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完毕之后,她替他将新衣裳换上,又替他整好了衣裳,给他腰间再将那个金牌系上。她走远几步,上下打量着他,对着他轻轻的点头,“这样子比刚才好一些。”然后又走近他,对他道,“今日里虽然从京城里的任职的文书都还没有下来,但是以为白翊和白宁那个事情到底还是紧急,你就领着他们先去找找吧。”
挽月哽咽了,“反正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道理,要有确确实实的证据是知道他们现在到底是怎么了的。”
“月娘,我知道的。”
“知道就好。我唯独不该做错的,内心真的自责着的,现在就只有这件事了。”
而她这么一说,他也知道自己是该做什么的,对着她点了点头,“我知道的,我一定将他们俩活生生的带到你的面前来!”为了讨她的欢心,更是想要证明他的能力足够处理这些琐事,他此时也向着她保证着,“一定在我的任职的文书到达成京之前,我就将此事给你办下来。”
按理说,他是该和那些皇上赏赐给他做下人的那些侍从拿着皇上所给的任职的文书,拿着皇上所赏赐的一同回来的,可是他却是怎么也等不及,只好是先撇下他们,只骑着那匹千里马,带着这么一个“陪都侍卫长”的金牌从京城一路快骑到了成京。
他所骑之马可是皇上所赏赐的千里马,日行千里,又因为他根本没有什么羁绊,所以很快的功夫,他便赶回来了成京。而那些人,则是要再慢慢的一行人再赶过来了。本来大夫人和挽月的预估,也只以为梁渊应该是要半个月后才能够回来的,而那些人可能是要半个月余了。
而半个月,说短不短,说长倒也不长,尤其是对于梁渊这个时候要从那个往南山寺去的道上找那白翊和白宁两个人,一是不能大张旗鼓,而是希望渺茫。
“虽然说是要找到他们两个人,但是你也不要太过劳累了。该吃的,该喝的,该休息的,也是不能少的。我就在贡绣坊那里等着你,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准备着。”
“你吃什么,就给我多备上一份就好。”
“好。”
这件事情两个人已经商量交代完了,正要准备出门的时候,梁渊想着他现在是应该更加全面的把身边的那些事情都给处理了,自然谈好了白翊和白宁的事情,更不该是忘记自己家中的母亲,便也跟挽月道,“月娘,今天我要出门去,现在我还是先去跟春嫂说说,让她好好照料着娘……”
他正要提起步子离开的时候,便就被她一句话给唤住,“春嫂那边,我昨日里就已经跟她谈过了,让她代你向娘说上一句,今天早上你也不必再去吵扰她了。”
看,他好不容易找着一个还能够自己周全的事情,却没有想到这件事情早已经被她给办得妥妥当当了,昨日里她就已经跟春嫂谈好了,而现在的他要是再去找春嫂,那不就真是应了她的话,是不懂事的去吵扰春嫂了吗?
他心里头有些不大是滋味,但是也知道这必然是她在家这三年里对掌家这件事的熟稔有度的表现。这三年,其实他们都有变化,只是相爱的心,未曾变淡过。他没有机会让她看见他在战场上的英勇杀敌的模样,而现在他是见着了她在家里头把这些事情都管得井井有条的模样。
而亦是因为她做的太好,却让他的内心突然是十分的震动,让他觉得,之前他在她这里得到的特殊的温柔而体贴的待遇,是因为她爱他,可是他又怕,她对于每个人都是这般,甚至对于先前他在贡绣坊里头遇着的那个男人亦是如此。
为他换衣,替他操劳。
他的内心是非常的不舒服的,他早就想过可能从今天开始,他想要和她比起来,他可能会很难去面对着一切,但是他只要坚持,只要相信,那就一切都没有问题。可却没有想过,只是这么第一个早上,他就被她给打的措手不及,甚至都开始怀疑起了他们之间。
她是不是还爱着他。
他觉得自己总要找到机会,扳回一这城的。他不该在这么一个清早,就在她的面前显现出一副无力招架的样子。
他们两个人一道从梁府中走出,虽然天才刚刚有点亮了的样子,但是在梁府的门口,已经有一辆红木的马车在等着他们了。
“我们都是去一个方向的,而且今天我们应该都不想太累了吧,我就让人准备好了马车,现在你还可以在马车上睡上一觉。”她向他解释着。
只是她将话说完之后,才发现此时的他,目光尽数集中在那匹马上,而并非是在这驾马车上。
梁渊朝着那匹马走近,上下左右打量着那匹马,轻轻的抚着那匹马的鬃毛,心里想着,终于,该是到了他熟悉的,他的机会也来了。
“月娘……”他唤她,“你可有骑过马?”
这城中的公子小姐夫人老爷太太们,只要是家中颇有些资产的,谁家没有养着些马,去哪里也有自家专用的马车,这马,挽月倒是没有少见过,这马车,她自然也没少坐过,可说起骑马来,她却是从来没有过的,再说姑娘家怎么能这样子的骑马?
挽月摇了摇头。“不曾。”
梁渊便笑着轻轻的拍了拍马儿的前额,然后走向了挽月,“这马儿习性不错,还算是懂事,你要不要试上一试?”
挽月向后退了一步,却不料下一瞬,她的身子整个就被他给打横抱了起来,他抱着她,她的重心又不稳,这个时候的她哪里好意思抱住他求得平衡,只是涨红了脸,想逃却也是逃不得的。“小……小梅……”她唤着自己的贴身的丫鬟,她的丫鬟当即会了她的意思,转身便要回梁家喊人去,却又被他给叫住。
“你这小丫头当我是谁呢!我要是做了对月娘有半分不利的事情,我自己就要将我自己生吞活剥了。”他打横抱着挽月,教训了小梅这么一句,却下一句又给成了向他怀中的她表真心的话语了。
他抱着她,在这个时候又给换成了单手,一手拉过马缰,踩着马儿身上的连接着马车的绳子,便带着她一起上了马,用自己的衣襟的前襟给她在马上铺了一层,才将她慢慢放下,让她横侧坐在他的马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