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秋嫂也没有什么办法,去往原家,去江欢家中找了一找,可原家的人根本就不肯见她,她除了骂江欢是个死没良心的,其他的也根本做不了。
经过这么一来,梁家的人都很情绪低垂,挽月每日要去给大夫人捶腿,结果大夫人根本就以卧病在床为由,不见她了。
挽月知道,现在只有大夫人手中的那笔钱才能够解得了梁渊的当务之急,而大夫人这样的态度,摆明了就是不想帮他们。
这些日子,梁渊也忙得很,终日都抽不出空来回梁家一趟。尤其是在春嫂报完这个事之后,梁渊或许也知道了,更不知道该怎么回家来面对挽月了。
他只有在外头努力的经营着,可银钱渐少,别说十万金了,只说再让他治上一个月,整个梁家的空壳都要败了进去。
挽月从大夫人的院子默然离开了,走了好一阵子,终于对着守在自己的旁边的小梅说道:“我有些不舒服,你替我把郎中给找来吧。”
小梅不知道她本来就没有疯病,每日守在她的身边,生怕她什么时候会突然又犯了疯病。可少奶奶又不喜郎中,一见了郎中便说自己没病,不需要看病。这次少奶奶突然要找郎中了,小梅也高兴了一阵。
其实挽月找郎中也不是为了看什么病,只是为了给别人一个医好自己的疯病的理由,自己才好在这个时候对外将那么一个疯傻的谎言给结束了。
大夫人听春嫂高兴地说着挽月已经接受郎中看病了,也没太高兴,叹了一声,侧过身去,可睡梦当中还流下眼泪来,喃喃的像是念着咒语,请求着来自于上苍,还有挽月的饶恕。
她们都知道,挽月的疯病的结束,其实真正意味着什么。
就在挽月看完郎中之后的次日,梁渊还不知道的时候,挽月就往梁家的各处铺子去了。
虽说挽月刚来这些铺子,也没明白铺子里头到底是出了些什么事情,可只要她往那里一站,铺子里头的人便知道是他们的大少奶奶来了,便就像是有了主心骨,做这一切的事情也就不再那样的慌乱了。
除了唯一一个有些后怕的人——梁渊。
“月娘,你……你怎么来了?”
挽月叹了一声,纵然心中又千般万种不舍,或许自己经过这些天,已经觉得“梁润”同“梁渊”这两个名字之间,好像根本就不曾有任何的分别,自己在那么一刻,也差点还是唤他作“润哥哥”了。
“渊儿……”她叫着他,显得有些疏离的礼貌,说道:“这些日子我病着,多亏了你挺身而出,不嫌麻烦,连同梁家铺子的事情一同管了去,接下来的事情,就完全交给我好了。”
梁渊从她这话当中,知道她的病已经好了。可自己的心中却并不如想象当中那样的高兴。他觉得自己心中更多的,是难以言书的纠结与痛苦。从她那样疏离的话语当中,他就能够感受到,先前在她疯了的时候,她对他表现出来的亲昵或许从此以后就不再会有了。
他甚至心中还回想起那段时候,她以为自己是她的丈夫,非要同他圆房不可。
他对她所说的梦想当中那样的给她的婚事,或许从此再也没有办法实现了。
他想表现出自己并非是那么的在意那些事情,可自己脸上只能勉强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任谁看都知道,他的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挽月自然也看出了他的痛苦,她心中比起他来,还要难受上千万,可她却伪装的比他好得多了。
“这些事情,我也在铺子里头帮衬了一月有余,也算是熟悉了。月娘你要是来管,我从旁协助着你也无妨的。”
他现在心中无比的庆幸,自己先前在这铺子里头也算是帮过一阵子忙,对铺子也算是了解,这个时候说要留在她的身边,自己起码也是有这个能力的。
挽月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并没有说什么,就让他让跟同自己一道儿处理这些事情。
挽月不愧是个中好手,就算是已经也有如此之久不曾掌家,也知道梁家到底哪儿强哪儿弱,她做起事来倒是果决,将梁家的那些铺子一一给处理好了,有些原家使了劲打压的铺子,她干脆就把这些个铺子给卖掉换了钱,再垫在了梁家各种需要用钱之处,才算是解决了燃眉之急。
挽月好不容易把当前的局势给稳定了下来,可到底有一句俗话是如此说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原家不知道是犯了什么疯,竟在现在这个时候与梁家对峙,还投入如此多的钱,好似真的要与梁家争锋,要将这成京第一家族给撂倒。这种事情,官府也不管他们原家,毕竟有种谁有钱谁是大爷的地步,可梁渊要是真要带着人去威胁原家一通,这又说不过去了。
终于这一日过去,梁渊没准备回家,挽月也像是之前掌梁家一样,竟也忘了要回梁家这件事,大家都离去,铺子里头也就只剩着他们二人了。
这时候本来大家都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了,可两个人都不知道各自有找着什么事情,都在忙个不停,好像这样就能缓解两个人之间的尴尬。
“忙了这一日了,感觉怎样?”挽月开口先问着梁渊。
“感觉还不错啊。”梁渊点着头。
两个人又开始陷入了一种沉默的状态,任谁也不知道该要再说些什么好。生怕再说些什么,打破了这种平静。
过了许久,两个人各自找的忙事也忙不下去了,便就坐在堂中的座位两旁,就这般坐着,恍若两尊静谧的雕像一般。
梁渊终于是忍不住这种沉默了,支支吾吾地开口问了挽月一句自己今天一直最想要问她的问题:“你,还记得前段时间的事情么?”
他带着试探性的小心翼翼地问着她,不敢多说什么,甚至不敢对她表现自己对于之前那段时间的怀念,可他的试探,就已经代表了他的全部想法了。
他期望能够问出挽月的答案来,但这个问题却难住了挽月。
作为她自己,她自然想要回答他,她全部都记得,甚至想要把这一切的真相都告诉他,可为他们两个人都好,或许她应该回答他,她根本就不知道前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