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9月2日于合肥怡康园
自爱与爱人今晨看到网友艳子的《池塘》诗,有这样几句:“我说蛤蟆是肮脏的我感觉在它跳跃的地方那水变的浑浊”。起初不大明白其意,看了一些跟帖才知道此诗原题是《丑陋》——原来艳子昨天“在网上遇到了一个无聊的人。搅扰得她“心情不是很好”。于是网友们安慰她:“蛤蟆到处有,不必理之。”我也顶了一句:“不足为怪,网络上何止蛤蟆?狼狐虎豹都有哩!”艳子是在腾讯原创风《皖风徽韵》发现新天地,千里踏青,寻芳“半亩园”的。看得出,她还纯朴稚嫩,是到我们这个文化论坛学习码字的。不知缘何在此处或别处遭遇“蛤蟆”?且不去深究。由此我想到自爱与爱人以及一些生活琐事。我以为自爱就是洁身自好,珍惜羽毛;爱人则为坦诚待人,问心无愧,夫子曰“仁者爱人”,有“泛爱众”的意思。然而身处混沌之世,绝对纯净是梦想的乌托邦,且将一切看淡些、看开些,不妨作壁上观,免生闲气。迁居春江楼搞装潢时,我下决心把卫生间搞好,心想要舍得花钱,不能省,特别是沐浴设备,从热水器到莲蓬喷头、水龙头、浴缸、软管都要用高质量的,因为洗澡实在太重要了,其它可以忽略不计。你看人家讲究的人,临睡前洗个澡钻被窝了(免了洗脚的麻烦),晨起再洗个澡(又免了洗脸的麻烦),那叫爽!反正在自家,多方便呵。可是我很少在家洗澡,还是喜欢上街泡澡堂子,那地方热闹呀,三教九流啥人都有,谈笑风生,插科打诨,摆起龙门阵来,上至天子、权臣,下到戏子、暗娼,没有他们不敢议论的,我以为这也是深入生活、搜集素材哩!再加上我和一家浴室的扬州王师傅混熟了,我一下池,往热水里一泡,不必自己动手去洗,爬起来由着他来摆弄,而他擦背、修脚、按摩的工夫十分了得,花钱还不多。直到有一天我忽然发现我一向光洁的皮肤竟然骚痒起来并且染上了脚癣,才知道原是浑堂老板给我的“奖赏”,虽说无大碍,弄点药膏搽搽就好了,心里总是不舒坦,后来就不大敢再去那家澡堂凑热闹了,尽管有时还有点怀念。由此我想到码字人做博客和上网“轧堆子”的问题,真是不想不经意,一想吓一跳,还真有点像泡澡堂和在家洗浴哩!如今是高科技互联网时代,上网的人越来越多,网虫更多。单说喜欢舞文弄墨的吧,和去泡澡堂的差不多,形形色色,啥人都有。平时性格内向、少言寡语的,在某些网站可以装神弄鬼喋喋不休乐此不疲,搞得你莫衷一是、啼笑皆非;孤独、郁闷、有点自恋情结的,尽情上网倾诉、宣泄,管它有没有听众,至少可以满足自恋者的自慰;自认粗通文墨有些才华的,轻点鼠标刹那间就可发表“作品”;喜欢被人追捧、听人喝彩的,一瞬间可以赢得“粉丝”成堆、跟帖无数;喜欢亮羽,露骠,炫美的,这个夸“美女”呵,那个吹“帅哥”耶……打情骂俏、暗送“秋天的菠菜”,闹得不亦乐乎,虽然诱得网络情人神魂颠倒、死去活来,也折腾得其他人直叫唤恶心还浑身起鸡皮疙瘩;还有的简直就像求偶的野狼,叫春的黑猫,煽骚的白狐,恨不得把网站干脆变成婚介所;更有那“桃园结义”式的拉帮结伙,抱成一团,互相吹捧,搞得翻云覆雨、乌烟瘴气、天昏地暗……网络世界热闹是够热闹的,肯定比街上的澡堂子更热闹,惟独少了些真正有志于文化、真诚切磋探讨知识的雅洁之士。细想,这有甚么奇怪的呢?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网络岂能例外?能做到自爱且爱人罢了,悟出个ABC,可以少犯低级错误。
2009年8月31日于合肥包河之畔
