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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卫四变成了画迷,他穿梭在各种各样的画廊和艺术馆之间,认识了一批又一批奇形怪状的艺术家,对于边南捷这段时间的动荡,他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当边南捷将一切简单地将给了卫四之后,他仅仅是简单地"哦"了一声,便继续谈起了令他兴奋的收藏品。他夸张地说:"你看看,这就是马蒂斯的真迹。你过来看一下。野兽派的代表人物,这副画我给几个人看过了,都说是真迹,我打电话把它卖到美国去。那边时雷说都有关系,可以帮我打通这些,南南,若这笔生意做成功,我们一起到美国去吧。"

边南捷看了一眼名画,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看不出来什么名堂吗?你看看这个签名,艺术品鱼目混珠,太多的赝品,不过辨认签名算是一项有保障的研究。我最近将那些大师们的签名挨个都看了一遍,据说那些大师们当年没有出名的时候,有很多人卖签名空画,别人可以买去,然后随意地画,因为很多鉴赏家只认签名。"

卫四说完上面那些话,没听到边南捷的反应,他终于注意到了边南捷的心不在焉,他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拿了罐啤酒递给边南捷,说:"怎么?对那个女人动感情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没关系。你打算怎么办。"

边南捷怔怔地看着某一处,卫四说:"我知道你是个性情中人,跟我不一样。这没什么,只要你喜欢就好。我会支持你做一切决定。"

"问题就是在这里。我并不爱她……"

"是惹上什么麻烦了吗?甩不开?她怀孕了?给她笔钱好了,她要多少?"

"不是这样的问题。"

"哦?那么?"卫四有了一些兴趣,他实在想不出来男女之间会有什么无法解决的问题。

"我觉得她只是把我当成一个保护伞了。她现在对生活,差不多是毫无指望。她把自己押到我这里了。但是这种事情其实对我来说是不公平的。我并不爱她,但是我没办法拒绝她。她对我表面是没有要求的,她可以忍辱负重地说,她不会给我添任何麻烦,但是她的这种仁慈对于我来说正好是一种折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奉献型女人最危险,我宁愿要一个随时可能捅我一刀的女人。感情里千万别亏欠。记住我的话。"卫四非常笃定地说。

边南捷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一辈子遇到的女人,为什么来来回回都是奉献型。当然感情是有相欠不好,但是他似乎别无选择,他缺乏为人奉献的精神,别指望他会去做什么超越自我的事情,他总是盘算着,小心翼翼地衡量着,生怕自己有一些闪失,哪怕是发丝一样大的委屈他都无法忍受。他的任性造就了他周围的女人必须迎合他,全世界只有他在亏欠,卫四说的真是对,有了亏欠,才会受到心里的压制,才是最可怕的桎梏,他没有权利责备,没有权利索取,因为他得到的实在已经是太多太多了。

"不要让女人挡在你的生活里面,记住,除了极特殊的那个女人除外,其他一切的女人都不要成为你生活中的羁绊。"

"谁会是我生命中极特殊的那个女人。南捷苦笑了一下。

"你忘不了的那个女人。你可以等。我不相信你们一辈子不会再遇到。"

"我已经不报任何希望。"

"你找个地方去度度假吧。我觉得你最近的状态太差了。带那个叫什么桃的女人去度假,晒晒太阳,听听海浪,也可以把她留在当地。要是学罗曼波兰斯基,你可以直接把她送到飞机上去,然后找个借口在飞机起飞之前下来,连陪同都不必。不过我相信你肯定干不出来那样的损事。"

"好主意。"边南捷笑了一下,当然知道自己干不出来那样的事情,但是度假绝对是一个不错的建议。

边南捷开着车,带着毕小桃到了一个商场门口,然后从包里取出了一张卡给她。

"去买几件像样的衣服。一小时后我来接你。"

毕小桃不太高兴地说:"你不陪我?"

"我现在有点事,一小时后来接你。南捷声音冷淡地说。

毕小桃说:"你是在暗示我很寒酸吗?"

