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9点多钟，果然有车来接白羽，是上次那个司机宁叔。
程文忠父女在别墅的门口等候白羽，程映雪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裙子，更衬出肌肤雪腻。
看到司机带着白羽过来，程文忠迎上来，伸出手说：“这就是白羽吧？”
白羽原本打算鞠躬行李，但看到程文忠要握手，他也忙伸出手来，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程文忠握住白羽的手，说：“我是小雪的父亲，叫程文忠，她一定和你说过我了。快请进。”
白羽忙说了声：“叔叔好。”神态颇有些紧张。
程映雪站在程文忠后面，趁着父亲不注意，朝白羽做了个鬼脸。白羽心中一笑，不由放松下来。
饭菜都已经备好了，满满地摆了一大桌。桌子旁放了三个凳子，坐定后，程文忠笑呵呵地说：“都是我自己做的，来，白羽尝尝我的手艺。”
开饭前，程映雪特意把凳子朝白羽身边挪了挪。
开始吃饭了，白羽才理解程映雪的用意。原来饭桌上有一些菜，例如螃蟹和扇贝之类，白羽是农村长大的孩子，有的看过，有的听过，但从来没吃过。程映雪不想白羽在父亲面前丢丑，就一个一个地帮他处理好了，放在碟子里。
白羽不由得心中一暖。程文忠看女儿护着白羽，一笑而已。
吃饭时，程文忠只是问白羽，在县城生活是否习惯，平时功课忙不忙啊之类的问题。
等吃过了饭，程映雪喊白羽帮忙收拾碗筷。
程映雪拉着白羽来到到厨房里。程映雪放了水，“哗哗哗”的声音掩盖了两人说话声。
“你家为啥不雇佣人呢？”怕程映雪担心，白羽故意转移话题。
“爸爸说，家务啊，做饭啊，能自己来的最好都自己来，这样才有家的感觉。”程映雪说，“关键时刻可要来啦，不知道我爸想出哪些馊主意来收拾你呢。”
“放心吧，我胸有成竹啦。”
白羽轻轻拉了一下程映雪的手，程映雪甜甜一笑，不再多说。
两人站在水池旁一起刷盘子，听着流水的声音和盘子偶尔碰撞的声音，都觉得甜蜜。白羽想，如果这一刻化为永恒，该有多好。
但盘子总有刷完的时候，两人再次回到客厅时，程文忠正站在窗前，一手插着裤兜，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地敲打着窗棂，若有所思。
程映雪轻轻地喊了声：“爸爸。”
程文忠转过身了，脸上带着微笑：“小雪，你先回屋吧，我和白羽谈点事情，不许偷听，这可是男人之间的对话哦。”
程映雪点了点头，临走前，她不放心地看了一眼白羽。
程文忠朝白羽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
“白羽，首先我要谢谢你，谢谢你的线索，帮我洗刷了冤情，让我今天还能坐在这里和你吃饭聊天。”
白羽神经绷得紧紧的，准备接受程文忠任何刁难的言辞。泡了人家女儿，被训两句、甚至被骂两句，他都做好准备了。
没想到程文忠开口先说感谢的话，白羽忙讪讪地说：“不客气，没关系……”
看见白羽尴尬的表情，程文忠不禁一笑，心想，这个孩子毕竟老实。
他接着说：“你是怎么知道李佳康要陷害我的？而且你还知道整个过程，佘二的供词你说的几乎一样。”
这个问题白羽已经准备好了，回答得比较沉稳：“是这样，当时我晚上出来跑步，正好听见两个人在公园里密谋。”
“到那个废弃的公园跑步？”
白羽早有准备，为了程映雪，这个慌是必须得撒的：“是啊，我刚来城里不久，跑着跑着，就迷路了，不小心跑到了公园里。我听见那有动静，过去一听，正好他们说的都被我听到了。”
“哦，这样。”程文忠心想，这个孩子似乎也不太老实。
程文忠抬起头，看见白羽正望着自己，满眼都是戒备的神色，是那种为了保护自己最珍爱的东西，不惜牺牲一切的神色。
可我也是为保护我最珍爱的东西啊，有些话不能不说。
“白羽，我听小雪说，你们6岁时就认识，那时候你就开始保护他，为了她和别的孩子打架挨拳头。十年过去了，你又一次保护了她，保护她的父亲和她的未来。缘分很奇妙，小雪对你倾心不已，我也能理解。”
白羽心中一紧，到正题了。先给两个大枣，再打一顿板子吗？按照语文老师说的，这叫欲抑先扬啊。
他沉默不语，看程文忠如何出牌。
程文忠继续说道：
“但我是小雪的父亲，我也有保护小雪的责任。尤其是她母亲去世得早，我必须为小雪的未来负责。”
“小雪是个好孩子，善良、聪明、独立、自强，说实话以我现在的家产，小雪的未来自然不用发愁，但我不希望把他托付给一个没有能力给她幸福的人。
“我仔细调查了你的家庭，我并不认为小雪和你在一起能够幸福，这就是我的判断。
“但也有句老话，叫莫欺少年穷，小雪说，她相信有一天，你能立在万人之巅，你能给她幸福。这是她的判断。
“所以呢，今年你要证明给我看，你有能够让小雪幸福的潜力。”
说完，程文忠指着茶几上那三个倒扣着的杯子：“这算是个考试吧。这三个杯子中，各有一个任务。你可以任选其一，无论完成哪一个，我都认可你的能力，同意你和小雪在一起。”
三个倒扣的杯子中，程文忠知道“福”字下面是那个最幸运的答案：“让小雪永远快乐！”
而另外两个，无论哪个，这孩子都很难完成。
白羽站了起来，眼睛紧紧盯着茶几，似乎在斟酌。期间，他曾把手放在“福”字杯上，但又收了回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程映雪已经悄悄地站在客厅门口，张大眼睛，捂着嘴巴，紧张地看着这场事关未来的选择。
白羽抬起头，看着程文忠，缓缓地说：“程叔，您知道我为什么爱着小雪么？
“我的世界曾经黑暗、冰冷、令人憎恨，是小雪用光明和温暖驱散了黑暗和冰冷，让这个世界变得可爱多了。
“她是我的天使。
“既然要给她幸福，就要给她满满的幸福。”
说完，白羽把三个杯子，都拢到他的面前：“这就是我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