啼笑皆非昨天省城一家小报副刊披露了中国古典名著屡遭尴尬译本的文娱新闻,真雷人啊!我看了笑得差点儿喷饭,气得直想破口骂娘。浓缩那连篇的废话,大意是:早在两个世纪前,中国著名的古典作品已然传入西方,但因翻译之误,不能原汁原味地呈现。如《红楼梦》的英译本,书名是《红楼梦幻》,早期译本中黛玉被译成BIackJade,即黑色的玉,引申为“放荡的女人”或“妓女”;俄译本书名为《红楼阁里的梦》;法译本则叫《庄园里的爱情》。《金瓶梅》的德译本书名叫《西门庆与其六个妻妾奇情史》。英译本《西游记》最早除了理查德的《圣僧天国之行》、韦理的《猴》之外,其它译本的书名有《猴王》、《猴子取经记》、《侠与猪》、《神魔历险记》等;在美国的4集电视剧中,唐僧竟与观音菩萨谈起了恋爱,还有两人热吻的镜头。小日本帝国的《水浒传》译本,林冲与扈三娘成了一对情侣,矮脚虎王英被一丈青一脚踹了;德译本的《水浒传》书名为《强盗和士兵》,武松也能吟诵白居易的诗。《聊斋志异》日文译名为《艳情异史》,英文译名是《人妖之恋》,意大利文译为《老虎做客》……老天爷吔,难怪中国作家的作品获不了诺贝尔文学奖,由于人文背景的不同、地域文化的差异和语言传播的障碍,老外对汉字的隔膜和无知竟至于如此令人惊诧,你能说这不是笑话?其实,早在三百多年《水浒传》就流传到东西方各国,十七世纪江户时代传入日本,后被译成英、法、德、意、匈、捷、波兰等十二种文字,其中日本就有十八种译本。《红楼梦》在国外已有十几种文字二十三种版本,世界各国的百科全书都有专题介绍,美国人也称其为“世界文坛的一座丰碑”;蒲松龄与法国的莫泊桑、俄罗斯的契科夫并列,被誉为“世界短篇小说之王”。质言之,不能全怪老外不谙汉学,他们也在努力学习,可是汉学毕竟过于奇妙艰深,满世界能有多少大山那样的中国通呢?你看那丫,高高的个子,戴副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相声说得那么溜,比港台那些不会说普通话或中国字认不全的明星胜十倍。看来我们不必妄自菲薄,总有一天坚挺的人民币会比美元走红,中国话会比英语吃香,到那时看谁还敢小瞧咱中国人!媒体又透露,中国国家汉办近日在北京宣布,将组织海内外相关领域学者共同翻译《五经》,并计划三年半内率先推出英译本,这是新中国成立六十年来首次在世界范围内开展对中华核心文化典籍的翻译工作。这当然是好事,不过我总是有些担心,但愿别再弄出个黛玉是妓女的笑话。
2009年9曰1日于庐州怡康园
音乐之美
我从小就喜欢音乐,除了唱歌,还喜欢中国民乐,十岁以后就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拉二胡、京胡、板胡和小提琴,还会吹笛子、吹箫,曾在学校的晚会上演奏过,现在有闲还拉拉二胡,听听音乐,聊以自娱。
音乐是人类共有的精神食粮。孔子在齐听“韶”乐演奏,心灵契入定境,竟然“三月不知肉味”。古谣说“曲有误,周郎顾”;诸葛亮在城楼上边抚琴,边观山景,大唱《空城计》,说明周瑜和孔明都通音律。儒家对音乐的作用视为相当巨大,所谓“乐者,德之华也”,“审音而知乐,审乐而知政”等等。古籍《晋书乐志》说:“是以闻其宫声,使人温良而宽大;闻其商声,使人方廉而好义;闻其角声,使人倾隐而仁爱;闻其徵声,使人乐养而好使;闻其羽声,使人恭俭而好礼。”说明音乐中的“五音”可以影响人的性格与行为。师旷是春秋晚期晋国的政治家、教育家,贵为太宰,也是著名的盲乐师,他善弹琴,辨音能力极强,乐律学问修养极高,非常重视音乐的熏陶和教育作用。德国音乐家贝多芬认为:音乐是比一切智慧、一切哲学有更高的启示……谁能说透音乐的意义,便能超脱常人无以振拔的苦难。说明音乐具有感化人、塑造人、拯救人的作用,它能给人以精神的抚慰和心灵的震撼。
