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万四千偈后,更谁妙语披襟。纫兰结佩有同心,唤取诗翁来饮。镂玉栽冰著句,高山流水知音。胸中不受一尘侵。却怕灵均独醒。
书接上回,曹植闭门家中坐,静等祸来临。正在这个时候,有个叫段续的少年不知从什么地方溜进了他的房中,说你家里有人坏人了,你赶快做准备。曹植听完并没慌乱,伸手让坐,想问问这个少年的来历。
那个少年并没有坐,他冲曹植一抱拳说道:“小少爷,现在不是说闲话的时候,我长话短说,我姓段叫段续,是随着颜渊所派随着那些小叫花子潜入你家里来的。对你你这个人,我早就听人说起过,咱们还打过交道,可能你不认识我,可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不想看着你被他们害了,所以我来告诉你,你家里现在有了坏人了!”
曹植听完吃了一惊,抱拳拱手说道:“段兄,到底怎么回事你能不能说的详细点儿?”
段续说道:“是这么这么回事儿,现在你相信了吧!”
原来这个段续还不是一般人,此人也是名门之后,他的父亲叫段规,要是提起他父亲来,知道的人不多,不过要是提起他的爷爷来,知道的人恐怕不在少数,他的祖父就是大汉朝赫赫有名的塞北人屠段颎段纪明!
这位段颎是大汉后期重要的抗击异族的干将,他跟匈奴、鲜卑、羌胡、乌丸等等异族都打过交道,一生之中斩杀的异族车载斗量,多的数不胜数,为大汉朝立下了汗马功劳。
虽然他为大汗,为百姓出生入死立功无数,可是这个人的最后的下场很惨,特别是他在当时天下读书人的嘴里,那更是和十常侍一样的大奸大恶之徒。
为什么会这样呢?原因为简单,这位段颎段纪明曾经马踏太学,斩杀学子千余人。
公元一百七十二年,太学的学生跟宦官们掐了起来,皇帝下诏,命司隶校尉刘猛把闹事儿的太学生全都抓起来法办,这个刘猛是个聪明人,知道如果得罪了这些党人名流和太学的学生,那自己的名声就全完了,所以他走后门托关系把这个苦差事给推了。
别人也都不傻,没人愿意接这个活儿,这时候皇帝一看没办法了,于是让当时做了御史中丞的段颎文职挂武衔,代替办事不利的刘猛抓捕太学学生。段颎乃是军人出身,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所以他忠实的执行了皇帝的命令,带着凉州铁骑马踏太学,杀死杀伤学生无数,抓捕了数千人送有司审问。
段颎这么干的结果,就是把全天下的读书人都得罪了。得罪了掌握着笔杆子的知识份子,那还好的了,很快段颎的名声就被搞臭了。其实要说起来这事儿根本就不怨段颎,上支下派,皇上的吩咐他敢不听吗?可是学子们不敢把皇帝怎么样,就把气全都撒到他身上了。
因为杀学生有功,段颎被擢升为当朝太尉领司隶校尉之职。哪知道他刚上任没有多久就发生了日食,这下那些党人算是逮住报仇的机会了,说这日食全都是因为段颎失德所命致,因此纷纷上表弹劾他。按照东汉的惯例,每逢有了特殊的天象,三公要轮流自动下岗辞职以应天时,现在一看大伙都找段颎的麻烦,皇帝就顺坡下驴把段颎免官了。
仅仅丢了官还不算完,紧跟着司隶校尉阳求与中常侍程璜陷害段颎,皇帝赐了他一杯鸩酒把段颎毒死了,家属流放朔方郡。直到后来中常侍吕强上表,追讼段颎之功,汉灵帝这才下诏把段颎的家小放归原籍。
段颎的家小回转原籍武威,结果正赶上西凉边彰作乱,因此他们一家就往关内跑,等到了关中的时候,段续的父母全都饿死在路途上了,段续被一个老叫花子救了,随着他跟逃荒的人流一直逃难来了兖州。这个老花子别看是个乞丐,但是一身本事天下难寻,他教了段续十来年的时间,等段续把他一身能奈学的差不多了,老丐也撒手人寰。后来段续就认识了颜渊,在颜渊的手底下混口饭吃。
