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房间?”楚宸枋打量了一下周遭,然后似是无意地问道。
“正是。”洺悕懒得理这位威名赫赫的王爷,自顾自地在柜子里翻找需要的药物:“王爷不悦自然可以出去,百里朽不送。”直起了腰,洺悕礼貌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好爽快的逐客令。”楚宸枋不动如山,淡淡的说道。
“和弈王爷有委婉的价值么?”洺悕说了一句亦褒亦贬的话,就忙自己的去了。
楚宸枋很平静的扫视着整个房间——整洁明净,看得出来用了心去收拾,却没有一丝女孩闺房的样子。秀气如竹,清爽自然。桌案上有一个黑色雕纹的盒子,放在一角,有些显眼也不显眼的味道。
“那是什么?”楚宸枋让随行侍卫退下了,只能自己单手推动着轮椅。洺悕顺着楚宸枋的目光看了过去,看他一寸一寸移动的样子,似是嘲讽地轻笑了一下,缓步走上前去。
“这个啊。”洺悕食指点了点盒子的上面,询问楚宸枋。
楚宸枋点头。
洺悕绕到了楚宸枋的身后,推动着颇有些沉重的轮椅,俯身在他耳边说道:“里面装的东西应该蛮有价值的吧?希望王爷别夺人所爱哦。”清雅的芙蕖香徘徊在耳畔,淡淡的吐息惊起了垂下的几缕青丝飘浮在楚宸枋的脸颊上。
楚宸枋伸手,打开了黑色的盒子,古木的气息清香沁人。
盒子里面装着两块玉,成色均属上等;一些很珍奇的药材被小心地绑了起来,塞在一角;最后,一个很是普通的胭脂盒子放在右上角,反而占了约三分之一的地方。
“血蓝水苍玉。”楚宸枋拿起了那块象征着百里未来家主尊贵身份的玉。虽然早就知道了,可真正见到的时候还是不免有些惊讶——不仅拿了,到现在还没还么?
“那是百里轩···呃,大哥抵押给我的,赔款还没有完全拨到我手上,就还给他我不亏大了?”似乎看出了楚宸枋心中所想的,洺悕用极其轻松的语气解释了一下。楚宸枋也不是没什么见识的人,只是淡淡瞟了一眼就放了回去。
“这是?”楚宸枋拿起了另外一块玉。那是一块极好的紫玉打磨而成的玉佩,无论雕工还是底料都是一等一的上品。温润的表面紫色脉脉流动着,仿佛随时会流出手心落在地上一般。
楚宸枋将玉佩翻了个面,黑色的玉穗颤了一下,隐隐露出了那其中银白色的一根。
精致的雕纹中间,一个苍劲有力的‘凤’字凹了进去。
“这个啊,它原来的主人也欠我钱,就送了它作抵押。”洺悕耸了耸肩,很无奈的样子。
楚宸枋仔细地看着洺悕毫不在乎的侧脸,似乎是笑了一下,漫不经心道:“这是花玉呢。有它的人缺什么也不会缺钱。”洺悕听了这番话,兀自点了点头,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沉默了起来。
就是在一瞬间,楚宸枋的眼神锐利了起来:“谁送给你的?‘他’?是不是凤卿君?”狭长的凤眸微眯,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意味。
“你管不到吧。”洺悕并没有看楚宸枋,目光落在了虚无的一个点上,语气淡淡。
“立刻告诉本王!”楚宸枋反手扣住了洺悕纤细的脖颈,一点点加重了力量:“本王命令你立刻回答!你到底和他是什么关系!”
洺悕的呼吸渐渐变得艰难。
他的手还是那样温度浅浅,只是没了上次那样的温柔——连装出来的温柔都没有。意识逐渐模糊时,洺悕反射性地掐住了楚宸枋的手腕。男人冷酷无情的眼光刺在她的身上,没有丝毫怜惜的意思。
洺悕的手颤抖了一下,颓然松了下去,闭上眼睛不做反抗。
“说!”男人似乎已经生气了,脸色难看得紧,赤色瞳孔中仿佛要滴出血来。
“你···越···越界···了···”洺悕倔强地强撑着涣散的意识,抬眼看着楚宸枋,还是那副无所谓一切的表情。
洺悕从来不会认输,无论何种境地何种危难,她也绝对不会认输。
骨子里带出来的倔强,是母亲送给她的一生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