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卡拉斯变成了一位女船主。她对此感到有趣,当两位世界的船主在一起分析市场形势和讨论投资机会时,她常常一连几小时的听着,听得人迷。
玛丽娅·卡拉斯虽然仍然生活在奥纳西斯的阴影里,却未能再在他的心目中占一席之地,虽然她还是他的情人。这位世界伟大的女高音歌唱家奉献了自己的真情真心给这个男人,毁灭了自身,留下的只是一段悲切的故事。
而奥纳西斯,仍然一如既往地,在向他花样不断翻新的生活迈进。
当年丘吉尔在游艇上的时候,杰奎琳就同丈夫约翰·肯尼迪到“克里斯蒂娜”号上作过客。那时候,她还不是美国第一夫人,他的丈夫还只是美国马萨渚塞州的一位参议员。她在多年之后对那艘游艇已不太记得清了,但那种奢华的感觉尤在,所以,她决定到蒙特卡洛走一趟,散散心。
对女人有天生鉴别力的奥纳西斯这么多年来,可以说对美丽的杰奎琳常常想起。他所说的“那位美人身上的****感”使他对她的情况也颇为关注,现在,天赐良机就在眼前,奥纳西斯一听杰奎琳允诺前来,立刻将船上着意布置了一番,准备了8种鱼子酱,最好的葡萄酒,空运来的世界各地的水果。60名船员,外加2名理发师,3名厨师,1名瑞典女按摩师和一支小型乐队为晚上的舞会伴奏。
全体人员整装待发,恭候第一夫人的到来。
虽然刚刚生孩子不久,但是,杰奎琳的天生丽质和风采并未因之稍减。在奥纳西斯眼中,看起来她要比上次见到她更具魅力。他心中虽在暗中赞叹,却不敢露出声色,随第一夫人到来的还有大批陪客,太过张扬的话,对他是绝对没有好处的。
开始游览的几天里,奥纳西斯一直躲在舱房里。按照杰奎琳的意见,船向东驶去。
同以往一样,奥纳西斯的巡游成了记者们关注的目标,而这一次,由于有美国总统夫人、在社交界享有艳名的杰奎琳在内,更令世界新闻人士为之侧目。记者们四下活动,搜取游船要停泊的港口,并一早赶往那些港口守候。但是,当“克里斯蒂娜”号先在勒留波斯港,接着在支里特停泊时,奥纳西斯却没有露面,这不禁使记者大为失望。
美国民众历来对总统妻子——第一夫人有着严厉的苛求与极高的期待,这使得那些有幸成为第一夫人的女性既感荣耀又觉得战战兢兢。杰奎琳·肯尼迪人住白宫之后,美国的很多公众认为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位期待以久的第一夫人人选。
肯尼迪英俊强壮,在内政外交上敢于向传统挑战,杰奎琳美丽脱俗、衣着人时,如花一般映衬着肯尼迪总统。这给了自命不凡的美国人以极大的心理满足。
在杰奎琳1953年嫁给约翰·肯尼迪之前,她已是美国贵族社会的一名公认成员。她出身于法国贵族血统家庭,受过名牌学府的高等教育,会讲一口流利的法语。从婴儿时起她就在充满金钱气味的环境中生活,她的父亲是耶鲁大学的毕业生,纽约长岛的一位证券经纪人。1938年父母离异后,继父又是美国贵族世家的子弟,所以,杰奎琳自成人起,就过着极端奢侈的舞会、游艇、滑雪和赛车的生活,曾被提名为1947年社交界的少女皇后。
杰奎琳性格浪漫,喜欢狩猎和艺术,这很合美国公民的口味,但却与丈夫的家风有所冲突。嫁到约翰,肯尼迪家中时,杰奎琳年方24岁,这一年,肯尼迪是36岁。
远在结婚之前,肯尼迪就是喜欢和漂亮女人厮混的花花公子。成为美国总统之后,虽然有了杰奎琳这样一位人人称赞的美貌妻子,却丝毫没有改变他渔猎美女的嗜好。
他常常与着名影星朱迪思·康贝尔秘密约会,还与《华盛顿邮报》一位记者的表妹厮混,而与在白宫工作的金发女郎们调情,更是家常便饭。以至杰奎琳讨厌地称她们为“白宫的一群狗”。
肯尼迪的情人可以列它一个长长的名单,其中不乏名声大大的影星,如简·曼斯菲尔德、基姆,诺巴克、玛丽莲·梦露等等。