这次曹植一时善心大发想要救济一下那些小乞儿,这事儿很快就传到许都花子团的四大团头耳朵里了,当时颜渊就派了一帮人混在这些小叫花子里跟着一起来了曹植家里。段续听到他们要到曹植这里来,也悄悄跟来了。
段续早就听说过曹植,还曾经吃过他舍的粥,正因为如此,他觉着曹植算是对他有恩,故此准备到这里来给他报个信儿。到了这里一看,曹植的所作所为称的上是行善积德,他知道顏渊这些人都不是善类,如曹这些人一来,曹植这里非得家破人亡了不可,因此他一时义愤就跑来把情况跟曹植说了。
曹植听完之后躬身一礼说道:“原来段兄是名门之后,我对令祖纪明公敬佩的很,今日能见到段兄真是三生有幸。”
段续听完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不用拍我的马屁,我段家的名声并不好,特别是在你们这些读书人眼中。”
曹植正色说道:“你这话就错了,不要把我和那些腐儒混为一谈!令祖之所以为儒者所诟病,无非就是因为马踏太学之事,这里的机关他们也都心知肚明,只是不敢拿正主如何,只好迁怒令祖。这一切并非纪明公自己的意思,令祖所做都是执行皇帝陛下的命令而已,他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就算明知道这个命令是错的,也要坚决的执行下去!”
段续听完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看着曹植猛然跪倒在地说道:“续代先祖谢公子替他说了句公道话!”
曹植忙侧身避开说道:“段兄万不可如此,要说谢的话,我还得多谢你仗义相告,你这不仅仅是救了我,也是救了这数百孤苦无依的孩子!”
段续侧身避让开来说道:“曹少爷,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还是赶快走吧,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曹植说道:“段兄不要着急,我早就防着那四个团头来这里闹事的,只是我没有想到他们还派人混了进来,不知这些人你是不是都认识?”
段续说道:“当然认识,怎么,你有什么主意吗?”
曹植点头道:“我全都安排好了,只要把这些混进来的人都处理了,我想凭着我这个宅子和布置,抵挡那些乞丐应该不成问题,我是这么这么计划的,到时候他们不来还则罢了,如果他们敢来,我就叫他们有来无回!”
段续听完曹植的安排之后两眼放光,他没想到曹植还有这个脑仁儿。接下来曹植把范畴找了来,让范畴招集了几十个强壮的乞儿在段续的带领之下去抓那些混进来的特务。
把这些特务全都抓出来之后一数,足有三十多号,曹植见了暗暗后怕,得亏了自己走运,段续跑出来通知了自己,否则到时候一打起来这些人在自己家里一闹腾,那就全都完蛋了!如今曹植也不客气了,把这些人全都带到后院交给两个成年家奴看守,说是看守,在离开之前曹植冲他们一使眼色,当时两个人就明白了,冲曹植微微颔首。等到曹植走了他们痛下杀手,把三十多人个全都宰了。
这并不是曹植心狠手黑,实在是这会儿不能留着他们了,如今自己这里人多手杂,留着他们是个祸害,虽然现在把他们抓住了,但是保不住这里面还有其他没抓住的,如果到时候有人再把他们救出来那就是打蛇不死遗害三生了,所以曹植就一狠心干脆把他们全都干掉了。
曹植带着范畴和段续刚从后头回来,一个小乞儿脸色发白的跑来禀报,说可了不得了,门外头来了数以千计的叫花子把这里团团给包围住了!曹植一听忙带着范畴、段续来到府门上往外看。
