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眼看2004就要过去，就要迎来2005的元旦，上海每年都会在外滩组织跨年晚会（尤其是最近几年，商业气息更加浓重，活动也是多种多样）。
我拿着前些日子练摊赚来的钱来到手机城，想买部手机当做新年礼物送给小鬼。
逛遍整个手机城（好像那一年特别流行直板手机），我的目光被一部蓝色诺基亚6230给吸引住了，柜台里的标签介绍其功能齐全，花样繁多，一看价格2200，行，就它了，买完后让服务员把它包装好，然后又去营业厅开了新卡，我把号码背熟牢牢记在我心里。
2004年12月31日星期五，我和小鬼做了一次坏学生双双逃课，我们从学校坐公交前往上海外滩。
前一天晚上我已把今天的行程做了计划，看着眼前的小鬼最近有些长个，衣服明显有点变小，于是第一站，先买衣服。
我们去了南京路购物一条街，街道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这是小鬼第一次逛街，带着小鬼来到一家青少年服装专卖店门口，告诉他要给他买衣服时，他竟然站住不走了。
“哥，这地方装修那么好，一定挺贵的，还是别进去了，再说我有衣服的”双脚抬起，小手作喇叭状在我耳边小声说道。
“不贵…不贵…哥有这个地方的会员卡，买衣服和地摊一个价，便宜的很”我也故作神秘小声的回道。其实我有个毛线的会员卡，这地方我也是第一次来。
“那……”
小鬼还没说完，我就拽着他进入店里。
货架上，衣服琳琅满目，款式繁多，看的我眼睛都快花了，感觉小鬼随便穿哪个衣服都好看。
根据我的穿衣经验，再结合小鬼的自身情况，我给他挑了一套灰色卡通保暖内衣，一条卡其色裤子（小鬼老是爱穿黑色太单调），一件薄款红色羽绒服，一双白色板鞋，又顺带一条淡蓝色花边围巾。
“哥，太多了…太多了…”小嘴一直在旁边嘀咕。
“不多，小鬼，这里的衣服都是按套卖的，和咱们家里卖东西方式不一样，买的越多越便宜……”哎，我又撒谎了。
看着小鬼不相信的眼神，我赶忙拿起外套让他试试，以分散他的注意力。
试完外套，我把小鬼拉到试衣间旁，让他自己进去试穿裤子。
我则迅速跑到吧台，和收银说了一下情况，先付了衣服的80%，剩下的20%等一会和小鬼出来再付，好让他相信衣服是便宜的。
“哥…”小手向我招呼到。
“怎么了”我连忙跑了过去。
“帮我…看一下门呗……”小脸有些害羞。
“哈哈，好好，我家小鬼长大了……”我报以调侃道。
衣服买完，结账买单，至今还记得买单时小鬼惊讶的表情，满满一兜子衣服，竟然那么便宜。
还好他没有来一句“哥，再买一套呗”。
买完衣服，我又带着小鬼去了外滩西侧最有名的“远东华尔街”，那里是一个大的建筑群，有“万国建筑博览”之称。
那里许多风格迥异的外国建筑，这可是小鬼的专业强项，可得好好卖弄一番，只见其昂首自信走在前面，颇有大师范，边走边用小手给我指到。
“哥，这个是古罗马式……”
“哥，这个是巴洛克式……”
“哥，这个是哥特式……”
“哥，这个是古典主义式……”
………………………………
………………………………
“哥，这个是中西合璧式……”
从外白渡桥起，自北向南至金陵东路，约1.5公里长，52幢建筑，终于在小鬼的介绍中逛完了。
**，什么哥，什么式的，听得我头都大了，在我看来这些外国建筑都设计的差不多。
听到我的牢骚，小鬼扭过头给我一个鄙视的眼神。
真是隔行如隔山，我赶紧跟了上去。
下午，我们又去了东方明珠，金茂大厦，环球大楼，英雄纪念碑，顺便瞻仰了一下陈毅像。
哦，对了，我们还体验了一下上海的水上特色—轮渡，领略到上海的母亲河--黄浦江不一样的风采，这时已接近黄昏，江水在落日的映衬下披着霞光缓缓流淌，波纹起伏，煞是好看；看远处万家灯火依次亮起，看三口之家在岸边其乐融融，闲庭信步；再扭头看一下怀里被霞光映红脸的小鬼，突然明白古人所说的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真对！
为了迎接晚上的跨年，我特意去点了KFC打包带走，我和小鬼来到陈毅广场，只见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男女老幼，俊男靓女，而且还夹杂着各种有色人种穿插其间。
广场上乱糟糟的，各种活动此起彼伏，为了安全我拉着小鬼来到广场角落的长椅上坐下，静静等待跨年倒计时的响起。
“来，饿了吧！吃个鸡腿”我敲了一下左顾右看的小鬼。
“哥，你怎么买肯德基了，今天已经花很多钱了……”
“又不贵，不是哥上次去实训的时候答应你，回来要带你，，，我突然想起不该提上次上网的话题，连忙蹲下望着他。
“恩…恩…上次都是我不好…”小鬼慢慢低下头嘣着小嘴。
“看，啊…喷泉…”连忙转移话题，正好前面的喷泉在灯光的照射下，五颜六色，好看极了。
随着夜幕降临，外滩宏伟建筑上的艺术泛光灯齐放光明，把整个建筑群的轮廓勾画得摇曳多姿，宛如一座座庞大的水晶宫殿，再与黄浦江上的两座大桥相呼应，简直就像在一个灯海里，花花绿绿，煞是好看。
我和小鬼边吃边看边评价。
随着零点的邻近，我越来越期待，期待他收到礼物的样子，搞的我都有一些紧张了。
“10…9…7…3…2…1”
我们两个和周围人一起呐喊着。
“Happy New Year，小鬼”周围声音嘈杂，我大声在他耳边喊道，同时把手里礼物递在他手上。
“哥哥…Happy New Year，这是什么？，”小鬼回我的同时好奇的看了一下手里的盒子。
“打开看看，送你的礼物，”我笑着说道。
“哇，手机，可是……”小鬼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的光，被我捕捉到了。
