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无须把简单问题复杂化,咱们应该很明确地说出:
所谓价值,就是各行各业所面对的客观需求。
也就是说,当政府是为国家服务、为社会服务、为人民服务的,国家和老百姓日常都离不开政府的工作,那么政府的价值就是很高的了。如果政府只满足于指手画脚、颐指气使,当自己是人上人,当别人不是人,说的做的却全不着四六、不着边际,只为自己捞钱,不提供安全可靠的公众服务,那这个政府还有什么价值可言?
同理也一样,经济各门类使人们满足需求了、趋向富足了、“幸福了”,那当然经济具有很高价值度了。老以次充好,鱼目混珠,连产品安全都成了让消费者恐惧的问题,消费者都把咱们恨得牙痒痒的,咱们商人还有啥价值可言?到哪儿去找块豆腐一头撞死也就是了。所以也不能怪别人“包围华尔街”,玩金融玩到大伙都得承受经济萧条的恶果,大伙都不知道到哪儿去赚钱了,这种金融还有什么“价值”可言?
所以各行各业,都最忌讳把自身封闭起来。一封闭,就自恋,就自作聪明,就认为自己“老子天下第一”,就往主观唯心主义那头奔。
这个行业的价值,马上就堙没了。
咱们春秋时代的计然,就这样一针见血地概括价值:“论其有余不足,则知贵贱。贵上极则反贱,贱下极则反贵。贵出如粪土,贱取如珠玉。”价值的贵贱不是永恒的,完全看客观的需求是“有余”还是“不足”。一旦满足了需求,价值就由贵转贱;一旦有客观需求,价值就由贱反贵。人们就应该“人需我予”,从而使自身丰盛;“人弃我取”,再重新营造价值。
现代社会也是这样,通过清晰厘定“权利”与“责任”,去营建每一个人的价值。客观世界的各项需求,就看咱们有没相应的责任态度与责任能力去满足这些需求,从而实现自身的创造创富权利了。咱们想尽情发挥、奔小康致富是完全合理正当的个人权利,但也面临着“自由”也是有一定前提条件的:谁不想周游世界,但咱腰包里有钱吗?财务自由谁都想,但不是谁都有个富爸爸。
可见自由的前提条件,就是咱得创富了。
创富也不是瞎干,那银钱就会往咱的腰包里来的。也不妨去问问那些凭干企业发达起来的老板们,看看他们是不是吃遍了世间的苦,承担起了常人无法承担的责任,才真正发达的?正是这些企业老板们吃遍了世间的苦,承担起了常人无法承担的责任,才使自身有了无法被取代的价值,才使创富不至于沦为口号,他们满足了客观世界和社会的一部分需求,也就更为富饶。
那么,无论是个人创富还是社会创富,第一步还是估值的问题:如何评估咱们未来方向的价值?
