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张乐怡陪伴宋子文游览了大林寺、花径、仙人洞、大天池等风景点。他们玩得非常的高兴。据《宋子文传》写到:“我们在漫步中谈吐交流,她总是会心一笑,有时她说得起劲,让我就像读一本内涵丰富的庐山导游书。在我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美好的印象。此时,花前树下,山径河边,都留下了我们观赏、游玩的足迹,留下了我们和谐的笑声。”
这次约会让宋子文想起当初在汉冶萍公司教盛谨如小姐学英语,经常出入盛府,与盛七小姐的那一次初恋,以及后来的痛苦的失恋,也让他懂得了这次该如何倾心于张小姐。张家虽不如盛家富有,但张老板比盛家的人尊重自己的人格,张乐怡比盛谨如更真实更倾心地爱着自己,他心满意足了。
一天,张老板带着女儿陪同宋子文为宋母别墅选址。在河西路孔祥熙别墅附近,选看了一阵地址之后,他有意让女儿陪宋子文沿小径到松树路(青年们称情人路)游览“月照松林”。沿途松树密茂,百花争艳,知了齐鸣,漫步其中,无比惬意。就在这松林密布的小道上,流传着当时许多洋人、国民党达官贵人的风流韵事。在城市生活惯了的宋子文,爬山不习惯,爬山不是张乐怡的对手,故张乐怡总是跑在前面,对着宋子文咯咯地笑着:“安哥,你追呀,你追得上,我就输了,听你的。如你追不上我,你就输了,就要听我的,哈哈!”
宋子文听到她甜甜的逗笑声,就像爱神的天使在向他呼唤,鼓起劲来向上爬,快爬到松树路时,只见张乐怡靠在一棵大松树下,带着羞怯的模样,仍在天真浪漫地笑着。宋子文被这爱情的魅力所激动,鼓着勇气,乘她不备时,扑上去,情不自禁地抱住她,面对面,默默无言,对视着微笑。他看着这位天真美丽的姑娘,轻声地说:“乐怡,你是我的意中人,我需要得到你的爱,请求你答应我的要求,我会终生地爱你。”
张乐怡怔了一怔,故意地问道:“安哥,难道你真的还没有结婚?你不会骗我吧?”这时,宋子文不得不把与盛谨如小姐失恋的全过程,真实地告诉她。宋子文说,当时“我从美国留学回来,任汉冶萍公司总经理盛恩颐的英文秘书,经常出入盛府(即盛宣怀家),很快赢得了七小姐的倾心。加之以后又担任了七小姐的英语教师,双方恋情不断加深。但出人意料,七小姐的母亲庄夫人从中阻挠,七小姐既不敢违母命,又不愿放弃与我的恋情,她被折腾得好苦。最后,不得不让步,告吹了。1923年2月,我由二姐宋庆龄引荐,被孙中山起用,奉命去广州筹办中央银行,并陆续担任其他各职。我带着与盛七小姐失恋之苦,一直未娶。”讲完以后,宋子文向张乐怡海誓山盟地表示:“乐怡,请你相信我说的都是真话。现在我只爱着你,如果你说一个‘不’字,我财政部长就不当了。”张乐怡听了这番发自肺腑之言,她全信了,她深情望着宋子文:“安哥,我答应你!”在她心里,尽管宋子文比自己年龄大14岁,然而他是一个有才华,又有美男子的风采、魅力无比的男人,大十几岁不算什么。
“乐怡,再叫我‘安哥’不大好吧!就叫我子文嘛!”宋子文用征求的语气说。张乐怡听了,激动得淘气起来:“那就叫子文,子文,我的好子文!”