“小鬼，这是哥哥送你的第一份礼物，不要可是啦，怎么样，喜欢吗？”我用手轻轻放在他的小脸上。
小鬼紧紧握住我的手点了点头，手有点冷，我把我的外套脱下给他披上，我们坐在长椅上眺望向远方，共同迎接崭新的一年。
11
跨完年，过了元旦，就快迎来了学生们共同讨厌的事情—期末考试，学霸和学渣的表情可谓是悲喜两重天。
我和小鬼都在为期末考试准备着，每天牵着他的小手一块去自习室复习，他搞他的建筑，我看我的医学，虽然专业不一样，但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包揽各项奖学金。（我把下学期租房计划告诉他时，他很高兴，但坚决不让我出钱，最后我们做了约定，好好考试，用奖学金交房租）
在吃饭聊天时我无意间得知，小鬼的妈妈是县城高中的数学老师，每年放寒暑假的时候，正所谓天高皇帝远，为了升学率，学校都会组织集体补课，所以每年小鬼都比较害怕放假，因为妈妈要忙教学的事，只剩一个人在家，略显孤单。
看着小鬼失望的脸，我有个计划涌上心头，那就是让小鬼和我一起回家过年。
当我把计划告诉小鬼，从他兴奋的小脸上我知道我这样做是对的，当然我也得给他妈妈提前说一声，（小鬼的妈妈知道我经常照顾他，很是感激），虽然在电话里能感觉到阿姨的不舍，但经过小鬼的一阵撒娇，还是同意了我，另外也通知了李姐，让他今年回家不用再给小鬼买票了，把个中原因给她解释了一下。
当我们考完最后一门考试，我双手拉着我们的行李急匆匆来到火车站，因为是春运，票源紧张，卧铺没弄到，费了好大劲才从外面的黄牛手中淘来两张硬座。
上海—郑州 K*** 20:58开
6车106 6车107
新空调硬座
我一手拖着行李，一手牵着小鬼的手，随拥挤的人群挤进了车厢，找到座位后，把行李放到货架上，坐下。
我们的座位竟然是两人座，而且还是紧挨着，随着列车徐徐开动，掠过站台，车窗外的一切都渐行渐远，上海，明年见。
我向外坐了坐，给小鬼腾出一片空隙，看他有些发困，我则让他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睡吧，坚持十个小时，我们就到家了。
我坐火车有个习惯，不管是白天也好，晚上也罢，是不睡觉的，白天我可以看车窗外的风景，晚上我则可以细细观察车厢内人们神情各异的表情，可谓是世间百态异常有趣，加上是春运，车厢内是人群涌动，正好满足了我观察的癖好。
中间我看小鬼嘴唇有点发干，用水杯喂他喝水，他双眼连睁都没睁，只是小嘴张开了一下，睡觉还是那么死，喂水的同时旁边一位靓女一直盯着我看，看的我有些发杵，（用现在的解释她应该是个腐女）我则回他一个尴尬的微笑。
火车因为晚点，到郑州时都已经接近中午，是个晴天，到饭点了，既然来到郑州怎能不尝尝郑州烩面呢？
带小鬼来到一家正宗烩面老店，很普通的装修（不像现在的饭店，奢华的装修，但味道却差强人意），但是做出的烩面却是一流，弹力十足的烩面，奶白色的羊汤，上面铺着几片肥瘦均匀的羊肉，在加以香菜和辣油的点缀，红绿相间，很给人食欲，从小鬼吃的是油光满面，鼻涕直流，大汗淋漓的脸上就证实了这一点，真是个小吃货。（害的我饭都没吃好，一直拿着纸巾给他擦鼻涕，不过还好，起码还可以吃个豆腐捏捏小脸，嘿嘿…）
酒足饭饱，我带着他赶往汽车站，坐上了发往登封的汽车，路上我一直在看着外面家乡的景色，而小鬼则随着汽车的颠簸躺又倚在我身上呼呼大睡，还不时流点口水。
一路无话，从登封市区下了车，又倒了一趟车，从村口下车时，看了一下手表正好下午4点。
每个人对家乡都应该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可以是亲切的乡音，也可以是熟悉的家乡特产，也可以是………，而我对家乡的感觉就是—味道，比如做饭烧柴的味道，院子里果树飘香的味道等等，当这些味道飘来，我知道，我到家了。
“叔，忙着勒”
“爷，晒太阳呐”
…………………
…………………
边走边用家乡话和乡里乡亲打着招呼，期间还有不少夸小鬼长的漂亮的话语，小鬼也微笑着点头对乡亲示以感谢。
终于来到了巷尾的家门口，木制大门上一个大大的豁口显示着它年龄的久远，两边石墩的棱角已被磨的光滑，院墙的缝隙中长满了青苔和杂草，一个显得破旧却又充满生机的农家小院，这就是我的家，生我养我的地方。
我慢慢推开了门“妈，我回来了”
母亲正坐在正房的台阶上，旁边放着个米袋子，腿上则放着簸箕，低着头双手则在仔细的挑拣大米里的小石子，一群母鸡咯咯不停的围着簸箕转圈不时的低下头好奇的去啄母亲随手丢弃的小石子。
母亲抬头看到我惊喜的站起身，慌忙放下簸箕，笑着向我急匆匆走来，惊得旁边的母鸡咯咯的四散而去。
母亲与我相视而站，用手抚摸着我的双脸，这个意思就是想念，我看到她的眼眶已泛着泪光。
不错母亲没有对我说话，不是她不想说话，而是，是的她是个哑巴。
对母亲我从来就没抱怨过什么，相反我觉得她是一个苦命的人，因为家庭贫困，小学没有念完，一个人就承担起挣工分养家糊口的重担而把上学的机会让给了舅舅，后来嫁给了会瓦工手艺的父亲，以为能过上好日子，但天有不测风云，在我3岁那年，施工队再给一家房屋修缮时，突然倒塌，当时被房屋掩埋了7人，唯独父亲一人没有被抢救过来，撒手西去，而且最后不知怎么被认定为违规操作，没有得到一分赔偿，没有！母亲没有改嫁，应该是为了我，我就是个拖油瓶，
她怕我在别家被欺负，从那以后母亲更忙了，每天起早贪黑，种地，种果树，搞养殖等等，用她勤劳的双手支撑着这个还应该叫家的家。