其实上大学,最应该学的就是这种“价值观”。
这人智商不达标,一般还上不了大学。但有句俗话,叫“聪明人每每多磨折”:老把聪明摆在脸上,而不是化为手头功夫,行为能力就呈漫散状。漫散状的热力大部分可以归为物理学上的无用功,自身就受得磨折多,还没啥功业。
除非某天突然醒了,开始客观地评估自身价值和未来方向价值了,才能真实地走上创富的道路。
其实评估自身价值也许很简单,最初犯不着用上很专业的评估系统。
西方教育中,不少中产阶层家庭,是鼓励孩子去赚自己的零花钱的。小朋友们也许去做报童,也许去卖汽水,反正就是在课外赚点零花钱之余,还可以获得这样那样的“实习证书”。这些实习证书,可能在未来的公司招聘中派上很大的用场;更大的获益是,从小就明白如何在社会上进行交易活动,赚来属于自己的钱。因此西方十几岁的少年创业创富就成为百万富翁的,也不算是孤例。
而现代大公司(特别是欧洲的大公司)也有传统,就是鼓励自己的经理层到社会参加义工、志愿者活动。比方说瑞士,连大公司的总裁都有军职;香港呢,最初开救护车去参与病重救护的“民安队”和“辅警”等,都是由大公司的经理层和社会名达人士子弟所组成。
之所以这样,其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培养在社会中清晰的责任态度与责任能力。
没错,人生最初的价值,就是在社会中的责任态度与能力。因为商业交易必须在社会中进行,没责任态度与责任能力就等于这人没商业价值。
这种“商业价值观”上升到公司那个阶段,就成为诚信体系或信用系统。
那么,咱们就可以理清创富逻辑了:自身的责任态度与责任能力=自身的价值=无限贴近客观世界=客观世界各项需求得以满足的过程,也让咱们实现了富足的权利。
更简洁地说,原来所谓创富,其实就是创造价值,就是培养自身的责任态度与责任能力。
当然老狐不是全面否定咱们东方式的“望子成龙”智商智能式教育,这种教育也常常让咱们有意外的惊喜:咱们能让10岁女孩达到钢琴8级的程度,也确实可以培养出许许多多的高智商人士,“国际高智商俱乐部——门萨”在中国招收的会员不在少数。但是,高智商少年犯增多的社会现实,每每让咱们做父母的望子成龙梦碎。绝顶聪明人在商业公司中也未必能赚得到钱,更大的可能是玩“办公室政治”玩到赚大钱的公司也破产。
咱们南方有句俗语,叫“贼公计,状元才”,做成老贼的那份智商,就未必比状元郎差了。所以拐子佬能把女研究生拐到山里给山民当老婆,搞传销的还专忽悠老干部。但这些“高智商犯罪”,又使几个人发财了?能经营得起长久赚钱的好企业吗?
所以人生的价值,聪明与否仅是次要因素,责任态度与责任能力才是各行各业的价值核心。
咱个人评估自身可以在哪个专业内负起责任来,就是具备这行的专业价值了。然后,才到“机会成本”的人生道路选择问题。
当然,本书说的还是商品价值和经济价值,其他行业的价值只是稍带一说。那么什么才是有价值的商品和商业?
所谓商品价值和经济价值,还真轮不到咱们商人多说话,客观标准一向在顾客和消费者手里攥着,他们说这件商品是有价值的,他们就拿“购买”这种行为来投咱们的票,买了还觉得好用,就会用口碑传诵的方式传扬开去,带来更多的顾客;消费者觉得咱们这个商业模式是有价值的,他们就会把闲钱化为资本,投进咱们这个商业模式来。
咱们商家有时也怪可怜,咱们是吃酱油捞饭还是鱼翅捞饭,全是消费者说了算。咱们王婆卖瓜式地多絮叨:“就是好来,就是好!”顾客们还嫌咱们烦,更别说咱们还以为自己“财雄势大”就去欺负消费者,“哗”的一声,顾客们全跑了。谁叫顾客们全练过凌波微步的,最善于以脚投票了。咱就甭做生意了,改练拍苍蝇去吧。
要不为啥说“顾客就是上帝”?!
咱商人最大的本事,就是探知和掌握上帝们的需求标准了。一旦探知和掌握了这些客观需求标准,咱就知道咱的价值所在了。咱又懂生产和交易,很快就能去满足消费者这种客观需求。
但对咱们来说很客观的消费者需求,在消费者那边来说,却主观性挺强的,他们的消费冲动连他们自身都很难掌控,更遑论咱连消费者肚子里蛔虫都算不上的外人。
上帝们不好猜估,更不好评估。
但总有蛛丝马迹让咱们去猜估和评估消费者这位上帝。
毕竟这里所说的“上帝”,还是在咱们身边生活着的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一个个生活群落,而不是蜷缩在咱们看不见的虚空之中。
如果咱们做商人的,不是耽于自身的“主观世界”,而是很愿意秉持高度的开放精神(商人也的确是从古到今思维最开放的一群),跑到社会上与各式人等一起玩,还是很能够认清消费者需求的。
要不,为啥商人这么喜欢聚在一起吃吃喝喝?为啥英国人首创的早起一杯咖啡,一份报纸在手细细浏览的生活方式,风靡整个商业世界?为啥发达国家与发达社会,都伴随着报刊传媒的发达?
