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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江湖之远

丈夫勋业正乾坤,麟凤龟龙尽在门。西伯最怜耕让畔,曹参空爱酒盈樽。心慈为受金仙嘱,发白缘酬玉砌恩。从此寒门转高大,可怜子子与孙孙。

书接上回,曹植夜审胖子肥二,段续说了,这个家伙是个刨绝户坟踢寡妇门的主儿,所以曹植对他没客气,上来就来了个狠的。俗话说的好,好死不如赖活着,一见曹植真敢下刀子这个胖子害了怕了,一五一十把许都丐团的情况和曹植都介绍了一遍。

本来曹植以为这时的乞丐只是一些杂七杂八的黑社会势力,哪知道这么一问让他大吃一惊,原来这时的乞丐已经开始有了门派传承了。

从肥二的嘴里,曹植才知道,他们这些乞丐也算是名门之后。起源源远流长,可以一直追溯到春秋甚至商周时期。就拿他们的祖师爷向栩来说,他年轻的时侯就喜欢披散着头发穿破衣服,不爱说话喜欢没事儿狂嚎长啸,这并不是说这个家伙神经不正常,而是因为这是他们家的职业传承所至。他这是向那位过昭关的前辈学习。

向栩的祖上向长就是个乞丐,而且是个有名的乞丐,到了他这一辈虽然不穷但乃然做乞丐的装束。这可不仅仅只是为了记念他的祖先向长,而是为了记念另外一位更久远的大人物,这位大人物就是春秋时期赫赫有名的伍子胥!

伍子胥本是楚国人,后来楚平王杀他全家,伍子胥为报家仇逃出昭关来到吴都苏州,到了苏州时他已经身无分文了,只好在街上吹箫乞讨,幸遇吴国公子姬光相救,这才没有冻饿而死。

向家这一门,就传承自伍子胥后人,伍子胥在被害之前曾将儿子送到了齐国,后来他的这个儿子就开创了丐帮伍家门,向栩就是伍家门的传人,所以他们家才会子一辈父一辈的喜欢乞讨。

除了向栩本人之外,他的四大弟子也各有出身,都非泛泛之辈,颜渊真名叫禽离,他的先祖是向长的好朋友禽庆,和向栩那也是子一辈父一非的交情;子贡真名叫吴回,他自称是春秋吴国姬家的后人,当年越王破吴之后姬家侥幸逃得活命的夫差子孙后代;季路真名叫向去,乃是向栩的子侄辈;至于那位冉有,人家真姓冉,这个人也和孔子门徒冉有很可能有关系,他的真名叫冉良,这一位和其他三位都不同。

这位冉良也是靠乞食为生,但是人家的祖师爷要比向栩的祖师爷要更有名,这位冉有供的祖师爷乃是商周时期的伯夷、叔奇。当年伯夷、叔奇不食周黍而死,他的后人也向他学习,当然不能不食周黍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姬家坐了天下了,普天之下所有的东西都姓周,连他自己都姓周了,哪能不吃饭啊,要不然就全都饿死了。

虽然不能不食周黍,但是可以不吃皇家的皇粮,所以他们宁可当乞丐也不给皇帝打工,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个独特的丐团,这个丐团以自力更生为主,团中的弟子门徒都有一技之长,忙时可以帮人打零工,闲时才靠乞讨渡日,可以说他们是丐门里流派传承最久远的一支。

如今许都的丐团虽然是四大团头各自为政,但是表面上全都听季路的,向栩的家法传给他了。这个家法就是一根长有七尺的竹箫,据说是当年伍子胥品过的,这个东西一专多能,即能靠它卖艺,又打当拐棍使,还可以用来打狗,可能丐帮的打狗棒就是从这儿演变来的。

