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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又聊了一会儿,隋朗提议找他俩,我立刻就没了笑脸,我甚至有种想转学的冲动,我估计我是怕那个女人,我总觉得我争不过她,我也不想跟一个女的争人。

我怀着矛盾又自暴自弃的想法,给小笛打电话,

“哥……”

听到电话那端刚通话就传来的一声哥,我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什么表情。

“……小笛,你在哪儿呢?晚上咱们几个一起吃顿饭吧。”

“嗯,好……”他顿了一下,“哥哥,你……嗯,你没事儿吧。”

估计凌珑在一边,他说话模棱两可,我忽然想,如果他和凌珑复合了,我该怎么对他,就像这样偷偷摸摸么?呵,不可能,我***不是那种偷摸的人,我宁可痛苦也不会和他藕断丝连,要不永远不见面,要不就是做朋友,呵,可是这个朋友,我能做到么……

“我能有什么事儿……”我口气有点冲,我听到电话那头沉默了,“我和隋朗在SA饭店等你们,过来吧。”说完没等他回话我就挂了电话。

我不想生气,更不想冲他发火,但我做不到还笑着没事儿一样和他说话,我怕他离开我的心情在胸口膨胀,我受不了。

隋朗倒是没看出什么,他就是一粗神经,我俩在饭店等了一会儿,终于等到小笛和凌珑,我看小笛一直皱着眉头,凌珑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我忽然觉得她其实很可怜,她也只不过是爱他罢了,而他不也喜欢过她么,呵,我真是多出来的一个。

一顿饭隋朗很想活跃气氛,结果我和小笛都很沉闷,凌珑也不说话就是低头吃饭,隋朗那小子也终于没话了,特郁闷地扒饭,我看坐在我对面的小笛和凌珑,怎么看怎么般配,越看越心烦,吃的什么都没感觉了,越吃越恶心,我终于受不了放下勺子,对着一桌三个人笑了笑,“你们先吃,我去趟洗手间。”

我快步走出去,我真是无法忍受那两个人和谐的画面,我需要冷静一下。到了洗手间,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我发现我总会对着他们失去理智,做一些我自己都觉得矛盾的事。我拿出烟点燃,狠狠吸了一口,烟草的味道让我想到我们的感情,辛辣激烈却也充满了苦涩,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也会像这根烟一样,火光熄灭了以后,什么都不剩下,只有在空气里飘渺的浑浊烟熏,除了呼吸时呛人以外什么意义都没有。

“哥……”我一呆,回头看到小笛走进来,“哥,你怎么又吸烟了。”

他皱皱眉头,他受不了烟味儿,在他面前我很少抽。

“烟瘾犯了,你出去,这里烟味儿大。”

“……你别抽了,”他咳了一下,我立刻掐灭了烟,

“走,出去说。”

我拉他出了洗手间,“干吗?”

“哥哥,你别生气,我不知道她会来,”他刚才被呛了一下,眼睛有点红。

“哎,”我叹了口气,“我没生气,我有什么资格生气,”我摸摸他的头,笑了笑,“别想那么多,我就是想抽烟了,没什么原因。”

“……”他盯着我好一会儿没说话,等再开口时语调很冷,“你明明就生气,干吗要掩饰?”

“……我没有,”我避开他想回去,却被他拉住,

“***,你能不能别这样?想什么就说什么,别跟我这样行不行!”

我忽然来了一股火气,“想什么说什么?哈,你以为我为了谁?你以为我愿意忍着?!”我回头冲他低吼,“苏毓笛,你想我怎么样?骂你?打你?还是怎么样?你自己的马子现在找过来了,你想我怎么样?啊?!”

他沉默地听着,看我的眼神很清澈很认真,我恍惚间以为看到曾经的他,三年前什么也不知道,让我一下子爱得忘了自己忘了一切的他。

“小笛……”我冷静下来,声音中有些疲惫和无奈,“我害怕你知道么?我知道,你是真的爱我,可那是现在,以后呢?你才多大啊?你喜欢的是女人,时间久了你会后悔的,”我笑了笑,摇头,“凌珑挺好的,你们在一起……我还是挺、挺放心的……”

“你说完了?”

“……嗯。”

“那好,那我现在告诉你,”他一直没什么表情,“你别想再离开我,你也不用那么希望我和她在一块儿,我他妈赖定你了,就这样。”

“……”我冷静地看着他,“你疯了。”

“对,我就是疯了,”他忽然笑了笑,“我苏毓笛怎么就会喜欢上你这个白痴,爱上一个一点都不相信我的混蛋,我真他妈倒霉。”

“………………”

“***,你爱不爱我?”

“爱。”

“那还废话个屁,”他笑着刮了一下我鼻子,就像我一直对他一样,“你醋劲儿还挺大的呢,呵,就是不会往正地方撒。”

“小笛……”

“干嘛?”

“你要是哪天后悔了告诉我,别让我自己发现什么。”

“……你真是……”他皱眉头瞪我一眼,“好了知道了,后悔了肯定告诉你行了吧。”

我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抱了抱他,然后低头在他耳边轻声说,

“我爱你。”就像是宣誓一样。

“呵呵,我也是。”

我松开他,摸摸他脑袋,“小孩儿,你粗话说得挺溜儿的,谁说那是有辱斯文来着?”

“我说的么~”

“那你知法犯法呢?”

“斯文跟你犯神经病比算个屁啊,”他敲了一下我的脑袋,“你别没事儿就抽风行不行,我都累死了。”

“呵呵,遵命,老……小笛。”我本来想喊老婆,下意识地改成了小笛。

“臭小子,你才老呢。”

“哈哈。”

我俩笑着打算回去找隋朗和凌珑,刚过拐角的时候我和小笛都像被雷打中一样怔在原地,隋朗,他竟然在拐角那儿站着,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他看到我俩的时候满脸惊愣,完全呆住的反应,我心里一凉,然后便是苦涩,看来,我要失去这个朋友了。

“…………”他还在那儿发愣,我和小笛也沉默,他看看我,再看看小笛,终于开口,“你们……你们刚才,什么意思?”

