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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哈,没有想到这个斡紫轩的客流量真的有这么大,看来这个蝶舞还真不是浪得虚名的。”卓赧和全黎帆站在斡紫轩门前,虽则和其他青楼妓院一样挂着红红的灯笼,但是装饰上却不是极尽的艳红,楼天上的姑娘也没有伸手招揽顾客,反倒是一脸春风般的笑容,看着楼下过往的行人,反倒显得清丽些,让人不忍忽视。

“这斡紫轩还真跟别的青楼不一样呢!”女子在楼台上太过招摇,有时反倒不会引起别人的兴趣,这样反倒有种无声胜有声的韵味,更吸引人的眼球。卓赧看向全黎帆,全黎帆却只盯着“斡紫轩”这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怎么了,这三个字有什么问题吗?”不过,这三个字确实不是一般出来的刻板,反倒有一种浑然的霸气和飘逸在其中,确实是好字,却也不奇怪啊。

“这几个字……”不会认错的,这是蓝若慈的手笔,“这是若慈的字。”

“啊?”卓赧也随着全黎帆的眼光再次看向那几个字。“先不要想那么多了,你有福了,据说这个花魁因为有三皇子的照顾,所以三皇子不准老鸨让她接客,但是今晚是她自己提出要表演一段舞蹈的,所以才会吸引了这么多人的。”卓赧搭着全黎帆的肩膀,俯下自己的身子,“不过,我今天和你一起来这里的事情可不要告诉我家那只母老虎啊,要不然我的头可要被拧掉的。”

“母老虎?”全黎帆难得嗤笑,“不会吧,我看嫂子倒是很善解人意啊,至少我看到的嫂子,都是温柔可人的,怎么会拧掉你的头呢?”

“唉,平时她倒是你说的那样的,”卓赧叹了口气,和全黎帆一起往斡紫轩走去。“只不过,她最大的不好就是,她是一个天大的醋坛子,总是听到一些流言蜚语的就会对我大加质问的,所以我还是小心一点好了。”

“嫂子会吃醋,也是因为在乎你啊。”全黎帆苦笑,不像心中的那个她,总是对自己若即若离,即使心中难过,也不肯将之告诉他,所以,才会有今天这么多的事情吧,不知,现在的这个蝶舞,会不会是那个她呢?

卓赧和全黎帆走进斡紫轩,老鸨赶紧迎了上来。只是,不管是哪里的老鸨,都是一样的浓妆艳抹,身上总是有那股俗气的味道。“这位一定是卓赧卓公子了,位子已经准备好了,请这边过来。”老鸨见两人都面有难色,也不多说什么,引领卓赧和全黎帆一起走向最靠近跳舞的高台的桌子,上面已经备好酒菜。

“对了,你这家青楼的名字倒还别致,是谁有这么好的才情,还是原本就叫这个名字的?”见全黎帆对外面的那几个字还很是在意,卓赧问老鸨。

“公子真是好眼光啊,原本我这也不是叫这名字的,是叫百花楼,只是,我这花魁蝶舞,说这名字普通俗气,就改了这斡紫轩。”老鸨扬着黄色的巾帕,说的手舞足蹈的,“这楼上的姑娘也是蝶舞教导的,原本老妈妈我还觉得这样会没有生意的,没想到倒是相反了,生意还好的不得了呢。”

“那蝶舞呢?”全黎帆紧张的叫出声,让老鸨多疑的看了全黎帆一眼。

“这位公子还真是急切啊,”只是,想了一会,老鸨只觉得全黎帆是急切,也没有多想些什么,“蝶舞姑娘现在正在打扮,很快就会下来的。”全黎帆才点点头。“哎呦,黄老板来了。”老鸨看向门口,又进来一位衣着华丽的男子,老鸨迎了上去。卓赧拍了拍全黎帆的肩膀,让全黎帆稍安勿躁。

“那是当然了,只在五年前,我看过蝶舞姑娘的舞姿,可让我怀念到现在,只是可惜了,蝶舞姑娘之后没有再舞,这可是我的一大遗憾啊,今天我可要好好的欣赏欣赏了。”所谓黄老板的脸上带着猥亵的笑容,让全黎帆看得一阵气愤。只是,他口中的五年,也和蓝若慈失踪的年限一样,这次一定是了。

“怎么样,来了么?”蝶舞手执眉笔,为自己的柳眉加上几笔,身后站着高家川。高家川没有说话,点点头,这些,蝶舞在铜镜中都看到了。嘴角轻笑,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这一天了。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她一个也不会饶恕,而且,她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特别是朱莲清。

高家川亦从铜镜中看到了蝶舞的表情,叹了口气。终究,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没有想到当天在楼上叫唤若慈的,真的是全黎帆。“其实,对少爷的恨真的有那么深吗?”蝶舞并没有回答高家川的话,只是沉敛了一下眼神,只消一会,就又恢复常态,继续手下的动作,高家川也没有再继续说话。