虽然贫困，但是我觉得我是幸福的，因为我是我们村子衣服穿的最整洁，头发最干净的孩子，虽然身上的衣服被洗的发白，但穿在身上还是笔挺笔挺的，母亲在本子上曾给我写过，做人要干干净净，内心要干净，外表也要干净，我曾经一度很讨厌这种衣服，觉得丢人，当我满怀怨气的想向她抱怨时，我看到了她全身上下的衣服全都打满了补丁，里面内衣的袖子甚至接了好几节，袜子也全是补丁，一块块补丁密密叠加着，那一刻我沉默了，因为，我的衣服起码是一个补丁也没有，我还有一个童年的尊严。
母亲劳累的代价就是大小疾病缠身，腰疼，腿疼，风湿关节炎，胃病，…，这些病是此起彼伏、反复发作，（这也是我后来考医学院的原因）我曾无数次在夜里看到母亲疼的睡不着觉，整夜坐在床边，但第二天母亲又早早的为了我们的生活奔波。
我突然觉得我应该为母亲做点什么，作为学生能做的只有学习，于是我放弃了放学后与小伙伴的嬉戏打闹，放弃了小伙伴嘴里说的游戏动漫，放弃了…………，唯独剩学习，为了减少学费的支出，我决定跳级，从小学、初中、高中，一步一步，直到我16岁考上了T大医学院，成为我们村第一个名牌大学生，（大学期间的学费生活费都是我靠各种奖学金贷款解决的）看着邻里乡亲羡慕高看的眼神，母亲流泪了，我知道我成功了一小步。
我慌忙擦拭了一下湿湿的眼眶，为了缓解伤感的气氛，我连忙一把拉过来小鬼向妈介绍。
“妈，这就是我在信里给你提到的小鬼，叫子衿，可聪明着呢……”
母亲笑着摸了一下小鬼的头，并做了一个只有我能看懂的手势。
“唉，小鬼，我妈夸你呢？”我连忙解释。
“谢谢，阿姨……”脸有些害羞的红了。
母亲接过我和小鬼的行李，拖着向屋里走去，我则站在院子里看着不大的农家小院被收拾的井井有条，地面也打扫的干干净净，这时已接近傍晚，抬头可以看到天边的月亮已显出了它的轮廓，在满天星斗的映衬下，显得明而亮，大而圆，月是故乡明，只是现在白云已不在。
为了迎接我和小鬼，母亲特意杀了一只母鸡，母亲总是这样，把最好吃的东西留给我，想必天下所有的母亲为了孩子都是这样。
我们三人围桌而坐，看着桌上乡气扑鼻的柴鸡肉，小鬼有些流口水了，我把两个鸡腿分别一前以后夹到母亲和小鬼碗里，母亲则又立即夹了回来，并向我做了个手势意思是让我吃，真实可怜天下父母心，期间母亲一直给小鬼夹菜，都是农家菜原汁原味，小鬼吃的是满嘴流油，看着眼前的景象，我体会到了一种家的感觉。
12
因为北方天气挺冷，加上农村根本就没有暖气一说，所以晚上睡觉我和小鬼一个被窝，我则先去洗漱，然后匆匆上床，给他暖床（用现在的话说，我应该就属于暖男吧），不一会，小鬼收拾完毕，穿着一身保暖内衣扎进被窝，看着眼前人儿性感的身材，我一把把他揽在怀中，瘦瘦的、暖暖的、香香的，我很享受这种感觉，此时我脑子里正在想着明天爬嵩山游览少林寺的计划。
看着小鬼在怀中有些犯困，我赶紧把他从怀中放下，小声说道“睡吧，明天我们去少林寺”
小鬼则一把抓住我的手，把手放在他内衣里面，我和他的后背零距离的接触着。
“嘿嘿…不摸睡不着…，”趴在床上，小脸一脸坏笑望着我还露着洁白的小门牙。
好吧，臭毛病，虽是内心窃喜，但脸上还是做出一副无语状，又是好一阵的上下其手，顺带过了一把YY瘾。关灯，睡觉，一夜无话。
第二天，我被一阵阵公鸡的打鸣声惊醒，连忙穿衣，推开房门，竟然下雪了，一层薄薄的小雪覆盖了小院，也覆盖了远处的小山，银装素裹的世界。
我连忙叫醒还在睡梦中的小鬼，当我第三次不耐烦的叫他时，他才揉了揉小眼睛，不情愿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头发乱糟糟的双眼无神的望着我。
“小鬼，快起床，外面下雪了”我一脸兴奋的对他说。
腾，小鬼像是发现新大陆是的，一下从床上跳下，穿着棉拖朝门口奔来。
“去…，先去穿衣服，外面冷”我则一把把他推了回去。
小鬼洗漱完毕，我们吃了早饭，简单的米粥小菜，母亲做的很是好吃，本想吃完饭带小鬼堆雪人，但今天我们还要去游览少林寺只好作罢。
都说要雨中赏西湖，那我就来个雪中游少林吧，拉着小鬼几经波折来到嵩山脚下，看远处的山被薄薄的积雪覆盖，别有一番味道。有的地方雪厚，有的地方还露着光秃秃岩石，显得有些凄凉，高大的树上挂着白霜，一排一排，像忠诚的卫士守护着家园。这时阴沉的天突然挤出了半个太阳，粉红色的阳光斜照在雪地上，一片金光闪闪，煞是好看。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我想名不见经传的嵩山正是因为有了少林寺这座千年古刹才能PK掉中国各大名山大川挤进五岳之中被世人所熟知吧。
雪后的嵩山台阶陡滑，我一边牵着小鬼的手小心翼翼的向上走着，一边给他讲些少林寺历史文化故事，小耳朵仔细的听着，露出崇拜的眼神，看来工科男的人文历史还是要加强普及啊。
“深山藏古寺，碧溪锁少林”进入少林寺山门，小鬼东瞅西瞧，很是好奇，我则给他充当了导游，武术表演馆、塔林、初祖庵、达摩洞、甘露台……等等，当我们穿过天王殿，来到正店大雄宝殿，释迦牟尼高大的金身首先映入眼帘。
“呔，小鬼，看到佛祖还不赶快下跪…”本着一副开玩笑的样子。
但是小鬼却还当真了，煞有介事的双手合十跪在佛前的蒲团上，一脸虔诚，小嘴念念有词“希望佛祖保佑妈妈身体健康，哥哥一家平平安安…………”
我虽然不信佛，但是我觉得每个人都应该有个信仰，这个信仰可以是宗教，也可以是一份独立自由的科学精神，也可以是……；而我的精神信仰是母亲，肉体信仰现在我找到了，就是小鬼。
望着小鬼的样子，再看看眼前的佛，我突然想起一首动情的诗，仓央嘉措的《我问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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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佛：为何不给所有女子羞花闭月的容颜？