“隋朗……我,”我干脆把心一横,“就是这么回事儿,你要是看不惯,就当从来不认识我***。”

“…………………………”他沉默了很久,最后什么也不再说,转身走了。

等他终于走没影了以后,我感到自己前所未有地失落,不是人人都像阿涛一样的……今天是隋朗,明天或许就是张扬,陈音,李晓东甚至柯俊宝吧……

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我还是我,还是同一个人,什么也没变。我只是喜欢男人罢了,就和你们喜欢女人一样简单而且不能改变,只是这么一个我不能改变的“错误”,就要否定我整个人吗?呵,真他妈好笑。

我感到我的手被人悄悄握住,我侧头看到小笛静静看着我的眼睛,他什么也没说,我却忽然有了勇气。我终于也笑了笑,反握住小笛的手,有些东西,本来就该面对的。

走回凌珑他们的桌子,我看到隋朗一脸僵硬,我也不想勉强他继续做戏,于是笑着说,“凌珑,小笛不舒服,我带他先回去,以后有时间再聚吧。”说完我也没等凌珑回答,就要拉小笛走,

“哼!”

我听到身后冷哼声,胃忽然抽了一下。别人不能接受也强求不来什么,要鄙视要诋毁要嘲笑,都随便你们,我***从来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但是隋朗,但是我的那些兄弟们,如果你们也变成他们之一,我真的不知道我是不是也能依旧不在乎下去。

这次见面真是不欢而散,我心情一直沉闷,小笛什么也没说,就是陪着我绕着J大走了好几个小时。最后走累了,我们在一个石凳上坐着,北京的天空真是没得看,星星少的可以忽略不计,一片乌黑的天真符合我现在的心情。

“小笛,累不累?”

“没关系……”他看了看我,低声说,“哥,别难过了。”

“呵呵,”我伸手摸摸他的脑袋,真想直接把他抱在怀里,“没事儿,睡一觉就好了,”我看着眼前已经长高了成熟了漂亮了的男孩子,忽然有种会失去他的感觉,“小笛……”

“恩?”

“你在乎吗?”

“在乎什么?”

“如果有一天,你的朋友知道我们的关系……”

“在乎,”他笑了笑,“肯定在乎,但是哥哥,我不会因为这个离开你。”

“……”我伸手握住他的手,心头苦涩和甜蜜混合在一起,“小笛,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爸妈、知道我们……”我感到我手心里他的手抖了一下,我苦笑,“如果有那么一天,你怎么办……”

“…………”他沉默了很久,我感到周围安静的可怕,我只能听到我们的呼吸,轻的好像一碰就会碎一样。

“如果那样的话……呵,小笛,你会不会……呵呵,”我低头笑着,我感到我的手心里一片冰凉。

“……我不知道。”他终于抬头,我看到他眼睛里的迷茫和无措,“我真的不知道……我爸他……”

“我明白,”我立刻打断他,我不想听到什么,我不想亲耳听到他说出好像宣判一样的话。他老爸是个很牛的人,事业有成凡事追求完美的男人,脾气又很爆,对小笛基本就是严加看管,不管是生活上还是学习上都不容许他有任何差错。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同意我们……

那天晚上我们再也没说什么,就算是最后送他到寝室门口,我们也一直沉默着。

我不知道,如果结局注定是分离,过程的甜蜜究竟有没有意义。在一起时越是幸福过,分开时就越是痛苦。或许我当初就应该放手,我不该因为他的眼泪他的恳求而心软,时间久了,或许我真的可以放下那段快乐了一年的回忆,然后遇到另一个人,然后开始一段不用那么辛苦的感情。

但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知道,我无论如何都不想离开他,我离不开他,我不敢想象我的生活里从此没了这个人,没了那熟悉的眼神,熟悉的笑脸,熟悉的冷漠,熟悉的温柔,如果这些在一夜之间全都消失不见了,我不知道我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我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迷迷糊糊地到了寝室,另两个人都来了,一个叫莫黎另一个叫张枫,因为实在打不起精神我象征性地打了招呼就往床上一躺,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肖林走到我旁边,“你怎么了?”

“没什么……有事儿?”

“……恩,也没什么大事,就跟你打听一下。”

“打听?打听什么?”

“就是,今天在南门那女生是谁?”

我一愣,头皮有点发麻,“你说凌珑?”

“她叫凌珑?呵,还挺好听的,”他笑笑,一点不好意思闪躲的样子都没有,“她哪个学校的?也是J大?”

“不是,Z大的。”

“哦,还挺不错的……有男朋友吗?”他问的超平静,就像问你吃饭了吗一样自然,搞得我一脸茫然。

“……现在没有,你打听她干嘛?”

“现在没有?”他明显忽略我的问题,“你跟她很熟?”

“…………还行吧,你到底干吗?”

他特平静地笑了笑,“我看上她了。”

“……………一见钟情?”

“差不多,”他耸耸肩,“她Z大什么学院,什么专业?”

于是我在肖林超冷静地盘问下机械地回答了半天,我忽然觉得这小子挺可怕的……

“OK,我过几天追她。”

“………这么快……”

“听你说的还不错,处不好就散,先追着试试。”

“…………………”我无语,莫非这就是上海男人……“对了,我给你打预防针,追她难度系数不是一般高,你做好心理准备。”

“呵,我就喜欢挑战难度系数高的,太简单还没意思了。”

我再次膜拜。

后来我想,那时候的肖林或许只是看上凌珑的外表而已,他只不过是想玩儿一个高难度的爱情游戏,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有料到竟然会真的爱上她,然后在以后的时间里走进我们的生活,从一个游戏开始同我们一起走过那段快乐和痛苦并存的日子。

第二天寝室几个人一起出去玩儿了一天,小笛他们寝室也是,因为第二天就正式上课了,当天晚上我们洗完澡就往前一天辅导员通知的教室去了,我们班一共二十八个人,男生八个,女生二十个,再次坠入娘子军军团。可能因为专业的关系,这个班真是帅哥美女团,女生一眼看过去都挺漂亮的,男生一共就八个,有五个都长得不错,我初步估计这个班得出名。

又是照例的自我介绍一圈,我看肖林上台的时候下面都死静,他身上有种冷漠狠厉的气质,总之一眼看过去不像个好人就是了。

“大家好,我叫肖林,上海人,希望相处愉快。”短短几句,说完他就下去了,我再次惊异,他和苏毓笛真是太像了。我都可以想象小笛的介绍,只能比这更少,估计连大家好都可以直接省略掉。

轮了一圈,最后辅导员讲话,我们那个辅导员挺年轻,长得也还行,总之我对我这个班级的印象还不错。

可能是和小笛呆久了,我也沾染上了他的一些习惯和语气,肖林说我刚才上台说话的时候超级冷静超级淡定,我呵呵笑了笑。我想人和人相处就是互相影响互相进步的,就像我在阿涛身上学到了勇敢和狂傲,在宝宝身上学到了温柔和宽容,在隋朗身上学到了豪爽和不拘小节,在小笛身上,学到了淡然和低调。这些人教会我成长,教会我怎样做人,我很感谢他们,很珍惜我们的感情。

