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就赶到了临近的那个县城,这个县城并不是建在平地,而是逞梯级,我找了一个烂草帽戴在头上,在城里转了一圈,找到了县城大牢,按钟定富的说法,曹延正应当是关在这里,想来也是,在这个县城里,最保险的,恐怕也只有这个地方了。
我在大门斜对面的茶摊坐了很久,也听到有出来喝茶的警察说监狱里关的可是大人物,出了闪失,那可是谁也吃罪不起。
我到牢房后面的山上去看了看,大致了解了院子的构造以及守卫院子的警卫的设置,只等到下半夜的时候,我就可以行动。
我找了山上一块青石躺了一阵,要把精神养好,当然并不是我紧张,对于我来说,这个大牢也就跟普通的农民的院子差不多,那所谓的加了铁丝网的围墙,还不如钟家大院的高,只需一纵,就能翻越。为了保险起见,我得先无声无息地把那两个岗楼上的哨兵给干掉,以免从里出来的时候,他居高临下,伤到谁。
半夜,我吃了一些干粮,喝了几口山沟里的水,就上路了,直接来到大牢的后门,那里比较僻静,往来的人也不多。
我摸到了座岗楼下面,这是一个由石头搭成的岗楼,中间空着,架着一个木梯,我直接从岗楼外测背光的一方爬上去,突然出现在哨兵的身后,只用手一拧,那名哨兵就悄无声息地被我干掉。哨兵虽然配的只是一步枪,却要比游击队的强,所以我想干脆把枪带上,也许还能用得上。我又到了另一个岗楼上,如法炮制,也把枪背在了背上。
看来,牢房并不是现在所修,房屋相当陈旧,只是为了关押曹延正他们几个重犯,所以才重新进行了布置。而且守卫的人也可能就是由县里的警察充当,所以防范意识并不强,当我轻轻敲了敲门,居然就人看都没有看就把门给打开一条缝,探出个脑袋来看,我趁伸手抓住他的头,再往里一送,自己也从门缝里挤了进去,再返身将门关好。
所谓的大牢里点着一些灯,所以昏暗中还是能看清里面的大致情况,里面的有十来间牢房,分别居于屋子的两边。值夜的只有三个人,除了我手头的那个,另三个人正在喝酒,桌了摆满了花生壳。
我一手锁着那人的喉咙,一手提着一枝步枪,用枪指着那三个人,三个人一见这情景,立即慌了手脚,但一看到黑洞洞的枪口,便再不敢做什么,但因为他们都喝得有些过,所以,站得并不稳,不停地摇晃着。牢里大约关有十几个人,好些都被惊醒了,扶着木质的围栏很惊异地望着我。
我用枪示意他们把牢将十来间牢房与外间隔开的大门打开,这是一扇由木方拼起来的门,已经显得不是那么牢固。我让那三人都进了那扇门,然后才押着手上的人进去,我问他们,新抓的人在哪里,三个同时指了指最里的那间牢房。
我押着四人朝最里间走去,在最里间,果然躺着一个人,可以明显地看出那人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染过,从身材上看,那是必要曹延正无疑,钟定富不是说他受伤被捕的吗,也许,他还受到了苦刑,但与他一起被捕的不是还有好些人吗,怎么会只有他一个人呢?
我再次示意四人把牢门打开,当门打开,我让他们都进到了牢房里,我丢开手上的那位,让四人站在一起,用枪*着他们,另一手去推正朝里面睡着的那人。
那人突然翻过身来,一把手枪抵到了我的胸口,那人并不是曹延正,我中计了。而各个牢房里的人都从牢房里出来,都掏出了手枪对着我。
想不到,我自以为英雄这么些年,居然栽到了这些小人物上,看来,政委所说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如果不从长计议,不但救不回被捕的同志,反而会搭上另外的同志。
很快,从大牢的外面也进来十几个持枪的便衣,他们终于如愿以偿地守到了我这个兔子。不过,如果站在敌人角度来看,用了这么多的人,花了这么大的功夫,却只引诱了一个人上门,还是有些不划算,所以,其中一名像头目的人看了我一眼,显得有些失望。
现在,有十几把枪对着我,其中还有几把是半自动步枪,如果我轻举妄动,搞不好会害了我,应该说,在他们的眼里,我只能算是个小人物,防范的心理不会那么强,如果我要逃出去,在这个小城里,机会多的人是。
不过敌人似乎也很在乎这次机会,立即就对我进行了初步的审问。
我“啊巴……啊吧”地叫着,有人立即失望地说,原来是个哑巴。
“别跟老子装,装哑巴就能过关的话,我们这些在中美合作所训练过的特工,还算得了什么!啊,说,你是什么人?”
