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前,宋楚樵很自然地替女士拉开椅子,这多少让孟小雨有点不好意思,但嘴上依旧不饶人地针对仵恺轩:“表哥你看看人家宋大哥多有绅士风度。”
“切!你是我表妹,我可没必要对你献殷勤。”仵恺轩撇撇嘴答道。
“小雨,你有没有什么忌嘴的东西不能吃?”宋楚樵接过服务生递过的菜单问道。
“我代她回答吧!”仵恺轩闻言便抢过话头道:“天上飞的她不吃飞机火箭,地上跑的她不吃汽车火车,水里游的她不吃轮船潜艇,四条腿的她不吃桌子椅子,长毛的不吃刷子,其他什么都吃,是不是喔?哈哈”。
孟小雨隔着桌子作势要打,宋楚樵忙微笑着劝止了。
“宋大哥,别听他的,我只是不吃芥末而已。”闻及此言,宋楚樵心头一震,忙自收敛心神,将菜单交给孟小雨,“还是你点吧!喜欢吃什么别客气。”
小雨倒是很自然地点了几个菜。然后双手交叉在胸前问仵恺轩:“表哥,你们法医是不是很辛苦啊?每天都跟尸体打交道,会不会很恐怖?”
“呵呵,你总算说了一句体恤你哥哥的话了。我们法医整天都跟死人打交道,一开始的确非常不容易。还记得我第一天跟着师傅跟进一宗命案,尸体验完后我几天都吃不下饭,浑身那股子味道真是挥之不去、如影随形。”
“那你们是怎样验尸的呢?”小雨追问道。
“我说你这丫头打小就忒胆小,见到一只耳和小强都吓得跟丢了魂似的。怎么今天问起这个来了?是不是成心想减肥啊?这可马上开吃了,说了你可别吃不进去浪费食物啊!”仵恺轩笑骂道。
“我可没你说得那么娇气。呃,我知道啦,原来是你在吃饭的时候不敢说,怕自己吃不下饭吧?嘻嘻!”
“你还别使激将法,鄙人不吃那一套。不过可以简单跟你说一说。其实我们法医呢一般是在命案发生之后,到现场对涉及案件的尸体进行采证。首先要看尸体的外观,查看死者有没有开放性伤痕或者皮下瘀伤,有没有出现尸僵和尸斑甚至□□情况,根据发现死者的时候现场的温度、湿度等因素借助专门的仪器读取死者的肝温,以此推断死者的死亡的时间。然后还要对尸体进行医学解剖,藉此初步推断死亡的原因。最后要提取死者的毛发、体液做DNA分析,并从伤痕的位置和角度推断凶手的身高、力量,是左撇子还是惯用右手等等。这些都要提交给刑事侦查部门作为证据。”仵恺轩说完单手托腮目视孟小雨,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微笑,“还吃得进去吗?”
“宋大哥,法证部门是做什么的呢?”小雨白了仵恺轩一眼,转头问道。
“呃,想不到你会对此感兴趣。一般而言,案发现场总会留下一些证据,这些证据可能与案件有关,也可能完全无关。但是作为法证部门,只要是怀疑跟案件有关的现场证物,都要毫无遗漏地采集提取。人可以说谎,但是证据不会说谎。但凡两个物体只要接触过,就会留下彼此自身的一些东西,也会带走对方的一些东西…….”
“这就是罗卡定律,对吧?”孟小雨接过话头答道。
“咦?还真看不出来!你怎么也知道这个?”宋楚樵顿觉诧异。
“我还知道案发现场的温度、湿度、风速、噪音、方位角度以及日照强度等等自然环境数据也需要记录在案。而且,如果是室外现场,还要采集沙砾、泥土、水质进行分析,一些刮擦痕迹和爆炸物的残留也要提取样品做化学分析,对吧?”孟小雨顽皮地玩弄着自己的发梢笑着说道。
“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呢?”仵恺轩像是看着外星人一样盯着表妹的眼睛问道。
“我不知道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当我明天到法证部门报到的时候,会不会在宋哥这一组。”孟小雨脸上挂着戏弄别人后满足的笑容,“今天听了二位一番教导,正如拨云见日、醍醐灌顶、受益匪浅,以后小妹还需要您多多关照。今晚就算谢师宴,我买单。现在我宣布:菜上齐了,开吃!”
宋楚樵和仵恺轩闻言相顾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