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门特别让人恼火。往里推时，这种门会朝外开启；往里一压，门扣就松开了；手一拿开，弹簧会将门自动弹开。这是一种很巧妙的设计，但却让首次使用的人迷惑不解。其实设计师完全可以在门上安装一块金属板，但他们担心这样会破坏门光滑漂亮的平面。我有一个存放唱片的橱柜，上面的玻璃门用的就是这种设计。透过玻璃，你可以看到柜子里装着东西，所以根本不会想要把门往里推。第一次用或不常用这种柜子的人就会设法去拉门，这样做可不容易，有时我们不得不用指甲盖，刀或其他有创造力的方法把门撬开。
开关的问题
我不同花时间准备每次讲课时所用的第一个例子，因为我总能在房间或礼堂里随便找到难以使用的电灯开关。如果有人想把灯打开，总会摸索好一阵子，不是搞不清开关在哪里，就是不知道哪个开关控制哪盏灯，似乎只有雇佣一位技术人员坐在某个房间里，专门控制灯的开和关，才能真正解决开关操作上的问题。
在礼堂遇到电灯开关问题只不过会让你心烦，在飞机上或核电站出现类似问题，情况就会很危险。所有的开关看起来都一样，操作人员怎样做才能不出现错误，不混淆这些开关，不意外地触碰到本不应该按的键呢？其实他们避免不了这些。万幸的是，飞机和核电站的设备都相当结实耐用，一小时内出现几个操作错误通常不是这么严重的事。
有一种常用的小型飞机，其仪表盘上控制机翼的开关和控制降落的开关紧挨着。当你得知有机多飞行员在机场准备起飞时，本想提升机翼，却误把机轮收了起来时，你或许会感到吃惊。这一错误经常发生，经济损失惨重，以致美国国家交通安全局特意为此写了一份报告。在报告中，分析人员客气地指出，避免出现这了操作错误的合理设计原则早在30年前就已存在。那为何人们至今还在使用不合理的开关设计？
要想把基本的电器开关和控制器设计好，应该是件相对容易的事，但要解决两类最基本的问题。第一类是组合问题，要决定哪一个开关控制哪一种功能；第二类是选配问题，例如，有很多的灯和一系列的开关，如何决定哪一个开关控制哪一盏灯？
如果开关的数目很多，问题就很难处理。如果只有一两个开关，就不是什么麻烦事。但若有两个以上的开关排列在一起，操作起来就很困难。在办公室、礼堂和工厂，开关可能会很多，而家用开关则要简单得多。
哪一个开关控制哪一种功能
控制不同功能的开关通常排列在一起，开关与开关之间没有明显的差异，使用者不容易看出哪一个开关控制着哪一种功能。设计师喜欢把外形相同的开关一行行排列，这样的做法使开关看起来很整齐，并且容易安装，成本也比较低，又能给使用者带来视觉上的美感，但是这样的设计容易造成操作错误。一模一样的开关排成一排，就让人很难分清哪一个是控制咖啡壶的开关，哪一个是计算机电源的总开关。时钟收音机和小型飞机仪表盘上的开关也是如此。要是把定时键与关掉收音机的键区别开来，或是把控制降落装置的开关与控制机翼的开关区别开并不容易。
现在看看我汽车内的收音机：共有25个控制键，大多是毫无规律的排在一起。因为汽车内的空间有限，这些按键都非常小。试想一下在深夜一边高速开车，一边调试收音机的情景，或是在冬天，你戴着手套，本想接下某个键，却把旁边的键也按了下去，本想调大音量，结果却调成音质的情形。但如果设计的好，你在黑暗中就也能操作。当初设计收音机时，哪些设计者很可能是待在实验室里，缺少考虑或是根本没有考虑到汽车最驾驶人员的情况。据我所知，我的那辆车上的收音机还因为视觉美感荣获一项设计奖。
几乎人人都知道，有一个简单的方法能够解决组合问题：将控制某一类功能的开关与控制另一类功能的开关安装在不同的位置。使用不同类型的开关则是另一种解决方法。例如，要想解决控制飞机机翼的开关容易与控制降落装置的开关混淆的问题，可以把这两个开关分隔开，避免排列在同一行上；也可以使用不同形状的开关把控制降落装置的开关设计成轮胎的形状，而把控制机翼的开关设计成细长的长方形。把开关安装在不同的位置可以减少误按的可能性，而若是使用不同形状的开关，使用者单靠触觉就能找到开关的正确方位，从而避免操作上的错误。
如何排列电源开关
