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后的第三个周六晚上,程映雪来出租房找白羽。
“明天放假,我爸想请你吃饭。”
“哦,有什么议程?未来的岳丈着急见新女婿了?”白羽笑嘻嘻地说。
以前的白羽,见到谁都一本正经,为人死板沉闷。开学这些天,经过很多事,白羽反倒把别人的轻蔑和嘲笑都看轻了,性格变得开朗轻松起来,尤其和程映雪、曲小胖在一起的时候,他还会主动开一些玩笑。
“切,我爸同意,他女儿还不一定同意呢!”程映雪白了他一眼,娇嗔道。
白羽伸手把程映雪搂在怀里,用眼睛盯住她:“真的不同意么?不同意可要硬来啦!”
却发现程映雪早已晕红双颊,那眼波柔媚如水,简直要从眼角滴下来。
白羽不禁心猿意马,他俯下头,在程映雪饱满湿润的樱唇上吻了够,双手也不老实,上下摩挲。
两人温存了一会。程映雪说:“我爸爸可能会问起,你是怎么知道李佳康陷害他的,你要想好怎么回答。”
她迟疑了一下,秀眉微蹙:“我爸还可能问咱们俩的事,你也要有所准备。”
“你父亲都知道了?”白羽不由心底一沉。
白羽知道,自己和天使的家境差距太大,这是潜伏在他们感情之间的最大危机。他知道自己迟早要面对,却又不知该如何面对。
“在学校里闹那么大,早都传到他耳朵里去了。”程映雪拉住白羽的手,柔声说,“不过你放心,从小到大我父亲都很疼我,我想他不会过分难为你的。”
这一关难过。
白羽暗想,天使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现在低头顺眉变成一副小绵羊的样子,看来这关难过啊。
“放心吧,不就是一顿饭吗?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岳父大人出难题,咱想办法解决;岳父大人看不上我,说点难听的,我听着就是,绝不顶嘴。”
白羽握着程映雪的白皙绵软的小手,白嫩的手掌微透酥红,仿佛新鲜的杏脯一般,忍不住低头亲了一口。
“谁是你岳父?”程映雪娇嗔一声,笑嘻嘻地抽回小手,“好啦,送我下楼,车在下面等着呢,你好好想想,怎么过我父亲这一关。”
程映雪刚走,白羽就控制了一头在外面游荡的野猫。像在方志办公室档案室一样,野猫没有任何反抗。
白羽轻车熟路地来到了程映雪家的别墅。
要知心腹事,单听背后言,也许可以探听到,天使的父亲准备怎么对付自己呢。
白羽爬到了客厅前的大树上,果然看见一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正在客厅里和程映雪聊天,这个男子,应该就是程文忠了。夏天挺热,开着纱窗,白羽听得非常清楚。
就听程映雪说:“爸,你可别难为他,否则我可哭鼻子。”
“小雪,我这怎么是难为他呢?只是一个考验而已。如果他这关都过不去,我怎么能放心把女儿交给他?”
白羽看不到程文忠的表情,但听他说话的语气,一副非常认真的样子,不由得暗暗担心。
“我就知道你不疼我,要是妈妈还在,就不会这样了。”程映雪眼圈一红,眼泪开始在眼圈里打转了。
程文忠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
“这样吧,小雪。我原计划给他三个考验,让他任选其一,如果通过了,就可以和我的女儿在一起。
“现在我改主意了,我会在三个答案中,放一个不需要考验的答案,如果他碰巧选中了这个,那就说明这是天意,也许是你妈妈的选择。你看这样行么?”
程映雪赶紧用手背擦了擦眼泪,说道:“两个幸运答案……”
程文忠沉声道:“不许得寸进尺,赶紧回屋去睡觉。”
程映雪做了个鬼脸,说了一声“坏爸爸”,然后怏怏不乐地上楼去了。
白羽伏在树上,屏住呼吸,身体一动不动。
程文忠坐在沙发上,长时间盯着墙上的一副照片。白羽顺着他的目光,照片里一家三口,分别是6、7岁时的程映雪、年轻一些的程文忠和一位漂亮的妇女。妇女一定是程映雪的母亲了。
就听程文忠轻声说:“婉如,缘分真是奇妙的东西,那个孩子和小雪从小就认识,那时候他就保护小雪,现在他又站在了小雪的身边。小雪虽然任性,但我能看出她是认真的。如果你还在,你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
说完,程文忠站起身来,走出客厅。不一会,他又回来了,手里拿着纸和笔。
程文忠伏在茶几上,在一张纸上写了几个字,团成一团,放在一个倒扣的茶杯里面。他又写了第二张纸条,放在另外一个倒扣的茶杯下面。
白羽想,是了,这就是我明天的考验,我需要从茶杯里抽出一张纸条,来完成上面的任务。
随后,程文忠像一个高中生一样,把笔杆放在嘴里,轻轻地叼着,似乎在思考什么东西。
他想了一会,龙飞凤舞地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程文忠双手捏着写好的字条,不住点头,似乎自己也很满意。就听他嘴里喃喃说道:“是了,这就是你最希望的吧,婉如。你会保佑那个孩子明天抽到这一张么?”
字条正好对着窗口,白羽清楚地看见字条上写着:“让小雪永远快乐!”
白羽不禁一酸。
程文忠把字条小心翼翼地叠起来,放在一个倒扣的茶杯下面。
白羽暗暗记住,这是一套“福禄寿喜”茶杯,前两个纸团分别放在“禄”字杯和“喜”字杯下,最后一个放在“福”字杯下。
程映雪的卧室已经关灯,白羽心中默念一声“晚安,我的天使”。
他轻轻跃下树,回到住处。
是夜,白羽躺在枕头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眠。窗外没有月亮,就连总在柳树上蹲着的那只猫头鹰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