当天下午,张乐怡回到家后,立即告诉父母,宋子文已正式向她求婚,并许下山盟海誓,真情的承诺。张老板和张乐怡的妈妈听了非常高兴,说这是天赐良缘,准备缔结这门亲事。
1927年6月14日,宋子文和张乐怡喜结良缘。从此,宋子文正式成为庐山建筑业老板的乘龙快婿。张乐怡与宋子文结婚后成为宋家掌门人,为宋家奉献终身。婚后,张乐怡每年都偕同宋子文回到庐山张谋之家探亲,拜会岳父岳母。
全国解放前夕,张乐怡随丈夫离穗赴港,后定居纽约曼哈顿。1971年4月24日晚,宋子文夫妇在旧金山参加一个朋友家的聚餐时,宋子文因食物进入气管,导致心力衰竭而猝然去世,时年77岁。当时,尼克松总统发去唁电,云:“他报效祖国的光辉一生,特别是他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为我们共同的伟大事业,所做的贡献,将永远为美国朋友们铭记不忘,和你们一样,我们感到他的逝世是一个损失。”
1988年,张乐怡在纽约病逝,终年79岁。宋子文没有儿子,生有三个女儿,长女琼颐,嫁与冯颜达,次女曼颐,嫁与余经鹏,小女瑞颐,嫁与杨成竹。有的从政,有的从商,都定居美国。据说,张乐怡生前曾多次表示,心系大陆,心系庐山,作为炎黄子孙,希望有生之年能回祖国看看,关心着祖国的统一大业。在她的影响下,1993年1月,纽约“华美协进社”主席宋琼颐主办“末代皇帝生平文物展”活动,曾向北京博物馆商借一批溥仪使用过的文物展出,借此宣传祖国——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空前发展,受到纽约广大华人的热烈欢迎。
从宋子文本人来说,他能不能在处理与蒋介石等人的关系方面,做得更妥当一些?我想是可能的,但他没有做到。宋子文在从政经历中,常常在遇到重大困难感到无法应对的时候,就会提出辞职。蒋介石也有意见——你动不动就以辞职相要挟。事实上,辞职之后问题还在,问题还是必须解决。你应该一面指出问题,一面想办法解决问题,这才是更为负责任的态度。事实证明,由于屡次辞职导致的政局动荡,是不利于原先政策的运作的。宋不太善于把自己的见解和蒋介石以及其他人沟通,要么接受,不接受就走人,他就是这种性格。
1958年12月11日,居住美国长达九年的宋子文夫妇突然回到香港。香港新闻媒介十分敏感,立即发表关于宋子文将重返政治舞台的种种报道。为了澄清视听,宋子文在其私邸举行了一个有20来位记者参加的西餐招待会。面对记者们的提问,宋称:他来香港就是为了看朋友,度圣诞节,别无其他使命,“我已是望土之人了,和政治生活已隔得太久,不准备再搞了”。至于记者们所提的敏感性问题,宋子文一概不作正面答复。据参加招待会的记者报道说:“宋显得苍老而瘦削,发已半白,但精神仍健旺,他这副模样和神态,如果不事先知道他是宋子文,至少得定睛端详,仔细忖量,方能认出。”这时的宋子文与当年神采飞扬的他已是判若两人。
据说,宋氏此次离美东来,本有意复出主掌救济总会,并由宋氏先垫出美金1亿元,辅助国家财经建设,并扩大海外救济工作。但蒋介石认为,宋在救济总会工作无问题,但重登政治舞台尚非时机。宋子文只好知难而退。
1963年,宋子文应蒋介石、宋美龄夫妇的邀请,对台湾做了唯一的一次访问,受到了蒋氏夫妇的热情接待。当时,美国政府受国内外局势的压力,正考虑调整对大陆及台湾的政策,为拉拢与美国的关系,蒋介石希望宋子文能够出力,对华盛顿重施故伎,为他的“反攻复国”争取援助。宋子文此次在台湾仅住了几天即很快返美。以后,宋子文再没去过台湾,与蒋介石的关系一直十分冷谈。