我记得余秋雨先生在一本书里说友情是件奢侈品,但我不这么认为,我一直相信朋友是人生中必不可少的因素,可以说是必需品,一段好的友情需要去经营,这个过程就是磨练与人交往的能力。朋友分很多种,有酒肉朋友、有可以交心的朋友、有两肋插刀的朋友、也有互惠互利的朋友。希望看我文章的那些纠结友情的孩子们能够明白,不管是友情还是爱情,都需要一份真心,对一个人好如果从开始就是抱着目的,那么多半是不得善终,不要在付出的时候就想着对方的报答,给自己一个轻松的心态,或许就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纯属题外话)

一整天都没有见到小笛,晚上回寝也很晚了,我躺在床上给小笛打电话,聊了一整天做了什么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事儿,聊了大概四十分钟我才终于放下电话。不知道以后是不是一直这样,我有点郁闷,小笛的专业听说非常忙,我们见面的时间会越来越少吧,哎,要是一个寝就好了,我烦闷地想着。

之后的日子就像流水账一样一遍遍重复着,上课自习回寝睡觉,我和小笛只有吃饭和自习的时候在一块儿,有时候他有课有时候我有课,自习也经常错开,我们相处的时间少得可怜,我都快忘了我有多久没抱抱他了。

找了个时间和阿涛通了一次电话,那小子忙的到处跑,跟我一样天天忙得没时间,我打算十一去找他,他也答应抽时间出去玩儿一天,我忽然有点失落,同在北京都没什么时间见面,等以后都工作了估计更是不容易了吧,何况他早晚要回美国去。

很快,半个多月过去了,小笛的生日快到了。我本来打算跟他过一天二人世界,结果一切在凌珑出现在面前的时候泡汤了。

那天我和小笛上完一天的课,打算出去玩儿一晚上,刚到门口忽然听到有人叫我们,我和小笛回头,相当意外地看到隋朗和凌珑。

我看到隋朗和隋朗看到我们的表情基本一致,尴尬、沉默,我真没想到他还会来见我们。

凌珑把一个礼盒递给小笛,笑着说对他说,“生日快乐!”

然后隋朗过来也递给小笛一个黑色的盒子,脸拉得老长,不甘不愿地声音,“那啥,生日快乐……”

小笛呆了一会儿,终于抬头笑了笑,“谢谢。”

我站在一边基本上脑子有点糊涂,凌珑来可以解释,隋朗他……他什么意思?

我看着隋朗的眼睛,他也看着我,过了很久忽然他笑了笑,走过来拍了一下我的肩,“走吧,吃饭去。”

我感到几天来一直堵在心里的感觉一下子消散,我终于也笑起来,“好,走。”

那天晚上我们去了后海一家酒吧,玩儿到很晚,都很开心。

那天隋朗趁着小笛和凌珑说话的时候坐到我身边,吭哧了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我有点想笑,“你干嘛,便秘?”

“靠,”果然,跟他玩儿粗俗就很对路……“你他妈的怎么不早告诉我,我没被你们给吓死。”

“告诉?”我黑线,“我还满大街举牌子去呢,”我沉默了一下,挺认真地问他,“您老就这么把我们放了?”

“靠,不放怎么办,还跟你们绝交咋的……”他烦躁地挠头,“得了,你跟他……哎,我他妈说不清楚,反正你俩的话,恩,我还能缓过劲儿来……”

“哈,你这是说我们挺般配啊,我听着还挺舒坦~”

“得,别跟我贫,你都不知道我多挣扎,他妈的,长这么大就没这么纠结过,奶奶的,”他看看小笛,忽然特担忧特严肃地问我,“可是若飞啊,你俩不表兄弟么,你这还乱lun上了……”

“………………………………………………………………………………………………”我有种被雷劈到的感觉……

“…………那啥,”我低下头深呼吸,然后抬头朝他傻笑,“小朗朗啊,我向你承认错误。”

“什么?”

“他不是我表弟,我胡扯的……”

“啥??”

“那时候怕别人欺负他么,得,我都忘了这茬儿了……”

“…………我操……”他愤怒,挥拳头,“你个臭小子,你他妈挺能忽悠的……”

“哎哎,大爷,我胆儿小,经不得吓……”

“你得了吧你,我今天把你揍趴!”

我俩嘻哈闹了一阵,忽然听凌珑的声音问过来,“你俩笑啥呢这么有意思?”

“哎,凌珑,咱都被这小子骗了,他俩根本不是表兄弟,他妈的。”隋朗直嚷嚷。

“真的?”凌珑一脸惊讶地看我,然后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哎,我还寻思你们家族挺牛的呢,敢情儿骗我们脆弱的心灵呢……”

“…………”我和小笛一脸黑线。

我忽然想到什么问凌珑,“对了,有没有一个叫肖林的找过你?”

“……”凌珑的笑脸立马没了,“有……”

我看她一脸不耐烦,有点纳闷儿,“怎么了?咋这表情?”

凌珑郁闷地把手里的酒瓶放桌子上,“别提他了,烦死了。”

“肖林?”小笛楞了一下,转头看我,“哥,那不你们寝的那个?”

“什么?!他和你一个寝?”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敢情儿是因为你啊?我晕,我还以为他情报局的呢,什么都知道……”她无奈地耷拉着脑袋,“***你出卖我………”

“我靠……这哪跟哪呀……”我抓狂,“他发誓要追到你……”

“切,爱追追去,”她瞪着眼前的酒瓶,估计把那瓶子当肖林脑袋了,“追死他得了。”

“…………”我和小笛隋朗面面相觑,真不知道我们肖帅做了什么让这个一向爽朗的女强人这么烦闷。

晚上玩儿到很晚,Z大和J大应该都回不去了,我们四个找了家宾馆凑合了一晚上。

我和小笛要了一个双人间,他俩各一个单人房,我看隋朗看到我接钥匙的时候表情抽搐,估计他又要挣扎去了……

我和小笛上楼,打开门,他跟着我走了进来。门刚刚关上的瞬间,我伸手紧紧搂住了他,真的是很长时间,我一次都没有这么抱着他了,我感到怀里人也用力抱着我。我抬起他的头,看着他晶亮的漂亮眼睛,轻轻吻了上去,“小笛,想死你了。”

“……我也是。”他在我胸口趴了一会儿,说,“哥哥,你等我洗一下澡……”