你看见房间内有电灯，更看见一系列的开关，但却搞不清楚哪一个开关控制哪一盏灯。室内电灯通常是二维结构，呈水平排列。也就是说，它们一般安装在天花板上，或是立在地板或桌子上。而开关通常是一维线性结构，被安装在墙上的垂直平面上。那么如何才能建立开关和电灯之间的选配关系呢？开关位于墙上，而电灯却在天花板上，你得在脑子里将开关转至水平位置。才能将两者选配起来，而开关目前的设计无法解决选一选配问题。电工试图将开关的排列顺序与灯的排列保持一致，但是开关和灯在空间位置上的差异使完全自然的选配关系很难，甚至是不可能建立。电工在安装开关时，必须使用标准的零件，而这些零件的设计者和生产厂家考虑时只是零件的安全性能，没有人思考如何合理排列这些灯和开关。
我的房子是由两位自命不凡、曾经获过奖的年轻建筑师设计的。他们喜欢把电灯开关整齐地排列起来。在前厅的墙上，4个外形相同的开关排列一行；在起居室里，6个一模一样的开关排成一列。当我们对这样的设计表示出不满意时，建筑师向我们保证道：“你们会习惯的。”可是我们却一直没有习惯。最后，我们不得不进行改变。使每个开关看起来都不一样，即使如此，我们还是经常用错开关。
在我的心理学实验里，电灯和开关分散在很事地方，但大多数人喜欢一走进实验室就把灯打开。实验室的面积相当大，有3个主要的走廊，约15个房间，但没有窗户，如果不开灯，室内光线就很暗，如果把开关安装在墙上，就无法与电灯的位置完全对应。但为什么要把开关安装在墙上？为什么不能改变一下，把开关安装在水平位置，与所控制的电灯建立二维空间类比关系？为什么不在开关座上勾画出建筑物的平面图，然后按照电灯在室内所处的位置决定开关的相应位置，从而应用到自然选配的原则？我就是用这种方法解决了实验室和家中的开关问题。
如果你问这些新颖的开关排列方法使用效果如何，我会很高兴地对你说：”相当不错。”一位曾经使用过该实验室的研究人员寄给我一封短信，内容如下：
我现在真的有些喜欢哪些新开关，它们使用起来很方使，把所有的开关集中安装在离门不远的地方的确是个好主意。路过开关座时，只需要接几下，就能把某个特定区域的灯打开，操作速度非常快。我原以为这样的开关对熟悉实验室环境的人来说，没事大用处，但是现在发现我的想法是错的。
这种新型开关能否在各处使用？也许不能，但这并不是说这种设计不能被广泛采纳。当然，还有一系列的技术问题需要解决，例如，建筑人员和电工需要的是标准化的开关零件。我的构想是，生产一种能够安装在墙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安装在墙内的标准开关盒，再把开关装在盒顶部的水平表面上。把开关盒的上端设计成矩阵变换电路，电工便可以根据每个房间的情况决定开关在盒上的最佳方位，安装起来也很方便、容易，如果有必要，可以使用小型开关，或许还应该淘汰那些标准开关板。安装不同房间的开关时，可能要在开关盒上钻出不同的孔。如果把开关设计成一定的规格，就可以规范开关盒上圆孔的大小，这样一来，钻孔或打孔的工作就会变得相当容易按照我的构想，开关盒就会裸露在墙外，而现在的设计是把开关与墙融为一体。或许有人认为我所设计的开关很难看，那就在墙上打出一个凹槽，把开关盒放进去。如果墙内有足够的空间放置目前使用的开关盒，就肯定可以凿出一个水平面来安装新型开关。要想改善新型开关的视觉效果，还有一个方法是把开关盒放在小支柱或支架上。
可视性和反馈
我们在前文中重点讨论了限制和选配关系在设计中的应用，但是要让使用者知道如何操作，还需要考虑其他相关的设计原则，尤其是可视性原则和反馈原则。
可视性。相关的物品零件必须显而易见。
反馈。使用者的每一项操作必须得到立即的、明显的反馈。
首次使用某种产品时，我们会用以下问题来引导自己的操作：
哪些部分是可移动的，哪些是固定的？操作时，应该拿住物体的哪个部位？对哪些部位进行操作？手要伸进什么地方？
如果使用的是语音系统，应该在哪个部位发出语音信号？
可能的操作是哪个动作，推、拉、转、接触？
操作有哪些相关的物理特性？要用多大的离进行操作？操作效果如何？如何评估？
哪些部位是物体的支撑面？能够支持多大多重的物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