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滢,你能有今日,全因为史家。”义母道。“是史家收留你,教育你,给你机会的。”
我转过身子,让我面向史家先辈的神主牌,沉默。我现在在汉朝所拥有的东西,是史家给我的。
义母吸一口气,说:“我知这次被羌人所掳非乃是意外,非你所愿,只是你敢担保,这结局不正中你下怀;不用进宫当妃子,不用和其他妃嫔争夺圣宠,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义母尖锐地说,转头,牢牢地盯着我的后脑勺。
没错,义母所说的是实话。只是,义母是怎么知道我的这些想法的,会是谁打的小报告。这件事,只有几个人知道,子羽和晴姐姐是绝无可能说的,子羽如果说了,现在只会是自作自受,不可能使她。我相信晴姐姐,也断不会那么无聊找义母说这些事。萧大哥和甘无意更是连和义母见面,和义母说的机会都没有,除非有鬼,不然不可能是他们两个。除了这些人,那还有谁知道我的想法?许立不知道,许表姐也不知道。那天做呼拉圈,还是谁在场?晴姐姐的侍女,会是她吗?只是,她和义母熟吗,不然,这消息要如何传入义母耳中?
见我沉默,义母似抓到我的死穴般激动。“怎么,被我说中了,没话回答我是吧。错过‘良家子’的选秀,”义母的声调突然高了半个八度,说:“你哪里会内疚,你开心都来不及呢!”她将整个身子转开,面对墙壁,背对我喊道:“雪滢,你虽不是我亲生,可是我待你,犹如亲生女儿一般,你为何如此?我哪里对你不好了,我们史家哪里对你不好了,又是为了那个子羽?”
说到‘子羽’二字时,义母后背都开始冒火,熊熊火焰向我烧来。
义母接着转身,烈火正面向我扑来。“你和言儿长一样,怎么这……这性情也与言儿一般,你到底与那子羽是什么关系?”说完此句,义母早已激动得上气不接下气。
就因为义母听说了我不愿进宫,所以认定子羽与我关系非同一般。只是事实并非如此阿。就算不是为了让义母消除偏见,我也要为自己的正名阿。
“义母,皇天在上,史家诸位祖先在前,我史雪滢在此发誓,即便我真是不情愿入宫,我对子羽并无任何其它感情。”我坚定地说,没有回头看义母。
祠堂回响着我的誓言。义母终于发出两声‘好’。“好,好,好一个不情愿入宫,我们史家对你如此,你竟连这一点小事都不愿为史家做。”我果然是不适合入宫,这些算计、小心翼翼的说话,我学不会。
小事,终身大事竟然被你说的那么轻松。我心里念叨。
生活在皇宫里的妃子,哪一个不是长满心眼的。想要活得舒舒服服,还是远离皇上远离皇宫的好。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身体充其量活个六十年,对于我不就也才六十天,如今也只剩下四十多天了,在哪活没区别。
想是这样想,但是是二十一世纪的四十天罢,于我史雪滢的这副身体,四十年还是漫长的四十年啊。
“义母……”我看着义母,说不出什么。我想说我可以从其它的地方帮助史家,可是例如呢?古代是个弱肉强食的社会,我知道,家里有势力才能在社会上站得住脚。一朝天子一朝臣,哪天得罪了皇帝,多高的官位都可能被贬民间。只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有个能让皇帝沉醉的温柔乡的妃子,有个皇朝未来的当家人的皇子,才是大家所追求的。
如果我可以帮史家拉拢人才……
“义母,我可以帮史家……”我正又想说什么,义母已经喘过气来了,她插嘴说道:“你俩月不见,纤体中心我已帮你停掉,何况那些夫人小姐们也不见有多大成效。”
断了我第一条生路,我还有第二条。
如果我可以帮史家拉拢妃子……
“义母,冯婕妤……”我还想说什么,义母又插嘴,狠狠教说道:“你别以为冯婕妤招你俩次就和你亲,你被掳的这两个月里,冯婕妤没有来找过你一次。”
义母转身要离开祠堂,突又停住。“你以为,除了进宫,你还能做什么?滢儿,皇妃为天,我们这些民女为地阿。”
难道古代的女子真的除了嫁得好,就没有其它的出路了吗?
“大夫人,不如让三小姐离开一段时间吧。”义母身边一个姑姑说。祠堂一阵沉默,义母背对着我,我看不到她的表情。突而,脚步声传来,义母身边的那个姑姑走过来,站着俯视我,说:“三小姐,这里是几锭银子,你带上你的东西,回乡吧。”然后将银两放在我眼前,又回到义母的身边。
义母问那姑姑到:“琪姑姑,如果太老爷、老爷和二夫人问到三小姐的去处,你该如何回答?”
那姑姑转头朝我不屑一笑,回答道:“回夫人,三小姐因错过‘良家子’选秀,觉得愧对史家,无法再在史家呆下去,便请辞离开史家返回家乡。大夫人几番挽留,不果,只好赏赐三小姐几锭银子供回乡之用。”
义母转身,点头对这那姑姑微笑,“好。别怪义母阿,雪滢。哪天你想通了,你还是我的好义女。”
“是,义母。孩儿愿意回乡”我沉重回答。
“你……”义母甩手,继续回头发问道:“姑姑,要是太老爷想念三小姐了,你该如何回答?”
姑姑又是一屈膝,回答道:“回夫人,三小姐不过回乡求个心安理理思绪,想必三小姐定会念及太老爷、老爷与夫人的恩情,再次回来探望的。”
“很好,姑姑。”义母看着我,说:“雪滢,你要记住,你还是姓史的。如果有需要,我们还是会找你回来的,到那时倒是希望你会记住你现在所说的话,还愿意回来,为史家尽一份心意。但是,如果没找你,就请你不要回来找我们。”
没等我回答,义母和姑姑还有一干人等都离开了。空空的祠堂,烟火弥漫,只淹没了我。
义母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吗?我无法在此时说出我和冯婕妤的交易,无法开口阿。虽然冯婕妤说,她可在后宫帮我,但义母一句‘别以为’,如冰水一般浇醒了我。对阿,连我认为是亲人的史家,现在都如此对我,我能指望冯婕妤做什么吗?
义母离开了祠堂,我依旧跪在那里。我要在祠堂里,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天真。
就这样,我跪在祠堂里,直至傍晚,晴姐姐来祠堂找我。
云阴阴地遮住了月亮的半边脸,月光收敛起来,天越发越黑,黑得教人沮丧。
其实,我并没有看错一般人的心理。我只是太过高估义母对我的‘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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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许有话说……………..
我们的雪滢要离开史府了,要自己出去打天下的市场了。为了这个,我们欢呼一下吧。当然,在打市场前,还要接受一些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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