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最近我闻到你身上有很浓的晦气味道。”锦生一边按着遥控器不停地的转换着频道,一边懒散地说。
寄尘点头,“我已感觉出有人在背后做了手脚。”
锦生诧异地撩起眼皮看了看寄尘,忍不住问道:“你就这样任凭事情发展?”
寄尘微微冷笑,并不多言。
就在锦生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拉紧了窗帘的窗子上突然传来一连串“笃笃”的敲击声。寄尘起身拉开窗帘看了一眼,窗子外面黑乎乎的,但还是能够看清楚一只麻雀在半空中扑啦着翅膀,不停地用喙敲击着紧闭的玻璃窗。
“咦?这倒是有趣。”锦生迈着小短腿儿凑了过去,看着寄尘打开了窗子把那只麻雀放了进来。
那只麻雀在房间里面飞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寄尘的手指上,用喙啄了一下寄尘的手指。寄尘只是轻轻一捻,那只麻雀就立刻消失了,剩下了一张折成小鸟样子的纸片在她手上。
“倒是精明,自己不愿来见我,便用这等道门小术来敷衍。”寄尘冷笑着打开那张纸,快速地浏览了一遍。
“上面写了什么?给我看看!”锦生跳着脚,着急地说。他个子矮,只到寄尘的腰部,所以看不到那张纸上的内容。
寄尘看完了那张纸条,并没有交给锦生,而是想了一会儿后,才对锦生说道:“我们的老朋友不愿担罪责,强辩那事与他关系有限。”
锦生不满地看着寄尘,比起这种口述,他更想自己看看那纸上到底写的什么。
寄尘又看了一眼那张纸,“他倒是干脆地承认那事因他而起,他愿意做出些补偿。”
“补偿?”锦生不明白地看着寄尘。
“身份证件。”寄尘冷笑着说:“不过有三个条件,一是那事就此作罢,不得追究于他;二是要确定与三秀的婚约;三是他要一丸丹药。”
锦生忍不住愤恨地说:“他这是胁迫!”
寄尘倒没有表现得锦生那般愤怒,她想了一下,将那张纸翻了过来,从桌子上拿起一支陆思思随手丢在那里的圆珠笔就要往纸的背面上写字。
“别!”锦生伸手拦住了她,摇头说:“不要用这小术。虽然你现在没有办法动作,但是我可以帮你。应该给他个教训,让他不要以为龙游浅滩便可以随意欺侮!”
寄尘拍了拍他的小肉手,“你把事情想得太过于简单了。你与三秀并未受影响之事我不愿轻易为他人所知。”
语声刚落,寄尘的脸色突然一变,厉声说:“不好!定然是要出事!”
不用寄尘多做解释,锦生连忙掐指推算,但是却只能感觉到一片混沌。他皱着小脸看着寄尘摇摇头,表示他无能为力。
“不用再算了,即便本尊不善推算也能猜出一二!”寄尘阴沉着脸,快速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邵延礼的声音在电话的另一端响起,极为嘈杂的背景音显示他现在正在外面。
“邵大哥,你能不能去接思思姑娘下班?”寄尘问到。
邵延礼飞快地反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寄尘犹豫了一会儿,她想编个谎话,但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不过没有等她说话,电话另一段的邵延礼已经决定道:“我去接她,有什么事情等回去再说。”
寄尘放下电话,想了想,又拿过刚才那张纸,在背面快速地写了几个字,然后重新折好。一只鲜活的麻雀又出现在她的手掌上,那只麻雀轻啄了一下她的手掌,然后熟门熟路地飞到了窗子边。寄尘打开了窗子,看着麻雀消失在夜色之中。
“你的答复是什么?”锦生问到。他很了解寄尘,也了解事情的复杂,寄尘现在做出的回复必然与刚才的决定有所不同。
“答应他的要求。”寄尘像是放下了什么事情一样,松了口气,自在地说。
“怎么!?”锦生惊叫到。
寄尘冷笑着说:“他被人当了刀子使,总会去讨个公道。那三个条件中除了有关三秀的那一条,其余两条答应他又何妨?不计较此事不代表本尊不会计较其他事。至于那丹药,不过是个引子罢了,本尊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锦生不甘心地说:“但是,三秀……”
寄尘摆了摆手,“无妨,不过是婚约罢了,随时可以反悔。再者,你与三秀成人还需漫长时日,谁又能保证在这段时日中并无其他变化?”
