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压抑了许久,正如所说的干柴烈火,彼此心里都已倾慕许久的人,在这种特殊的环境,特殊的情势下,又怎能自控呢?
东双开始去撕掠着宝钗的衣服,一件、一件,当只剩下一件中衣中裤的时候,突然一直还配合着东双的宝钗,从喉咙深处大喊一声:“不要”,随即东双感到一股力量,不知道宝钗哪里来的那股力量将东双推翻到地上。
随即宝钗坐了起来,用被子将自己的身体裹住,满脸是泪的坐在那里。
东双愣愣的坐在地上,看着满脸是泪的宝钗。
两个人愣愣的半晌,宝钗终于止住啜泣,低声吼道:“你不能这样子,我们不能这个样子,我是你父亲的妃子,我是你父亲的人。”
说罢,宝钗将头埋入被子里,泪如雨下。
东双的满脸也全是泪,然后东双长叹一声,将头埋入两膝间,分明感觉到他那耸动的双肩。两个人对坐无语,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地上,就这么各自埋着头啜泣。
过了一段时间,好像整个时间都凝固了,屋内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终于,东双抬起了头,血红的眼睛看着宝钗,起身,慢慢的走到宝钗的床榻前,猛地将埋头啜泣的宝钗揽入怀里,紧紧地揉着,几乎要将宝钗揉碎,揉进到自己的心里。终于,东双放开了抱着宝钗的手,长叹一声,转身大踏步地走出了房门。
宝钗满脸泪痕的看着东双离去的背影,怅然若失。
片刻之后,猛然远处传来如咆哮般的怒吼,那吼声震撼着天地。
宝钗听得出来,这是东双的声音,从远端那高高的山顶传来,一声接着一声,整个山上都回荡着这种怒吼的声音。
泪止不住地流着,这时候小晶推门进来,看到屋内一片狼藉,宝钗的衣服被扔了一地,宝钗裹着被子坐在那里,满脸泪痕,发着呆。看到此情此景,小晶心下一阵阵的痛。这个少夫人对自己如同姐妹,偏偏每日看她,多少忧愁的样子,满脸满心的忧郁,自己真担心这么下去,她会病的。
她不知道这个少夫人同少爷之间发生过什么,但她知道,东少爷和东少夫人是恩爱的,不是秀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的。就凭着少爷痴痴的盯着少夫人发呆,就凭着少爷每次抱着少夫人时的满足和惬意,那是发自内心的疼与爱。而少夫人也何尝不是呢?虽然她不似少爷般会直直的盯着少爷发呆,但自己知道这个少夫人经常将目光锁定到少爷身上,那份痴情和爱,不是能装出来的,就凭着二人的眼睛,就可以看出来,那份深情岂能被掩盖?
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阻隔在他们之间?也只有她知道少爷和少夫人是分床而睡的;也只有她知道,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少夫人会起床给少爷盖盖被子,掖掖被角,盯着少爷的脸发呆;而每日凌晨,也只有她知道,东少爷站到东少夫人的床榻前深情地望着,痴痴的看着少夫人,有时会用手去轻拂一下少夫人的脸,含情脉脉用在那个时候一点都不为过。二人都这样痴痴的守望者对方,又都极力掩饰着内心的冲动。昨夜,少爷抱着少夫人进了房间,自己心下还在窃喜,终于二人相互释怀了,终于可以真正的恩爱在一起了。可为什么,还是老样子呢?
他们之间究竟隔着什么?究竟发生过什么?那如一堵墙,堵在了二人之间,也堵住了二人的心,让人呼吸都很困难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到底何时才能推倒那堵墙,让二人真正的融合在一起呢?
看到小晶进来,宝钗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小晶捡起散落到地上的东西,整理了一下房间。宝钗则愣愣的坐在床榻上,不吱声。
小晶过来,扶着宝钗躺下,道:“少夫人,再睡一会吧,休息一下才有精神啊。”
宝钗乖乖的躺了下去,在这里,也唯有小晶这个丫环是最贴心的。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东双才有回来,满身的汗水和泥水。宝钗还是如常的迎了出去,帮东双换掉外面弄脏了的衣服。
两个人对视着,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但随即,东双给了宝钗一个微笑,虽然有些勉强,宝钗也知足了。
就这样,每日东双都早早的出去,然后到了晚上都是满身泥水的回来,也不知道他做什么去了。
不过东双有的时候也会带着宝钗上山里打猎,爬山。这北部疆域的山上的雪,是长年不融化的。每次宝钗都要穿得暖暖的才能出门。
东双出门的次数越来越多,每次回来都是脏兮兮的,一身疲惫的样子。这些时候,东双甚至都不回来过夜。本来就是分床而睡的,宝钗也不便多问什么。
可宝钗的心里还是感觉到刺痛,是夜,宝钗一个人坐在床上,裹进被子,坐在床榻上,痴痴的盯着东双空荡荡的床发呆。
是啊,今夜他又没有回来,已经有几日子是这个样子了,每次回来都似疲惫不堪的样子。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在意,可怎么会心痛啊?伸手从怀里拿出那块金锁,看了看,不觉叹了口气,两行眼泪顺着眼角流淌下来。这东西又有何用呢?都道是金玉良缘,可自己的将来在哪里呢?
