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烟站在湖心碑旁,突然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觉得地心突然涌出水,慢慢地淹没湖心标志,淹没她的脚,淹没到她的胸前,她想大声叫喊,却无法出声,她想逃跑,却又举步不得,周围一片死寂和广袤。
渐渐地,水布满了整个湖波,蓝烟飘飘荡荡地立在水面上,见湖水突然出现一群群泛舟、捕鱼的人们,有一个渔夫居然捉到的鱼有人这么大……
蓝烟正专注看着,突然那条鱼变成一个红衣少女,飘飘然来到她面前,伸出手,语调轻柔地说:“来吧,跟我走,让我带你去看清真相!”
红衣少女的声音很有穿透力,蓝烟只觉得遍地都是她的回音:“跟我走!跟我走……”
蓝烟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面容,傻傻地笑了。
楼风等人也走到湖心碑附近,拦住了苏泊。
楼风一抬头,见蓝烟面露恍笑,向远方伸出手。楼风心里一咯噔,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蓝烟的胳膊,“蓝烟,清醒点!”
蓝烟一震,四下看看,这才发现自己仍在湖心中央,没有湖泊也没有红衣少女。
楼风看看还在抚碑傻笑的苏泊和一脸迷茫的蓝烟,对赶上来的胡布等人道:“这个湖心有些古怪,我们还是快走吧。”
大家拉住蓝烟和苏泊正要离开,发现明照突然脸色苍白,随即盘腿坐到地上,闭上眼,嘴中念念有词,然后食指和中指并起,朝不远处劈过去,一道指风随之落到地面,激起粉尘无数。
大家面面相觑,又听见明照突然大声说道:“姑娘,冤冤相报何时了,如若你再执迷不悟,不要怪我无情了!罗布泊湖心是地狱,我要让你葬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蓝烟和苏泊已经清醒,见明照如此,惊得花容失色。
明照又在地上坐了一阵子,这才睁开眼,起身,急促道:“快走!离开这里!”
大家也不敢耽搁,匆匆走过湖心旁几公里处的几座碑,来到湖边,各自上了车,狂驶向楼兰保护站。
蓝烟回头张望了一下湖心,问楼风:“那湖心碑附近的几块碑石做什么用的?”
楼风拭拭汗,回答道:“那放碑处被当地人称为”偏心“地带,也是过去的老湖心。最早是有人在这里放了一个汽油桶,于是就被误解为是湖心,就有很多人在这里立碑,不少是纪念一些科考学者的碑。后来有科考人员进行测量后,认定真正的湖心就是我们刚才去的地方。”
蓝烟吐口气问:“楼风,你到湖心标志处有没有什么异样感觉?”
楼风脸色凝重地说:“有!是一种无法描述的怪异感觉。而且。”他喘了口气又说,“我看见一个蒙着盖头的红衣新娘。”
“啊!”蓝烟大叫一声,抱住肩膀瑟瑟发抖起来。
众人跌跌撞撞地开车奔到楼兰保护站。
楼兰保护站是用来保护楼兰古城和附近的古墓群,在蓝烟看来,这个保护站就是两个雅丹土堆,小土丘被挖空成为地窖式的房子。这个地窖是由小型雅丹顶部挖下去,挖成一个四四方方的空间,然后挖出门和外出通道,再将顶部铺上木板、明瓦、压上土,贴上条纹布。一个土丘上立着一面国旗,还用倒插的空啤酒瓶围成了一圈小篱笆。
胡布将车停到保护站门口,保护站走出两个男人,见到胡布和楼风,都上来热情拥抱,胡布将大家带到地窖里,蓝烟发现最大的地窖布置了一张可容20人的大炕,其余用作厨房,菜窖等。
四个地窖旁边还有一个平房,胡布介绍说:“这200平方米的平房是在2008年花30多万元建起来的,用作卧室、仓库和机房。”
蓝烟看到卧室里还有电视,惊喜道:“这里还有电视啊,可是怎么用电?”
胡布笑笑:“用太阳能发电,不过蓄电1天只够四五个小时的照明,如果看电视,消耗更快。”
大家唏嘘着,感叹在这里驻扎真是不容易。
大家正四处看着,从若羌县过来的换班人员提出20公斤土豆、20公斤包菜、10公斤西红柿,还有黄瓜、冬瓜、洋葱、作料、4只活鸡等东西走进厨房。
穿着短裤的站长笑着说:“胡布,楼风,你们有口福了,今晚让厨师给你们做顿好饭。这一路上没怎么吃好吧。”
大家听了一阵欣喜,站长对胡布道:“今天就住宿在地窖里吧,一个大炕能睡好多人,虽然你们有女人,想来没什么关系吧。”
胡布回头去看蓝烟和苏泊,蓝烟赶紧点头:“没关系,没关系,探险路上不分男女。
胡布还是问保护站的工作人员要来帘子,将他们男人挡在蓝烟和苏泊的视线外。
众人用水窖里的水洗洗脸和手,也不太敢多浪费。蓝烟听说水窖是用水罐车拉水,拉一次,可以用一个季度。站长介绍说以前是用200公斤的水桶装水,每次运来几桶,他们惜水如油,连脸都很少洗,洗菜的水用于洗碗,然后喂鸡。2004年六七月间,由于阿尔泰山山洪暴发,无法配送补给,所剩不多的水在阳光暴晒下粘稠一片,看护人员仍坚持使用了一两周。
吃过晚饭,蓝烟走出保护站,站在一个较高的雅丹上俯瞰,见无垠的盐碱地上雅丹纵横,这里尽是些形状奇异、大小不等、由东北向西南排列有序的土阜、土丘。土丘又干又硬、栉次鳞比,有的拔地而起,如柱、如树、如竹、如伞;有的匍匐在地,似狮、似虎;有的怪异,像神、像魔鬼;有的肃穆庄重,像城堡、像帐幔、像房屋;而在那“土丘林”的沟壑中,鹅黄色的沙堆,蜿蜒起伏,金波粼粼,犹如匹匹锦缎。每当云影飘过,或细风撩起轻沙,土阜土丘似乎缓缓漂移,像船启航,宛如鲸鱼遨游,扑朔迷离,给人以无限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