锦生不高兴地皱着脸,但是没再争辩什么。他知道一旦寄尘决定了某事就不容更改了。
“好了,我等也该去尽尽心力,去看看陆思思了。”寄尘站起来拿起外套,朝着大门走去。
邵延礼推开小超市的厚玻璃门,暖意扑面而来。
“欢迎光临。”陆思思一探身,看见是邵延礼,又无趣地坐回了收银台后面的小凳子上,“邵大哥,是你啊。”
“寄尘打电话给我,让我接你回去……”邵延礼刚说到一般就眼尖地看见陆思思一直举着的右手似乎不太正常,“你那胳膊,怎么回事?”
陆思思叹了口气,邵延礼一出现她就知道要坏事,一个劲儿地把她那胳膊往不起眼的地方藏,结果还是被看见了。本想敷衍两句,结果看见邵延礼那一脸的阴沉,陆思思只能一五一十地把情况交代了。
她倒不是胳膊有问题,是手腕。在整理货架的时候被倒下的货架砸到了,那手腕明显是扭到了,不一会儿就已经肿了起来。她刚才已经到不远处的小药房买了一包膏药和一瓶红花油,说起来也算不上什么大事,按照她的经验,这种程度的扭伤,过几天就能好。
“你就不能小心点吗?成天毛毛躁躁的。”邵延礼拉过陆思思的手腕看了看,说道:“明天早晨,去医院看看。别以为是小毛病,如果养不好,以后落下病根就麻烦了。”
陆思思撇着嘴翻了个白眼,“你都快赶上老母鸡了。”
“你要让人省心点,我也就省了这些唠叨了。”邵延礼抬头看了看表,差十分十点。
陆思思虽然有时候说话冲了点,但也知道好歹,知道邵延礼是为了她好。她乖巧地开始整理东西,接班的人很快就会来。
“寄尘说让你来接我?”陆思思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突然觉得有点诧异。
邵延礼点头说:“她没说是什么事,只是让我来接你,语气听着挺着急。我也没细问,回去再说吧。”他看了看陆思思的手腕,忍不住摇头说:“也真的挺巧合的。”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风风火火地从外面推开了玻璃门,走了进来,嘴里连声说着:“晚了,晚了,不好意思啊。”
同事的到来打断了陆思思和邵延礼的对话。陆思思跟他打了个招呼之后,就拉着邵延礼离开了。
邵延礼伸手把挎包从陆思思的手上接了过去,右手受伤让陆思思干什么都不方便。邵延礼一路上不断地嘱咐着陆思思,明天早晨一定要去医院,弄得陆思思不胜其烦。
他们拐进了一条小路,这周围的都是平房,平时住在这儿的大多是外地的务工人员,就图这周围的房子便宜。不过最近因为过年,几乎所有人都回老家了,到现在为止,回来这个城市的还只是小部分,所以最近一段时间,这片地方有些过于冷清了,没了平时的吵闹声就只剩下呼呼的风声了。
邵延礼看了看周围,说道:“这段时间你晚上小心点吧,实在不行就绕点远,再不行我来接你。这地方偏僻冷清了,你一个小女孩来来回回的走,太不安全了。”
陆思思缩着脖子点点头,她自己走这段路的时候也感觉挺渗得慌的。
白惨惨的路灯把地面上的人影拉得老长,跟着人走路的动作一晃一晃的,看着特像妖魔鬼怪。如果是在平时,陆思思也就是闷头快走,这回有人陪着,她也就有了闲心,好玩地看着地上的影子。
两个人沙沙的脚步声听起来有点凌乱,但是仔细去听的话,里面又带有特殊的节奏。邵延礼走路很快,陆思思只有一路小跑才能跟上他,所以陆思思踏到地上每一步的声音总是落后邵延礼一些。她一时玩心大起,伸手挽住了邵延礼的胳膊,非要邵延礼的脚步与她统一步调。邵延礼这人已经老气横秋到了某一个程度,在他的基因里面就根本就很难找出一星半点的玩性。他根本就理解不了陆思思为什么会对脚步这个问题那么执着。
两个人打打闹闹地往前走,这个时候,陆思思一直在注意脚步声的耳朵突然捕捉到了另外几个听起来极为杂乱的脚步声从后面追了上来。她心口一紧,连忙暗中推了推邵延礼,示意他快走。邵延礼也会意地加快了脚步,在其他人看起来,他们的速度和跑差不多了。只要在前面拐出这条小路,就是相对十分热闹的大马路。
他们的动作太明显了,必然地引起了后面的“追踪者”的注意。陆思思的耳朵里清楚地听见那几个人的脚步也加快了,可以说是飞快地朝他们跑过来。
“别动!”一个流里流气的年轻男人跑到了陆思思身边,用力推了陆思思一把,让陆思思和邵延礼一个趔趄,止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