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声音震住了全场,所有人不禁望向声音的来源,那人身着紫色长袍,黑色束带,腰佩白玉之环,面容白皙,眉峰高挑,眉眼狭长,亦带有几分凌厉之气,正向台前缓缓走来。
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那不是封胥国萧倾德萧大将军之子萧肃么。
台下又开始纷乱起来。
“萧大将军可谓是英勇神武,自从军以来从未打过一次败仗。”一名满眼都是称赞之情的秀才说道。
“是啊,最大的一次战役便是与朝暾国那一战,萧大人可是完胜而归。”旁边的人忽而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现在那晷景国的上一代君主其实是朝暾国的臣子,传言说,那位前君主觑视王位已久,大战之际,便趁乱灭了皇室一族,又自立为帝,却又将此事赖在咱们封胥国,说是萧将军血洗朝暾,扬言要与封胥誓不两立,以慰前朝君主之灵。”
秀才赶紧将其打断:“这可不要乱说,只当是传言就好,”小心的看了看四周,“要是被晷景国的人听见,估计你就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了。”那人便赶紧收了口。
“这萧肃萧公子闻言继承萧大将军之勇,功勋累累,亦满腹诗华,实属智勇双全之才。”
“可今日重金买下一名舞姬之举,实在是……”
萧肃全然不顾众人的议论,缓缓走上台前,望着喀图的双眼,嘴角微微有一丝诡异的笑意,开口道:“不知喀图小姐可愿赏在下一个脸。”喀图两个字咬得犹为重。
全场都安静了,都在等着喀图的反应,看她是否肯为这一千两而委身。
喀图静静地看着萧肃,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像是落定了什么似的露出了一丝微笑,满眼尽是玩味。扫了一眼全场的宾客,又看了一眼终于松了口气的钱成业,最后将目光投到萧肃的脸上,用俏皮的声音说:
“不赏。”
全场又是一片哗然。
喀图清了清嗓子:“除非……萧公子,在此献歌一曲。”喀图险些没有忍住笑声,萧肃五音不全,黎城尽人皆知,他只要一开口,知了都不叫了,狗三四天都甭想睡觉,为什么?吓的!!
萧肃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喀图看见了,他的脸在抽搐!!
沉默片刻后,只听萧肃咬牙切齿的说:“既然姑娘想听,在下就献丑了!”
他这一答应,把正在偷笑的喀图吓得一愣,天呐,她可不想失眠!
见萧肃要开口,赶忙说:“萧公子诚意至深,小女子便承蒙公子厚爱了。”
“不过,”喀图笑着转向亓娘:“喀图不是留青阁之人,这一千两便不能交予亓妈妈了。”
亓娘有些尴尬与失望:“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喀图已属萧公子之人,便愿奏一曲,聊表谢意。”
众人欢呼声响起,喀图转身从乐师那里借来了琵琶,轻挑几个音弦,附上清歌。
流莺悄飞近船侧伴桨声低语浅说
柳梢沾绿了烟波绕堤三分春色
旧书翻入寻常调隔岸依稀吴越歌
反复着几回啼笑往来几段离合
有书生翩翩风流有佳人独坐楼阁
有一日擦肩而过惹来两情脉脉
诗文里风月渐浓只不见天长地久
心事落在琴弦外又与谁轻轻说(《杏花弦外雨》摘)
声音轻灵美好,澄澈静人,和歌期间,喀图不时看向萧肃,见他嘴角笑意渐浓,便松了一口气。
一曲作罢,宾客喝彩更加热烈。萧肃走上台,轻轻拉过喀图的手,笑道:“姑娘,善歌善舞,今日肯委身于萧某,实属萧某的福气。”
喀图深情的看着萧肃,点了点头。
萧肃说罢,一把将喀图抱起,在众多宾客惊讶的目光下,就这样将喀图抱出了留青阁。
喀图双颊绯红,有些不好意思,却又不甘心被萧肃牵着鼻子走。决心要整整他。
喀图轻轻地将双手搂上萧肃的脖子,定睛望着他,眼眸中微微泛着波澜,惹人怜爱。萧肃身体微震了一下,眉皱了一下,一脸复杂的表情。
喀图的目的达到了,看着他这般反应,难以自制的笑出了声。
“不知喀图姑娘笑为何事?”萧肃恢复了常日的神情,并附上一脸的温和。
“笑萧公子做事鲁莽。”
“哦?”
“萧公子与我素未谋面,也并不了解小女子,就鲁莽将我买下,我要是成了公子的累赘可就不好了呢。”
“姑娘此言差矣,在下用一千两买下姑娘,而如今这一千两却带在姑娘身上,那在下岂不是一文没用却买下了姑娘。”萧肃一脸的得意。
“萧公子这是要带喀图去哪?”
“当然是带回将军府……严……加……管……教喽。”
喀图满眼笑意:“公子言之过早,还不一定谁管教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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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图不知不觉在萧肃怀里睡着了,感觉微微一震才醒来。
“到了么,怎么这么久。”喀图在床上伸着懒腰,两只赤脚搭在床边不停地摇晃。
“是你睡得太熟了。”萧肃宠溺的说道。
“谁让你怀里那么舒服。”喀图笑嘻嘻地说。
萧肃走上前,用手指划了划喀图的鼻子,说:“就知道贫嘴。”
咚咚咚。
传来一阵敲门声:“少爷,奴婢把鞋子拿来了。”
萧肃打开门,接过鞋子,向喀图走去。婢女识趣的关门离开了。
萧肃走到床前,蹲下身子,轻轻地将鞋子一只一只套在喀图的脚上,温柔的说:“这样赤着足,不怕着凉么。”
喀图噌的一下跳下床,一把抱住萧肃,乐颠颠的说:“不怕不怕,有哥哥在我就不怕。”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