佛曰：那只是昙花的一现，用来蒙蔽世俗的眼
我问佛：世间为何有那么多遗憾？
佛曰：这是一个婆娑世界，婆娑即遗憾
…………………………………
…………………………………
我问佛：如果遇到了可以爱的人，却又怕不能把握该怎么办？
佛曰：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
……………………………………
其实我也想问问佛，为何，为何两个男人之间会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为何到最后世俗又会对这种爱给以鄙视的眼；既然世俗那么厌恶，你又为何安排他们冥冥之中的相遇，而到最后又导演出一场劳燕分飞的结局。我不懂，也不知为何，想问问佛，但看到佛紧闭的双唇，我懂了，世上根本就没有佛，因为我心既佛，佛既我心，所有的答案都在己而不在他。
游览完毕，出了山门，我抬头看了一下天有些阴沉，太阳也不知道躲哪去了，估计又要下雪了，我急匆匆的牵着小鬼的手下了山，等走到半山腰时，突然飘起了雪花，一阵山风吹来，有点小冷，我脱下我的外套，在我一再坚持下小鬼才肯让我给他披上（他怕我冷，所以一开始不肯穿我的衣服），看着眼前的人儿，眉清目秀，楚楚动人。这时我突然觉得雪中的嵩山也很美。
“小鬼，我…我…能给你说个事吗？”声音如蚊子声一般。
“恩…说吧哥哥……”小手正在调皮的抓着空中的雪花。
“你知道，这世界上除了男女之情外，还有一种，一种男生与男生的……哎呀…反正我也说不太清楚”脑子很乱，语无伦次的说着。
小鬼一脸迷惑的望着我，竟然没有听懂。
“概括起来，就是…就是我爱你…就是男女之间的那种爱”我把心一横，豁出去了，大声说到。
小鬼愣住了，双眼紧紧的盯着我，我心想完了，小鬼正处于情窦初开的年龄，知道了我对他是这种恶心的想法，要是一气之下，估计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了，我闭上
我闭上眼睛听天由命吧。
“我…知道…”三个字深情的从他嘴里飘了出来。
我一脸惊讶，出乎我的意料。
“从第一次见到哥哥，我就有一种温暖的感觉，你给我鼓励，给我关怀，给我……我能感觉到你对我的感情…………”小鬼眼睛有些泛红的仰着小脸看着我说道。
没想他小小年纪竟然什么都懂，着实令我吃惊了一把。
“可是我们这种爱会历经坎坷，是很难被世人所接受的，会……”
“我不怕，只要能每天和哥哥在一起就好，实在不行我们可以找一个世外桃源隐居起来……”一副天真的表情。
小鬼，我何尝不想执子之手与你一起相忘于江湖呢？可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我们又怎么能逃的出去呢？
我一把抱住他，然后猛的吻向了他的小嘴，一开始他有些不习惯，我慢慢的用舌头撬开了他的牙齿，感受他口腔的湿润，伴随着唾液的润滑，舌头如泥鳅般相互交缠，
直到我们都面红耳赤、呼吸困难才依依分开，我突然感觉这就是一场梦，我们竟然接吻了，在嵩山之上，在佛祖脚下，善哉！希望佛祖不要怪我。
看着怀里招人伶爱的小鬼，我们十指相握，彼此的心早已连在一起。
我欲与君相知，
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
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
不，最后一句应该是：
永不与君绝。
13
整个过年期间，因为小鬼的加入变的格外有趣，也充满了欢声笑语。
我和母亲包饺子时，他会偷偷的抓一把面粉抹在我脸上，要不是母亲拿来镜子，我还被他蒙在鼓里。他还会在我走路的时候突然向我扔上一个点着的鞭炮，当看到我被吓得大跳起来，他会躲在一旁哈哈大笑。当然他还是一个小暖男，他会帮母亲捶捶背，摘摘菜，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自从小鬼来到村子，孩子王的头衔就非他莫属了，因为在同龄孩子中，他懂得最多，动手能力最强，受到很多孩子的信服与崇拜，当看到小鬼带着一群孩子快乐的在胡同里玩耍时，我恍惚觉得小鬼找到了他童年的感觉。
幸福的日子总是很短暂，转眼就到了开学的日子，那天下着小雨，母亲撑着伞把我送到村口，我和小鬼都不舍的与母亲告别，说着离别的话，这时汽车开了过来，我挥手告别上了汽车。当汽车慢慢开动，我透过车窗看到母亲正在用手轻轻擦拭眼角的泪水，这时雨滴轻轻的敲打车窗，我的泪流了下来。再见，故乡。
回到学校，一个星期左右，我通过多方寻找和打听，终于找到了一套房子，是一个小户型的公寓，在17层，周围环境不错，交通也便利，唯一的缺点就是离学校有点远，看来要买辆自行车上下课了。
交了房租，又添置了几张桌子，把房子又简单的打扫了一下，收拾妥当，我才把小鬼拉来，给他一个惊喜，当看到他大吃一惊的表情时，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
我们凑了一个周末把各自的行李都搬到了公寓，去小鬼宿舍帮他收拾行李时，看到他的床上竟然还放着一个大大的抱抱熊，我想跟他开个玩笑。
“小鬼，抱抱熊扔掉吧，反正以后就用不到了，”
“怎么会用不到？”
“我以后就是你的大抱抱熊啊，而且还是带人体体温的哦”
结果招来小鬼好一阵捶打。