全在了解“上帝”呢。
如果说要了解消费者这位上帝,老狐最佩服那位“老工人”马斯洛了,因为他揭露了了解上帝的线索。
这位已经名成利就的行为心理学大师,晚年时还穿着工装,混迹于工厂的车间中,进行他的行为心理学研究。他与世界农业史最为重要的人物一样——那位“老农民”,咱们西汉中期相当于今天副总理级别的搜粟都尉赵过,也是亲身搞农业实验,直至发明了“代田法”。现在农耕的主要方法:翻地、成垄、育秧、插秧……全是这位副总理级别的赵过,领着他的科学实验班子总结发明出来的。
这位老工人马斯洛,直接就说出了消费者心理需求的五个层次:
生存的需要
安全的需要
社交的需要
受人尊重的需要
自我实现的需要
咱们的估值,乃至随后的所有商业行为,都是围绕着消费者这五个层次的需要进行的:
当社会因自然灾害或战乱陷入贫匮之时,粮食的生产和交易,就是第一位的。
当自然灾害与战乱刚过去,混乱尚未过去,提供安全的场所——房产等,就是最重要的。
当享受了几年太平,对未来仍看不清楚,亟须看清方向的时候,各种文化意识、新闻传媒、宗教等这些能够在人群中传播,解决人群社交需要的产品,就是最赚钱的。
当大伙都牛轰轰地各有一套,那就是“圣雄”甘地和版主最值钱,也就是“人才”最值钱了。人才能承担社会责任,创造社会价值,给大伙留下了许多空余时间去吃喝玩乐。人群就“用尊敬换责任”,让受尊敬的人累,自己悠闲地享受生活。
唯“自我实现”这一群人最不好整,有钱还可能有势的,享受着最高的生活自由和精神自由。唯能够提供高价值商业的老商人才能整:提供“复杂系统型服务”从私人理财到会所式消费,一条龙服务的,不怕你不往外掏钱。
那么,咱们的估值就很有意义了:
除非发生特别的事件,比如大型自然灾害或战乱或经济危机,否则每个成熟的社会,都包含了以上五个层次的消费者。
咱们先得给自己“定位”,确定自身是为哪个消费层次提供自身产品的,这样咱们就不会乱。
然后一击即中,这个消费层次想瞌睡了,咱们就赶紧递枕头,成为他们的“必需”。
这就使咱们的产品有价值了,咱们也就“创造价值”了。
一般来说,在第一、第二个消费层次中,要解决的是“生存”和“安全”的需要。而这两种需求成为一个社会面都必需的时候,就不仿铺“规模”,规模铺得越大,就越能创造价值赚好钱。
但当人群一进入到第三个消费层次以上,消费群就分化了,消费需求就多元化、多极化了;咱们就得“细分市场”,就得讲究产品的“个性化”、“定制化”,就得讲究商品的“品牌化”了。再追求铺规模,就容易造成“产能过剩”,咱就死得快了。
所以吧,在第三个消费层次以上,“文化因素”就突显出来了。
事实上,世界消费圈也因各色人等文化因素的不同,是划分为几个大圈的:日韩品牌就专攻脑残却有钱的“哈粉一族”;咱中国则专攻“世界打工仔一族”的蓝领消费;美国则偏于工科和科技界的消费者;欧洲呢?没办法,几乎最有钱也最理性的消费者,还是他们的囊中物。
那么,咱们就很明晰了,所谓商品价值,其实就是由“使用价值+文化价值”构成。
公式表达为:使用价值+文化价值=商品价值
其中,消费者的使用价值可以让咱们“创造价值”;而最来钱的,还是消费者的文化价值。只要咱们跟着消费者的文化价值走,就能给咱们的产品“提升价值”。
