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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问情况

终于,我发出的细微的声音引起了某人的反应,他朝我这个方向开了一枪,但他也只是跟着感觉在开枪而已,子弹划出一道红线,射到了草丛里。我已经看清了那人的位置,大可一枪还击,将它击毙,但我经过权衡,还是放弃了这种想法,那样做对我来说,也是一种冒险,因为我手中只是一枝老式步枪,无法快速地射击,而且我处在包围之中,一旦暴露了目标,会有更多的方向朝我射击。

我居然就摸到了路上,然后蹲下身子,朝路的另一个方向缓慢地移去,那些人可能不会想到,我会这样做,他们大概一直都把眼光注意到山沟里,而且,时间越长,他们的注意力会越不集中。

我从小路上离开了我预计的对方伏击点有四五十米远,然后向山上爬去。

突然,我听到前面几米远有人在喊:“谁?”

居然没有人开枪,可见我们行动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计。

我抬枪就身,那人还没有明白过来,就栽倒了。我躲到一块石头后面,再次把枪上了膛,探出头来朝外看。因为其它人都朝着前方,后面突然受到袭击,他们并不知道我在哪个方向,只是乱开了几枪。但他们的目标完全暴露了,现在成了我有地方躲藏,他们反而处于我的火力之下,只两下,那两人也被我消灭了。

另外方向的人并不知道这边是怎么回事,也不敢贸然开枪,有人抬起头来压低了声音问是怎么回事,我果断地朝那个方向开了一枪。

“瞎了你的狗眼,敢朝老子开枪。”

于是,那面两把枪也朝这面射来,只这几下,他们的位置也暴露在我的面前,但是,因为他们趴在地上,我并没有把握能将他们击中,我还是无声无息地朝他们后面包超了过去。

我还没有走出多远,我听到草丛里有声音,便伏了下来,原来,那面不知这面发生了什么事,正派了一个人来看个明白。看看那人走近了,我一跃而起,抱住他的头一扭,就把那人给报销了,我轻轻地把尸体放下。

那面也许已经听到了动静,就轻声地喊着:“老门,啷个回事?他们在干什么?”

“没事。”

我也憋着声音回应,那人居然信了。

“快回来,老子一个人,虚得很。”

我尽量伏低声子,朝那面移动过去。

“你给老子小声点,暴露了目标吓走了****,老子要你好看。”

当我到了那人眼前,他才发现事情不妙,正要抓起枪来,我已经一枪托砸在了他的头上,只听“啪”一声,那人就朝山下滚去。

那人滚动的声音立即引起另一个伏击点的人一起朝他开火,而他们所在的地点,也全在我的掌握之中。他们有两杆枪,应该也有两个人,但是,他们却在山沟的对面,我要绕过去袭击他们,会花上不少的时间。

我摸到了一个火把,再一摸旁边,居然有好几个,一块石头上还有一个竹筒装的纸媒子,一种这些地方专用来保存火种的简单器具,只需要把竹筒的盖子打开,轻轻地吹几下,就能把火引燃。再回想刚才那人的口气,他应该是这伙人的头目,于是,我灵机一动,引烯了一个火把,把他插在土里,树林里立即有了亮光,而且使好大一片的地方都变得影影绰绰。

“全部给老子过来,任务已经完成了。”

我故意使声音显得非常含混,但显然他们已经听懂了,只一会的功夫,就听到了草叶与树枝的“哗啦啦”的声音。

我躲到暗处,要守株待兔。

那两人过来后,看火把照亮的地方什么人也没有,正纳闷,我从他们的后面出现了。

“站着别动,把枪放下。”

两人被我的声音吓倒了,张开手就把枪丢在了地上,我走向前去,把他们的枪取过来背在了自己的背上。那两人一看是我,立即跪到了地上,连声求饶。

“你们中那里的人,为什么伏击我们?”

“好汉饶命,我们是合江人,是领导派来的。”

“合江县的,你们怎么知道我们要从这里过?”

“是领导得到了消息,才派我们来的。”

“领导怎么知道这消息?”

“听说是从鸡公寨那面传来的。”

听了两人的话,我明白了,在我们之中,也有奸细,他把我们的行踪全都告诉了敌人。

“你们来了多少人伏击我们?”