晚上我们躺在公寓的床上，小鬼把头贴在我的胸前，静静的看着天花板上反射的星光。
“哥，这是我们的家……”。
“恩，是我们的，只是这个家太小了，小鬼，等我以后给你一个更大的家”。
为了上课的方便，我买了一辆自行车，每天载着小鬼去上课，穿行在车水马龙的街头，有时为了显示我的绝佳车技，我会在自行车骑的飞快的时候当着小鬼的面大撒把，自行车晃晃悠悠，吓得他啊啊大叫，搂住我的腰，结果引来路人的纷纷侧目。
为了让小鬼把个子长起来，我查阅一些资料，给他做起了营养餐，荤素搭配。
我第一次给他露手做饭的时候，小鬼靠在厨房门口满脸轻蔑的看着我，想看我出丑，哼。
当我把各种食材，快速的切丝，倒油，爆香，……翻炒……收汁，起锅，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的小鬼目瞪口呆，脸上的轻蔑转而被崇拜的眼神所代替。
“哥，你教教我呗…让我也露一手呗”小鬼摇着我的手对我撒娇道。
“好吧，下个西红柿炒鸡蛋你来做吧，我在旁边指点”勉为其难的语气说道。
只见他把西红柿切的是大小不一，鸡蛋磕了三下才磕到碗里，看着小鬼头上都急出了汗，小鬼你做模型的时候小手都那么灵巧，怎么做饭就不行了呢？
“哥，坏了，我把盐都倒进去了……”小鬼慌张的说道。
**，我就一不留神就功亏一篑了，怎么办呢？我太机智了，果断加水，做成了西红柿鸡蛋汤，从此我做饭的时候都会让小鬼退避三舍。
经过我的耐心调理，小鬼的个子也开始长了起来，小脸已从可爱变成了英俊，脸上的轮廓线条更显立体，小喉结说话的时候一动一动很是可爱，但就是性格还是那么调皮。
14
大五上半学期，为了迎接医师职业资格考试，我进入紧张的复习阶段，当我半夜还在书房看书时，小鬼会轻轻的推门给我端过来他亲手熬的粥（他只会熬粥），给我捏捏背，让我放松一下紧张的心情；有时不知怎么得就趴在桌子上睡着时，他会轻轻的过来给我搭件衣服……，小鬼真的长大了，也懂事了。
我考完试的那个晚上，小鬼神秘的说今晚会有流星雨，结果吃过晚饭，我就被他拽着来到了天台。
天台一片空旷，凉风习习很是惬意，我拥着小鬼坐在天台抬头看着满天星光，十分美好，就像顾城所提及的“草在结它的籽，风在摇它的叶，我们站着什么都不说，就十分的美好。”
“唉！哥，你看那么多星星，到底那个是启明星呢？”仰着小脸问我。
“在那儿”我把手指向西方的一颗星星。
“咦！启明星不是在东方吗？怎么会是在西方呢？错了吧！”
“东有启明，西有长庚，它们都是同一颗星—金星，长庚星黑夜的坚守，换来启明星黎明的夺目，所以人们只识启明，却不认长庚，小鬼，我愿做默默坚守的长庚，换来你人生夺目的启明……”我深情的望着他。
“对了，小鬼，我们做个约定吧”
“什么约定……”
“就是，我觉的长庚，启明的名字挺好，要是我们，我说是假如我们分开了，各自成家立业了，谁的孩子先出生就叫启明，后一个就叫长庚…………”
我还没等我说完就被小鬼捂住了嘴巴，“哥，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看着怀中的人儿，我把嘴慢慢靠近，吻了上去……
永远是多远呢？，我真的不知道。
生活就是这样，当你过的平平淡淡，顺风顺水时，老天就会给你的生活推波助澜，只是这次的波折有点大，差点要了小鬼的命，同时也让我知道了人性的险恶。
大三下半学期，小鬼进行为期二周的工地专业课实训，而且吃住全在工地，学校给出的解释是为了让同学们体验一下工地作业的流程与辛苦，看着瘦小的小鬼还真怕他吃不消，在他临走的时候，我买了好多零食放到他的背包里，好一阵依依不舍。
小鬼不在的日子总感觉缺少了什么，每天的日子总是单调乏味，在图书馆看书时也静不下心。
这天我在图书馆无聊的翻阅资料时，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了起来，我掏出看了一眼号码，不认识～挂掉，不一会又响了……，反复三四次，是谁那么无聊，我拿着手机匆匆出了图书馆，这时电话又打了进来。
“喂，谁啊！那么无聊……”我气愤的说道。
“请问你是子衿的哥哥吗？我们在他手机里找到的你的号码，他现在……”声音急促。
医院，当我听到这两个字时，我傻傻的呆住了，各种不好的画面如电影片段一般在脑海匆匆闪现。
我连忙骑起单车，朝电话里所说的xxx大学xx附属医院赶去，路上脑子很乱，不知道闯了多少红灯，不知道被多少司机骂了SB，只知道我要尽快赶到医院见到小鬼。
见到小鬼时，他正躺在床上，头上包裹着厚厚的纱布，小脸苍白，两眼紧闭，手上正打着点滴，双脚也被厚厚的石膏包裹着，坐在床边握住他的小手贴在我的脸上，有一种生离死别的感觉，双眼情不自禁的流出泪来。
后来在他同学的口中得知，是工地实训课时，小鬼从三楼摔了下来，得亏福大命大，倒地的地方正好是一块柔软的土地还没有水泥硬化，只是摔了轻微脑震荡，右脚骨折，身体其他地方有些表皮擦伤，怎么会摔下来呢？工地施工不是有防护吗？我有些疑问。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每天三点一线的往返于医院、学校、公寓，每天都会变着花样的做着各种营养汤，希望小鬼能早日康复。
差不多一个月左右小鬼在我的悉心照顾下小脸又红润了起来。身体正逐渐康复。
15
哥，对不起，我把你送我的手机摔坏了……，”小鬼小手紧握着手机，神情略显悲伤，双眼有些湿润。
“不就是个手机吗？坏了就坏了，等再给你买个新的……”连忙安慰道。
“但它是你送我的第一份礼物，我……”
