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钱拿出来!”后面又有两个人赶了上来,那个流里流气的年轻男人看起来像是领头的,一脸凶狠地威胁到。
通常遇到这种事情,报警也好,求救也好,那都是事后工作了,在这种明显势比人强的情况下,还是按照歹徒的要求来做比较好。
邵延礼摊着手,以表示自己没有恶意,他稍微挪动了一点,刚好把陆思思挡在了身后面。
“快点掏出来!”年轻男人不耐烦地催促到。另外那两个帮手对着邵延礼推推搡搡地进行着肢体威胁。
邵延礼刚从口袋里掏出钱夹就被对方一把抢了过去。对方利落地打开钱夹把所有纸钞都拿了出来,丝毫不看钱夹里的银行卡。然后那个年轻男人又看向陆思思,“快点,你的呢?赶紧拿出来!”
陆思思右手费力地拉开挎包的拉链,正想往外掏钱包的时候,就见一个匪徒一把抓住了她的挎包抢了过去,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妈的,掏什么掏,直接都拿过来不就得了。”
他们翻过了陆思思的包,举着里面可怜巴巴的十块钱,不信地说:“其他的呢?赶紧拿出来,别让老子动手啊!”
陆思思也觉得那十块钱让人就那么翻出来有点寒碜,不过那十块钱确实是她身上所有的钱了,她就是出门上班,也没什么花销,带十块钱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
“没了,真的。”陆思思把自己防寒服的口袋都翻了过来,示意给对方看。
“妈的,小婊子,给脸不要脸!”其中一个矮个子男人伸手就朝陆思思抓了过来,这一下可惹着邵延礼了。
邵延礼也一脸凶巴巴地拍开了那个人的手,警告道:“别动手动脚的!钱已经都给你们了!”
“妈的,敢打老子!”那个矮个子男人一脚就踹到邵延礼的肚子上,同时伸手朝陆思思抓去。
邵延礼本就防备着他们,但是没想对方出手那么狠,他忍不住抱着肚子干呕,但同时还没忘记陆思思,将她完全推到了自己身后,让那矮个子男人一把抓了个空。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那三个人对着邵延礼就是一顿暴打。陆思思吓得尖叫不已,她转头想找点什么武器,但是周围除了些废塑料袋之类的垃圾之外连根木棍都没有。
邵延礼一个大老爷们儿让人堵在这儿了本来就窝火,更别提让人围殴了。他拼着挨了几下把陆思思推到了一旁的墙边,实际上,在他们身后就是一条胡同的岔口,但是那是条死胡同,这几个人似乎有意把他们往那条死胡同里逼。邵延礼不打算让他们得逞,把陆思思推到墙边也算是能够更好的保护她。
邵延礼人高马大,也是胳膊长腿长,伸手就给了带头那小子一巴掌,把那小子打得转了半个圈,直犯晕。接着他又抬腿,还了一脚给刚才踹他那矮子。但是他的战绩也就是这样了,双拳难敌四手,更别提是被三个人围殴了,他刚踹完那矮子,自己胸口上又挨了一拳,趔趄着倒退了两步。
陆思思抬头一看,被踹那矮子拔出一把小刀照着邵延礼就捅了过去。陆思思顿时脑子就空了,完全控制不住地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那矮子的胳膊,张嘴就照那人的手咬了过去!
那矮子用另外一只手,反手给了陆思思一巴掌。陆思思被甩了出去,半边脸颊都麻木了,眼冒金星,耳朵里嗡嗡直响,手掌也因为擦过小刀而被划破了一道大口子。不过她还是意识到嘴里的血腥味,那倒不是她咬破了自己嘴角和舌头,而是那个男人手上被她发狠地咬下一块皮肉来!她恶心地把嘴里的血和一层皮吐了出去。
邵延礼一把把陆思思拽了回去,藏到了他身后。但是他又挨了几拳,眼角、嘴角全破了,肚子上虽然看不见,但是肯定也淤青一片了。
这时,又有几个人从远处跑了过来,有人一边跑还一边喊:“那边干什么的!?我可报警了!”
邵延礼一听这声音,悬着的心放下一半。这个明显胆气不足的心虚声音是薛长奕那个货的,真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那么大胆子敢掺和到这事里面来。
那三个歹徒也是心虚,听见有人来了,立刻丢下邵延礼,撒开腿跑掉了。不过那个记恨的矮子在临走之前还不忘在邵延礼肚子上再踹一脚。
“少爷、少爷!你没事儿吧?”薛长奕一脸惊恐地跑了过来,把邵延礼从地上扶起来,“要不要打120叫救护车?”