"你觉得呢?南捷看了看毕小桃身上那件棉布的长裙,因为年月久了有些掉色,而且因为质地的原因布满了皱褶,而且最令边南捷无法忍受的,是长裙外面露出来的一截丝袜破了一个小洞。虽然边南捷对于一丝不苟的精致女人兴趣不是非常大,但是他确实无法忍受女人的邋遢和随意。与毕小桃生活的这短短几星期里,他发现毕小桃实在是很不适合穿衣服的女人,在床上,她永远是完美的女神,但是一穿上衣服,她的缺点就会明明白白地暴露出来,比如说她很不善搭配,经常是红蓝随便就搭配上身,要不就随意地踩着一双拖鞋就出门去买菜,更不可思议的是,毕小桃总喜欢将内衣胡乱地搭配,有时侯是肉色的文胸,花色的内裤,有时候是蓝色的内裤又配上了圆点的内衣……有好几次边南捷诧异得讲不出话来,他曾经以为所有的女人对于自己的身体都有着病态的自恋,他回忆那些在他身下除去外衣后的艳丽,当然他不是内衣癖患者,但是那些令他胃口大减的不协调实在让他忍无可忍。后来边南捷干脆请毕小桃在家里的时候,尽量不要穿什么东西,最多穿一条连身的小短裙子就好了。

度假地计划边南捷还没有跟毕小桃提,但是他感觉她至少也把自己收拾得漂亮些,旅行才会有心情。

毕小桃沉默了一会说:"那好吧。你真的不陪我?"

边南捷没说话。

毕小桃点了点头,拿了卡便向商场走去,边南捷打电话约了时雷在附近见面,上次时雷的反映已经令边南捷感觉有些隐隐约约的内疚了,不管怎么说,时雷的张扬都没有影响到他什么,即使他再不喜欢他的个性,他也一直维持着那种多年来营造的感情假象,现在也应该是一样,他也该敬业一些。

时雷很快赶到,那种扑面而来的热情再一次令到边南捷愧疚。

他们在路边找了一个咖啡馆,要了两瓶啤酒,总算是这么多年后认真地一次见面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陪一个朋友购物,顺便给你打电话了。南捷很诚实地说。

时雷很开心,没介意边南捷的顺便。

"范贝金下周来北京,你知道吗?"

"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恩,我跟她有一些联系。和沈红也有一些联系。前几年范贝金辗转找我做过一些咨询,关心心理方面的。我感觉你们的事对她的打击有些大。"

边南捷没讲话。

"你们分手的原因是她受刺激的最大的因素。她始终没有明白你们分手的原因是什么。"

"我要是说厌倦了可能有些不太道德。但是事实就是这样的。"

"哦?厌倦?"时雷面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厌倦这件事不会发生在你的身上,况且范贝金的完美,恐怕不太可能是你厌倦的原因吧?"

"正是因为她的完美。"

"这有道理可讲吗?厌倦是因为不完美。这是人的一种普遍的心理。"

"完美有什么意义?已经过早地接触到完美这个东西,对我来说是不公平的。所以我要破坏这种得天独厚的好运。"

时雷狂笑了起来,"南南,你总有你的逻辑。但是我还是觉得你们的事情并不可能是那么简单的,当然也许你有你不愿意说的理由。"

"说说你好了,你现在怎么样?"

"我?我的梦想破灭得差不多了。一个一个。全都破了,想一个破一个,现实是块石头理想是个蛋。理想是个蛋,现实是块石头。"

"现在不是做得很好吗?"

"你是说心理医生?这只是激流勇退的途中赶快为自己刷上的一个美好的保护膜而已。总要有一些牌牌照照的东西,安慰自己失落的灵魂吧。"

"……时雷,我想问你一件事情。南捷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勇气,突然冲口而出。

时雷显然还沉浸在怀才不遇的伤感中,被边南捷猛然的一句追问,吓得酒洒了一桌,他赶忙地拿纸去擦,一边擦一边说:"你问。哎呀,这酒真是的,你问,南南。"

边南捷说:"……那个况菲菲。你们还有联系吗?"

"况菲菲?谁?"

"你从东京回西安的那一年,94年,西安宾馆。接的那个北京女孩。"

时雷似乎被边南捷的话打到了记忆的浩渺中去,他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才好像恍然大悟地说:"况菲菲……"

"你们还有联系吗?"

