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肤色如玉的手越来越紧,似乎想要掐断她本来就细弱异常的脖颈。
“百里朽儿,本王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不得不承认楚宸枋武功不凡,看似狠厉的锁喉竟然还险险保留着洺悕的一丝气脉。正所谓,求生不得,而求死也不能:“说,还是不说。”
楚宸枋,你倒是没给我的姓氏丢脸。
“哼。”洺悕艰难地勾起了一个讽刺的弧度,失了血色的嘴唇翕动着,却也是不卑不亢口齿清晰地吐出了几个字:“杀了我···”楚宸枋,你最好杀了我,最好掐断我最后一丝气息,最好把我碎尸万段,最好让我永不超生。
不然的话,你会后悔终生,我楚洺悕保证。
楚宸枋冷笑,那双赤色的瞳孔里仿佛闪烁着喋血的光芒:“既然你一心求死,本王自然成全。”他看起来薄弱的身体仿佛迸发出无与伦比的力量,洺悕仿佛听到了自己喉骨破碎的声音。
“放下她。”寒似凌冰的声音传了过来。几乎是同一时间,楚宸枋快速抬起另一只手接住了来者飞出的暗器。
用力一捏,那只青瓷的杯子碎成了片。
趁着楚宸枋一瞬间的分心,来者飞速上前就下了濒临死亡的洺悕,随即抱着她向后退了两三米左右,刚好站在门口的位置。
楚宸枋先是一惊,待到看清来人到底是谁之后,他脸上的怒色褪去,又换上了一副风轻云淡模样,冷然道:“本王的双腿上个月才受了重伤,莫不是你又想废了本王的手?秋语芥!”
秋语芥小心地把洺悕放在一旁,朝着楚宸枋单膝跪下:“属下不敢。”如画的眉眼没有出现一丝恐惧,像是一只精致的玩偶一般。
“她是谁?”楚宸枋并没有追究下去,反而将矛头指向了昏迷中的洺悕,神色锐利。
“王爷,这里是百里家。”两主仆似乎一个性子,都喜欢把话题扯远扯远再扯远,实际上却是貌合神离藕断丝连:“她是百里家的子嗣,望王爷三思而行。”
“百里家又如何?难道还能为这一个子嗣灭了本王么?”楚宸枋不屑一顾,冷冷地说道。
“属下无此意,只是不知王爷喜欢麻烦。”秋语芥似乎很是看不习惯自家王爷这性子,此话几乎称得上是冷声相讥了。
楚宸枋敛起了眉,不悦:“不愧是流斯云坊出来的人,伶牙俐齿都不在话下。”
“王爷言重。”秋语芥站起了身。“把她放在床上,若是醒来后还是如此不知死活。”楚宸枋将轮椅转了个身去冷声道:“那你大可以看看救不救得下来。”
“谢王爷。”
洺悕想不到自己还能醒过来。
当昏昏沉沉看到了窗外暮色如血时,洺悕还是很少见地小小激动了一把的。当然,如果将床边这个脸色不善心里大概更不善的家伙移开的话,相信洺悕会跳起来高歌一曲以感天不亡我。
可事实往往就是如此无奈。
洺悕坐在床上,一双墨瞳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她醒来后一脸悠闲的楚宸枋,身体第一时间做好了迎战准备。并不是洺悕自吹自擂,如果不是那个时候情况太突然自己没什么防备的话,还是有自信从这个地狱修罗一般的王爷手里逃脱的。尽管,代价绝对会很重。
他很强,甚至有可能比哥哥还要强。对于这样的对手,洺悕最高的要求就是逃脱。
“你想干什么?”
“你准备说了么?”
连个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的。一个属于洺悕,是深深的警惕和质疑,带着点虚弱意味;一个属于楚宸枋,是悠闲自然毫不在意,带着浓郁的势在必得和不可抗拒。
“弱者无权倔强。”楚宸枋并没有给洺悕说下一句话的权利,平淡的预期之下是不屑和挑衅。
果然是年轻的王爷,骄傲自负到让人想不顾一切扁他一顿。
“弱者惘然一切。”洺悕丝毫没有示弱,扬扬下巴道:“且,我不是弱者。”很成功地,一句话就让楚宸枋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确实是个很成功的王爷,连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二十一世纪人也觉得能做到这份上实在是不容易。可是呢,生于望族成长在顺从和赞美中的他,大概是第一次遇到她这么赖的吧?
“你觉得本王会没办法么?”楚宸枋的眉头舒展,仿佛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本王只是想找一个方便点的途径,罢了。”他的神色很淡,像是什么也不会在意一般。那双令人生畏的赤色瞳孔缓缓的沉了下去,深不见底:“本王见过比你更倔强的战俘,每一个人都是如此的不愿意屈服。”
楚宸枋的声线有些低沉,仿若陈年的红酒混合着甜美和木桶的辛辣刺激着心扉,一点一点沉沦,一点一点甜美的死去,不愿醒来:“本王有的是办法让你俯首称臣···”楚宸枋缓缓移动到了洺悕很近的地方,怜惜地帮她理了理有些纷乱的长发。
修长的手指拂过耳廓,带来的却是一阵寒意。
楚宸枋猛地抓住了洺悕的头发向自己这边扯,洺悕一时吃痛向前倾去,倒在了楚宸枋的肩头。令人迷乱的龙涎香蔓延在鼻尖,霸道地占据着她的心魄。
楚宸枋轻轻地抚着洺悕如缎的秀发,吻了吻她的头顶,低声道:“在逼刑开始之前,这是本王给你的最后一个机会。”温热的气息蔓延到了后颈,洺悕紧绷的身体明显颤了颤。
怀里的少女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勾起了唇角。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