“……咱俩一块儿洗呗。”

他脸红了一下,“哦,好……”

我看他低着头不敢看我的样子哈哈笑了起来,我揉了揉他的头发,“宝贝儿,还不好意思呢~”

“你个色狼……”他笑着推开我,转身进了浴室,我嘿嘿傻笑,挠了挠头也跟着走进去。

浴室还挺大的,我看小笛背对着我脱衣服,耳朵红红的,心里就偷笑。我快速脱完,看他还在那儿纠结,就想逗逗他,我走过从他身后抱着他,故意在他耳边压低声音,“小笛,我帮你脱……”

他抖了一下,然后狂摇头,“不用不用。”

我心里哈哈大笑,放手松开他,就听到他长长地呼了口气,呵,真是可爱。

我嘿嘿笑着转身去调水温,省的他一直尴尬。

调好后,我回头看到小笛抿着唇不好意思地朝我笑了笑,我看他光裸的身子就亢奋,不禁暗自后悔一起洗澡的决定,我听到心里回荡着一个灵魂的声音说,淡定、淡定……

极度压抑地洗完澡,小笛用毛巾揉着头发,身上还没擦拭掉的水珠在他白皙光滑的皮肤上慢慢滑下来,性感得让我招架不住。我一把扯掉他手里的毛巾,他呆了一下,抬头看我,我看他刚洗完澡眼睛湿润得像墨玉一样,终于忍不住低头吻住他,很快他就开始回应我,柔软的舌尖和我的交缠在一起,我感到他湿漉的身子紧紧挨着我,抱着我的手臂充满了力量。

忘了做了多少次,完事后小笛浑身软的没力气,我抱着他顺便又洗了一下澡。

他乖乖地任我折腾了半天,洗完澡我抱着他躺在床上,他湿漉漉的脑袋靠在我肩上。

“对了哥,今天凌珑跟我说,”他侧头看看我,“她希望我们还是朋友,不过只是朋友,她不奢求太多……”他顿了一下,然后笑了笑,“哥,你别再误会啦。”

“恩,”我无意识地理顺着他的头发,“傻瓜,我不会再生气了,上次是我不对。”

“小笛,”我笑着看着他的眼睛,“我可能因为家里的原因,从小就不太相信人,我的多疑估计已经成习惯了,所以,真的对不起,”我看到他认真地听我说话,心里很温暖,“我真正完全信任的人不多,以前,是怕自己受伤,我总是留着一半的理智去爱你,不过现在……”

“现在?”

“呵,现在啊,我想我完了。”

“……呵,”他笑了笑,伸一只胳膊搂住我,“这就叫完了?那我早就完了。”我低头看他,听到他继续说,“但是我相信你,虽然你一点都不相信我,还总想跑……”

“……”我握住他放在我腰上的手,握紧,“I believe you, from now on.”我笑了笑,吻了一下他的眼睛,“我发誓。”

我相信你,从现在开始,我发誓。

我不只一次回想起曾经说过的这句话,我相信他对我的感情,也决定相信他不会离开我。而我从没想过那个曾经那么坚定地看着我希望我的信任的男人,会第一个辜负我、离开我。我甚至自嘲那句相信的誓言,回想起来觉得自己蠢毙了。有时候我看着那块儿像极他的黑色石头,一看就是很久,我不知道我究竟是恨他,还是依旧爱着他,我只知道之后的我不管跟多少人上过床,却再也找不到那种让我从心底震颤的悸动。

J大的生活忙碌而充实,唯一的不满就是见到小笛的机会太少了,时间久了这种不满越来越膨胀,但我不想打扰他,他的课很多很忙,我不想他因为我分心。

十一那天,我早早起来,本来我想带小笛去,结果他说他要做教授留给他的实验,我只能再次苦笑。他很受老师喜欢,我还是很替他高兴的,不过这种时候就有点纠结了。

还没到学校门口,远远就看到那个带着超大耳麦戴个墨镜,一身时尚打扮站那儿装酷的男人,他跟J大的众多男生俭朴形象大大冲突,往那儿一站相当显眼,他侧头看到我,靠着墙的身子站直,伸手摘了墨镜,然后一脸张扬的笑,“嗨!”

真受不了这小子的笑,让人想犯罪……

“等久没?”

“刚到,哎,你们这学校的人也忒土了点。”

“切,人家是把精力放脑子里。”

“得,你家那位没跟来?”

“他做实验,没时间。”

“啧,还是那么不解风情呢,他是不想看咱俩在一块儿吧?”

“……不是吧,”我愣了愣。

“我看你有时候挺精的,有时候迟钝的猪都比你聪明,”他撇嘴,“说你白痴都是侮辱白痴。”

“你那嘴不是一般贱,”我白他一眼,“他吃醋啊?”

“我哪知道,不过我估计你家他吃醋也不会让你看出来,那小子挺阴的。”

“你才阴呢……”我皱了皱眉头,我还真没见他吃过醋,或者真像阿涛说的我看不出来?

“得了,别想了,回去问呗,”他一把揽过我的肩,“走,陪哥我转转北京。”

“去哪儿?”

“长城。”

“……这么俗……”

“啧,咋说也得看看,咱得当把好汉不是?”他嘿嘿笑着就拉着我往车站走。

我们转了N多车颠了半天终于到了八达岭长城脚下,下了车,阿涛就嘀咕,“奶奶的,我朴朔涛赚钱了第一个买车,这公交真不是人坐的,没挤死我。”

“你那钱不够买车?”

“切,我那是创业基金,我等赚了钱再说,”他笑得很狂,说实话我挺佩服他,自信、狂傲、藐视一切困难。

“你现在什么状况?”我记得他想创个物流公司,走他老爸路线。

“恩,申请过了,公司高干目前就我一个,哈,”他笑了笑,“我这段时间联系了很多家公司,谈成了三家,嘿,”他说着挠了挠头。

我沉默着看他,他明显黑了很多。联系了很多家……我不知道这很多家是多少家,一个多月了,才谈成三家,他该碰了多少次壁?我到北京来这么久他都没时间过来一次,每天该有多忙多累,我忽然有点心疼他。

但我不知道说什么,我一直就是不怎么会安慰人的人。

“……阿涛,累不累?”

“累个屁,我精神着呢。”

“哦……”呵,他能承认就不是他了,“你要是累了别一个人挺着,兄弟是干嘛的……对吧?”