时雷说:"你竟然还记得她。我没有想到。我都几乎把她给忘记了。"

"……我只是突然想起来而已。毕竟这么多年没有见了,我不知道怎么说,也许你们已经发展成为情侣。南捷张口结舌地为自己的清白做着无力的辩解,说完这些话他又觉得自己是如此地可笑,即使成为情侣,与他何干呢?但是既然世界是这样地绝望,他为什么不做一些更加无聊的事情呢?他还会在乎自己的薄弱的形象吗?他不想管那么多,毕竟况菲菲是他暗如土灰的生命中唯一的一点微弱的希望,他愿意为此去尝试一下,他要得到什么呢?也许仅仅是她存在的消息,况菲菲啊。边南捷有时侯甚至感觉到况菲菲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场幻觉而已,因为无凭无据无影无踪这么多年后,除了时雷,谁都无法带他到1994年的西安,去看看这到底是不是仅仅是边南捷夏天烦躁不安时分的一个幻梦而已。

"那天之后我跟她也失去了联系。"时雷的一句话将边南捷给击败。

边南捷哦了一声,感觉到了无比沉重的心情,其实这个答案也是在他预料之中的事情,况菲菲至于时雷无非是两种结局,一是匆忙相见再不联系,二是非同一般地亲密,这两种关系都不是边南捷愿意接受的,但是比较起第一种的遗憾,他宁愿得到一些她的消息,哪怕她已经嫁给时雷或者这么多年一直跟着他,那都好过人海中的消匿,得到一个人的消息,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尤其是萍水相逢毫无干系的两个人,想到这里边南捷竟然有些介意,为什么他这样千辛万苦地找寻着况菲菲的消息,而她或许根本连他是谁都忘记了呢?这算不算是他一辈子唯一的一次奉献,除了绝情的况菲菲,他身边每一个人都在为他奉献,他们就像是把灵魂都系在他身上的乞求者一样,就像是扒在墙上的动物,最后的结局大抵就是年久失修后的墙皮脱落,谁都无法成为谁的依附,大家都是独立的个人,无论是在什么样的环境和体制下,拥有坚强的人格才会活得轻松快乐,他在别人眼里就是这样的人,但是其实他非常明白,他也一样将自己的灵魂扒在了别人的墙上,只消岁月一来访。他必定如大家一样随着墙皮脱落,谁都指望不得谁。

时雷说:"……你怎么会记得况菲菲?"

边南捷说:"我似乎也没见过你其他的女人。"

"况菲菲不是我的女人,我们只不过是笔友。当年我在摇滚杂志写过乐评,她是一个热情洋溢的读者。通过编辑找到我的地址,然后一封一封地写信给我,人都是很奇怪的,热爱摇滚的男人不一定都会喜欢朋克妞,但是朋克妞们都为摇滚男人所生存,宁愿沦丧为性工具,这很尴尬。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这个圈子的糜烂,颓废的一群人,死掉的一群人,没有灵魂的一群人。歇斯底里地个性表达只不过是一种行为艺术而已,个个都是迷惘的一代,现在想想非常可笑,但是不可否认,在我们的年代里,摇滚男人对于女人有一种说不明白的吸引力,摇滚男人们便借着这些厚爱肆无忌惮地玩弄送上门来的女性……那确实是一个美好的年代。现在我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样的职业能够披着神秘的面纱吸引那些送上门来的朝圣者。"

"你仅仅是这么看待她的。南捷吸了一口气,目光涣散。

"差不多吧。我一辈子只归矜持高贵的女人感兴趣,为了陌生男人千里遥远的这种女人不适合深交。更何况我们毫无关系。那天晚上我们什么都没干,只是互相抚摸着彼此的身体进入梦想。因为她告诉我她还是处女。我对处女毫无兴趣,处女意味着最高层次的奉献,这是需要相当的勇气才能够接受的挑战,我不需要别人为我做任何奉献,也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奉献,大家各就各位比较好。"

