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四空大惊,慕远踏灵柩之上即向季九燕袭去,顾汾挥刀将人逼开,闽四空同时运上数掌,花妙人扯下腰带,甩出与之对抗。狭小之地,季九燕唯一擅长的轻松无法施展,她只能借着雄厚的内力现学了他们几招与花妙人一起御敌。
闽四空大怒,一个虚招骗得花妙人上了当,退避之时他猛出一个实招,花妙人这时退无可退,不得以受了一击,身子撞在墙上接连吐了几口鲜血。
“你若不开棺,我便杀了这姑娘!你倒是开与不开!”
顾汾对付着慕远的同时还得顾忌到季九燕的安全,见花妙人被袭,他的心即刻悬了起,一声喝起击退了慕远飞身护与季九燕身前。
季九燕扶起花妙人查看她的伤势,却见她吐血不止,暗赋闽四空下手果然狠毒。
慕远至闽四空身边,唇带深笑。
顾汾对季九燕道,“没事吧!”
季九燕摇摇头道,“我没事,她却伤得很重!”
顾汾望着花妙人,粗探了探她的伤道,“她需要治伤,不能再与他们斗了!”
“她还中了毒,这里没有大夫,闽姑娘和柳大哥都不在,她只怕……”季九燕伤心的喃喃。
花妙人笑着吐了口鲜血,“不碍事,我死不了的!”
外间忽然传来了说话声以及兵刃相间的撞击声,闽四空方知不妙,便决定痛下杀手,若外边的人都进了来纠缠,他想得到月魄便更难了。
阴毒招数尽出,再加慕远的相助,闽四空轻而易举的将季九燕与顾汾擒住,对奄奄一息的花妙人道,“公子舒夜对你极上心,留你倒是能抵制了他。看在你还尚有利用价值的份上,我便暂留你一命!”
花妙人颤着擦去唇上沾着血渍,“闽四空,我不会让你如愿的,你死了这条心吧!”说罢猛向墙头击去,鲜血入泉涌。
闽四空啧啧道,“真是可惜了一个妙人!也罢,死了一个也碍不到什么大事!”
慕远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他只是助闽四空一臂之力,看模样只像四闽四空的走狗傀儡一般。
季九燕呆滞的望着墙壁上溅着的血花,她竟是连悲伤都感知不到,心里空的上面似乎像是上面都没有了。
顾汾抓着她的手,抚慰她的悲伤,他不知她是在自责,自责自己的无能,总要靠别人来保护自己。
公子舒夜带头闯了进来,不少人被金银财宝所迷,失了自我,只一心陶醉在那珠宝堆中,过了金钱关的至余下几人,或许是有些似闽四空一般的人觉得后面的宝物更吸引人。
他一见他们几人首先就去搜寻花妙人的身影,待见卧在血滩中的她时,心猛的被一刺,随后尖锐的疼痛蔓延全身,他飞速跑至她身边,抱起她的身子伸手去她的鼻息心跳。
有心跳,还没断气,他欣喜的从她衣袋中摸出一颗血珠子,刚想运掌刚珠震成齑粉之时忽然听到一个诧异的女声,“你怎么会有月魄!”
公子舒夜心一震,看着手中的血珠,对说话的季九燕道,“你,说什么?!这是月魄?”
季九燕的话让所有人都吃惊,她仔细望着公子舒夜手中的血珠,坚定道,“对,这是月魄珠,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公子舒夜大惊,眸中满是不可思议。
闽四空哼了声,钳制住季九燕喝道,“你别给我耍花招,想转移我们的角度你完全是多余!说!怎么开这棺!”闽四空拣出季九燕的那柄精致短刃一刀刺向顾汾的肩膀,顾汾的俊脸立刻扭曲了起来,他大叫道,“九儿,别开棺!死也别开棺!”
公子舒夜将血珠震成齑粉喂花妙人服下,这是他让她跟他北上的条件。
若是人还未断气,将血珠震碎服下可挽回一命。
他如何也不敢相信,一个医者送的一颗血珠竟是季九燕口中月魄,更是那另无数武林英杰相争夺的宝物。
慕远突然一笑,对闽四空道,“这柄宝刀削铁如泥,世上没有任何一样东西是它削不下来的!你说,开棺还不容易?”
