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愕然,抓着他的手臂说道:“难道你不生气,不觉得奇怪吗?”
“哪里奇怪了?”许藏言平静地看着我。
“这毕竟是你们许家的东西……而我还算不上是许家的人。”说完这一句,我脸上一红,低了头,继续说:“按理讲,这本来应该是你和许锦宏继承的遗产,可是不知道为何奶奶却给了我,我压力好大,我该怎么做呢?”
如果这份遗产是给许藏言,对他帮助应该十分大吧。毕竟,遵照他父亲当年的遗嘱,他本应该是如今旭实集团真正的掌舵人。
“你怎么不说话?”我说着,手也从许藏言身上松开,他丝毫未觉。
他双手交叠在前,心中若有所思,好像并没有仔细听我刚才说了什么。果然,我就不应该这个时候和他说这个,自己奶奶的遗产居然被别人继承了,心中介意也是正常的吧?
“那个……趁现在遗嘱还没有正式公布,我在想我要不要跟吴律师说下,放弃奶奶的遗产?”
“说什么胡话呢?”许藏言竟有些生气,说话的语气也比以往重了些,他用略带生气的眼神看着我说:“遗产分配是奶奶生前的心愿,你这么做不是辜负了奶奶的一片心吗?”
许藏言的语气令我有些在意,可当下我已经顾不上这些,温柔地直视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我知道,我也明白。可是许藏言你知道吗?你这样何尝不是辜负了奶奶的一片心?”
我站起身,继续说:“你仔细想想,自从奶奶过世后,你每天早出晚归,寡言少语,只知沉溺于工作,连李婶都说你变了,变得跟以前一样了。可是……可是这不是所我认识的许藏言啊,我认识的许藏言不是这样子的。我认识的许藏言,虽然严肃,但是也会被我逗乐;虽然偶尔霸道,但是也体贴温柔;我知道这样才是真正的你,我喜欢这样的你。许藏言,你不要再这样压抑自己的痛苦了好吗?接受失去并不是那么可怕。奶奶走了,你还有我啊。”
许藏言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他低着头,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出他是否有被我那番话触动。
“你看着我的眼睛,许藏言!”我心里有些急,屈身上前捧住他的脸,他的眼神有些闪躲,神情孤寂,落寞,“你要是心里难过你跟我说好不好?你这样子我很心疼你知不知道?”
许藏言突然环住我的腰肢,一使力我便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他的脸埋在我的肩头,耳边传入他粗重的呼吸,时缓时促,好像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好像在哭!
我心里一阵揪疼。仔细想想,许藏言自有便失去了母亲的关爱,父亲在他还年少时便去世,成事起便被哥哥压住一头,继母更是冷眼相待,真正关爱他陪伴的亲人只有奶奶一个。如今,这个唯一的亲人又离他而去,独剩他一人,他怎么会不伤心难过,强大如许藏言也难以独自消化这巨大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