没想到他很在乎我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着实令我好生感动，手机只是摔坏了显示屏，修好后，小鬼一直用着，没有换过，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
这天中午，我又带着做好的营养汤来到医院，正好赶上有同学来看望小鬼，当然少不了一阵寒暄。
正好一个月光顾着照顾小鬼，还没有询问过他出事的具体经过，为了解开心中的疑问，我对X君（小鬼同班同学，关系比较好）使了使眼色，把他叫出病房。
来到医院走廊的拐角处，我看向X君问道“子衿，他到底是怎么摔下来的？不是工地有防护措施吗？你是子衿最好的朋友，你一定要告诉我真实的情况……”
X君左右环顾了一下，疑问道“子衿难道没有告诉你？”
“告诉什么？你快说啊”
通过X君的讲述，这一切都是阴谋，从子衿去网吧，到现在从三楼摔下都是有人故意为之，原来是因为子衿虽然年龄在他们院系是最小的，但是学习成绩却是独一无二的佼佼者，总是包揽年级各项奖学金，xx证书，xx奖，又因为年龄小长的可爱深得老师喜爱，这也招致很多嫉妒心强的同学嫉妒，XXX年龄比子衿大三岁，富家子弟，从小也是人堆里的佼佼者，自以为是，自从上大学后，子衿每次的表现都在其之前，让他很是恼火，于是他就故意带子衿去网吧，想让其迷上网络游戏，不能自拔，来达到他的目的，没想到后来被我给搅黄了，这次因为要牵扯到保研的名额，子衿又是其对手，于是他就又心生一计，设计工地意外这出戏，这***是要人命的节奏啊，因为其家世富有，又和院长公子（其他系的学生）走的近乎（是院长公子的小弟），很多同学都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敢怒不敢言。
听完X君的讲述我是满脸铁青，愤怒不已。
强装着笑脸送走了他的同学，看着他们消失在楼道的尽头，我一把猛的关上病房的房门“咣当”一声响彻楼道。
我回头大步走到病床前大声道“苏子衿，我看你就没有把我当你哥……”
小鬼懵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哥…你…”
“刚才，X君都告诉我了，XXX那个***上次带你去网吧，你怎么没有告诉我，他在班级上欺负你怎么不告诉我……”我大声质问道。
“没事，他是我同学，只是开玩笑……”
“玩笑个屁，差点你TM就没命了，要不是命大……”
这是我认识小鬼来，第一次这样大声训斥他，看着他垂头流泪的样子，心顿时有点软了。
“好了，别哭了，这件事我会给你讨个公道，你在医院安心养病”我拿起床头的外套，边向外走，边说道。
16
学校，土木学院刚刚下课，我站在教学楼前仔细扫视着每一个过往的同学，寻找着XXX的身影（去小鬼班里的时候见过几面，有点印象），这时我发现那小子正在和一妹子有说有笑的向我迎面走来，丫的你TM还笑，一会让你哭。
“你好，你就是XXX”我假装笑着并伸出了右手。
“哦，我就是……你是？”说着也向我伸来了右手。
啪～我一巴掌打在他脸上，TM给你脸你还真要脸啊，吓的妹子跑到了一边，他捂着脸还没有反应过来，我又横空一脚，把他踹倒在地，骑在他身上左一拳右一拳，一边打一边说“这一拳是上次你害子衿去黑网吧的，这一拳是这次你让他从三楼摔下来的，这一拳是我……”打的他连连求饶，那场景感觉自己有点像水浒里的鲁提辖拳打镇关西一般，很有行侠仗义为民除害的感觉，这时我看旁边已经有很多好事者围观，而且越来越多，怕出变故，就松开他的领子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下次再欺负苏子衿，我TM打你保证比这次惨”，此时的XXX像斗败的公鸡鼻青脸肿，我站起来看了他一眼，心想到原来你小子也那么怂。
正当我推开人群往外走的时候，迎面过来了几个人挡住去路，为首的是一个高个子青年，一副斯文的样子。
“呦～朋友你很拽啊～”高个青年轻蔑的对我说道。（院长的公子，XXX的老大）
“拽不拽不是你说了算～”我恶狠狠的蹬了他一眼。
“打了我的人，就想走”
“他该打…”
“我看你也该打”
“那你打我喽”
“但不是现在，周六晚上10点，隔壁xx巷，要么你单挑我们几个，要么我们几个群殴你……敢不敢来，你自己看着办”
“怎么不敢来……”我一把推开他，向人群外走去，脑子一热撂下一句话。
**，事后冷静下来一想，好虎也架不住恶狼，双拳也难敌四腿，自己势单力薄，又身在异乡，得找几个打架的好手帮忙，掏出手机点开通讯录，拨通了电话。
“喂…谁啊…”一阵粗犷的声音大声的从电话里传来，震的我耳朵生疼，全身一哆嗦，紧贴耳朵的手机也被我立刻从耳边迅速撤走。
“我 KAO 三毛你接电话不会先看来电显示啊”我一边掏着耳朵无奈的说着。
三毛是我发小，长的一副白白净净的脸庞，给人文静的感觉，不知道是变声期没有保护好嗓子怎么着，练就了一副大嗓门，震耳欲聋，他和你说悄悄话，全世界都能知道你们在谈什么，所以一开口他的形象就会大打折扣，哦，因为不爱学习，现在登封xx武术学校习武，具他小子说最近几年还上过春晚呢？虽然是个配角。
“哦…哦…是小歆啊，你小子想我了～”
“切，别贫了……”
我把具体的情况告诉了三毛，还没等讲完他就火冒三丈，脏话连篇，最后他决定亲自来上海替我出气，距周六还有3天，我让他抓紧买好火车票，并告诉他让他到了给我打电话。
这三天，我一直都不露声色的在医院照顾小鬼，给他按摩腿，用轮椅推他出去散心，过的很是平静。
周五下午，三毛电话打了过来，说已经到了火车站，我对小鬼撒了个谎慌忙从医院打的赶往火车站，看到三毛后好一阵寒暄，这时我突然发现他身后还跟着十多个高矮胖瘦，神情各异的少年，我连忙把他拉到一旁小声问道“三毛，我只让你一个人来，你怎么带那么多人？”