1969年2月25日,宋子安因脑溢血在香港病逝。3月5日夜,宋子文由美国飞抵香港,次日在一基督教堂参加其弟的安息礼拜仪式。这是宋子文生前最后一次踏上国土。
意外身故1971年4月,宋子文已77岁了。应朋友之约,他和妻子张乐怡到旧金山去会见亲友。24日晚上,广东银行的老朋友爱德华·尤在他的住宅设宴欢迎他们。事前,张乐怡不想去,但说不清为什么,只觉得有点怪怪的,似乎闻到一股气味,这气味令她恶心。宋子文见妻子不舒服就劝她不要去了,但张乐怡放心不下,又没有理由阻止宋子文前行,只好强忍着恶心的感觉陪丈夫去。
在车上,宋子文显得兴致勃勃,话比往日多得多。而张乐怡却莫名其妙地想起杜月笙的那次暗杀,虽然,连她自己也难以找出两者有什么相似之处,可她的脑海就是排除不了那团阴影。记得那次她抽过一签,证明自己的直觉是对的。不过,她终于没能阻止丈夫去旧金山。这一次,眼皮又是不停地跳,张乐怡感觉不妙。她想劝丈夫不去,但又怕他生气,何况他难得有今天这样的兴致。车子越往前开,那股恶心的气味越浓,张乐怡依稀感到这股气味竟是从宋子文身上发出来的,这使她大吃一惊!可是,司机和他本人为什么没有感觉到呢?“不行!停车!”张乐怡突然大声说。
司机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嘎”地来了个紧急刹车。宋子文惊讶地望着满脸通红的妻子,忙问:“你怎么啦?”张乐怡也惊呆了:刚才那话真是我说的吗?她几乎有些不信,既然车子停了,她只好找个理由,说:“哦,我忘了拿个东西!”“你忘了什么东西嘛?”宋子文看看表,急了,他是一个守时的人。
“不行!没有这个东西我不能去!”张乐怡语气很坚决。
“可是,再回去就要迟到啦!”宋子文大声说,“你忘了什么东西就不能在这里买吗?”“不行!我用不惯这里的东西!”张乐怡受一种奇怪的力量所支持,说话干脆而洪亮。
“你今晚怎么啦?”宋子文真的生气了,“你是想让我在朋友面前丢脸?”张乐怡脸孔发白,泪水涌出了眼眶。
然而,这一回宋子文特别固执,他说:“你是纯粹与我过不去!你不想去就直说,我早就劝你不去的嘛。好了,现在不去也行,我替你叫车子送回家,好不好?”
张乐怡伤心得直哭,但又觉得这泪水白流了,因为,她实在找不出理由阻止丈夫去啊!宋子文见张乐怡不吱声,就吩咐司机赶快开车。张乐怡痛苦地合上眼睛。
爱德华·尤和一班朋友早就在等待宋子文的到来。当宋子文夫妇出现时,尤顿时跑上前去,跟宋子文亲切地拥抱,并且问:“路上还好吧?”“还好。”宋子文笑着说,“不过车子出了点小故障,所以迟到了几分钟……”“没关系,没关系。”尤和一班老朋友边说边请宋子文夫妇入席。
很奇怪,张乐怡到了尤家后,那股恶心的气味顿时没有了,眼皮也没有乱跳,一切都正常。尤的夫人特别热情,拉住张乐怡的手说个没完。张乐怡朝宋子文看了一眼,为刚才车上那荒唐的一幕感到可笑。
宴会开始了,大家都十分客气,吃得很优雅。宋子文胃口特别好,他以惯常的方式很快地吃了许多道菜。就在尤再次为他倒酒的时候,宋子文突然停了下来,显得很慌张。
“你怎么啦!”尤大声问,“是不是噎住了?”宋子文说不出话,他站了起来,脸孔发白,肌肉在剧烈地抽搐,口张得老大。张乐怡一看不妙,脑子“轰”地像炸开了,她抱住宋子文直嚎,那股恶心的气味再次出现。张乐怡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宋子文跟着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