“……呵,”他揉乱我头发,笑了笑,“你煽情呢?还挺他妈有效果,”他抬头看了看长城,忽然说,“听说在太空看地球上的长城特清晰,那是唯一一个地球上清晰的人工景象。”

“……恩,对。”

“哈,那是修了多少次,修了多少代,修了多少个千年的东西,能不清晰么?”他低头朝我笑了笑,“不管是什么事情,都一样,付出不一定会成功,但一定可以增加成功的几率。那,长城这东西流了咱们中国人多少汗,多少血,现在不就成了一挺牛逼的东西么。”

我抬头看了看他,第一次觉得他说的话特哲理。

他嘿嘿笑着拉过我的手就往长城跑,“臭小子,走啦!”

我看着前面奔跑的熟悉身影,那有点黑了的皮肤,有点瘦了的人,忽然觉得他特有魅力,“阿涛,我忽然发现你挺男人。”

“我操,什么叫忽然发现!”

“哈哈,”我笑得一脸没心没肺的表情,他鄙视我。

那天的他给我留下和以前完全不同的印象,每个人的长大总会付出些伤痛和汗水,而他让我切身看到了一个人拼搏时的艰辛和魅力,他去美国的两年似乎让他长大了,不再是以前的纨绔子弟,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我想是他的父亲让他改变了很多。

现在想想,成长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十多年前初见时的那些人,我仿佛还能看到自我介绍时他们或青涩或冷淡或自信或嘻哈的模样,如今身边的这些人都已慢慢长大,曾经的纯真和调皮也渐渐消失,但我总能依稀感到,他们每个人独特的气质不论过了多久都存在在骨子里,那是时间无法消磨的。

人生若只如初见,有人说这只是空谈,就像阿涛、宝宝、凌珑、隋朗、肖林、小笛甚至我,我们的变化明显得好像以前的自己不曾存在过一样。但,我依旧可以从小笛的眼中看到我曾经最爱的那份纯真和善良,不管他变得有多么复杂和成熟,我依旧能在他喊的每声哥哥里感受到曾经的羞涩和依恋。

我想我身边的人们都变了,却也都没有改变过,那脸上张扬的的笑容都是如同初见时一样让我感到熟悉,不管身上包裹了多少层伪装,但他们心底坚守的东西在他们的人生里便是只如初见,不曾改变。

长城的宏伟我就不赘述了,反正我和阿涛除了俯瞰那万里江山时被震撼了以外,也再次深深地被中国的人口给震撼了,计划生育是很重要的,我只能这么说。

被人流推着上去挤着下来,我俩终于走完了惨烈的一程。到了山脚下腿几本都软了,我感觉我极度缺氧。

“我说……”我喘着气,瞪他,“咱俩身在北京,还偏偏挑十一跟全中国的人相约长城,合着你想当肉饼子啊……”

“哎,我也就是心血来潮么……”

“……敢情儿你就是心血来潮……”

我无语,这小子想一出是一出,折腾死我。歇了一会儿,我俩晃悠悠地找了家饭店吃饭,正吃着,阿涛忽然问我,“你俩现在怎么样?”

我沉默了一下,“……挺好的。”

“得了,你别跟我装,不想说算,想说了我勉强听听。”

“……其实也没什么”我笑了笑,“就是基本见不着面儿。”

“见不着面?他不也J大吗?”

“……呵,我俩课总是岔开,没什么时间在一块儿,晚上各回各寝,呵呵,反正好几天没看见他了。”

其实我很想打电话约他出来吃饭,但前段时间我打十个电话八个有事,余下两次他匆匆吃完就走了,都没什么时间好好聊聊,他最近参加一个科技比赛,忙得每天睡不了几小时,虽然我很想照顾他帮帮他,但我们实在白天课程冲突,晚上聚不了太多时间,我又不舍得让他来回跑,有时候狠狠心就不打扰他了,让他好好睡个觉什么的,但我真是很想他。

“就这事儿?”

“恩……”我低头扒饭,想想就郁闷。

“啧,这有什么,你俩一块儿住不就得了。”

“啊?”

“啊什么啊,得,你别摆那表情,又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我俩宿舍远着呢……再说怎么一块儿住,怎么跟寝室人解释……”

“我说你是猪啊,不会租房子啊?”他受不了似的白我一眼。

“……………………”我呆了呆,这还真是符合朴朔涛的做法,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后来也忘了谈了什么,总之我脑子里一直回荡这个想法。

分开的时候朴朔涛笑着拍拍我的肩,叫我好好学习,他正经起来给人特可靠的感觉,只不过他正经的次数和我不正经的次数相当就是了。

回学校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想了一会儿朴朔涛的话,我初步算了一下,我现在兼职的钱实在不够交房租的,我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我想着把生活费降到了最低程度,但还是腾不出多少钱来,算来算去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租房对我来说是奢望,可能性基本为零。

我正烦乱着,手机忽然响了,我一看是小笛,很开心地接。

“嗨!”

“呵呵,哥,今天玩儿的好吗?”

“挺好的,你实验呢?”

“哦,我实验做完了,还不错,你现在有时间么?”

“有啊,我就在寝室,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嘿,你楼下,我没想到你在寝室呢。”

“什么?那你等一下,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我立刻弹起来,肖林抬头看我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看书,声音没什么波动地低低传过来,“别忘了带套。”

“………………我靠,”这小子是冷幽默天才,“我找朋友去。”

“恩,女朋友也是朋友的一种形式。”

“………………”我决定不理这个白痴男人。

匆匆跑下楼,看到小笛的时候我还是觉得他百看不厌,心脏欢快地砰砰跳。

“小笛!”

“来啦,”他笑着走过来,“呵呵,吃饭去啊?”

“OK,”我揉揉他的头发,“宝贝儿,我想惨你了,哎,你那比赛什么时候结束啊?”

“恩……还有一个多星期吧,呵呵,哥,好久没见你了。”

我俩聊着到了食堂,我刚吃完也不怎么饿,就看着小笛吃,“今天你俩都干吗了?”吃着,他抬头忽然问我。

“挤长城,”我摇头,“真不是人去的,还好今天没带你去。”

“哦……然后呢?”

“然后就回来了啊,”他看了看我低头继续吃饭,我忽然想起阿涛的话,有点想笑,“哎,小孩儿,吃醋啊?”

“……”我还以为他会脸红,结果人家特平静地看我,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你没做什么让我吃醋的事儿不就行了。”然后低头继续扒饭。

我呆了呆,忽然间觉得这小孩儿吃醋的反应挺可怕的,阿涛说的还真对,估计我是看不出来,他要是会闹还好了,他的沉默还真让我是不知所措。

“哥,你不吃啊?”

