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气阵阵,所有的生物都懂得去阴凉处躲避。傍晚时分,日头还是高挂空中。鱼也懂得热,所以它们都往水的深处游去。所以,此时钓鱼只需要把线往水底下沉就得了。
湖边,一个少年与一个老者都手执鱼竿垂钓。“叮”的一声脆响,少年手中的酒瓶与老者手中的酒瓶相碰。两人会心对饮,乃人生一大快事。
老者对少年说道:“小友你可真不够意思,我饮的是竹叶青,你却饮桂花酒。”
那少年正是赵子龙,赵子龙笑道:“老大哥你也不够意思,竟独自饮竹叶青,不陪我喝桂花酒。”
老者听赵子龙喊他老大哥,哈哈大笑起来,他已年近古稀,还有小子喊他大哥,不得不说是一件趣事。
不论酒的度数有多么低,喝得够多的时候都会醉,尽管不是大醉。赵子龙微醉,老者也是微醉。老者问道:“不知小友是否会些武艺。”
“会一些。”赵子龙简单答道。老者说道:“好,来陪我这个老人家耍两下。”
赵子龙收回鱼竿,扯下鱼线,这便是他的武器。老者见状,也如此做。
两人拉开了阵势,制敌之道,讲究狠,准,快。若能一击败敌,切勿留下余地,所不能一击退敌,上策在于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赵子龙觉得自己虽不是最快,但也不会慢,出招!连奔三步,将鱼竿当做铁枪,瞬间连刺四次!快吗?快!可是,老者比他更快!老者非但不闪不躲,而是用手中的鱼竿将突刺一一化解,转危为安。
赵子龙大惊,老者并未反击,而是大喊一声:“好!再来!”赵子龙收回鱼竿后,朝老者左侧攻去,老者随即往左侧防卫,赵子龙暗暗一笑,攻势朝老者下盘移去,老者大惊,不得不又去防卫下盘。
快!赵子龙攻势刚到,老者虽然只慢半拍,但也是防卫得当。
赵子龙的目标是左侧?是下盘?不,是老者的右侧。
一个回合下来,微醉的老者速度明显要慢上半拍,可是,当几个回合之后,慢得可不是半拍。
胜负已分,不必再战。赵子龙见好就收,“哈哈,身手不错,老夫自愧不如。”老者败了,非但没有任何不悦,反而用欣赏的眼光对赵子龙说道。
赵子龙抱拳说道:“晚辈不敢受前辈夸奖,前辈灵修不知要高于晚辈几何,晚辈得手承蒙前辈相让。”
老者捋了捋下巴处的胡须,暗道:“这小儿,颇有意思,说出的话也动听极了。看他仅是尚处于七阶灵气,若是成长起来,将来必定是大陆一大强手。”
老者心中又有疑惑,看他身着绸衣锦缎,多半是个权势人家之子,又有如此不凡身手,为何灵修如此之差?
老者暗暗观察赵子龙灵修天赋,使他大惊:此子天资不凡,莫非是家中无人教导?
入夜,暑气渐消,微微凉风给两人醒了醒酒。老者说道:“老夫有一事想问小友,但是又不知当不当说。”赵子龙笑道:“前辈无需顾忌,我们虽然只见半日,但是也是曾共桌畅饮,欲问何事,畅言便是。”
……
赵子龙对老者一一说了他为何还是七阶灵气,又说了在八宝楼遇上钟士良三人的事。老者直拍手称快,连连叫好。赵子龙挺了挺胸膛,信心踌躇道:“大丈夫在世,理当活得潇洒,好男儿在世,理当自强!”
老者赞赏地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有如此悟性,想不成大事都难!”
老者又捋着胡须,沉吟道:“老夫自不惑之年游行天下,无妻无子无徒,只求活得潇洒,痛快。可是,如今已是古稀之年,难免觉得有些孤单。今日,老夫有缘与小友相会,相谈甚欢,煞是合老夫口味!”
赵子龙听到此话有些不好意思,也不说话,他从老者话语中听出了些味道。老者悠悠说道:“若是老夫欲收你为徒,你可情愿?”
赵子龙大喜,等的就是这句话!只见赵子龙立即下跪,说道:“自然愿意!老师在上,请受徒弟一拜!”嘴上虽说是一拜,赵子龙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
老者笑着连说三声“好”。随后,赵子龙自报家门,老者说道:“我姓韩,至于我的名字,你以后会知道的,为了不影响你今后的修行,现在还是先不和你说。”
夜渐深,赵府的灯笼早已燃起,饭桌上的菜早就凉透,可是,赵子龙还是没有回来。赵穆思前想后,暗道:“这小子该不会又去风月楼了吧?若不然哪儿能待如此久。”
赵穆在家等得有些着急,但是又不能去风月楼探个究竟,老子去风月之地抓儿子,丢人!所以,赵穆只能在家里干等。
“少主回来了!”家丁见到赵子龙,高声通知到。
总算回来了。
赵子龙一入厅,问候了一声父亲,便坐在饭桌旁,也不管饭菜是热是凉,张口便吃。赵穆暗想:“这小子难道不是去风月楼?要是去了,回来怎么还会有如此胃口。”
赵穆问道:“你去哪了?”