“怎么回事啊,老鸨,蝶舞姑娘怎么还不出来?”就在大家等得心情有丝焦虑和不耐烦,对着老鸨叫喧,老鸨也有丝不知所措,不知该怎么安抚这些客人。一阵琴声飘过,皆是,一抹白色身影,拉着白色的绸带,从楼上跳下,轻飘飘的向着对面飘去,最后,稳当的落在舞台中间。

大家抬眼望去,只见一女子,满头青丝倾泻而下,挽起的些许发丝,用羽毛修剪而成的化蝶样式别住,在她的头上好似马上就要展翅高飞。额下一双柳叶眉,之后是一双灵动的眼睛,再下,因为一块白丝巾的遮掩,什么都不为人所看到。只是,只是那双眼睛,已经让全黎帆激动不已。

那双眼睛亦是盯着全黎帆的脸,全黎帆能够看到,那双眼睛是带笑的,还有一丝忿恨。忽而一个转身,女子转动了起来,赤着脚,叫上了手上带起的铃铛饰物,随着转动而发出清脆的响声。忽而散出的纯白水袖,随着旋转也形成一个个完美的圆弧,偶尔抬脚,肌肤细嫩而光洁。

脚下轻盈,如在树上的雀鸟,跳动着。琴声悠扬,配合着蝶舞的舞步,一气呵成。蝶舞轻率水袖,真如一只蝴蝶般展翅欲飞,最后的动作,蝶舞缓缓的躺倒在舞台边上,水袖亦平缓的垂下。墨绿色的眼里始终带着笑意,就在大家都看的如痴如醉的时候,全黎帆却站起了身,慢慢走到蝶舞的面前。

全黎帆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睛,眼睛也在盯着全黎帆俊俏的脸。全黎帆慢慢的伸出手,揭开蝶舞脸上的面纱。秀气高挺的鼻子,小巧红透的嘴唇,全黎帆的手开始颤抖,这个时候,蝶舞却邪魅的勾起了嘴角,对着全黎帆的眼睛一吹,全黎帆一个躲闪不及,全黎帆只能够闭着眼睛,缓解不适的感觉。

等到再次等开眼睛,眼前已经不见了那个纤瘦的人影,抬头看去,之间蝶舞已经顺着楼梯往上走去,只是,似乎已经注意到了全黎帆的注视,转过头,脸上又重新戴上了那块面纱,对着全黎帆挑衅一笑,继而继续往上,不再回头。全黎帆看着那消失的人影,一脸的凝重,摇了摇头,一脸的不敢相信。

“怎么了,是不是你心中的‘若慈’?”卓赧看着全黎帆的样子有些不妥,而看完蝶舞的舞姿,其他人虽也是一脸的留恋,却也没有像全黎帆这样,一直盯着那个消失了的背影,都已开始做起自己的事情了。

“我不知道。”全黎帆幽幽的回答着,“她那张脸,还有……”她眼中的挑衅和忿恨,他全黎帆绝对没有认错的,只是,“如果是若慈的话,她不会那么做的……”方才蝶舞近乎挑逗的吹气动作,那个心高气傲的蓝若慈,是不可能会做出这个动作的,现在,他都没有办法确定那个叫蝶舞的女子,是不是蓝若慈了。

“哎呀,好消息好消息,”老鸨在听了从楼上下来的丫鬟模样打扮在耳边耳语了几句之后,拍手叫好。“各位各位,我们蝶舞姑娘说了,如果在座有谁能够在一炷香内对上蝶舞姑娘的三幅对子的话,蝶舞姑娘就会招待于他,大家说是不是好消息啊!”老鸨一句话,就挑起了众人原本就高涨的情绪。

“那现在就先看看蝶舞姑娘所写的三幅对子。”老鸨的话一说完,从楼上就垂下三个条幅,“点香!”又有人点上一支香。

第一对,“燕剪身针,绣就寰中千幅锦”;第二对,“抒心赏岁时一序”;第三对,“春满神州,树上摇钱如蝶舞”。众人看到这三对,都开始冥思苦想起来,只有全黎帆和卓赧并没有一丝苦恼。一个是无心蝶舞,一个,则是在看到上联的时候,就已经对好了下联,只是,他却疑惑了,这些对子的字,都让他觉得是出自蓝若慈之手,他竟不知道该不该对上了。

“怎么了,不想上去吗?”卓赧自知全黎帆的才华,这样的对子自然也不会难倒他的,只是全黎帆脸上的迟疑,也只是源于自己的猜疑罢了。“唉,作为好友,我也只能跟你说一句,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就是了。”回头看着卓赧,眼中有着感谢和坚定,拿起纸笔,在分发下来的纸上挥毫。

“莺梭柳线,织成天下一家春;纵目看歌舞万家;花开艺苑,盆中聚宝似莺飞。”老鸨接过全黎帆递过来的纸张,读了上面的字句,就算她并不懂这些,但是也看得出这是好对子,“好了,今晚花魁就归这位公子所得了,公子请!”老鸨的一句话,让大家都是一阵沮丧,谁不想亲近一下这美艳的花魁呢。

卓赧看着周围人的样子,叹了口气,世人皆是如此,自己最是得不到的,就越是想得到,殊不知,知足,才是最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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