“七个。”

我算了一下,果然是七个,现在看来,应该不会再有困难,于是我朝山沟下面喊曹延正,让他上来。

这两人还在磕头救饶,说他们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求我这个英雄好汉饶了他们。原来,这两人正是合江领导的手下,也就是那个骗了我们为抗漳募捐的那的那位大人。上次,他们亲眼见到我抓住领导的场面,所有一直都很畏惧,今天看我一个人轻而易举地消灭了五个同伙,自然更是心惊胆寒。不知这算不算是我运气比较好,如果是遇到两个胆子大,油滑的人,大家就无法了解我这一生的经历了。

曹延正上来,看到我满身是血,非常担心,立即给我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减缓了我身体里的血液外流的速度。我把这两人交给他押着,然后举着火把到刚才打死对方的几个地方,把所有的枪支与子弹都收集了起来,唯一没有搜到的就是那位掉下山坡的头目身上的子弹,但想来他使用的是手枪,子弹都在弹夹里。这场战斗,让我们又收获了六枝长枪,一支手枪,近百发子弹,这意外的收获令曹延正兴奋。

然而,当一切结束的时候,我却感觉到了从来没有过的疲倦,其实我此时并不知道,我已经身中三枪,虽然并不致命,但却让我身体里的血液流去了一半。我只说了一句我好想睡,就倒下了,任曹延正怎么叫,也没有回应,曹延正探了我的鼻息,发现我还有气在。这后面的事情,因为我一直昏迷着,当然全然无知,都是事后由我抓住的这两人告诉我的,可惜,我没有能亲口向曹延正问清楚这一过程。

见我昏倒,曹延正只得让我抓住的两人去确了两根细一点的树来,用那几个死人的衣服做了一副担架,抬着我朝鸡公寨去,好在那两人一直把我当成神人一般敬畏,并没有做出反抗,否则,不但是我,连曹延正也会非常危险。

这一路,曹延正不能走任何的大路,也不能让任何的人发现,所以,他们三个人用了差不多五天的时间才把我送回鸡公寨。一路上,他不停地喂我山泉,这次我能幸活下来,一个是我的身体素质好,抵抗能力与恢复能力强,另一个就多亏了曹延正的照顾。虽然我一直都只有细如游丝的气息,但他却一直没有放弃,更没对我的生命力产生过怀疑。

这应该算是他一生以来最为艰险的一段路程,他背着那十一把枪和子子弹,端着手枪,*着那两个人,一直把我送回了鸡公寨,在这前前后后五天五夜的时间里,他没有合一次眼,再加上先前的时间,他在大约十天的时间里,一直行走着,这需要多么强大的意志力啊。有我今天静静地坐着写下这段历史,全得归功于他,归功于他拉毅力,以前,我从来认为他有着坚定的信念,但是,现在,我对于他的信念与毅力,有了更加深入的认识与体验。

因为我的受伤,所以错过了保卫鸡公寨的战斗,虽然两方都只能算是杂牌军队,但争夺却是相当的激烈。对方的火力明显强于我们,而且,他们弹药要充足得多,刘昌开也正是看明白了这一点,并不急于全面进攻,而是想方设法消耗我们的弹药。自卫队队员从来没有经受过战斗的考验,只要一见敌人进攻,立马就开始全力开枪,只几分钟,就把所有的子弹全都射了出去,敌人是被吓得够呛,趴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结果,一个敌人也没有打到,自己却再也没有子弹可打,只得退到下一个据点。

在对方稳扎稳打的攻击下,鸡公寨各个防御点逐渐被敌人蚕食,最后,曹延正他们只能退守钟家大院。

为了以防万一,曹延正只能利用那条秘密通道将我送到山上去,又是五天时间过去,我一直处在昏迷之中,虽然曹延正的同志里也有做过医生的人,但却一直无法让我醒过来,有人已经让曹延正放弃,但他却一直坚持着。要把我转移出去,需要人手,但战事正紧,如何能抽得出人来,好不容易找到一位可靠的农民,就由他跟曹延正一起将我抬出鸡公寨。

这条秘密通道我也曾试着走过,道路极为艰险,得爬过好几块山崖,正常人行走尚且困难,更保况还抬着个担架,担架上的人的重量,一个能顶上三个,然而,不管用什么方式,曹延正与那人一道,还是把我安全地送到了山里的根据地。

将我送到根据地后,曹延正向接手的同志作了交代,再次回到了鸡公寨,与战友们并肩战斗。

钟进友一直都在刘昌武的身边,他对鸡公寨的了解,帮助了刘昌武以最小的代价取得了最大的成果,眼下,对于钟家大院的进攻,他也无疑起来了重要的作用。在出发之前,他已经向刘昌武讲到了钟家大院为防“棒老二”所修建的坚固高墙,所以,刘昌武就让人带来了好几十公斤炸药,想要利用炸药炸开大门,好攻入大院去。

游击队与农民自卫队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从围墙上延伸出一个平台斜对着大门,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游击队里的神枪手负责照看,只要有敌人靠近,他们就会开枪,经过几轮较量,敌人丢下五六具尸体和二三十斤炸药,没有通靠近大门一步。

因为也考虑到敌人可能会抢粮,敌人一开始出动,所有农民都把新打下来的粮食运进了大院里,而且,山上的游击队也对敌人的补给线进行了袭扰,这样一来,敌人在些的处境也不见得有多好。