赵子龙一边吃饭,一边回答道:“去喝酒了。”
赵穆又问道:“去哪喝酒?和谁喝?”
赵子龙答道:“去八宝楼,原先是独酌,后来来了一个老人家。”
赵穆继续问:“老人家?”
一问一答,赵子龙觉着好没意思,于是把整件事的一一告知赵穆,岂料赵子龙尚未说完,赵穆拍桌而起,怒道:“这老者如此厉害,你怎么不将他请回家来,去钓什么鱼!”
赵子龙定了定神,说道:“我尚未说完,莫要激动。”随之,赵子龙把已拜韩老为师之事说了出来,赵穆再次拍案而起,谁知然后又怒道:“既然已拜师,怎么不请回家里!”
“老师要去办些要事,五日后会来于我出行,对了,老师又说,自有办法让我在五个月内进阶灵士。”
赵穆大笑两声,方才听赵子龙细说与韩老的事,就已知韩老非寻常人也。如梦初醒,赵穆又问:“今日听牛管事夸奖你武艺,是否真有此事?”
赵子龙侧目而视,心想:原先这厮也不知做了多少错事,连亲生父亲都怀疑他是否真有实力。“当然,如若不然,牛管事怎会空穴来风?如若不信,明日可与我一战!”
赵穆轻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惊,这半月来,这“不孝子”给他带来了接二连三的惊喜,心中也顿生安慰。
夜更深了,每个人都已入寝,唯独赵穆,还在书房中,桌子上摆放着他收藏了十七年的老酒,醉里挑灯看画。画中是一女子,容貌极妍,赵穆对着画喃喃自语:“一晃十七岁已过,为何你还是美艳如初,而我却已沧桑。”
画中的女子,正是赵穆的妻子,岳霜华。岳霜华谢世之后,赵穆戒饮,起誓不再续弦。十六年来,他滴酒不沾,也未续弦。但正在这第十七年,他挖出了十六年前埋藏的酒,对画独酌。
他不苦闷,所以不必举杯邀明月。一切来得都是那么突然,那么的幸福。
秦可卿三人尚未离开铸剑城,暂时住在昌盛客栈。此行最不满意的就是秦可卿。赵穆骂了她,她尚且可以认栽,凭什么赵子龙也骂她,赵子龙在她眼中,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废物,灵修不行,生活荒唐,留恋风花雪月之地,这种人就应当先斩而后快!
愤愤不平的秦可卿难以就寝,越想越是气恼。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今夜月非但不黑反是皓月朗朗,也只有丝丝凉风。如此说来,既非杀人夜,也非放火天,但是却是采花良机,盗财妙时。
成东阳认为,盗可分三种,第一种是只盗财,第二种是只采花,第三种是既盗财,又采花。成东阳觉得第三种才是真正的盗贼,前两种只能算是小偷。成东阳,就是第三种。
一根细竹管,戳穿了纸窗,一股淡淡熏烟从竹管飘出。
片刻后,秦可卿觉着头有些沉,睡意突然来袭。成东阳在屋外嘿嘿干笑两声,他的脚步很轻,脚下功夫不错。此时秦可卿穿着睡袍,只需轻轻一解,诱人的身躯便可呼之欲出。
可是,成东阳却不愿意在房间享受此等美人,一来自知秦可卿有同伴,二来他已经厌腻在房中行事。
野外,是他的目的地。他背起秦可卿,脚步依旧很轻。一跃而起,飞檐走壁,熟练得很,看来这种事没有少做。
夜间,萤火虫的闪光一眨一眨,蟋蟀的奏曲时急时缓。一个清秀丽人,能有几个男人不动心,一个唾手可得的丽人,更是容易让人兴奋。所以,成东阳没走多远便迫不及待。他把秦可卿放在草地上,先是借助月光欣赏了一番俏脸,就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过不多时,欣赏完后,他缓缓伸手拉开了腰间丝带,喉咙咽了一口唾沫。正当他要看到秦可卿的娇躯时,黑夜中不知是谁给了他狠狠的一拳!那拳动作很快。
欲望,把应无时无刻都还保持的警惕掩盖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