那个寂寥是身影。那个曾经她认为可以依靠一辈子的肩膀,如今只剩下背影。依然是宽阔结实的肩膀,曾经是她依靠过的,如今却不属于她。

心痛得无以复加。

“这一次,你真的是做错了。”连煜华冷冷出声。

这样冰凉的声音,他竟连回头看她一眼都不愿意了。叶素儿苦笑,握紧了拳,却依然是忍不住泪流满面。

“我没有……”她倔强地,“她该死!”她要夺去的是她的幸福,是她辛辛苦苦才得到的幸福,是她放弃了自由,进入这个黑暗的皇宫,服侍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才换来的卑微的幸福!

她为他做了那么多,才能得到他偶尔的垂怜!

而云画扇,她又做了什么!

连煜华瞳孔缩紧,却依然没有回头:“理由。”

“你喜欢她。”银牙紧咬,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这个她不愿意承认的事实。他喜欢她,他喜欢她!

只要一想起,她就忍不住浑身颤抖,心中泛起的酸意简直可以淹没这个世界,可以将她融化。那个曾经只对她温存,只对他轻声细语的他,居然会喜欢上别的女人!

连煜华身子一抖,不等她说完便已经转身脱口而出:“胡说八道!”却对上她绝望悲怆的眼神,心底不由一沉。

为什么,听到“你喜欢她”这四个字,一直平静得毫无波澜的心,竟一下子激荡起来。自从母后和她走了之后,他一直如死水一般的心,一下子激荡起来。

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他忽地觉得全身无力。

不……

他是不可以喜欢上任何人的,他是不可以爱上任何人的……他的存在,只为大玥朝的江山,只为至高无上的权利,只为天下的臣服!

“你果然,是爱上她了。”这句话不是疑问,是肯定,她身子一晃,几乎要站不稳。连最后的一丝希冀都破灭了吗?“那么我呢,你到底打算把我当作什么呢?”

不是说,她在皇宫里帮助他,待到大业完成,他坐了皇位,就要她做他的皇后的吗?如今,才不过短短一年,他的心就已经变了吗?

“不可能。”得到的却是他斩钉截铁的否定,只是那语气却心虚得任是傻子,也不会相信。“我不会爱上任何人。”

不会爱上任何人。

短短的一句话,却如惊雷炸开在耳畔,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喃喃地重复着他的话:“不会爱上任何人……那么……”

那么,我呢?

读懂了她眼眸中的幽怨,他笑,仿佛如释重负一般:“爱情,不过是我生命中很小的一部分。我要的是什么,你知道的。”

她亦笑,忽如春阳般灿烂。

是啊,她早该知道的,她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总还是傻傻的以为,她这样守在他的身边,总能感化他冰冷的心的吧,总有一天,他会爱上她的吧……

或者,只要他离不开她,那就足够了。

看着她的脸,她的笑容,连煜华心底忽然有莫名其妙的恐惧。他下意识地察觉到,这个女子,从一开始他就把她当作是一颗棋子的女子,或许真的在不知不觉中,她竟已经这样了解他,竟然能够看穿他尘封已久的心。

“总而言之,没有本王的命令,切勿再轻举妄动。”他丢下这样一句话,几乎是在她空洞却穿透力极强的目光中落荒而逃。

“害怕了吗?”她敛了笑容,请若无闻地,“连煜华,我们认识,多久了……久得我都不记得了。这么长的岁月,你的心,我并不是一无所知的呢……”

你清楚地告诉过我你要的是什么,你亦清楚地告诉过我,不会让爱情成为你的绊脚石。可是,我却是心甘情愿的,爱上你,辅助你,得到你所要的。

我心甘情愿输给权利,输给江山,输给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位。

但是,这一次,我却是输给了一个女人。

所以,我不甘愿。

都是谎言吧,说什么你绝不会爱上任何人。等爱情真的来临的时候,是任何人都抵挡不住的吧?你是,我也是。

她缓缓地走出长廊,屋檐再遮蔽不到烈日,每一缕阳光都毫无遮拦地肆意地照射在她的身上,随之而来的是灼热的疼痛,她却感觉不到,整个人仿佛已经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一般。她走到小溪边,方才他站着的位置。左手边的栏杆上,有一道浅浅的掌痕。

她记得,那一年是皇后去了,她随着母亲进宫来吊唁。因了当今太后的特别喜爱,她也常常进宫的,对宫中颇为熟悉。

丧礼并不是有趣的活动,百无聊赖之中她便偷偷地溜了出来。那是冬日,白雪皑皑覆盖着整个皇宫,加上国丧宫里幔帐皆换上了白色,一时之间整个皇宫都仿佛是白色的一般,那样苍白,那样可怕。

更加觉得无聊。

便是在那时候,这个廊子底下,看到了,站在这里的他。

那时候,他那样寂寥,那样绝望的背影,只一眼便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底。她在廊子下站住,还没开口,便有身边的侍女讨巧地凑上来,吃吃地小声在她耳边道:“这便是皇长子了。”

她愣住,心底却如一池被搅皱的春水,被最和煦的风吹拂着,慢慢地荡漾开波澜。

那时候的他,已经是在沙场立下无数功勋的名将,加之以皇长子的尊贵地位,常常是闺中女子相互调侃时挂在嘴边的。与许多女子一般,她亦在心中偷偷地勾勒过他的样子,她见过皇帝,便想着他亦应有那梨花般温和的眉眼;他久经沙场,应该比皇帝多几分风霜……

常常想着想着,便不由自主地红了双颊。久而久之,他竟成了她心底一个遥远的梦想,是少女心中对爱情美好的期望。

如今他便站在她的面前,只是一个背影,却震撼了她的心。

绝不是,他绝不是一朵温和的春梨。

未出阁的女子,本是不该随意和男子见面的。只是竟是鬼使神差般,顾不得侍女使劲地扯着她的袖子,她竟径直走进雪地中,用执扇遮了脸:“民女见过皇长子。”

抬头,便对上一双狭长的眼,血红,如垂死的野兽一般。可是那时候的她心底竟不怕,只是勇敢地仰着头,从执扇上方直直地回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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