“哦,我和阿涛在外面吃完了,看着你吃就好了,嘿。”

“嗯,吃了喝了玩了,就该剩乐了。”他点头说了句,然后低头继续吃饭。

我基本脑子短路,忙解释,“哎哎,我跟他只是哥们儿,恩,没什么……哎,你别瞎想,不是……啧。”

他不说话,还是低头吃。

我困顿了,算了,我不管了,反正我没做什么,爱想就想吧,我不会说话越解释越糟。我沉默,他也不说话,一瞬间饭桌上超级安静。

我正烦着,忽然看到他低着头嘴角有点翘,我呆了呆,“臭小子,你耍我呢?”

“哈哈哈,”他终于抬头,大笑起来,“哈,***,你太逗了,哎,你别瞪我,谁叫你反应那么好玩儿,哈哈。”

“…………苏毓笛,我忍不住想敲你了……”

“切,头脑简单,就会用武力,”他笑着反过来敲了一下我的脑袋,“哥,你刚才表情也够臭的,哈,你要真是去偷情吃亏的也是我吧,还跟我摆那么硬的脸色,真是的。”

“……你都不吃醋……”我有点郁闷。

“你跟那个朴朔涛出去我吃什么醋。”他翘个腿,腿一晃一晃的,“要吃早吃了,切。”

怎么说,以后的日子也一样,他从来不会管我交朋友,对我属于“无为”管制,也不知道是太信任我,还是根本没表现一点点地在意,我基本看不出来,导致我一直以为他大度得根本不会吃醋。

“小笛,”我俩在学校里闲逛,“恩……现在十一长假了,你明天有时间了吧?”

“有啊。”

“那后天也有时间了?”

“恩,有啊。”

“那大后天也……”

“有有有,我随叫随到,”他笑着敲一下我脑袋,“想我了啊?”

“呵呵,恩。”

“呵,还知道想我啊,我还以为你把我忘干净了。”

“啊?”

“你天天也不给我打电话,好不容易打来一个还是要和那小子出去玩儿……”他垂下眼睛盯着地面,“你真的那么忙吗……”

“……”我呆了呆,有没有搞错,我不打电话是让你休息哎,合着你也是一个想法所以也不给我来电话……“小笛,你最近比赛挺累的,我想让你好好睡觉,恩……你不是挺能睡么,我想让你多睡几个小时……”

“哦……”他抬头看我,眼睛里全是温柔,“哥哥,我很想你,真的。”

“……呵,呵呵呵,我、我也是,嘿嘿。”我挠了挠头,他一主动我就蒙,说话结巴智商下降。

“你跟我来,”他拉着我一路走到基本荒无人烟的角落,刚站稳,他就回身紧紧抱住我,我有点愣,我们能有一星期没见了吧,他想我也像我想他一样深么,我感受着腰间的力量,终于也伸手抱住了他。

“小笛……”

“***你个白痴……”他头靠在我胸口,声音闷闷地,“我今天不打给你,你是不是又打算让我‘睡觉’……你真是猪……”

“好好好,我是白痴我是猪,”我轻轻抚摸他的头发,他的脑袋靠在我胸口,声音传出来的时候,胸口很温暖,我笑着低头看他,“小笛,我也很想你,真的。”

“咱俩要是一个寝室多好……”他小孩子似的撒娇,脑子咚地撞我胸口,我好笑地紧紧环着他。

“呵……”我想到朴朔涛的话,没多想什么就说,“阿涛今天还让咱俩租房子住得了呢,”我感到怀里的人忽然抬头,我看着他愣着的眼睛,有点心疼地亲了一下他的额头,“对不起小笛,哥没钱……我租不起房子。”

他忽然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的样子,眼睛弯弯的在月光下笑得像个精灵,“对呀,可以租房子,我都没想过……好笨哪,嘿,”他两只手抓着我的右手摇了摇,“哥,没事儿啦,我交房租就好了嘛。”

我心里有点酸涩,他明显地开心模样我真是不忍心拒绝,但是我的骄傲不允许我倚靠他,“对不起……我不能都让你拿钱……”

我看他眼里的喜悦一下凝结,心里难受却还是坚定自己的立场,我不想花他的钱,那会让我时不时想到我和他家庭天上地下的差距,我心里有根刺,扎得我难受,或许以前我自卑过,那是唯一一个让我***在他面前自卑的东西,就是钱,我不想让这唯一的不平衡赤裸地展露在我们眼前。

“你跟我来,”他拉着我一路走到基本荒无人烟的角落,刚站稳,他就回身紧紧抱住我,我有点愣,我们能有一星期没见了吧,他想我也像我想他一样深么,我感受着腰间的力量,终于也伸手抱住了他。

“小笛……”

“***你个白痴……”他头靠在我胸口,声音闷闷地,“我今天不打给你,你是不是又打算让我‘睡觉’……你真是猪……”

“好好好,我是白痴我是猪,”我轻轻抚摸他的头发,他的脑袋靠在我胸口,声音传出来的时候,胸口很温暖,我笑着低头看他,“小笛,我也很想你,真的。”

“咱俩要是一个寝室多好……”他小孩子似的撒娇,脑子咚地撞我胸口,我好笑地紧紧环着他。

“呵……”我想到朴朔涛的话,没多想什么就说,“阿涛今天还让咱俩租房子住得了呢,”我感到怀里的人忽然抬头,我看着他愣着的眼睛,有点心疼地亲了一下他的额头,“对不起小笛,哥没钱……我租不起房子。”

他忽然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的样子,眼睛弯弯的在月光下笑得像个精灵,“对呀,可以租房子,我都没想过……好笨哪,嘿,”他两只手抓着我的右手摇了摇,“哥,没事儿啦,我交房租就好了嘛。”

我心里有点酸涩,他明显地开心模样我真是不忍心拒绝,但是我的骄傲不允许我倚靠他,“对不起……我不能都让你拿钱……”

我看他眼里的喜悦一下凝结,心里难受却还是坚定自己的立场,我不想花他的钱,那会让我时不时想到我和他家庭天上地下的差距,我心里有根刺,扎得我难受,或许以前我自卑过,那是唯一一个让我***在他面前自卑的东西,就是钱,我不想让这唯一的不平衡赤luo地展露在我们眼前。

“哥哥……”他还是想争取一下,虽然声音有点不自信,“真的没什么的……你不要多想什么嘛,我可以……”

“对不起……”

“那……,我先出着,就当一半是借你的好不好?我当自动银行……行不行……”

“唉,”我叹了口气,看他小心翼翼想争取我同意的样子让我很难受,胃又开始配合地抽痛,我看了看他,又把他轻轻抱在怀里,“小笛,对不起,”他靠在我身上终于不再说话,我的下巴抵在他头顶,他好像又高了一点,呵,这个从一米五七就开始在我身边成长,到了现在一米七五的身高,他长大了,却还是在我面前这么孩子气,这么单纯,“小笛,再等我几年好不好?我发誓,我***可以混到挥金如土那一天,然后我答应你所有事情,你再等我几年,恩?”