丐团内部也各有司职,分为德、言、政、律四门,政字门管理丐团日常事物;德字门对乞丐门进行思想教育和技术培训,就相当于丐帮的政治委员兼技术科科长;言字门负责对外应酬并打探情报,就相当于外交部;律字门掌管的自然就是丐帮的纪律和刑律,也是丐帮的执法机关,后世的执法长老应该就出自这个部门,相当于现在的公、检、法等国家机器,而且是从逮捕、起诉、审判一条龙服务的职能部门。

现如今颜渊他们这个丐团是德字门,冉有这一个团体是言字门,子贡这一帮是政字门,季路这一支就是律子门,掌握着真正的生杀大权。

从肥二那里,曹植也知道如今的丐团虽然还不能称之为帮,没有帮规,但是已经有了“家法”了,这个家法的总纲就是十六个字:遵守家法,服从团头,与奴一般,不得自由。团头的话就是金科玉律,相当于国家的红头文件,谁要是不听,就按家法来处置,轻则掌嘴打屁股饿饭,重则三刀六洞,甚至割鼻、剁手,反正也是做乞丐,残了也就残了,正好废物利用,越残疾了越有人可怜。

另外曹植还得到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那就是如今许都的四大丐团并不是铁板一块,颜渊、子贡两个人算是一派,季路压他们一头,而冉有则对他们三家都采取非暴力不抵抗不合作态度,虽然大家表面上都尊从季路的家法,但实则每家都有每家的家规,对于季路的命令也是高兴了听不高兴了就敷衍了事。

得知这一情况之后曹植这才算松了口气,如果这时候的丐团已经是铁板一块了的话,那自己就真的没什么戏可唱了,但是现在即然他们不是铁板一块,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不过曹植现在收起了对丐团的小看之心,知道自己以前想的太简单了,认为把丐团拿下易如反掌,现在才知道,他们那就是**大哥大,土皇帝!不但有人有权还很有钱,想动他们太难了。

虽然是花子,但是他们并不穷,花子讨来的东西都要先孝敬他们,所以这几个家伙比谁都富有,不但富有,还妻妾成群。他们说了,孟子曾经说过,乞丐最少也得有二妻才行!所以他们就取了一大堆的老婆。而他们手下午徒弟也都很富有,比如这个胖子,家里就有良田十亩,老婆三人。

曹植全都问清楚了,这次的事情实际上就是这四个冒充孔门弟子的丐头安排的,他们也得过年啊,这大过年的总得给手底下的乞丐们发个红包什么的吧,可钱打哪儿来?让他们掏自己的腰包那不可能,他们的钱都是只有进没有出的。

所以他们就想要趁机把曹植这座房子、票子全都搞到手。这个胖子就是这次的总负责人。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惹上的人会是一个近乎妖孽的家伙。曹植这些日子在许都张扬的很,他的这种张扬主要表现在文才上,并没有显示出他会用诡计,也没有显示出他有武略。再加上都欺负他是个孩子,谁也没拿他当棵葱。

没拿他当棵葱,可他还真就是一棵辣极了的葱,而且是一棵经历过风雨见到了彩虹的葱!有句话说的好,胸肌鼓鼓,不见得会武;胸肌平平,不见得不行。这些久历江湖的老行家忘了有那么一古训,混江湖的有几种人不能轻视,这其中的一种就是小孩子!

把知道的全都招了之后,胖子脸色青绿的哀求道:“我全都说了,快给我止血吧,求求你了!”曹植点头答应,很认真的把他的断指处包好了,胖子连声道谢,曹植淡淡说了声:“不用谢,一路走好!”说着一刀狠狠刺入胖子的心口,胖子惨叫一声剧烈的挣扎着手脚抽搐不停,他两眼不解地看着曹植,同时还带着一丝愤怒。

曹植说道:“我答应你的都做到了,看,我给你止了血。但是,我并没有答应不杀你!”胖子听完满脸不甘满脸后悔的一命归阴去了。

回头看了看脸色很不正常的范畴,曹植叹了口气说道:“你觉着我很残忍吧?”