边南捷有些震惊,虽然不是同一个时段同一个频道的人,但是时雷和卫四的观点竟然那么惊人地相似,而边南捷却从来没有考虑过两性之间的这些问题,对于他来说,心里还有块小绿洲,是在他畅游天地后留给自己的一小片纯情,这一小片纯情显然是非常地不合时宜,他也觉得是这样的,所以这小块绿洲他从来不愿意随便提及,谁都不知道,那是他最最安全的一块天地,他甚至可以想象到,无需神话,只要况菲菲能够出现他就可以将她带到他的那块安全的天地里去,可以为她奉献,可以让她撒野,他可以完完全全地坦诚对她,她是一个迷失的朋克妞,她喜欢追寻刺激,她太早的时候走得太偏了,他想如果倒退几年回到1994年的西安。如果没有时雷,如果没有范贝金,没有那烤焦人的烈日,甚至没有那些无聊的路边闲人,那么他能不能放松一切枷锁地带她走,这样的想法令边南捷无限地冲动,如果他的生命从那一年起蓬勃开始,那么他现在是不是平稳地度过一切的坎坷而已经走向了安宁和甜美。

他更加恨时雷,恨范贝金,恨1994年的讨厌的西安和无聊的行人,所有的一切都挡在了他此生最重要的女人和他之间,他再也找不到她了。

"南南?"时雷的声音粉碎了边南捷的无边遐想,他收回自己散落的思维,非常虚弱得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时间,一个多小时已经过去,他叫了服务生,买了单,然后对时雷说:"今天聊得非常开心,不过我该去接朋友了。"

"一起见见好了。"时雷笑着说,"女朋友吗?"

"下次吧。南捷一边说一边跟时雷一起向外走,刚走出了咖啡馆,便看到一身全新装扮的毕小桃站在车的旁边,四处张望着百无聊赖地玩着自己的头发,看到边南捷和时雷出来,她开心地冲他们挥了挥手,边南捷面色有些黑,他并不希望在这样的时刻他们见面的,说不上来什么样的感觉,他甚至从来没有打算让毕小桃见他身边的任何一个朋友,包括卫四。

"南南,你真是艳福无边。"时雷几乎脱口而出。

毕小桃一边招手一边跑了过来,当街揽住了边南捷的脖子,撒骄地说:"怎么样?满意了吧?"

边南捷将毕小桃的手拿开,顺便看了一眼毕小桃的新装,一条色彩斑斓的连衣裙,非常妖娆,非常性感,将毕小桃修长白洁的腿暴露在众目睽睽下,几乎所有经过的人都忍不住回头看那包括在一团花里的妖孽般的身体。毕小桃确实可以勾起任何男人的****,但是此刻的边南捷,对于毕小桃的冒然出现分外恼火。

"我叫时雷,是南南的发小。"时雷不等边南捷介绍,首先把手伸了过来。

毕小桃虽然有些抵触,但是还是非常热情地跟时雷握了手。

"不介意的话,我请你们吃晚餐吧?"时雷眼睛没离开毕小桃。

"好啊。"毕小桃仍旧没看到边南捷已经忍无可忍的面色,边南捷说:"我有些事,要先走了——你走不走?"

毕小桃的脸一下子变暗了下来,时雷也有些尴尬,说:"要不下次好了。"

车上,毕小桃一直没有说话,边南捷也一样,说不清的无名火已经顶在了他的嘴边,只差一个引子,他便可以引爆。经过一个路口,趁着红灯的当口,边南捷扔过来一句冷冰冰的话。

"你现在要是后悔可以马上下车去找他。"

"你什么意思?"毕小桃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的意思你不明白?你现在完全可以下车去,跑去找他。跟他去吃晚饭或者上床。"

"你!……"毕小桃突然掐住了边南捷的脖子,边南捷毫无防备,这时候绿灯亮了,后面的车都在按喇叭,他一把把毕小桃推开,火冒三丈地说,"你给我下车!"

毕小桃委屈地红了眼睛,却一动没动地坐在车里。

"你明明不爱我。却有时侯做出这种奇怪的样子。"

"我是不爱你。我永远都不会爱你。毕小桃。"

"我知道,我是妓女,我贱,你是高贵的。你不可能爱我,这些我都知道,我不过是你捡回家的一只流浪狗,你给我吃喝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恩赐,我只能摇着尾巴逗你开心,稍微不顺你的心意,你就会一脚将我踢走。我连条狗都不如……"毕小桃越说越伤心,竟然大哭起来,边南捷烦躁地说:"……毕小桃。你住口,我认识的你不是这样的。你现在为什么变得这么讨厌?"