实际上,这只是杰奎琳婚姻中不愉快的一个方面。在肯尼迪总统看来,象她这样一位女人在他身边,是能够增加国民的信任与支持的,也就是说,能够为他多拉选票,这一点,已经在他初次人住白宫的美国总统选举中初显威力,而野心勃勃的肯尼迪,是不会愿意在白宫呆上几年就走的。
杰奎琳果然名不虚传。她身穿着当代最伟大的女服装设计师钱纳尔为她特制的粉红色“钱纳尔”服,下摆刚过膝头,看上去是那么娇媚、迷人。显然,她对面临的巨大的热情感到自豪,这使得她向旁边的丈夫靠了靠。一时之间,她忘掉了他的种种不是,他看上去是那么出色,皮肤黝黑,身体健康,果敢、漂亮而且热情,带着成功者的那种大度和生气。
她不禁轻轻地拉起了他的手,而他的手紧紧地攥住了她的手。一种热情涌上了她的心头,她明白,她还是爱他的,因为他注定永远是群龙之首,生来就是引入侧目的大人物,而她自己,是需要像他这样一个男人的。
汽车拐了一个大弯,停在王子大饭店的台阶前面。肯尼迪转回头来,向她深情一笑,他仍顾不得看热闹的人群的欢呼,仍旧相互凝视着,某种理解和许诺通过目光,得到了实现。
奥纳西斯心中已经产生了一个野心勃勃的想法,那就是把美丽的总统遗孀杰奎琳弄到手。如果说追逐杰奎琳的想法在前些年只是蛰伏在他心中的一个隐秘愿望的话,现在随着肯尼迪之死,这条欲望的毒蛇已经开始苏醒,变得凶猛,要驱使他的生命向另一个方向迈进。至于卡拉斯,则不过是他囚笼中的一只鸟儿,他已经对她实现了毁灭性的征服:一切已成过去。
但杰奎琳不同于卡拉斯。她曾是美国公众崇拜的偶像,肯尼迪英雄般的死亡,使她的形象更笼罩上了一圈神圣的光环,人们把对总统的希望、信仰、情感转移到了她的身上,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不再是一女人,而是一种象征,这种象征是需要她永远同肯尼迪的幽灵生活在一起,而不能在现实生活中越雷池半步,更不用说再婚这样的事了。
成为遗孀之后的杰奎琳,自然而然地进入了这样一个角色。肯尼迪死了,肯尼迪家族的人还在,而这个家族从祖辈开始,就是以政治作为家族的最高目标的。约翰·肯尼迪的弟弟罗伯特·肯尼迪正以继往开来的姿势,在美国政坛上频繁活动。全家人都以监视者的眼光,紧紧地盯住杰奎琳,生怕她的行为有引入非议之处,坏了肯尼迪家族的名声,对罗伯特的政治前途带来不利的影响。他们的愿望是:杰奎琳继续保持一个总统遗孀的形象,而罗伯特则利用这一点,再向总统宝座迈进,从而使肯尼迪家族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出两个美国总统的家族。
杰奎琳本来对政治不感兴趣,从内心深处也不喜欢这些人胡乱贴在她身上的那些标签,但是,眼下一切都变了,她的生活变了,她成了一只笼中鸟,置身在一座金碧辉煌的监狱里面。她再也不能到那些着名的服装设计店里去度过几个小时,甚至跟那些惹人喜欢的人一道举办狂欢晚会,再也不能到街上闲逛,让一个男朋友陪着看戏,甚至对外面发生的事也一无所知了。
有那么极少的几次,她冒险不带保镖上街,结果必须出动警察才让她得以脱身。一些万分激动的人把她团团围住,呼喊着的名字,或者向她发誓要为她的丈夫报仇,或者要求她教育好她的儿子成为未来的政治家,继承他父亲的遗志。那情景真是群情激动,言辞谆谆,令她无所适从。
肯尼迪家族的人坚持认为,她只有做一个崇拜往事的贞洁女子才是正常的,她必须服从他们的监护。他们曾多次告诫她:政治家族要求他的每一个家族成员的生活,都应保持一种政治态度,哪怕作出牺牲,也是理所当然。
显然,在这种情况下,奥纳西斯要实现自己的愿望是几乎不可能的。但是,他的一生就是冒险,现在,他年事已高,一个巨大挑战摆在他的面前,赢得这位举世瞩目的女人,已经成为他新的生活理想。杰奎琳就象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而今他要设法接近她,征服她,如果能够实现这一愿望,那将是他人生最大的成功!