我还是装哑巴,那人急了,扬起手来就给了我一个耳光,耳光相当响亮,在夜的牢房里回荡。
我装出急的样子,使劲地摇晃着脑袋,抓住我双臂的人使出了全身力气才勉强把我抓住,我心里暗想,就凭你两个人,如果我想挣脱,早把你两人甩飞了。其他人大多放松了警惕,收起了枪,不再指着我。
“去,把那个人叫来,让他来认认,我看你能不能装。”
不久,有一个人被带了进来,看他的打扮,像个读书人的样子,但是,却显得比读书人更猥琐,采弯弯的,一脸的奴言媚相。这人我有些熟悉,但却一时想不起他是谁来。
那人走到我的面前,朝我身上左看看,右看看,打量了半天。
“他是哑巴。我见过,他一直跟着曹延正,是个哑巴,从来没有说过话。他不是****,只是曹延正的长随。”
听他的声音,我突然回想起来,在上山之前,曾在一个联络点见过这人,当时我就对这个人有些反感,觉得他的眼睛转得特别快,看人时,老是向上抬一下眼,又赶紧低下去,再抬,再低,不停地循环往复,果然就成了叛。
现在,所有人敌人都把枪收了起来,就是我先前背着的枪,也被一个人背到了自己的背上。
我得找机会逃脱,而且还要把这个叛徒解决掉,不然,不但对曹延正不利,对所有的游击队都不利,因为他认识太多的人,而大家又不知道。
那名头目转过身去,正要朝外走去,我突然一使力,把那两名扭着我的两人扔了出去,两人分别撞倒了闯进屋子里的几个人后,重重地撞到了围栏上。那名头目听到动静,正要转身,我已经扑到他身后,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枪,指着他的头,另一只身紧紧地锁住了他的喉头,我动作有些快,力量在些大,他立即干咳了几下。
“啊吧,啊吧……”我用手枪示意所有的人把枪丢到地上。
那名头目似乎已经感觉到了危险,忙不跌地要他的人把枪放下。
有的人有些犹豫,于是,我抬手就是一枪,直接命中了那名叛徒的头,血从他的头上飞溅而出,撒到了他身边的人身上,那些人立即把枪丢了在地上。有一个站在离我有些远,且那个方向有些黑暗的地主,他也许觉得我可能顾不上他或者看不到他,就偷偷地朝后退着,我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枪,子弹同样精确地击中了他的脑袋。
只用我两颗子弹,准确地击中了两人的脑袋,这种枪法,具有极强大的威慑力,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再敢乱动,全部被我*到了一间大一点的牢房里,而且自己把自己锁在了里面。
我让那名头目找了两根绳子,把长枪捆在一起,把短枪串在一起,然后全都背在了背上,我相信,这些武器对于游击队来说,那可是最宝贵的东西。
“你们把曹延正关在哪里?”
我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那位头目一跳,也让那些被关在牢房里的特务们睁大了眼睛。
“不知道。”
那头目的三个字还没有完,我的枪把已经砸到了他的脸上,他的鼻子立即破了,鲜血直往下淌。
我用枪管抵住他的头,开始准备扣扳机。
“已经被押往山城了。”
“什么时候?”
“今天晚上,才走四五个小时。”
这个县到山城也只有一条道路可通,而且也没有公路,只能步行两天后到北碚坐汽车,如果我一直不停地赶,在到北碚之前,一定能赶上他们。既然如此,我不想再在此地与这些特务纠缠,我举起枪把狠狠地朝那名头目砸去,以我的力气,他就算不死,也得重伤,这种人,留着也不会对社会有什么好处。他就像一条凶恶的狗一样,不管跟哪个放人,只有一个人生目标,就是咬人,唯有咬人,才能显出他的价值。
我背着那二十来把长、短枪,出了县着,找好大路,就一直朝前跑去,既然已经知道了曹延正的确切行踪,我相信自己一定能把他救下来。在县大牢里,敌人已经布下了口袋,那么,在押运途中,他们一定不大可能再派出更多的人来,所以,相对来说,那会是更加的容易一些。
对于我来说,这些枪并不重,但是,它们在我的背上却非常的碍事,但我一点也不介意,特别是在夜里疾行。到天亮之时,我已经出了这个县,进入合江境内,这算是我目前最为熟悉的一个县份之一,除了山城,这里是我生活时间最长的地方。
如果再过一会儿,天大亮,路上活动的人会越来越多,如果我这样背着枪在大道上飞奔,一定会引起众多人的注意。正在我为此而为难时,突然听到了前方传来一声刺耳的枪声,紧接着,又连响了好几声,循着声音望过去,我发现这条道路正通过一个险要的峡谷。峡谷中间是一条小河,小河两侧壁地着山崖,山崖下是连片的竹林,原来宽阔的大道通到这里,被*得越来越窄,而且随着一梯梯湿漉漉、光而滑的石级向上,石级的另一侧又是山坡,山破上遍生着竹木,而且隐隐能看到一些独立的山崖,在竹林丛里,偶尔还能看到大的山洞。