本章结束前,还推荐一下央视的《寻宝》栏目(老狐真没收央视的钱,央视还花过俺的钱呢,各位读者不要以为俺替央视写软文卖广告),看看蔡国声、丘小君等老师与各位收藏界藏友的互动,可以让我们学到许多价值与估值的东西。毕竟蔡国声、丘小君老师等可是真正的专家,他们是在严苛的“一次打眼,永世退出”行规中练出来的,对价值理解的深透力世上就没几位能及他们。虽然他们少受市场价值的正规训练,但对苏富比等拍卖行价的关注,让他们对市场价值并不陌生。
在这档栏目中,咱们不仿关注一下蔡国声、丘小君等老师对古董的“价值开发术”:
先“去伪存真”。
咱们看到该栏目无论到哪个地方寻宝,真古董与假仿古董的比例,都不可能超越40%,这就表明鉴定行家的价值了。在收藏热的背景下,单靠大伙的热情,是最容易惹来一系列鱼目混珠、假冒伪劣的。在这种情况下,“行家”就有了非凡的价值,他们能够火眼金睛地甄别古董的真伪,将群众热情转化为真正真实的价值。
所以每一个行业内就少不了行家,他们每每在一个行业里起到“定海神针”的作用,否则咱们就只可能两眼一抹黑,无从判断什么是价值,做什事都漫无目的了。而行家都是在行业中练出来的,大量地接触、钻研及同类比较产品,才能使一位普通的行内人历练到行家的水平。特别是古董界,谁看走了一次眼,就别在这个行内混了。
这里也顺带一提,让行家们拿多点报酬是很应该的。行家的报酬太低,大伙就没了精益求精的劲头,大伙都得过且过也就是了,反正做不做都是一样,也就混一天算一天。所以现代管理学人力资源激励的核心,就是鼓励行家,而不是鼓励竞争。有行家做标杆,大家就生存生产得有劲头;一旦失去这种标杆,大伙一见行业顶尖的生活还不如咱的,就谁都想混事了。如果鼓励竞争呢,则会破坏了合作的气氛,把生产工序给切割得一块块的,开起会来就各有标准、各站立场地瞎吵吵,合不起劲来搞出好产品来。
再“细分价值高低”。
每一个时代的生产,都有“精品”与“大路货”之分,分别占据着不同的市场,在其时就显现出不同的价值。蔡国声、丘小君等老师的“文化学”就派上用场了,每一件被证实的古董,都被他们用时代特征、工艺特点、经济文化地理、现世留存的广度与稀度,详证是精品还是大路货。
在深圳的评鉴中,一位年轻女性接受了男友一块翡翠挂件,却吃不准该翡翠的价值,也就不明白男友对自己的感情到底有多深。蔡国声老师详析了这块翡翠挂件的顶级价值,并说出这块翡翠挂件的市场价值高达500万时,这位漂亮的年轻女性竟然当场哽咽——虽然我们不认为爱情是可以物化的,但由于价值代表着客观需求,也是可以见证伟大爱情和爱情伟大的。
最后,“精品价值代表着人们的最高愉悦,也就是成就感和幸福感”。
当看到蔡国声、丘小君这些老师们两眼闪光,语带激动时,就一定是见证和评鉴到了一件“稀世宝物”。这些稀世宝物不仅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恩赐,也是历史上那些伟大工匠和大师们的力作。这些具有高度精品价值的历史宝物,总给人一种“越看越耐看,越看心里就有一种高度愉悦感和幸福感”的感觉,一旦拥有,别无所求。
问题是我们无论在什么地方的每场评鉴会中,都曾目睹了蔡国声、丘小君这些老师们的“失态”,这也可以见证咱们的国家是一个怎样伟大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