范畴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接着又急忙摇了摇头,这会儿他也有点儿害怕,他还没见过像曹植这样心狠手黑谈笑杀人的主儿呢。

曹植苦笑了一声说道:“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我们家只有我和四个妹妹,再有就是十来个和你一样可怜的孤儿,如果今天他们冲进来了,后果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这个胖子非是善类,我放了他的话那是给自己找麻烦,有道是打蛇不死,遗害三生,我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我这个人最怕的就是麻烦。”

其实曹植这么做也是杀鸡给猴看,就是要告诉告诉他,我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如果惹翻了我,你的下场也是死拉死拉地!惹毛了我的话,哥会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这一折腾一闹,足足一夜的功夫过去了。第二天天刚亮,成群结队的花子向着这里涌了过来,曹植正在屋里补充睡眠呢,百里冰匆匆跑进来把他叫醒了,说少爷,可坏了,那些叫花子又来了,而且比昨天人多多啦!

曹植听完一蹦而起,立刻上墙往外看,果不其然外头的大小叫花子来了一堆,人数比昨天多了好几倍,这些人再次把自己的府坻围了个严严实实。

段续没看这些大呼小叫的花子先看曹植,见曹植脸上没有露出怯意来不由暗暗点头,心说行,够个材料!他轻咳了一声问道:“少爷,现在该怎么办?”

曹植说道:“现在什么也不用做,我们等,我想这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许都的那些官老爷不会不知道。就算他们不知道,我已经派人去报官了,就算他们不来救我,也会有人来救我的。”

段续听完有些奇怪,从昨天晚上开始他一直在观察着曹植呢,没发现他什么时候派人出去的。曹植看了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微微一笑说道:“昨天那些乞丐逃走的时候我就派人了混在他们里面去送信了。不过当时是夜里,他应该进不了城。如今我们只要坚持到中午时分,救兵就应该来了。”

“不知少爷派人向谁求救去了?”段续大有深意地开言问道。

曹植听完毫不思索地说道:“荀彧荀大人的公子荀恽,以及西凉太守马腾的两位公子马休、马铁。”

段续楞了一下,奇道:“你为什么不派人去向枣袛枣大人求救,据续所知,枣袛大人与少爷的交情堪称莫逆呀?”

曹植笑道:“他那里就不必了,昨天我遇到了枣稷,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很快枣祗大人的人马就会到了。”

按道理来说,这些话段续不该问曹植,因为这关系于人家的机秘,你跟人家非亲非故的,又不是人家的食客门人,一般人都忌讳这个。另外一方面,曹植也不应该跟他解释这么清楚,段续又没说投效于他,他把自己的人脉关系告诉了段续,这对他不利。可现在段续还就是问了,曹植还真就答了,这两个人的反应都有些不太正常。

外头那些乞丐闹哄哄的跟蛤蟆吵吭一样,吵吵着要攻入曹植府内大开杀戒,可是一看到趴在府门前的蓝牙和堆在院墙外的那些尸首,谁也不敢靠近。虽然他们手里都捏着打狗棒呢,可那玩艺儿用来吓唬狗还行,用来打虎?那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等到太阳升起来老高了,按现在的钟点来说,大概有十点钟左右,那些花子突然安静下来,随后一队穿的同样很破旧但是十分精壮干炼的花子陪着一个年近四旬的叫花子来到了众乞丐的前面。一见到这个叫花子,那些大小乞丐纷纷避让行礼,曹植一看就知道这家伙应该是个大人物。

这个花子来了之后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些乞丐一哄而散,倾刻之间跑了个干干净净,这里就剩下后来的这帮人。

那个为首的乞丐头头看了看曹植的这座大宅子,见这座宅子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出奇的地方,但是仔细看就发现,这个宅子建的不一般。等他看到趴在门前的那头虎时吓了一跳。蓝牙懒洋洋地趴在门口,用轻蔑的眼神看着外面这些花子,虎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来。

刚开始那个花子头儿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后来仔细一看,自己没看错!那头老虎真的在笑,这下他心里不由暗暗发寒,心说这老虎怎么会笑呢?成了精啦!