“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嘛，大家一听我要来上海打架，都争先恐后的抢着来，要来的人太多了，和我一块来的都是我从中挑的打架好手，有会散打的、有会套路的……”大嗓门边说边向我指着介绍。
我则一一和大家握手致意，还别说习武之人的手劲还真大，晚上和大家一块吃了个饭，因为在武校习武和师兄弟的比试都腻了，好不容易有个实战的机会，大家在吃饭间都磨拳擦掌，跃跃欲试，唉，看此情况三毛这次办的事感觉还是比较靠谱些。
17
周六，晚上10点，小巷，漆黑幽长的小巷在昏暗路灯的映衬下，显得有些诡异，远远的望过去，在夜色的笼罩下已有一群黑影在蠢蠢欲动，看样子大概20多人，比我们多出七八个，明显人数上不占优势啊，我不禁有些担心，看着三毛以及后面的十多个兄弟一脸兴奋的表情，唉，硬着头皮上吧。
等我们慢慢走近，双方打个照面，愁人见面分外眼红还特么费什么话，直接开打吧，打斗场面如电影古惑仔一般，虽然对方人数占优势，但我们这边也不赖，三毛带过来的兄弟也真是一把打架好手，以一敌三，接连放倒了好几个，疼得在地上啊啊大叫，那时我才明白打架人数多少也真的不是那么重要，在混战中我的右手臂被对方用刀子划出一个十多厘米的口子，鲜血直流，因为当时精神高度紧张也没感觉手臂有啥异样，眼看对方都要被我们全部放倒在地，这时突然听到有警笛声有远及近的传来，我们都慌了，快跑……，不知谁大喊了一声，我拉起三毛的手，同时招呼后面的兄弟撒丫子开跑。后来才知道是居民楼里的大妈打电话报的警，中国大妈已经是神一样无处不在。（世界有七大情报机构，美国的CIA 俄罗斯的克格勃英国的军情六处以色列的摩萨德法国的第七局德国的BFV 中国的——街道居委会大妈调侃一下）
直到我们气喘吁吁跑到街边的一处公园才停了下来，大家一检查，只有我挂彩了，其他人只是衣服有些灰尘，个别脸上有些淤青，看来还是人家打架有经验啊，为避免夜长梦多，我连夜把三毛他们送到火车站，买了些东西，说了一些告别的话，把他们匆匆送上返程的火车。
等他们走后，放松下来，才感觉到右手臂真疼，结果去医院被缝了十多针。
打架的事情如同纸包不住火，何况后来我才得知院长的公子被打的住进了医院，欺负小鬼的xxx又被打了个二进宫，估计以后见了小鬼就得发怵，中国人都是这样，当别人欺负你你不反抗，他就会得寸进尺：当你向他露出你狰狞的獠牙反抗时，他就会对你俯首贴耳，马首是瞻。这就是复杂的人性。
打架一时爽，结果挺悲伤。因为事件形象恶劣，再加上打了院长公子，但学校考虑到两方都有责任，为了息事宁人给了我一个记过处分。就因为这个处分，大学期间各项成绩名列前茅的我，丧失了保研资格，我不后悔，因为为了最爱的小鬼，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不知道小鬼，从哪里得知我打架受伤而且还被处分的事情，让我不知道该以怎么样的方式向他解释。
“哥，你不该，不该为了我这样做……”小鬼坐在病床上流着眼泪以一种心疼的语气向我说道。
“呵呵……没事了…你哥厉害着呢？以后他们再也不会欺负你了，再说不就是处分吗？没啥……”我以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笑着给他解释。
“这就是厉害的结果吗？……”小鬼一把向前弯腰抓住我的右手并把袖子挽了上去，十多厘米的伤疤像蜈蚣一样密密麻麻，格外扎眼。
看着小鬼双眼流泪用小手轻轻抚摸着我十多厘米的伤疤，忙宽慰道“没事啊…没事…等一拆线就好了…你哥的肉糙着呢！绝对不会留伤疤……”
看着动情的人儿，我俯下头慢慢向他靠近，这个时候能有什么能比一个吻更重要呢？
18
本想让小鬼把伤彻底养好再出院，但倔强的小鬼一再坚持出院，只好答应他的要求，看着双脚走路还有点一瘸一拐的小鬼，我连忙扶了上去，并无奈的摇了摇头。
等晚上回家，吃过晚饭，面临洗澡的问题（以前我们都是分别洗澡），看着小鬼还有点瘸的腿，我一个公主抱把他抱了起来，小鬼吓得双手搂住我的脖子，我则靠在他的耳边温柔的说道“今天晚上，你是我的”，他的小脸竟然害羞的红了。
来到浴室，我先把小鬼放到浴室的凳子上让其坐下，我转身麻利的把自己的衣服一脱而就，回过身时，小鬼看到我的裸体竟然害羞的把小眼睛闭着微微别过了头，我则慢慢轻轻的把他的头扭了过来，同时打趣到“还害羞啊！早晚都得看，再说你又不是没有，来，坐好啊，我现在给你脱衣服～”
这是我第一次在小鬼清醒的时候为他脱衣服，而且还是全脱，从双手触摸到他身体的那一刻，我就觉得我心跳有点加速，呼吸好像用鼻子已经明显不够用了，嘴巴也开工粗喘着加以辅助。上身还好，因为经常抚摸，他的表情没啥变化，当脱到下身双手接触到他裤子的时候，我感到小鬼身体颤抖了一下，慢慢褪去外裤，当我用手慢慢拉下内裤时，我向上瞥了一眼小鬼，双眼迷离小脸通红，这时一片春光尽收眼底。
我连忙尴尬的松开手，最过，罪过，想转移一下尴尬的气氛，突然我发现小鬼左边的屁股上有一个呈不规则菱形而且是浅棕色的胎记。
“小鬼，你这个胎记，像我们经常看到的一枚公章……”我一脸正式的向他说道。
“像什么啊，我怎么没有看出来……”边说边低下头仔细打量着。
“你在细看看，像不像，像不像……猪肉检疫合格章”我说着怕他捶我向后退了一步。
“哥…你…”小鬼知道我在耍他果然不出所料站了起来想要捶我，刚站起来还没走一步，右腿吃力一疼，眼看就要摔倒，我眼疾手快地把他扶住。
我这时才发现综合起来看小鬼的胴体才更加诱人，如果说米开朗基罗的《大卫》裸体雕塑是代表西方人粗犷而张野的美，那么小鬼的胴体就恰恰代表了东方少年细腻而收敛的娇。