他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想了什么,终于他抬头,笑了笑,“挥金如土……怎么听着这么像昏君恶霸之类的……”

“呃……”我挠挠头,“嘿嘿,我语文不怎么样么……你凑合着听听哈。”

“还真不怎么样,”他低声笑了笑,然后抬眼看向我的眼睛,“***,你知道么?你特逞能,好像什么都自己能扛,什么都不跟别人说,什么都自己一个人做,明明有很多人想帮你的,”他忽然抬胳膊摸摸我的头发,“哥,你有时候坚强得让人心疼……”

我呆住,愣愣地看着他满是温柔的眼睛,忽然间有点恍惚,是什么时候,那个以前仰着脖子看我的人已经长这么大了……我猛地抱住他,低头吻住他的唇,我感到心底的某处翻滚着什么,我叫不出名字,但我知道那是只属于一个人的地方,属于一个叫苏毓笛的人,完完全全占领着的地方。

我的舌尖探进他的口腔,他乖乖地张开嘴任我掠夺,然后也开始响应我,狠狠地吻着我,我们的吻似乎总是激烈的,那种柔情的亲吻屈指可数,就像我们的感情一样,总是激烈地燃烧。

他的两只手臂紧紧搂着我的脖子,我一只手箍住他的头,一只手环着他的腰,我感到他下面一点点有了反应,身子压在我手臂上的重量也越来越重。等我们终于分开的时候,他全身靠着我,大口地喘着气,我抱紧他轻轻抚摸他的发。

“小笛……”我笑着摸了一下他下面,“怎么办?”

“……”他脸有点红,没说话,只是抱我的手臂更紧了些。

“……”我逼自己的理智压倒情欲,再怎么人少也不能保证没人来,我不能让我们有一丝一毫的差错,我要保护好他。我把他紧扣在我怀里,一点点地等欲望消散,很难受,我想他也一样。他没说什么,就是静静靠在我身上,急促的呼吸一点点平缓下来,我心疼地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对不起……”

“……”他摇摇头,抬头笑了笑,“你怎么总跟我说对不起……哥,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不要总道歉。”

“呵,小孩儿,”我摸摸他头发,“我妈在我小时候跟我说过一句话。”

“什么?”

“不要总说对不起,除非你从心底觉得对不起那个人。”我笑了笑,“虽然当时不明白什么意思,但后来习惯了这句话,真的不太喜欢说这三个字,但我好像总是对你说,呵,我是真的觉得……有时候对不起你。”

我想他应该知道我说的意思,有时候对不起,应该说他爱上我就是我对不起他的开始,没有这个开始就不会有后来所有的对不起,我活到现在说过的对不起几乎都是给的他,因为他走到了我心底,所以才让我从心底感觉到对他的歉意。

“…………傻瓜……”他站直身子,敲了一下我的头。

“回去吧,我送你。”

“嗯。”

快到他寝室楼下的时候,他忽然说,“对了哥,我忽然想起来有个实验明天得完成。”

“……哦,这样啊,”我勉强笑了笑,“我陪你……行么?”

“不用啦,还有几个同学一起的,你在那儿呆着多没意思,”他笑了笑,安慰似的摇摇我的手,“对不起嘛,明天没时间了……”

“呵呵,没事儿,”我还是想让他轻松地做实验,不想给他负担,“别担心我啦,我可以打球看书么,你自己努力,实验小心点。”

“嗯哪。”他笑着点头,摆摆手“晚上早点休息,晚安啦。”

“恩,晚安。”

我自己一个人晃悠到寝室,看到肖林和张枫两个人掰手腕儿,于是又和他们胡闹了一晚上,最后以张枫获胜而告结,张枫有点胖,不过倒是挺灵活的,性格有点粗犷,莫黎是很瘦小的南方男孩儿,老家是杭州的,笑起来很腼腆,长得有点像女孩子,清秀得不行。

第二天我们全寝一起出去玩儿了一天,晚上回来肖林笑着给我讲了一些他追凌珑的郁闷事迹,不过他全当好玩儿了,说的时候也没什么特别眷恋的感觉,我庆幸凌珑没喜欢上他,这小子绝对是喜新厌旧游戏花丛的花花(河蟹?)公子一个,“不过,她还真是有点特别,”他笑了笑,“她说等我有够87个女朋友以后再找她,她说88吉利……”

我黑线,得,俩人一个比一个能掰,我还是隔岸观火比较实在。

一整天没见小笛晚上给他打电话,我听出他声音有些疲惫,看来累了一天了,于是我说了没多长时间就挂了,还是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小笛说明天还是没时间,我也只能苦笑,昨天晚上说的随叫随到好像做梦一样。

十月三号,十一长假第三天,我还是打算继续逛北京城,这个城市我很喜欢,那些听说过的名胜古迹我发誓要走个遍,正这么想着电话忽然响了,是凌珑。

“喂?”

“嗨,你在哪儿呢?我打小笛电话他不接。”

“我在寝室啊,怎么了?”

“嘿,我在你们学校西门,你们今天有时间没啊?”

“有啊,我就等着十一这几天放松放松好好玩玩呢。”

“真的?太好啦,我们寝室那几个女生就知道逛街买衣服,无不无聊啊,我还是喜欢跟你们男生疯,哈哈,”她顿了顿,“隋朗那个臭小子今天有比赛,你俩呢?”

“小笛做实验没时间,就我一个人有空。”

“哦……也行,你出来吧,我在西门等你。”

“什么叫也行,那么勉强……”

“切,”我听出她的声音在笑,“那好吧……太好了!你出来吧!!我在西门等你啊!!!”我听电话那头铿锵有力的喊声头皮发麻,这女人真是活宝。

我刚要挂电话,就听里面又喊了一声,“喂喂喂,等一下!”

“干嘛?”