果不其然,门外头来了大大小小足有数千号叫花子,这些花子把整个吕府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个家奴正站在大门洞子上头和这些人说话呢,想让他们都回去,可是这时候想让他们走那太难了。这些乞丐一个个在门外高声喊叫,要吃要穿。
他们全都打听清楚了,这里住的是那个最近在许都大出风头的曹植,他家里头只有一堆孩子,除了孩子之外仅有两个大人,他们早就听说这个家伙家里挺富有的,于是他们就想来打劫一下这家子人家过个肥年。
曹植命范畴调配人手,让他到药房把刚才配的药弄出来围着院墙酒了一圈儿,等到洒完之后告诉这些孩子,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靠近墙根三尺之内。这时候门外那些乞丐见喊了半天无人应答,以为里面的人怕了呢,在几个丐头的指挥之下准备强行往府里冲,守在门口的段续很有乃祖风范,一看这情况就怒了,提刀就要杀出去,曹植急忙叫住他上到墙上来。
段续纵声高喊:“呔!尔等不要乱来,此间主人有话要说!”说着侧身让曹植上来。曹植来到墙上往下看了看,就发现外面来的这些花子有六成全都是青壮,还有二成是妇女和孩子,二成是老人,这下曹植心里一动,心说看来这些乞丐不简单啊!冲着底下抱了抱拳,曹植扬声说道:“诸位乡亲,小子曹植,是这里的户主儿,相信大家也都听说过我,我曹某人夏舍单冬舍棉,三六九开粥场施粥接济穷朋友,我自问没有什么对不起各位的地方,不知各位为什么要围住我家?”
底下花子里头出来了一个十分胖大的家伙,看样子他是个丐头,他冲曹植呵呵一乐,说道:“这位小少爷,我们这些人都是要饭的花子,听说您这里施衣舍饭,我们就全都来了,怎么我们到了你却把门给关了,这不是为善之道吧!”
曹植看了看他哈哈一笑,说道:“你听谁说我施衣舍饭了?”
这家伙招了招手,有两个强壮的花子提着一个瘦弱的孩子过来了,他们把这个孩子丢到地下,胖花子说道:“就是这小子说的,他还弄了一身新衣服穿了,不过现在我们把那套衣服给了比他更用的着的人了,呵呵呵呵!”
底下的众花子叫道:“少跟他废话!赶快拿饭拿衣服来,要不然我们就冲进去!”
曹植眼中杀机一闪,他伸手向下压了压说道:“诸位,诸位诸位!大家都静一下!”
那个胖花子摆了摆手道:“都他娘的别吵吵了,听听这小子说什么!”
曹植扬声道:“诸位,我确实是有心要救济一下你们这些吃不上饭的人,但是我的能力有限,养不起你们几千号人,我的本意是救济一下这些无父无母的孤儿,没想到你们也跟着来了。即然是这样,我也不能让诸位空着手回去,这样吧,你们这些人当中的老人、女人和孩子我可以管他们一顿饭,至于其它的,我就爱莫能助了。”
他话一说完了,底下那个胖大的花子小眼中寒光一闪,冲着底下几个手下一使眼色,这些人立刻就嚷嚷起来了,说不行,我们也又冷又饿,凭什么你只救他们不救我们啊,我们也要吃饭,甭跟他费话了,冲进去!他们这一喊,后花子也跟着嗷嗷叫唤,有的干脆就往墙上爬了。
曹植用手指了指底下的众花子说道:“你看看你们,一个个人高马大的,都是些青壮之人,干什么不能找口饭吃,好好的非要当个乞丐,当个乞丐也就算了,还要傻乎乎的被人利用,即然你们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们!”
说着话曹植暴喝一声:“蓝牙!”早就等在下头的蓝牙发出一声大起震天虎吼,曹植把手一挥,蓝牙一个虎跃就从两丈两高的院墙上蹿出去了。
它这一出去把外头那些花子全都吓坏了,一个个尖叫着:“哎呀妈呀,有老虎,快跑啊!”顿时外头的花子们就乱成了一团。曹植指了指那个胖大的花子对段续说道:“段兄,那个家伙你认识吗?我看他是个头,你有没有把握把他抓来?我看这个肥猪不简单!”