"因为我以前不过是你暗恋的那个人的影子,但是我不是她,所以你对我无比地讨厌。"

"不要胡说。我从来没有拿你当谁的影子。但是,你不要总是挑战我的极限。"

毕小桃双手捂着脸眼泪稀里哗拉地往下掉,边南捷不想再多说什么。他甚至怀疑那次的暴力事件使毕小桃受了很大的刺激,她已经完全不是她,那个羞涩的,带着防备心的,单纯的女人,但是他也拿不准是自己的判断有了问题还是真的是毕小桃变了,但是他对于研究她,真的已经毫无兴趣。

晚上躺在床上,毕小桃偷偷地从背后环绕了过来,声音非常悲伤地说:"对不起,南南。我不再惹你生气了。你不要再生气了。求你了。不要不理我……"

边南捷假装已经入睡,毕小桃非常温柔地在他的背后蹭来蹭去,声音像一只生病的小猫般软弱无力,她的身体紧紧地靠着他,她还是有能力令边南捷精神松懈的,边南捷感觉到火热的一团球正在自己的身体周围炙烤,身体的变化已经出卖了他的谎言,毕小桃接触到他紧绷的身体,一下子像是得到了宝藏一样地开心,她缠到他的身体上,用舌头去寻找他的各个部位。

意志的塌陷真是难以控制的灾难,边南捷忘记了周围所有的一切,包括自己的动怒和赌气,原本他打算好好地教训一下毕小桃的,好让她不要在他面前那样张狂,但是他无法抵挡毕小桃的肉体的挑逗和勾引,他翻身压在了她的身上,然后粗暴地掐住了她的胳膊,将她往上举了起来,然后他陷入贪婪的探索中去,毕小桃夸张地乱叫,他用手按住了她的嘴,她一边乱躲一边笑,边南捷给了她一巴掌,她捂着脸吃惊地看着边南捷,边南捷一边继续地进行着他的侵略,一边带着警告的口气说:"不要在我朋友面前再露任何风骚,否则我将永远不再见你。"

"那你呢?你能不能为我忠诚一些?"毕小桃目光呆滞地问。

"不要要求我。我不会为任何女人忠诚。"

"你骗我。"

边南捷使劲地占有着毕小桃的身体,虽然他那么厌恶这种时刻有任何声音打搅,但是他也已经渐渐地改变了自己的一些怪癖,有些激烈的交流反而会更加增添刺激的意味。

"你骗我。你不会为女人忠诚,你当然会为女人忠诚,只不过那不是我,你只是不爱我。不为我忠诚。"毕小桃歇斯底里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几句话,明显地,她受到了刺激。

"我没有骗你。你只需要试验一下下次再触怒我,你就知道你会得到什么。"

"你真的对我那么无所谓?"毕小桃的身体变得僵硬而麻木,她绝望地看着边南捷。

"对。就像你自己说过的话,你不过就是我捡回家的一条流浪狗。你必须要讨我欢心,否则我将不再管你。"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话一说出口,一种强烈的刺激将边南捷给占领了,这些本来并不是他心里所想的话,在特定的场合内突然冲口而出,想象到这些话可能会给身边人造成的伤害,他便感觉全身布满了快感,他一边放肆地说着,一边采集着她的伤痛,这真是比他想象中要刺激得多,他甚至想将她踩在脚下,用动物交配的方式去蹂躏她,想着,他竟然不知不觉地这样做了,他一脚将毕小桃踢到了床下,在她的尖叫声中他将她推倒在地,野蛮地在她的身后进行着身体的解放,毕小桃撕心裂肺地哭,挣扎,咒骂,声音和场面的刺激感强烈地交织在了一起,对于边南捷的器官形成了一种可怕的冲击力,他在这变态的,奇怪的扭曲中得到了前所未闻的快感和超越想象的满足。