当然,这片峡谷还算不上真正的大峡谷,只不过在丘陵地带,算是最为险要的地方,如果进行小规模的袭击,藏得下人,打得突然,逃得干净,后面的山虽然算不上大,但等路上的人追上山来,人早没影儿了。我的第一判断,很可能就是游击队正发动袭击,要营救曹延正他们,所以,我边朝前面跑,边摘下一把卡宾枪来,我相信,仅凭这把枪,就抵得上一个班的游击队的火力。
突然,零乱的枪声突然变成连续一片,那声音,像是好几支卡宾枪一起向着对手扫射,我知道,游击队里绝没有军样的枪,这样看来,如果真是游击队要营救曹延正他们,遇到这样的火力,怕是要吃不小的亏。而且,激战的范围似乎已经扩大,在山坡的顶上,也传来了密集的枪声,看来,游击队的处境是极为不妙。
我不得不加快了步伐往前赶,在前面三四百米远的地方,虽然被树与竹混杂的密林完全挡住了我的视线,但是,我还是能看到那面冒起的星星点点的烟火,闻到那面传来的浓浓的硝烟的味道。
根据声音判断,前面转过一块大石头,就是战场,我扑到那块石头后,探出头去观望,果然,两方战斗正酣。在大道上的是一些农民打扮的人,他们以路边大大小小的石头为掩护,正朝山坡上射击,他们的武器主要以手枪为主,也有至少两把卡宾枪。我发现在他们之中,有两个人都穿着非常特别,有点像是八路军的衣服,这可是游击队最典型的着装,但他们却同其它人一样,不停地向山坡上射击。在山坡上,也有人借着树与石头朝下面射击,因为他们大都躲藏得比较好,所以看不出有多少人和是哪些人,但我判断肯定是游击队无疑。而在游击队的身后,也就是山顶之上,却有着好些人正朝山腰上攻击,他们武器更为先进,而且人数也很不少,打得游击队难以招架,形势非常危急。
我从绳套里取下一把盒子炮手枪,悄悄伸出去,选好目标,一枪一个,接连干掉了三个,其中两个都是使用卡宾枪的人。趴在路边的人立即发现了我,慌忙着调转枪口,因为地势不利,赶紧选择另外的隐蔽地方,其中一个立即被游击队击中。这些人突然受到两面夹击,显得有些慌乱,但也还算训练有素,很快调整状态,一部分继续朝山坡上射击,一部分向我反击。
此时,我已经看清楚,那两名穿八路军军服的并非曹延正或者游击队的人,而且,他们明显是敌人的伪装,用以引诱游击队来营救,好上下夹击,全歼游击队。对于我来说,游击队中计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并不重要,因为这是历史,我不能恣意利用自己的能力加以改变,但是,曹延正的安全却是我就算牺牲生命也要保证的。
曹延正在哪里?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依然被关在县城里某个地方,一个是敌人已经通过另外的途径将他转移到了另外的地方,会是哪一种可能呢?凭我的智商肯定无法破解那些人物的谜局,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抓一个人来问个究竟,而且,事不宜迟,否则,事态的变化不会是我这样的人所能理解与想象的。
我立即将背上所有的枪都取了下来,拔出所有手枪的弹夹,放到了自己的衣兜里,再把两把手枪插到腰间,一只手举起一把卡宾枪。卡宾枪不比手枪,枪身重,开火时座力大,但我别无选择,幸好我的力量还足以支撑。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猛地跳到了道路的中间,两支低垂的枪抬起了枪口,枪口喷射出猛烈的火舌,打得对面的石头火花四溅。躲在石头后面的人像乌龟一样,紧缩着头与四肢,连枪都忘了放。看那些人都射得见不到身影,我便快速地朝前*近,终于从石头后面伸出一支手来,朝着我这个方向,胡乱地开了一枪。我两枪连发,手腕就齐刷刷地断掉了,那人发出被杀之猪般的嚎叫,其它人缩得更紧了,哪怕我的卡宾枪子弹耗尽,抽出手枪的那会儿,他们也没有敢还击。
我稍稍犹豫了一下,想是不是能放过他们,但是,考虑到时间紧急,这些习惯了咬人的人,别说暂时举手投降,纵然投诚,终也会以咬人为生,留之无益,于是,我提起枪来,几下就取了三个的性命,而那两名身着八路军军装的人我却没有伤害,而是让他们丢下枪,跪在路中间。
游击队肯定已经认出了我,也看清了路边的情况,他们开始全力以赴地对付山上的敌人,有许多没有武器的人很快从树从里出来,不顾一切地闯到路上,捡起地上的枪,再回到先前的地方,一起向山上的敌人射击。
应该说,游击队在人数占有优势,但武器装备与人员军事素质上还是要差上一截,现在多了一些武器,至少不会吃太大的亏,所以,我完全不用再顾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