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往后的日子我们同每一对相爱的人一样,那样的幸福,美好。那个冬天不再寒冷,有着温暖的拥抱。有龙烁在的日子,那个冬天很快就过完了,然后是春天,我们一起去郊外春游,看春暖花开,在四月的日子里,留下了许多的回忆。
然后是夏天,那个我们相遇的季节。然后是放假,漫长的假期。因为我们的家在不同的城市,所以要有两个月不能在一起。而龙烁和他的乐队将会有一些演出,要到别的城市去。期间我们每隔几天就会打电话,相互说话。
终于熬到开学,又能看到龙烁。但似乎他变的比较的忙,很少见到他,睡觉前也总是道声晚安就结束。我想我一直算是小心翼翼的,得知一个叫林未的女孩也是不得已。从龙烁的朋友那里得知,林未是他们班里的同学,人长的漂亮,家里似乎很有钱,是最近才成为龙烁乐队里的主唱的。有一次,自己一个人走在那条和龙烁经常一起走的路上,突然看见熟悉的背影,是龙烁,但他旁边站着另一个女孩,是林未。他们牵着手,谈笑着往前走。
我突然傻了,愣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做。等我回过神时,看到龙烁甩开那个女孩的手,往我这边跑。我也掉头就跑,任由龙烁怎么喊我都不回头。只感觉眼前昏暗,似乎有泪滴落。回到宿舍,直接躺到床上,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电话响个不停,我知道是龙烁,但还是决定不理他。过了很长时间,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醒来已是下半夜。拿起手机,满满的都是龙烁发过来的短信,都只是三个字“对不起”,望着黑暗发呆,眼前浮现出以前和龙烁的种种。
一连几天我都是一个人,身边没有了龙烁的陪伴,有些不习惯。再次见到龙烁是一个星期后了,期间他打电话我都没有接,或许我在赌气。他依旧是原来的样子,脸上满是疲惫,突然有些心疼。他走过来,然后拉着我的手说,“小仓,对不起。”我没有说话,任凭他拉着我。他拉着我,走到那条路上,在一棵树旁边停下来。他依旧说,“小仓,对不起。我错了。”我依旧无语。他接着说,“小仓,林未是我班里新转来的同学,我跟她没什么的。你原谅我好么?”我心里想,就这样原谅他吧。我默默地点头。他欣喜若狂,激动地抱住我,依然感到些许温暖,味道熟悉。
日子又如从前了,我依旧喜欢听龙烁为我弹奏《流浪歌手的情人》,依旧一起散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些失落,感觉龙烁不再属于我了。梦里也不再出现那个梦,夜里总是醒来,然后开始发呆,想着到底为什么。在秋天快要结束的时候,有一天,龙烁约我去校门外的餐馆吃饭,说有事情告诉我。
看见龙烁,他手里拿着我最喜欢的百合,幽雅而高贵。他一如从前的笑脸,映衬着夕阳,我感觉到似乎要发生什么。饭吃到最后,龙烁突然对我说:“小仓,对不起。”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对不起?”氛围突然有些僵硬。
“小仓,林未的爸爸了解到我的乐队,他想出资让我去日本留学。”
“你要离开了吗?”
“小仓,其实我不想去的。”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也知道他的梦想。“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呢。你去吧。”我平静地回答他。
他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说。“小仓,对不起。”他开始道歉,“小仓,原谅我好么?”
我没有再说话,起身准备离开。感觉到心落入深渊。龙烁递过花,我没有接。后来想起的时候,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走回宿舍的,一定很落魄。晚上,龙烁打电话过来说,他下星期三走,星期一的晚上七点半会有他的演出,在学校的大礼堂。他想让我去参加。我没有说话,只是在听着,不知道该不该去。今天是星期五。
三
星期六的早上,阳光明媚,我找出一个较大的背包,往里面塞了几件衣服。收拾好一切,给老师打了电话,我要请两个星期的假。没有生病,突然想出去走走,一个江南小镇。没有告诉任何人,就那么背着包出发了。
晚上的时候抵达小镇,满是疲惫,躺在有着白净床单的木板床上却睡不着,手机已经关掉,决定不与任何人联系。深夜起身,喝冰水,摸起一根烟,点着,寂寞地抽着。其实我不曾抽烟,以前看到龙烁抽烟,问他要,他总是不给,他说女孩子不能抽烟。烟雾进入眼睛,有泪掉落。突然心痛,蜷缩起身体,窝在角落里。就那样,一直到天亮。
天气很好,决定出去散步。穿上黑色高领毛衣,浅色牛仔裤,头发胡乱系了一下。一个人惬意地走在石板路上,像个小孩子一样跳方格,快乐地。虽然树上的叶子掉光了,阳光照下来,阴影却显得错落有致。安静地坐在石凳上,看远处的小孩们开心地玩耍。和坐在公园里的老人聊天,谈些家常,他们都是善良的人。他们不知道我从哪里来,也不知道我的故事,只知道一个安静的女孩。离开的时候,他们祝福我。回旅馆的路上,有些冷,抱肩,想着,大概冬天快来了吧。可是这个冬天谁来陪我度过呢。出来后的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安静,是从未有过的。
晚上,安静地睡着,没有想任何人。星期一的晚上,我去了一个酒吧。一个人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听着吧台的音乐。想着,这个时候,龙烁应该在他的舞台上演出吧。我想不出,如果他看不到我会怎样。不知什么时候,听到有人边弹吉他边唱《流浪歌手的情人》,顺着声音找过去,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平头,有着和龙烁一样的凌厉的五官。我突然错觉,那就是龙烁,望着他发呆。等我回过神来,他已走到我的身边,这才发现他不是龙烁,龙烁的头发比他的长很多。
“小姐,你是在看我吗?”他突然的发问,很直接,让我很不好意思。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我用很小的声音回答他,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