“哗啦”一声,门被推开了,他回来,竟然回来了,宝钗猛然抬起头,穿着睡衣从床上跑了下来,猛然觉得不妥,又绯红着脸钻回到自己的被子里。
其实东双已经在门外站了好久,顺着窗户可以看到屋内微弱的烛光,那个女子,自己心爱的女子坐在床头,裹着被子流泪,自己多想去抱住她,可终还是不能。
想了好久,东双推开了门,那个矜持的女子,竟然高兴的跑下了床,光着脚丫。原来心里是有自己的,这就够了,又何必强求呢?
丫环小晶也适时地赶了过来,给东双准备了洗漱的东西,然后低声说道:“少爷不在的日子,少夫人觉睡得很少,有的时候会等你到凌晨。”
“真的会想我吗?”东双回转身,盯着宝钗的眼睛。
宝钗羞涩的低下头,不吭一声。
“有这就足以了。”东双呵呵大笑后,又是长叹一声。
东双还是每日都要出去,但基本上都在夜幕降临之前回来,陪着宝钗吃晚饭。日子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只不过两个人见面的时候,总感觉有一种尴尬在里面。两个人的话也似乎照从前少了许多。有的时候宝钗私下里在想是不是自己该有个了断,也许选择死亡才是自己最终的出路,但最终她还是没能这么做,因为冥冥之中总有什么东西牵着自己的心,让自己不能放下。
黛玉那面的日子过得还算滋润,三个孩子环绕身边,沐儿俨然像个姐姐的样子,时常跑过去逗逗自己的两个小弟弟。紫鹃的孩子也已经都会爬了,而黛玉的这两个双生子已经能够在地上伸着手走上几步。每当晚饭后,水溶都会带上这几个宝贝,到后院里散步,一家人倒是其乐融融的样子。
北部疆域的生活虽然清苦些,而且寒意要浓于京城,不过这里的人都很纯朴,竟可以达到夜不闭户的境界。很少有那种偷盗之事,所以北静王府业自然不需要那么戒备森严,更何况北静王妃的善举更是深得人心的,所以在这里的日子,黛玉倒觉得自由了许多,甚至可以带上孩子随意的在王府外面转转,甚至可以不带随从,不过水溶还是叮嘱随时都要有随从跟着,这已经让黛玉就足够开心的了。
因着两个小世子还小,所以黛玉也就带着沐儿,身后跟了一个丫环和两个随从出门逛逛。路上很是热闹,沐儿更是高兴的不得了,早就嚷嚷着要吃冰糖葫芦了。那个东西,看着眼馋,红红的山楂果串成一串串的,然后上面裹了糖,看着就想咬上一口。
黛玉让随从去买两只糖葫芦给沐儿,那个卖糖葫芦的看是黛玉,本来不肯要银子,但黛玉岂肯,卖糖葫的也只好收下,心下里更是感念王妃的好处。
一路上,热闹的东西很多,因为黛玉也时常出门,所以也并不觉得太新鲜了,反倒是沐儿兴奋的很,小孩子吗,不都是这个样子。
沐儿吃了两串糖葫芦,还是不够,还拉着黛玉的手,央求着,黛玉笑笑,转身对身后的丫环道:“我们回去多买一些吧,给蓝夫人送几支过去”
“还要给弟弟买几支,给父亲也买几支。”沐儿紧跟着黛玉,说道。
“好,忘不了的。”黛玉心下想着,这个小精灵,倒是一点都不会忘掉那两个小弟弟,对水溶也是亲得很,想到此处,不免心下多了几丝甜意。
回到原来的那个卖糖葫的那里,随从付了银子,卖糖葫的将几串糖葫芦包好递给了黛玉身边的随从,然后又单独拿了一支递于沐儿,道:“小郡主,这个是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