我喜欢听小提琴协奏曲《梁祝》,长笛独奏在轻柔的弦乐背景上奏出明亮、优美的曲调,双簧管奏出轻柔迷人旋律,乐声幻化出一派风和日丽、鸟语花香、春光明媚的江南景色,草桥结拜、十八相送、化蝶的画面次第迭现,极富感染力地演绎了梁山伯与祝英台真挚纯朴、美丽动人的爱情绝唱。民乐合奏的古曲《春江花月夜》更是我百听不厌的最爱,在琵琶、筝、阮、大胡、新笛、南胡的轮番演奏中,我仿佛真切地看见了江潮、沙洲、孤月、白云、青枫、碧树、花林、芳甸、扁舟、楼阁等江南春景,相思别离之情以及由此引发的人生感慨,真教人愁肠百结,欲说无言。我的生活习惯是进餐、品茶、写作、小憩、睡前都喜欢听音乐,无聊时就坐在阳台上面对长江拉琴,藉以调剂精神。
中外许多著名学者都是音乐爱好者,或是兼有音乐家的才华,如天王星的发现者、美国人威廉赫歇尔常在巴黎圣母院举行音乐会;法国思想家卢梭编写了符号谱及音乐辞典,他说:“我在科学上的成就,很多是由音乐启发的。”爱因斯坦是小提琴演奏家;巴尔扎克、高尔基都是音乐爱好者。难怪我国古代有宫廷音乐、宴乐和坊间乐,当今有流行餐吧、酒吧、咖啡吧、KTV歌厅。其实,即使是在悲痛欲绝的情况下,人也会情不自禁地歌唱,这也许是悲歌、哀歌、悼歌、葬歌的由来。音乐对人的道德、意志、品格、情操的作用恰如“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它不仅能净化心灵,启人性灵,陶冶情操;不仅能消人浮躁,扫除忧烦,振人意志,且音乐之美,妙不可言:哀伤乐章常能使人以热泪洗涤内心创痕;悲壮乐章常能使人热血澎湃振袂而起;喜悦乐章常能使人如沐春风如承朝露;雄壮乐章能使万马奋蹄千军呐喊。即使暮鼓晨钟,梵音禅曲,也能予人以庄严虔敬之感。多听优雅高尚的音乐,确实会使人的情趣高洁起来,多听铿锵雄壮的声音,会使人的意志坚强起来。当然,黄色、低级、庸俗情调的音乐,也同样会在潜移默化中使人情绪低落,意志衰退,甚至陷入想入非非的魔阵之中。笔者戏说一句,一曲《霓裳羽衣曲》不是酿成了安史之乱,弄出个“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的“长恨歌”么?
音乐是人生不可或缺的精神调剂品,也是人们寄托思想感情的艺术品,人的日常生活的确需要有音乐陪伴,它既可自娱,也可娱人,它足以超越国家、民族、人种的界限,以人类共同的情感语言特性来进行相互间的情感交流。倾听音乐、感受音乐之美吧,它会使你品格高洁,性情儒雅,会使你的生活多姿多彩,情趣盎然。
京剧之魅
陵阳人崇文好艺,老的小的都喜欢看戏,戏园子里总是挤满了人。对,戏园子,那时不叫剧院。
小时候我在圩区看过目连戏,演的多是道士、鬼魂之类,声腔尖厉,有些恐怖,我不大喜欢。后来在城里的戏园子里正儿八经地看庐剧、黄梅、皖南花鼓戏还有扬州戏,无非是《孟丽君》、《《樊梨花》之类,才子佳人居多,多为男欢女爱,在台上吊幚子。我最喜欢的还是京剧,唱做念打、一招一式都叫人着迷。那时作兴一天演午晚两场,我家住在东门戏园子附近,把门的认识我父亲,钻戏园很方便,再说临到戏尾子演武戏时,园门洞开,随便进,我几乎是场场不冇。
可是,现如今戏园子没了,被夜总会、飙歌城、KTV包厢取代;看戏似乎只能在电视里,或在公园的某个小亭水榭,偶而还能听到京剧票友有板有眼的唱腔。
好在长篇小说终于杀青了,电子稿已发北京,1月6日以来累了115天,得先喘口气。今日有闲亦有兴致,便坐在阳台上看风景。天空下着牛毛细雨,江水滔滔,不多的船只在江面漂动,市区楼宇灰蒙蒙一片,每天看,风景便旧了,产生了审美疲劳,于是翻出一摞京剧乐谱,狠狠拉了一阵京胡。乐谱是合工大教授汪中亮复印给我的,他是我的南中老校友,京胡拉得不错,常与安大凤一鸣、方遒教授在一起吹拉弹唱,除了想念,更多的是羡慕——老乡老同学,意趣相投,同城而居,真是幸事。