十天后,刘昌武也有些急了,偷偷地从前面撤下十几二十个人来,要回县城去运粮食来,在这里,他们什么也得不到。

游击队早预料到他们会这样做,趁着夜色,偷偷地从钟家大字里转移出所有的游击队员,埋伏在敌人的必经之路上。这下,敌人可吃了大亏,不但损失了十来个人,而且这十几二十个人所带的装备,大都落到了游击队的手里。受到这样的打击,敌人已经搞不清楚游击队到底有多少人马,于是,士气就越来越低落,攻势就越来越弱了。

鸡公寨的农民们受到高墙的保护,敌人伤不到他们分毫,显得很是悠闲,敌人一怒之下,放火烧了鸡公寨所有农民的房子,大火烧了一天一夜才熄灭,使农民们更加地恨保安团,也将钟进友留给大家的所有好印象全部磨灭了,没人再对敌人有任何的幻想。

敌人处于了两难的境地,向前,他们无法攻占钟家大院,向后退,又无法收回夸下的海口,而他们补给如果跟不上,几十个人就只能吃野菜了。

反攻的时候到了,而此时,我也醒了过来,虽然还不能自由行动,但是,身体的恢复也还算正常,这个消息让曹延正非常振奋。

游击队再次偷偷出了钟家大院,趁夜收回了寨子外面的几个重要地点,并随之向敌人发动了进攻。眼前这支保安队已经与行前如气势汹汹的队伍大不相同,他们像溃堤一般,朝着各个方向逃窜,谁也顾了不了谁,枪弹丢得到处都是。

鸡公寨保卫战,以游击队与农民们的胜利而告终,虽然有十几个人受伤,但是,他们的力量却在这次战斗中得到壮大,枪的数量增加了一倍,子弹更是增加了数倍。更重要的是,这次战斗锻炼了一大批批的农民自卫队队员,提高了他们的战斗力,也教育了农民,看清了绅粮们的本来面目。最大的损失当数农民们的房屋与家具,好在农民的房子本就简单,到山上坎些树来,晾干了,架上去,再铺上草就成了,唯一无法恢复的就是那些从钟家大院得来的家具,不过,反正那些东西都是得来的意外之财,损失了也没什么好心痛的。在房屋重建好之前,寨子里的多数人都挤到了钟家大院里,大家第一次过集体生活,那种兴奋与快乐,那是没法比的。

我已经渐渐恢复了,我准备回到鸡公寨,回到曹延正的身边,不管叫做战友情或者兄弟情,我想,只要他在,我一定离不了他。然而,这一次,我是真离了他了,从此,命运之神终于用它的离心力使我脱离了令人无可奈何的世界。

当我回到鸡公寨时,发现气氛很不对,每个人都如临大敌一般,神情紧张、严肃,那些守卫据点的人,都把自己尽量藏得最好,生怕路过的人看见一般。

进了鸡公寨,大家似乎也没什么话说,来去匆匆,游击队在寨子里的各处查看,检查似乎坚固。我直接进了钟家大院,所有的人要么当我不存在,要么就当我只是个路人,没有一个人来主动招呼我。

我来到办公室,却没有看到曹延正,也没见到队长和政委,看样子,他们是出门去了,但在大敌当前之时,他们出门,为不会影响大局呢?或许,他们一会儿就会赶回来。

当我来到农协,看到钟定富时,我终于开口向他打听了曹延正的行踪,这时,他才告诉了我一个惊人的消息,因为叛徒的出卖,曹延正被敌人给抓去了。我进一步问他怎么曹延正就被抓去了呢,他告诉我,曹延正与队长和政委到临近的一个县参加会议,结果被叛徒出卖,从山城来的大量特务把他们堵在了一个小院里,经过奋战,政委受伤脱险,曹延正与队长均受伤被捕。

听了钟定富的话,我立即冲出门去,我要去救曹延正,虽然他现在已经由一个读书人发展成了名符其实的组织人物,但是,在我的心中,他却于其他人物有着截然不同的品性,其他人物的特点是变,随时为利益对自己的行为进行权衡,越是地位高,权衡的能力就越强,越是善变,而且这样的变是掩盖在坚持的表面之下,但曹延正却不是这样,他的所作所为,似乎从没对于自己有关的后果进行权衡,得与失,似乎都与自己无关,所以,他是在变的表面下坚守着自己的坚持。如果回顾我走过的这七八十年的时光,真正值得我敬佩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其他的人总是在我弄清事实真像后立即就面目全非。

当我正要往外走时,钟定富赶上来,拉住我,叫我千万不要做傻事,游击队正是商量营救的办法,前面就有人冲动,抓起枪就要去,被政委给拦了下来,说这样反而人中了敌人的奸计,得从长计议,救肯定要救,但一定要得到确切信息后。游击队已经派出了人去打听消息,不久就可以定下方案来。

正说着,果然见缠着绷带的政委带着好几个人回来了,见到我,点了点头,大概他还是了解我的本事,觉得我还是能源上用场,但我却不想和他们掺和在一起,要救曹延正,也用不了那么多人,只需要我一个,应该没有问题,不过是县里的一个小牢房而已。我只问了他一个情况,曹延正关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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