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季节里走出,是对一个故事的逃脱,还是永远的耿耿于怀?
——题记一
我从江南走过,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般的开落……
——题记二
一辆单车,从我身后急驰而来,嘎吱一声在我面前刹出一个直角,“小仓,要做车吗?”一句和五年前一样的话,一下子让我想起了很多。那天我和五年前一样,侧坐在单车上,想:划出的那道刹车线,是故事的第几个转角?想起龙烁,想起陶然。
一
我叫小仓。和别人认识时,我都是这么说,简单而明了,其他的不再说什么。
伯阳路十字路口那个巨幅广告牌下是我永远不忍心经过的地方。路过这里时我就像踩进了自己意识的盲点,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模糊起来,树木,护栏,人流,慢慢的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仅留一个人的身影从五十米外走过来,渐渐渐渐地清晰起来,如第一次遇见。比我高一头的身高,凌厉的五官,走路时专注的表情。和那挂在肩包上的卡通挂饰,随着走路时的身形,一晃一晃的朝不同方向折射阳光,像是在冷俊的他身上长出一个好笑的笑话,让我不自觉的关注起来。
六月的天气里隐匿着火的因子,从植物上蒸腾出的水气扭曲了视线,也扭曲了这段记忆。我一直偏执地回忆龙烁走过来低头说的第一句话:你知道我的那个梦吗?然后给我谈吐他梦里的所见。五十米,是走进一个人的世界该有的距离。
他叫龙烁。他的梦里,傍晚海边,沙滩椰树,一所房子。天和海是相同的蓝色,夕阳西沉,银色光辉。两个人牵手散步。是的,我知道那个梦,因为我也曾遇见过。
或许相遇相识的缘分就是这么开始的。听着他讲述梦的时候,仿佛我又回到那里,我的梦。那刻,我看到的是一个与我同样孤单的人。那刻,我仿佛爱上他。
之后,我了解到,龙烁与我一样也在A大读大二,不过我学经济,他学音乐。他弹一手好吉他,很会唱歌,有一支自己的乐队。和他熟悉之后,我经常要他弹唱老狼的《流浪歌手的情人》给我听。龙烁也总是微笑着拍拍我的头说,小仓,乖。然后便开始。我总是沉浸在属于我一个人的演唱会里陶醉。就想着,如果我们这样一直走下去多好。
或许是两个人相同的梦境,让我们一见钟情。我们像小情侣一样牵手散步,一起走在高大的梧桐树下,一直走。一起出游,看风景,看日出,日落,看细水长流。度过了许多快乐的时光,在那个秋天,叶子飘落的季节。而我们却始终保持朋友的关系。
当叶子快要落光的时候,已经渐渐地感到一丝冬天的寒意。那天,有些冷。傍晚依旧和龙烁一起去散步,走在高大的梧桐树下。在想着,不知道这个冬天会不会有温暖的拥抱。这样想着就有些失落。天色已晚,龙烁把我送到宿舍楼下,我们说再见。当我转头要走的时候,听到他叫我“小仓。”
“龙烁,还有事么?”我笑着问他。
“恩。小仓,我想跟你说个事情。”龙烁声音忽然变的很小,不想他平常说话的口气。
我依旧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他到底有什么事。看见他从包里翻出一个盒子来,递给我说,“这个送给你。”他说话的口气像是硬塞给我的。
“什么啊?”我满脸的疑问。
“你回去打开看,就知道了。”他到是满脸的鬼笑。“哦,还有。”他突然一下抱住了我,紧紧地。接着又听见他说,“这个冬天,我想让你暖暖的。小仓,我想说,我爱你。”
愣了一下,被突如其来的拥抱的温暖。听到他说话时,竟不自主地流下泪。看到我流泪,龙烁有些惊慌,一个劲的问,“小仓,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
我擦干眼泪,微笑着摇摇头。“那么,小仓,我可以爱你么?”他接着又问。
“好了,龙烁,你快回宿舍吧,宿舍要关门了。”
他看着我,眼神里还满是坚持和倔强。“小仓,让我爱你。”他脸红红的,我知道,他也本不善表白。
看这个高大的男子红着脸的样子,我感觉心仿佛被刺到了,软软的疼痛。我想说,恩,恩,恩,你带我回家。但是出了口却又是,“龙烁,好了,我要先走了。”
转头,听见他隐隐的细碎的声音。他说,“我会等你。小仓。小仓。”
宿舍下的路灯黄黄的,我的影子淡淡的瘦长。他的影子就投在我旁边,满满的一片。没来由的温暖,爱情竟然来的这么突然。我措手不及,但很好,很好。
回到宿舍,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长长的厚厚的围巾和一副手套,淡浅的颜色,是我喜欢的。夜里躺在床上,一直都睡不着,满脑子里都是龙烁的影子和他今天说的话。让我感到温暖。已是深夜,给龙烁发短信过去问他睡了么。他也没有睡,给我说了些温暖暧昧的话。我告诉他说,龙烁,我接受你的爱。似乎在一瞬间,他打过电话来,那头是他兴奋的声音,“小仓,是真的吗?”宿舍里一片安静,我只好小声对他说,“是真的。”接着听见他幸福的笑。
我对他说:“烁,夜深了,你早些休息。我也要睡了。晚安,烁。”
“恩。小仓,我激动地睡不着了。呵呵……好吧,晚安,小仓。”听见他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在一边。心里安静,安稳地睡着。那夜,我又梦见那个画面,傍晚海边,沙滩椰树,一所房子。天和海是相同的蓝色,夕阳西沉,银色光辉。两个人牵手散步。那两个人就是我和龙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