邵延礼呲牙咧嘴地摆摆手,那几个混蛋也不敢下狠手,除了那矮子忍不住拿出来的那把小刀以外,这也就是普通打架的程度,都是外伤,就是看着严重。
“思思姑娘呢!?”随后追来的寄尘惊呼到。
“诶!?”光顾着查看伤势的邵延礼一愣,转头看去,震惊地发现原本被他藏在身后的陆思思消失不见了!他跌跌撞撞地在周围走了几步,难以相信地说:“她刚才还在这儿!”
迷迷糊糊被寄尘拉来的薛长奕也傻了。跟在寄尘身边的锦生放开了寄尘的手,眉头皱得紧紧地四处找寻着,尤其是那条看起来黑乎乎的死胡同,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陆思思凭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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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思思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周围一片漆黑,如果不是从墙上透出一些光亮的话,她险些以为她还在闭着眼睛。
那些透进来微弱光芒除了表示出这是白天之外,起不到任何作用。
陆思思坐起身,提心吊胆地摸了摸自己的衣服,然后松了口气地发现衣服都还好好地穿在她身上,连外套和鞋子都没脱。这屋里暖气很足,放松之后她已经感觉到了燥热。
她正躺在一张床上,床单应该是一种细纹布。她摸索着从床上下来,站在地上,小心地趟着周围,但是没有发现其他的物品。
“喂,有人吗?”陆思思大声叫道:“有会喘气儿的吗!出来,甭管你是人是鬼,都给我出来!为什么要绑架我!我告诉你啊,我家可贫困,要钱没有!要命就这一条!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你别以为你能躲过人民警察的追捕!我劝你趁早去自首,我还能看在你没虐待我的份儿上求求警察,看看能不能给你减刑啥的!”
陆思思叫嚷了半天也没人搭理她,这屋子里也确实只有她一个人,至于屋子外面是什么样的情况,她也摸不透。
陆思思叹了口气,倚着墙边坐到了地上。要说不害怕,那是胡扯,自从陆思思醒了之后,她提着的心就没放下去,电视里、小说里那些被绑架的人可能会发生的种种凄惨遭遇像是过电影一样在她脑子里徘徊不去。
如果说对方是想把她关在这不见天日的黑屋子里,企图摧毁她的意志之类的,那么孤寂在短时间内是不会奏效的。因为陆思思甚至觉得有些庆幸,她现在是一个人被关在了这里,而不是被一个陌生人死死地盯着,这种单独的状况更能让她安心一点。
她捋了捋脑子里的记忆,她和邵延礼在小路上被人劫道的过程她还只记得大概而已,至于过程则是有些模糊。她最后的记忆是终止到啃了那个矮子一口之后被抽飞了,邵延礼把她拉回到自己的身后,接着……她仔细地回忆了一遍,好像有人轻轻地摸了一下她的后颈,她记得挺清楚的,那种寒毛耸立的感觉,然后她就没有意识和记忆了,再然后就是出现在这里。
她一个激灵,那个时候是晚上,而现在……她朝着墙上漏泄微光的地方看了一眼,现在可能是白天。也就是说她被带到这里可能已经过了一夜了。这个认知让她感到又喜又忧,喜得是如果真有那么久,那么家里的人必然已经报警了,而忧的是她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获救。
陆思思突然愣了一下,她连忙用左手摸了摸右手腕和手掌,让她惊讶地是原本因为扭伤而肿痛的手腕现在已经恢复了,而手掌上被小刀划伤的口子也消失了!她的大脑一时间没有办法将这个信息和她目前的处境联系到一起。按照她的经验,手腕上的那种肿痛完全消失至少要一周以上的时间,难道她已经毫无意识地在这间房子里待了那么久吗!?虽然无论从哪个方面想都是这种想法比较合理,但是陆思思的直觉告诉她事实似乎不应该是那样的。
她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朝着墙上漏泄出光线的地方摸去。凑近之后,她才确认到那应该是一扇窗子。似乎是为了阻止她和外界的联系,所以对方用一块大木板把窗子整个钉死了,不过木板的一个角有些翘起,这就形成了缝隙,让不多的光线透了进来。凑近了看,这种光线确实应该是外界的自然光,而不是灯光,所以现在确实应该是白天。
陆思思沿着墙壁在屋子中走了走,她摸到了角落里的门,在那一瞬间她的内心中产生了一丝希望。不过,当她用力地拧动把手企图打开房门的时候,微弱的希望消失了,而巨大的失望则是近乎铺天盖地地将她淹没了。
陆思思失望地放开门把手,有些疲惫地后退了两步。就在这时,“哐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有人在从外面转动门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