19
承如上所言，一个小小的处分使我与保送考研资格失之交臂，为此小鬼还为我惋惜愧疚的大哭了一场，我只好对他装出若无其事满不在乎的好一阵安慰，我也没有没有选择再继续深造，因为母亲的身体已江河日下，一天不如一天，我必须要承担起家庭的责任，赚钱养家，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肯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我最终还是凭借大学期间扎实的基础，优异的成绩，最终被xx大学xx附属医院聘用上岗。
在医院工作期间，因为科室的原因，每天都会有很多的突发状况发生，每天忙忙碌碌，加班也成了常态，要么是披星戴月、要么已是东方破晓；这可害苦了小鬼，我曾无数次下班回来时，发现早已倒在沙发上睡熟的小鬼，但面前饭桌上的电饭煲橙色的保温灯还温馨地亮着，提示着我里面有小鬼亲手熬的粥，着实令我我好生感动，心生愧疚，小鬼我欠你的太多了。
生活还在继续，每天虽然是很忙碌但是有了小鬼的陪伴还温馨充实，给人以幸福的感觉。
2006年，小鬼大四。
“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被保送到THU啦……”那天破天荒的准时下班，刚一下推开房门，就被小鬼兴奋的跳起一把搂住了脖子。
“哦，真的吗？…那可是建筑老八校里的老大啊…我家小鬼真厉害……”我也抱紧了他在空中兴奋的转了起来。
“走，难得今天高兴，咱不做饭了，去外面吃，好好的庆祝庆祝…”刚一放下小鬼，我就慌忙的拉着他的手兴冲冲地出了门。
下楼后我本想去饭店好好庆祝，无奈小鬼觉得有点贵，不想太铺张，死活不去，拗不过他，于是就在超市买了啤酒，又在街边买了些烤串，灵机一动地拉着他的手来到了黄浦江边。
“李白曾对月独酌，小鬼我们就来个对江豪饮吧…可别喝醉出丑哦…”去的路上我还一直对他调侃着，开着小玩笑。
结果招来小鬼的好一阵捶打。
来到黄埔江边，在城市霓虹的映衬下又赋予了黄浦江不少时代气息，看江水平静的缓缓流淌，仿佛在轻轻诉说着上海滩的爱恨情仇，不知道有多少悲伤的故事正在上演，又不知有多少悲伤的故事已经落幕，轮回交替中，只有江水不变，日夜流淌，静静的看着人间的喜怒哀乐，生离死别。
我牵着小鬼的手来到江边的长椅上，静静的坐下。
“来，小鬼，你保研成功，哥今天高兴，准许你喝酒……”说着“噗”打开一瓶啤酒，递了过去。
“哥，你也别喝那么多，咱们就看看夜景说说话，你看多好…”小鬼高兴地望着远处的江边，回过头深情地看了我一眼。
小鬼，看吧，你就要走了，以后估计等你去了北京，也再也看不到这美丽的黄浦江了吧。
心情有点失落，用力捏了捏手中的易拉罐啤酒，“来，小鬼，干杯”，说完我一饮而尽，喝的有点急，呛的我咳～咳了起来。
“哥，没事吧……怎么喝那么急…”小手为我轻轻捶着背急切的问道。
“没事，没事……”
“我看你就是有事，哥，是不是…是不是…我要去北京了，你心里不高兴，其实我心里也挺不不高兴的，我知道哥你刚找到工作，我不想让你为了我在去辞职，再说我现在可以照顾自己的，你看我不是可以熬粥吗？我还可以自己洗衣服……”
没等说完，我一下把小鬼揽入怀中，眼中的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小鬼，他长大了，如同雄鹰一般，早晚得飞向属于它的蓝天；如同鱼儿一样，也早晚会游向属于它的大海，我不能把他紧紧抓住禁锢在我身边，我就如同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小手拼命的在眼前挥舞，想抓住，想抓住这人世间的贪嗔痴恨，却无奈抓到手中的只是空气罢了，小鬼，你就是那个在雨夜奔跑的孩子，我愿做你头顶的那把伞，为你遮风挡雨，给你提供一个伞下温馨的世界，奔跑吧，大胆的往前跑吧，不要回头，不要，因为我怕你回头看到是我不舍的泪从眼角流下来。
那一晚，我喝大了，不知道怎么回的家，我那么高的个子，体重又比小鬼重很多，再加上酒后胡言乱语，摇摇晃晃，小鬼扶着我，肯定吃了不少苦头。唉，喝酒真是误事啊！
小鬼，终究还是要走了，要去追逐他自己的梦想了，
走的那天晚上，我拉着他的行李送他来到火车站，我们一路都沉默不语，我记得那天晚上月亮，很圆，很亮，给大地披上一层金黄的暖色，很有味道，但我却无心欣赏。
站在站台，站台上人头攒动，告别声，声声入耳，心里组织了很多的句子，也随机卡壳了，不知从那句开始，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一句话，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直到小鬼上了车，列车发出一声长长的汽笛声，即将要开动了，我赶忙跑到车窗前。“小鬼，记得到了给我打电话，天冷别忘穿衣服…………有人欺负你也要告诉我……”我跟随火车的开动边跑边说，直到火车渐渐驶离站台，只知道小鬼一直透过车窗含着眼泪对我点头，也不知道他听清楚了没有，应该听清楚了吧！
我蹲在月台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心在流泪，月光照在身上在地上拉出一个长长的身影，略显孤单落魄，我轻轻抬头看了一下月亮，又看了一下渐行渐远的火车，忽然想到一句话。
今夕何夕
青草离离
明月夜送君千里
等来年秋风起
小鬼，等我，但用不到来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