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恺轩端着茶杯站在窗边,他太了解宋楚樵的性格了,不折不扣的性情中人,喜怒哀乐全都形诸于色,颇具人情味。平日里埋头于工作之间尚能忘却,但凡有独处之时,难免耽于哀思不能自拔。外面的雨越发大了,转着漩旋击打在窗棂上。仵恺轩寻思着找个什么话题寰转一下,正沉吟间,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内沉寂的气氛。恺轩快步上前打开门,顿时错愕在原地,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门外婷婷袅袅站着一位20来岁年轻女孩,面容姣好,穿着一袭碎花雪纺连衣裙,雨水兀自顺着发梢往下滴落,脚上的七彩帆布板鞋也是湿漉漉的,脚边一个大旅行包。刚淋过雨,连衣裙紧紧贴在身上,身材凹凸有致,衬托出玲珑的曲线,颇为不雅。
正自惊诧间,倒是女孩先开口连珠似的笑骂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呀!这个鬼天气,你这里胡同口又窄,曲里八拐的出租车都进不来,一下车就像跳进水帘洞。还不让我进去,感冒了你出钱给我看医生喔!”。
“鬼丫头!怎么今天就到了?快进来,那边是客房卫生间,你进去先把湿衣服换了,要是真感冒了我可担不起!”恺轩一边提起大旅行包,一边把女孩让进屋,顺势推进客房。女孩刚要撒娇,不妨却看见客厅上发上坐着的宋楚樵,吐了吐舌头冲恺轩做了个鬼脸闪身进了客房。
刚才这一幕宋楚樵全看到眼里,心中虽自烦闷但也不由得暗自窃笑,忙站起身来道:“你有女客,我不便久留,这就告辞了。”仵恺轩冲他肩头雷了一拳,笑骂道:“你怎么也婆婆妈妈起来了?见了美女说话都变味了,文邹邹的!”。
宋楚樵闻言只好又坐回沙发,双手抱着胸前道:“没想到你居然也金屋藏娇,今天被我撞破了吧?”。仵恺轩笑而不答。
不多时,女孩从客房出来,略微擦干了头发,换上了一条深蓝色牛仔裤配着淡蓝色帆布运动鞋,白衬衣下摆在前面打了个结,清新脱俗的样子,嘴角俏皮地上翘着。
“动作蛮快的嘛!小雨,这是宋楚樵,我的好朋友。”仵恺轩冲女孩说道。
话音未落,女孩“嗤“的一声笑了起来:“哇!你就是表哥经常说的那个法证部的福尔摩斯?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不如不见。我还以为你挺帅的”说罢鼓起腮帮做了个鬼脸。三人对视一眼,忍俊不住都笑了起来,刚才沉寂的气氛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给孟小雨接风洗尘的便宴设在“水榭阑亭”,宋楚樵一直认为这里的海鲜做得很地道。三人选了个临窗的角落,从这里既可以看到窗外灯火阑珊的都市夜景,盘水河从下面蜿蜒而过,闪着粼粼的波光,隔开了车水马龙的喧嚣。“水榭阑亭”的装饰摆设极其淡雅,藤制的桌子椅子配上一卧到顶的实木镶嵌,各处栽种着活生生的绿色室内植物,虽然多少有点哗众取宠的刻意模仿痕迹,但在钢筋水泥的城市森林中,置身其中间不啻也有另一番清新脱俗的意味。孟小雨一进去就不由得轻声欢呼,这种幽静的环境很对她的脾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