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官的事一下子传遍了整个飞雨城,老老少少都开始对“品竹苑”的少东家品头论足。一下子就把我推到了风浪口。还有说是王爷有意将娇媚的易少爷藏入屋中,变成自己的专有男宠,所以才联合着人一同演了那场戏。在走之前,我还特意去军营看了看军营中的兄弟。不过他们倒是替我大大的不值,先不论是否出于真心,但是至少还没在面子上挂不住。
这几日,天天能在店中看到魔音,一个“品竹苑”的大老板。每日都是易容在店中坐着,时而还和一些商户们磋商合作事宜。金格也像是更忙了,但是水清就依旧跟在我身后,寸步不离。
独自一人在屋中,也不见任何人,好像什么事情都结束了一样。罢官回来,魔音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再交代别的任务。潇月盟倒是每天都回来叨扰我。像是一个时钟,定点的会在那一刻来到我的门房口,敲响我的房门,叫响我的名字。但是偏偏我总是装作不知道,或是说在睡着,或者让人传话说我出去闲逛去了,总是躲着他。对于他,我不知道用什么心情来面对,以前的我,应着魔音的话去接近他,但是现在官也不用做了,难道还真的要我嫁给他不成?
“收拾一下,明日回‘鸣渊’。”魔音的声音在我耳边想起,打断了我的思绪。笔上的墨,滴在了画纸上,晃出一个墨黑的点。
“在画什么?”魔音好奇的走过来,抽走了桌上的画。魔音的手在抖动,当他看着纸上的画时,眼中展现了不可思议的表情。“谁让你画的?哼!”纸在他的手中变成了尘土,刚才的那摸黑色也早就不知所踪。他还是介意的吧,一直想要报复的人,就像我没有猜错一样。“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但是为何,他又要留下这幅画,留下那副墨迹?
将门锁上,展开屏风,拿出一件唯一的女装换上。紫色的沙曼裹住了玲珑小巧的身躯,点缀着那绢布的柔滑。将一头青丝放下,小心的绾了一个少女髻,将一只玉钗固定。只是见着多数的小姐都这样梳髻,就暗自记了下来。只是没想到自己绾发甚是熟练,丝毫不像从未梳过之人。不曾这般正式的穿戴,差点都快忘记了我还是一个女子。
素面朝天,没施任何的粉黛。纵使这样,我想,以我现在的打扮也就够了。看着镜中的自己,差点不认识自己了。这样的容貌,是上天赐的,但是还是太过于和某人相似了。原以为我和皇后生的一样,原来我错了。这弯的眉,这皓的眸,多了一丝淡定与安然。而皇后,却比我更多了一份温婉。她的温柔,我没有。而月儿,那就更不相像了。换上了女装,才知这般才是自己,真正的自己。一个没有人能够代替的女子。
细细的记下了自己的容貌,再次回到案桌上,铺开纸,描绘起我自己的轮廓来。面若桃花,眼若星辰,那挂于耳垂的玉蝴蝶在面颊两边偏偏起舞,闪耀着光辉。
画完之后,看着画上的自己竟然有些许陌生,不自觉的在纸上写到:风月夜,几处前踪旧迹。忍思忆。这回望断,永作终天隔。1
如果我是她,那我是不是可以继续,继续爱着他?没有缘由的情愫一直在我的心底,久久褪不去。从出生就给了我不一样的生命,什么前世的记忆却不赐予我?多希望我就是“他”前世的恋人,重回这个世上,只是再叙我们的爱恋。原以为见了皇后,我什么都想起来了,多希望我就是她嘴中的妹妹,可惜了,现在的我却什么都不是。一个“他”仇人的孩子。现在唯独只留下梦中那些虚无的幻影……
“银儿,银儿……”房门又被敲响,又是潇月盟。没想到几日的闭门羹没让他消退激情,反正更是锲而不舍。
将画收好,裹上斗篷,带上面纱开了门。潇月盟的手僵在了半空中,面色惊讶。
“姑娘你……”潇月盟说道,还不住往门里看。搜寻着久违的身影。
“几日不见,潇大哥竟然认不出银儿了。”扑哧一笑,将他引入室内。摘下面纱,带上了一抹甜甜的笑容。既然明日要离开,那也无所谓了。
“银儿!你真是银儿!”潇月盟开心的看着我,“没想到银儿……换上了女儿装更是惊为天人……”潇月盟痴痴地看着,好像忘记了一切的神情。
“咳咳……银儿”一阵咳嗽声打断了我们。“王爷请自重。”魔音不是时候的重新出现在这。去而复返的他不知为何事。
“小王失礼了……”潇月盟尴尬的放开了我的手,但却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要我接近潇月盟的是“他”,可现在又来摆架子,真是奇怪!我假装撒娇的叫道:“爹……”
“咳咳……”魔音好像是被我突然的叫声吓到了,用咳嗽来掩盖自己的惊讶。“既然王爷来了,不如就晚上一起用餐,就当是帮我们父女两践行。”
“怎么突然要离开,可是那日您还答应……”潇月盟急着问起来。
“噢……只是回去拜祭一下银儿的母亲。既然要嫁女儿了,自然……”魔音没等潇月盟说完,就解释道,说的有模有样。既然回去了,又怎么会那么容易就回来?潇月盟啊潇月盟,对不住你了。我故作娇羞状,低头掩笑。不过这笑容,绝对不会是因为害羞。
“爹,潇大哥,你们去吧。银儿今日有些乏了,想早些休息。潇大哥……明日的送行你可一定要来!”假意不舍的说道。既然是乔装,不如就装的像一些。
“我会的。银儿好好休息!”潇月盟不舍的离开,眼中尽是依恋。
魔音的眼光,带着微寒。我只是尽力的笑着,尽力的散发着美。
出来久了,又可以出来看看了。天还没亮,水清就来叫我了。说是要早点出发。这让我又气又笑。难不成魔音真怕潇月盟来送我不成了?
换回了男装,跟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也许并不能这么来形容,这次回“鸣渊”的只是魔音,我还有水清而已。金格要留守“品竹苑”管理各项事物,所以不和我们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