他趴在哭泣的毕小桃背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去洗澡。

冲完澡后,他快乐地回到了床上,毕小桃仍旧在地上歪斜着,她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胳膊,可怜巴巴地掉着眼泪,边南捷走了过去,抱起了受伤害的她,心里有些歉意,他实在不想这么干,但是罪恶的指引和快乐的呼唤令他毫无理智,毕小桃发疯了一样地踢,咬,哭,边南捷用力将她抱到了床上,用身体压住了崩溃的她,说:"刚才都是胡话。别放在心里。"

"你竟然那样对我。"毕小桃狂哭,声音抖得非常厉害。

"……我得到了快感。南捷诚实地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样做。可以令我得到一种快感。"

毕小桃停住了哭泣,迷惑地说:"真的只是这样?"

"我发誓,"边南捷理了理毕小桃零乱的头发,"以后不会这样了。"

毕小桃停住了哭泣,目光犀利地看着边南捷,因为哭泣她的脸变得非常肿胀,甚至连讲话的声音,都像是蒙在鼓里一般地沉闷,她说:"你是说,这样蹂躏我,你会得到快感?"

边南捷有些羞愧得把目光转移开,心里纵使有一些激情过后的狂喜,也表现出来了无比真诚的忏悔,他说:"好了,小桃。我们忘记这件事好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毕小桃坚定而奇怪地追问着,边南捷躲躲闪闪,站起身来,点了一根烟,眼睛望向窗外,他感觉到了自己身体里正有一种奇异的,邪恶的东西滋生着,他确实不再是以前的边南捷,那个慵懒的,善良的边南捷,也许身体里的恶隐藏在身体里已经太久,他的外表不过是包裹恶的一具躯壳而已,事实是,他本身就是一个恶的人,只不过是没有适合的机会,没有适当的场合,没有适当的表达方式,于是他看上去那么安全,可靠,甚至可爱,不会有任何人对他的人格有微词,甚至愿意拿自己的感情去跟他做交换,即使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是在心里盘算着每一个人的,他们或者她们,他都在盘算,谁对自己有利,谁可以随意欺负,他就这么不动声色地做着他的好人,与大家都隔着一层永远渡不过去的沙漠,他在这边的绿洲里看别人水深火热,他很得意,觉得自己掩盖得很好,他那种对朋友的蔑视,对女人的轻率和对感情的摇摆都是一种奇异的分裂,都是他身体里隐藏多年的恶多吐露出来的毒信子,他则是那个躲避在石头后面的毒蛇,他所散发出来的毒液可以伤害到所有路过他的人,但是没有人看到躲避在石头后面的他,因此,即使被毒害到奄奄一息,也没有人责怪过他,边南捷仰天叹息了一下,命运是否待他太好,让他能够如此轻松得赢得别人的信任,任何人都无法将他看穿,只是,身体里的恶发现了周围的宽容,竟然是越来越放肆地跑了出来,他开始对小时候的朋友毫不耐烦,对为自己付出的女人们嗤之以鼻……所以试图靠近他的人都如同依附墙壁,最后都绝望到随着时间一起簌簌凋落,而他仍旧涂上油漆风雨中做着他坚强的,洋洋得意地墙,边南捷有些难过得低下了头,后面是骇人的沉默,他甚至不敢回头去面对那个刚被自己的毒信子毒伤的女人,他有什么资格这样对她,即使她曾堕风尘,即使她被男人殴打,即使她千万个不对……他又什么资格去糟蹋她,侮辱她,想到自己对待毕小桃的种种,他突然感觉到也许他把对范贝金的恨意转嫁到了毕小桃身上,谁在他身边,他都会觉得是累赘,是拖累,是他在时间长河里迷惘的罪魁祸首,但是范贝金时期的他,还是藏在石头后面的,而现在他慢慢地厌倦了那种见不得天日的生活,他要出动,他要展览,他要邪恶,他不需要任何装饰,因为他逐渐发现,即使他露出恶来,也没有得到特别多的指责,宽容往往就是一种可怕的陷阱,它引着人进入一些不可思议的恐怖尝试中去,而且一旦身陷就难以自拔,边南捷此刻就像是裸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一条虫子一样,努力地想找到合适自己的土壤,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量去跋涉……

毕小桃绕到了边南捷的身边,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你能确定不是真心地看不起我吗?"