奥纳西斯开始小心翼翼地接近他的猎物。他明白,深居简出,极少露面,而她那样性格的人是不会被牢狱束缚的,她仍在私下与一些有旧交的人会面,这些人都是一些政客、世家贵族。
他也从这扇窄窄的门缝中挤了进去。在1964年,他频频拜访了杰奎琳,虽然这种拜访是极其困难的。他必须经过分布在楼外、楼层中警探们的盘询、通报,必须避开记者们无孔不入的耳目。每次他都带着极其精美的礼品,有时是服装,有些是饰品。处于半封闭状态的杰奎琳欢迎这种拜访,他的见多识广和非同寻常的慰藉的语言,使她的心灵得到了安慰,那些精美的礼物则满足了她对物品的喜好。
于是,他们秘密地在法国巴斯克海岸会了面。奥纳西斯小心翼翼,不敢轻易去触动她,此时他明白,这是一场需要时间的游戏,一方面,要赢得杰奎琳的芳心并非易事,另一方面,得让时间来冲淡美国人对杰奎琳身分的记忆。
这种严守秘密的追逐也反应了奥纳西斯的担忧,他害怕如果有人对他同杰奎琳日益接近,她深深地感激他的好意等等提出警告,肯尼迪家族的人就可能很快采取行动以终止这种关系,这个家族在美国、甚至在欧洲的能力都是他不能低估的,只要他们动一动指头,哪怕强大如他,也会够受的。他知道,肯尼迪家族的人并不喜欢他,罗伯特·肯尼迪就曾不屑地称他为“希腊人”,把他形容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大流氓。”他无法在公开对抗中胜过罗伯特,哥哥死后,罗伯特已成肯尼迪家族的族长。
他听到了在士麦那夕阳西下前刮着的凉爽的季候风的声音;闻到了老祖母用火鸡羽毛扇煽着的木炭火的气味;想起了他父亲第一次递给他一支雪茄烟的场景,还有大街小巷妓院中姑娘们身上的气味……
2月9日,他在医院作了胆囊切除手术。此后,他就一直依靠人工呼吸器呼吸,所以不能与人交谈了。
他在病床上与死神搏斗了一个多月,人们可以从他眼中看到那种求生的强烈欲望。但是,他再一次失败了。
1975年3月16日,在一场大雨之后,举世闻名的船王阿里士多德·索格拉底·奥纳西斯心脏停止了跳动。
克里斯蒂娜一直守在他身边,而杰奎琳则在大洋彼岸的纽约。
3天以后,一架波音727飞机载着奥纳西斯的遗体和34位亲属,回到了斯科皮奥斯岛。
葬礼很快举行,世界各地蜂拥而至的记者一概被拒于岛外,虽然随着他的死,赞美的声音开始多了起来,世界各大传播媒介都提到了他的贡献、奋斗精神,传奇经历,但没有人愿意比那些人来打扰死者的亡灵。
该去的人都去了。唯有奥纳西斯帝国的船,还在海上航行。从某种意义上说来,这正是他一生梦想的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