段续看了他一眼道:“这个家伙叫肥二,为人阴险的很,想要抓他易如反掌!”说着飞身形跳入人群之中大开杀戒,杀条血路把那个胖子给抓了。胖子手下的人想救他,结果上来的全都让段续给切开凉着了,他们见事不好丢了胖子一轰而散。
等人全跑光了,曹家门外丢下百十具尸体,还有不少老弱被他们自己人踩伤了倒在那里哀号,不知何时上到墙上来的百里姐妹看不下去了,百里冰跑来眼圈红红地跟曹植说道:“少爷,这些人太可怜的,救救他们吧。”
曹植一见到她怒道:“你们怎么出来啦,不是让你们藏好吗?这里太危险了,你们几个赶快回去!”
百里霜揪着衣襟小声哼了一声嘟囔道:“我们想来帮你忙嘛,凶什么凶!”
百里雪拉着曹植的衣襟道:“少爷,你救救外面那些人吧,他们真的很可怜。”
曹植坚决了摇了摇头说道:“不救!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果刚才他们救进院子里来,恐怕你我全都死无葬身之地,到那个时候又有谁来救咱们呢!”
百里姐妹听完不言语了,她们也知道曹植说的对,曹植告诉百里冰,马上从这里下去回房,这里不是她们该来该看的。如果再偷跑上来休怪自己翻脸!百里姐妹无奈只好答应一声走了。其实她们早就想回去了,只是谁都不好意思说。刚才乱起,她们四姐妹溜上墙来看到蓝牙杀人都吓坏了。
别看现在那些花子跑了,谁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再回来呀,曹植严令她们找地方藏好,怕的就是万一这帮花子真冲进来了顾不了她们。
段续把那个胖大的花子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回来,曹植去打开门把他接进来。这时候范畴带着他的那十几个小弟过来了,说少爷,果然有人从墙上摸进来了,全都让我们用您给的药放翻了,这些人怎么办?
曹植冷冷一笑说道:“先不用管他们,用不了多久官兵就会来了,到时候把他们全都交给官兵吧!”说着曹植自语道:“我就不相信枣祗那个老头儿会真的不派人来!”
让段续把这个俘捆起来带到院里头,曹植搬了木头墩子当椅子坐在那里,冷冷的看着他不言不动。这个胖子很英雄,他冲曹植连连怒吼:“小子,识相的快点儿放了我,要不然我让你不得好死!你知道大爷我是谁吗?我告诉你,我师傅可是有名的儒丐子贡,如果他知道你抓了我饶不了你!”曹植呵呵一笑,说道:“好啊,我还没有审呢你就招了,即然是这样,我也不让你受皮肉之苦了,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胖子冲曹植吐了口唾沫骂道:“想从老子嘴里套出话来,休想!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曹植冷冷一笑,变魔术一样变出一把手术刀来,起身过运抓住他的一根手指头一刀切下,这个胖子疼的长声嚎叫,整个人剧烈的抽搐起来,曹植身后的范畴等人全都吓了一跳,没想到曹植二话不说就切了他一根手指头。
切完了之后曹植也没有给他止血,乐呵呵的说道:“现在愿意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胖子满脸是汗,连连的点着头说道:“愿意愿意,您问什么我答什么,麻烦你先帮我止血吧,要不然我会流血流死的!”
曹植淡淡说道:“不忙,等我问完了再说,如果你答的快就死不了。”
胖子一听脸色变的惨白惨白的,急切的说道:“那你就快问吧,快问吧!”
曹植坐了回去说着:“不急,我得先想想问你什么好。”胖子一听连声哀号,催着曹植快问,曹植故意慢条丝理的问着问题,胖子回答的极快,曹植知道他不会说假话蒙自己,因为他答的太快了,根本就来不及编瞎话,除非这一套是他事先编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