边南捷鼻子有些酸,因为此刻的毕小桃看上去真的是软弱而又无助,甚至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必须要对她有一些交代,但是至于是什么样的交代他也说不清楚,他只是觉得,自己在这样一个女人面前放肆地释放着毒液,真的是千万不该。他揽住了毕小桃瘦骨嶙峋的胳膊,声音忍让地说:"对不起……小桃,我们忘记这一切,行吗?"

毕小桃坚持地说:"你回答我。你说你不是真心地蹂躏我,你只是……接受了灵魂的指引,从而找到一种奇怪的快感?……"

"小桃,你?南捷有些奇怪,因为毕小桃的表现实在令他摸不到头脑,他不想提刚刚发生的那一幕,但是毕小桃好像是锲而不舍要追寻到什么真理一样地坚持,她要证明什么?她是打算要鞭笞他的灵魂吗?但是……

毕小桃突然像是疯了一样地,双手环住了边南捷的脖子,她满脸绯红,欢天喜地地说:"……真的是很奇异……你说你得到了一种奇怪的快感……虽然我受到了你的侮辱和蹂躏,可是,真的是很奇异,我也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我实在是觉得不可思议。原来性爱可以如此地美妙……南南。亲爱的,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你是说你不是从真心地侮辱我,你只不过是尝试了一种新鲜的作爱方式,对吗?"

边南捷目瞪口呆地看着说这番话的毕小桃,他无从判断这是真的还是假的,他像是被猛然击中傻在那里的笨蛋一样目瞪口呆,事情的转折实在是有些太突然,突然到他无法判断此事的真假,虚伪,甚至是,可能性,太突然了,毕小桃啊。该怎么样说呢?

毕小桃羞涩地把头埋到了边南捷的胸口,她说:"我太喜欢你的霸道了,你对我有一种天生的吸引力,虽然你是那么地不善表达,虽然你有时侯也是非常地凶,但是……我没有办法抵抗你,一点都没有,我只是想跟你一起达到最快乐的境界,我不介意你为此做任何事情……你可以尽情地羞辱我,打我,只要你在心里不是这样看我的就好……我想再也没有人,能让我有如此冲动的感觉……"

边南捷再一次审视毕小桃,他不得不再次感慨命运对他的宠爱,他的放肆,竟然在这样的程度上得到了别人的宽容,并且这种宽容,令他那么有成就感,他能够带给她同样的快乐,这样的话,放肆便只是一种获得快乐的方式,中规中矩的性爱虽然充满尊重,但是当然没有任何放纵的快乐,他太需要那些不易寻找的快乐了,他重新把毕小桃抱在了怀里,不住地亲吻她的额头,她的头发,她的面颊和脖子,她的胸怀和她的腰肢,他恨不得将她蹂碎掉装到自己无限空荡的身体里,来弥补对她的伤害,也就是在这一刻,他决定不再刻意地伤害她,她终于是唤起了他的善良,虽然他是那么邪恶地对她。

当然,性爱里的奇异的欢娱,是不能缺少的。

那一夜,边南捷睡得特别香,却非常奇怪地,他梦到了况菲菲,但是他无法辨认那是否真的是况菲菲,况菲菲这个名字越来越变成一个象征性的符号而已,他所能够知道的,就是梦中的况菲菲,像个天使一样地飞来飞去,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抓住她,后来他感觉到自己也长上了翅膀,于是他去追飞得很远的况菲菲,却感觉到自己越来越无力,最后摔到了一块大石头上,而渐渐飞远的况菲菲,他再也追不到了……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竟然哭了,况菲菲啊。他感觉到自己这辈子,都不太可能追得上对于他来说还是相当陌生的况菲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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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份尊贵,出生世家,却废材第一,纨绔无双。直到他闯下弥天大祸之后,家族继承权资格被罢黜。世人谤他、欺他、辱他、笑他、轻他、贱他、恶他、骗他。与此同时,一个来自地球的灵魂意外穿越到他身上,在一场惊天的奇遇中,封天珠认主,从此少年修古体,练神魂,踩小人,快意恩仇,以风雷之势,崛起于天武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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