我不入团伙,也没找到同好,只能独处春江楼。那就一个人玩吧。我将谱架摆好,拿出京胡先拉曲牌,《小开门》、《万年欢》、《柳摇金》、《傍妆台》、《哪吒令》、《哭皇天》、《八岔》、《八板》,算是练练僵硬的指法。京胡长时间挂在书橱上,积满了灰尘,擦了擦,再用心拉了一曲《夜深沉》。
这《夜深沉》一拉就进入京剧情境了,我想起了梅兰芳先生的《霸王别姬》,有个经典唱段,虞姬唱:“看大王在帐中和衣睡稳,我这里出帐外且散愁情,轻移步走向前荒郊站定,猛抬头见碧落月色清明。适听得众兵丁闲谈议论,口声声露出了离散之情……”我的娘哎,那唱词和曲调端的是绝顶的苍凉而凄美!我真羡慕西楚霸王项羽,他在乌江自刎以前还有这样一个多情忠贞的美姬相伴,死有何憾?天灭西楚也!
梅先生的唱腔甜糯圆润,我又照谱练习《贵妃醉酒》,那词儿也美。杨玉环唱:“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哇、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恰便似喏嫦娥离月宫,好一似嫦娥下九重,清清冷落在广寒宫。玉石桥斜倚把栏杆靠,哪鸳鸯来戏水,金色鲤鱼在水面朝啊在水面朝。长空啊,雁儿飞,哎呀,雁儿喏!雁儿并飞腾;闻奴的声音落花荫,这景色撩人欲醉呀,不觉来到百花亭。”唱这出戏时,大唐王朝还没到安史之乱马嵬坡前“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的悲惨境地,杨美人还在尽享宫廷之乐,只不过有些寂寞伤感而已。
再拉西皮原板,马连良先生在《甘露寺》中有乔玄的一段:“劝千岁杀字休出口,老臣与(呀)主说从头:刘备本是靖王后,汉帝玄孙一脉留……”果然华丽浑厚,名家风范。
最后来一段反二簧散板,李少春先生《野猪林》中林冲的一段:“大雪飘扑人面,朔风阵阵透骨寒。彤呃云低锁山河暗,疏林冷落尽凋残。往事萦怀难排遣,荒村沽酒慰愁烦。望家乡去路远别妻千里音讯断,关山阻隔两心悬。讲什么雄心欲把星河挽……问苍天,万里关山何日返,问苍天,缺月儿何时再团圆,问苍天,何日里重挥三尺剑……”李先生唱腔激越高亢,唱得你豪情满怀热泪横流啊!
泱泱中华,剧种足有三位数之多吧?没有一个剧种的唱腔、唱词双佳,可以与国粹京剧媲美。
京剧美,魅力无穷,那真是相当的魅呵,嚎!小沈阳何足道哉?
戏说“美女”
春江今日心情不错,来点戏说,您不必较真,更无须抬杠。
当下域中“美女”的称呼铺天盖地不绝于耳充斥报刊电视网络传媒甚至滥殇到单位、酒桌、坊间,大有轰炸兆亿国人耳目之势,简直太糟太滥,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感觉不舒服。
早就想说点什么,一直没说什么,终于要说点什么了。
到底有没有美女?这是个小儿科的问题,回答是肯定的。古今中外都有美女,中国古代就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四大美女,沉鱼指西施,落雁指王昭君,闭月指貂蝉,羞花指杨玉环。这是公认的。西施若无“沉鱼”之貌,焉能充当历史上第一位女间谍而“复越沼吴”?王昭君若非“落雁”之姿,汉元帝焉能派她去“和蕃”从而结束西汉与匈奴的长年厮杀?貂婵若无“闭月”之容,三国时汉献帝的大臣司徒王允怎会在“连环计”中把她派上用场,让董卓和吕布父子相残?杨玉环若无“羞花”之色,怎诱得唐玄宗“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而且在马嵬坡兵变后仍然苦思杨妃:“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