打量多时,他轻轻抬了抬手,他旁边一个干瘦的花子扯开嗓子叫道:“门上谁在,有没有会喘气儿的,出来个活地!我家冉有冉团头驾到,让这里的主人出来迎接。”

曹植听完顿时眼前一亮,心说这家伙就是冉有!我正准备找你呢,你自己送上门来啦!那就别怪我不恭敬了!

就见这个叫冉有的乞丐团头生的确实有过人之处。就见他身高不足一丈,八尺有八;左手攥条竹杆,有眼有疤;右手拿个破碗,全是饭渣;脑袋长的出奇,谁见谁夸;头发三年没梳,支楞巴杈;脸蛋经常不洗,泥儿巴咂;衣袖左长右短,补补巴巴;腰里系条麻绳,疙里疙瘩;绳上拴个葫芦,油腻麻花;脚下穿双破鞋,露着脚丫;走起道来带响,踢哩蹋啦!

看完这身工作服,曹植有点儿不太习惯,心说你现在这身份也相当于九袋长老了,怎么身上不挂几个麻袋表明身份涅?

听外面那个花子口出不逊曹植也没有生气,他涵养很好,不能因为狗冲你叫唤了你也冲它狂嚎啊!从大墙上下来,曹植命人开门他走了出去,段续一见也提着宝剑紧随其后跟着他一起出去了。

来到门外头他拍了拍蓝牙的大头让它闪在一边。曹植来到这个冉有近前抱拳拱手道:“原来你就是冉有冉前辈,不才曹植的便是,久仰、久仰。”

冉有扫了他们一眼心里一突,不过他仿佛没有看到曹植旁边的段续,对曹植也很客气,满脸职业性的笑容回道:“曹少爷名满许洛,没想到您能认识我这个老乞丐,真是让花子脸上有光啊,哈哈哈。”

曹植也陪着他呵呵干笑了几声,随后脸色一正问道:“这天寒地冻的,前辈不在家里纳福跑到我这山野小庙前头来不知有什么见教啊?”

冉有身边的一群花子听完鼻子差点儿没有气歪了,心说好小子,也不看看太爷们是谁,敢跟我们这里装大瓣蒜!这坑洼里头都是血,胳膊、腿满地都是,你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来的呀!当时他们就要发作。冉有一见轻哼了一声,这些花子立刻不敢言语了。

他仿佛也没有看到满地的血渍,乐呵呵地对曹植说道:“哎呀,老花子比不得您哪,有吃有穿有暖暖的屋子住着,这天寒地也冻,为了活命,只好跑到您这里来讨口饭吃啦。”

曹植淡淡一笑说道:“那您可来对了,曹某人心慈面软、乐善好施,就是见不得别人挨饿,所以您今天算是来着啦,呵呵呵!”

刚才喊话的那个花子再也忍不住了,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还心慈面软?那外面这些血和残肢断腿是怎么回事儿?”

曹植一脸不解状说道:“唉呀,我也正奇怪呢!今天早上我大清早起来就发现门外的地被人给弄脏了,我正说呢,谁这么不道德跑到我家门口乱丢垃圾乱喷废血哇!”

那个花子听完气的都说不出话来了。曹植也不理他,乐呵呵的对冉有说道:“前辈即然来到我门上了,我怎么也得好好招待招待,这外面风冷气寒,又满地是垃圾,非是讲话之所,如果前辈不嫌弃的话,还是请到寒舍一叙吧。”

冉有听完笑道:“那老花子我可就打扰了!”说完迈步就要跟曹植走,他身边的那些弟子门人一看悄悄拉他的衣襟,那意思是千万不能去啊,谁知道他里头有什么厉害的家伙等着咱们呢!您可千万不能上了他的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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