闽四空闻言眼睛忽然一亮,迫不及待用道去削那奢美的灵柩,一刀滑下,果不其然,龙浮雕顷刻落了地面。
闽四空哈哈大笑了起来,手臂运上几分力,快若闪电刺进灵柩封合处,随着刀划过封合线发出“叮叮”的声音刺耳声,季九燕的脸色全所未有的惨白,她像是落到了地狱一般失魂落寞的望着灵柩。
顾汾忍着剧痛看着她,目光突然变得冷意寒列,就在闽四空抽出刀刃的那一刻,顾汾挥上一臂提起刀猛击向他,只听得刺啦一声,刀穿过厚厚的绒衣刺进了血肉穿透了整个身子。
闽四空不相信的望着没入胸口的刀,面孔扭曲了起来,他目眦尽裂猛的抽出刀,向前走了几步,众人畏惧的向后退了几步,只看他吐出一口鲜血后伏在了灵柩之上,看模样像是不甘心,只差最后一步他便能见到月魄灵珠了。
顾汾捂肩移目至慕远问,“你为何不拦?”
慕远嗤了一声,“因为我根本就不打算拦你,若你不动手我也会动手!”
闽四空缓缓转过头来看慕远,不顾口中喷溅的血大笑道,“我死你也别想活,哈哈!你当真以为我会真心给你解药吗?我给你的解药中淬有一种穿肠毒,哈哈!我死你也别想活!”他用力用牙缝中蹦出狠毒的话一字一句道,“你们全部都休想活着出去,我死也要你们陪葬,陪……葬!!”
他一个葬字落地,头颅便被慕远横刀削了下来,头咕噜了转了几圈滚落到外边的珠宝堆中,原本殷红的血液突然间变成漆黑的粘液,吓得一些人急忙甩开手中的金银珠宝大叫,“有毒!有毒!”
花妙人在公子舒夜的怀中动了动,慢慢睁开眼,拉着舒夜的衣袖,听到外间有人的呼喊声,她细弱的声音呼之而出,“谁被毒死了,是不是闽四空那个恶贼被毒死了!”
公子舒夜将她抱起护在怀中,“对,是闽四空死了,不是被毒死的,而是被慕远害死的!”
季九燕抖颤的身子一步步的靠近灵柩,她敛眸手轻抚着覆棺,哽咽的声音逐渐变成痛哭,和着淅沥的雨声,是暗夜里一道撕裂般的伤痛。
只有他们自知,他们伤心的是何。
所有人都对这一幕惊诧无比,几个起了贪念的人觊觎就在近在咫尺的宝物,忽然群起冲上前去,他们来此的目地就是那个宝物,现在就在面前了,不取岂不枉来了一场。
季九燕被推开,顾汾想动手却发现身子被她紧紧的抱住了,他似是明白她的行为,环手抱紧她的纤腰,就暂时饶了那几个人。
慕远站在一边静观其变,覆棺一开,一股寒气迎面袭来,那几人大喜往灵柩中看去,脸色骤变骇然。
地下没有任何声响,这一刻静的好像是落入了无尽的黑暗中一样,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季九燕啊的尖叫了一声将整个人缩在了顾汾怀里,尽全力的钻向他的臂膀深处,顾汾望着灵柩里的人狠狠楼着怀中的女子,仿佛要把她融进自己的血肉中才罢休。
“不看,我们走!我们走!”他极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一面安抚她一面快步向外走。
慕远横手拦下,沉声道,“她不能走!”
顾汾仿若未闻,带着人疾步飞奔离去。
一只手搭上他的受伤的肩,他错愕的看着泪眼婆娑的女子,张张嘴却发现自己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只能紧紧的抱紧了她,千言万语语凝成一句,“我带你走!”
季几燕抹去眸角的泪水,心底的那种深深的伤痛像毒蛇一样将她缠得紧紧的,挥也挥不散,它像已发了芽的苗,根早已深扎在心里了,怎么自欺欺人也拔不掉抹不去了。
“和尚,我叫你顾郎好不好?”
顾汾的心这刻好像被什么碾过一样,又酸又痛,他抱住她的手将她按在心的地方才觉得好些,“好!你叫我什么都好!我都喜欢!”
季九燕听得他不安的心跳声,喉咙哽咽着似塞了一团麻,泪水在脸上肆虐着,她猛的回抱他,一迭声道,“顾郎!顾郎!我爱你,我真的不想死!”
顾汾一声声的应和,心阵阵抽痛,“我带你走!我这就带你走!我们找个无人的地方,谁也找不到我们,我们一辈子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