“你别告诉肖林,你俩一个寝的对吧,保密保密啊……”

“呵,你等着吧,拜。”

刚挂电话,就听肖林问了句,“谁啊,真能喊。”

“恩……”我忽然想看看他的反应,笑笑说,“凌珑。”

“……”他倒是挺让我意外地愣了一下,“呵,还真像她风格,小疯丫头。”语气里的一点点宠溺让我转不过来弯儿。

“呃……她不让你去,指名了……”

“……呵呵,”他耸耸肩,一脸无所谓,“你们好好玩儿,”说着就出门了。我茫然地挠头。

那天我陪凌珑疯玩儿了一天,这个女孩子有种让人开心的魔力,跟她在一块儿很放松,看她没心没肺地嘿嘿大笑让人心情也不由自主地好起来。我俩先去了石景山公园,疯玩儿一上午,坐过山车的时候她嚎得地动山摇的,我忽然间觉得她和朴朔涛一个性质,就是那么漂亮的脸真是长错地方了……

“我说凌大小姐,你嗓子不疼啊?”找了个地方休息,我买了两瓶百事可乐,很意外她也最喜欢可乐,还同样是百事。

她咕嘟嘟地喝了一大口,嘿嘿笑,“哎,这下不疼了,还有力气喊~”

我无语,她笑着拍了拍我的肩,力气还挺大。

“***,我有种觉悟。”

“干嘛?”

“我要学跆拳道!”

“啥??!!”

“你看我有没有慧根的样子?”她俩眼珠子瞪着瞅我。

我汗……“你头顶几个旋?”我学老顽童,笑得一脸猥琐。

“…………我靠……”

“啧,小姑娘家的,有辱斯文。”

“哎哎,这是小笛的名言,”她笑了笑,忽然嚣张的样子没了,笑得有点苦涩“呵,以前他经常说的,呵,说我有辱斯文,嘿。”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完全可以理解小笛喜欢她的心情,她真是个好女孩,爽朗直率聪明又漂亮。

“你就不会安慰我一下?木头脑子一个。”她忽然声音又活跃起来,“哎,不想了,想多了没用。”

“呵,小丫头,”我摸摸她脑袋,笑了笑,“你真的很好,别伤心了,会有人珍惜你的。”

“……”她呆呆地看了我一下,“呵,你和苏毓笛怎么玩儿到一块儿去的,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我只能呵呵笑。

“小笛他,不太会表达,总是跟人保持距离,很冷淡……你呢,有时候特温柔,有时候严肃起来特可怕。”

“可怕?”我有点意外。

“恩,嘿,你记不记得高一你发飙那次?”她回忆似的笑了笑,“你那件事办得太帅了,那是我第一次看你生气的样子,真酷。”

“哦,那个呀,”我想了想,那是高一时候有两个男生考shi传纸tiao,监考老师正好出去了一下,导致整个班级都开始混乱着chuan答案,我作班长的不能让考场那么喧闹混乱下去,于是就挺森严地走过去把他俩的zhi条夺过来撕了,然后冷着脸很严肃地警告他们几句,估计我平时形象挺温和的,基本全班没缓过神来,万籁俱寂的时候老师进来了,看见我站在前面楞了一下。

“你站这儿干嘛?”

“哦,上厕所。”

“……你手里拿的什么?”

“……”

老师走过来,对我伸手我只好把纸条给他,不过还好撕碎了也看不出笔迹什么的,“谁的?”

我装作不经意地看了那两个人一眼,他们一个低着头、一个抿着唇,我心里叹了口气,刚才说的那么狠,应该有教训了吧,于是我说,“我的,不过是地上的垃圾,我捡了上厕所顺便要扔。”

“…………”老师也不是傻子,可能看我一脸淡定也问不出什么,说了我几句就让我走了。

很久以前的事,现在想想还是挺有意思的,凌珑笑着说,“要不是我先看上小笛了,说不定就跟着你混了,哈哈。”

“……呵。”

“其实,也不是可怕啦,就是觉得很可靠,呵,高三你来救我的那次,真的很谢谢你……”她看了一眼我的胳膊,竟然露出和小笛一样的神色,愧疚心疼难过的表情,让我呆了呆,“对不起啊,这个疤不能消么?”

“呵,能吧,等以后再说,现在没闲钱管它哈。”我摸摸她脑袋摇了摇,“傻样儿,你怎么跟小笛似的,没事儿,我不在意的。”

“……嗯。”

聊了一会儿,我引开了话题,我不喜欢看她这样愧疚的样子,她还是笑起来的时候像她。中午吃饱了饭,凌珑又拉着我去动物园看一堆生物,我对动物这东西没什么兴趣,女孩子好像特喜欢,我觉得我能把人类这灵长类动物之一研究明白就够了==

玩儿到很晚,我送凌珑回了学校然后自己回到J大,我打算给小笛打个电话至少一起吃顿晚饭,结果他手机关机了,联系不到,看看表快八点了,他也有可能睡觉了吧,累了一天早点睡也好。没多想什么我就去洗了个澡然后回寝一觉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起来,十月四号了,十一晚上分开以后就两天没见到他,我给他打电话,接通了。

“小笛,”我开门见山,“你今天还没时间?”

“呃……唔,对不起啊哥……”

我再次心烦意乱,十一放长假都见不到他我还什么时候能见到他,我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你忙什么呢?”

“啊?我做实验哪。”

“今天也是?”

“……恩。”

“好,我不打扰你,自己小心。”

“…………恩,你也是,玩儿得开心点。”

“恩好,拜。”

我忽然没了出去玩儿的兴致,我看了会儿书,过了几个小时基本看不进去什么,我想他,想见见他。几乎是本能地拿起手机,想了想我放下了,我要去找他,我不打扰他只是远远看到他一眼就满足了,我真是想他了。

我穿好衣服走出门,到了他们寝室楼,上楼的时候还有点紧张,呵,都多少年了,偷偷看他还是会紧张,真没出息,嘿。

我敲了敲门,里头传出一声进来,我推开门,他不在。

“请问一下,苏毓笛在么?”

“哦,他一大早上就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一个挺高的小伙子回答我。

“啊?他不是做实验吗?”

“做实验?做什么实验哪?”

“他说要参加一个比赛,正在研究什么……”我心里开始莫名地发寒。

“哦,那个实验哪,呵,那是我和他一起还有两个人我们四个研究,他应该不是做实验吧,一般我们都一起啊,而且这都十一长假了,没特殊情况实验室不开门的。”

“…………哦,这样啊……”我感觉自己的声音有点寒,“你能告诉我实验室怎么走吗?”

我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你们所有课的实验室,不只是那一个,我找他有急事。”

“……哦,好。”那男生有点疑惑不过还是写给我了三个实验室的地方。道了声谢,我转身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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