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嘴印上了一道柔软,情丝缠绵,唇齿厮磨,可就在他就要沦陷的那一刻,一只从背后点了他的穴道,他在惊惶和不安中倒在了她的怀中。
唇瓣分离,季九燕痴迷的抚着他的脸,又在他的脸颊上落了几下轻吻,“永别了,顾郎!”
我是个放不下旧日深痛的人,我怎么也放不下,她在心中恨然叫器。
我这样的人怎么配爱上你呢,你为了做了太多了,我无以为报,所以,就让你忘了我吧!你的世界原本就不该出现我的!
她的心顿顿的疼,疼的她就想撞了面前的这堵墙就此而去。
这时,碰触过珠宝的人身上忽然痒了起来,惊奇之下有人卷起长袖,原本光洁的手臂上忽然长出了颗颗透色血粒子,用力一抓血粒子即可破裂一股恶臭袭来,定睛一看,破裂的伤口已然化脓。
“啊!”有人惊呼大叫,这血粒子奇痒难耐,有些人撞墙以痛抑制奇痒侵袭神经,有人自相残杀,有人跑退了密道想跑出去。
季九燕轻置若罔闻,轻拥了拥顾汾,将他安置好后脸无任何表情走向灵柩。
开灵柩的几人早被公子舒夜解决,他怔怔的望着灵柩中面容惊恐到扭曲,四肢上爬明显想爬出来的女子,她的衣着发饰面貌五一不是就近在咫尺的季九燕。
“你,你竟是灵柩中的女子!这陵墓中的不是皇子,竟然是你?!”
“你到底是谁?!”花妙人瞥见镶入她大腿血肉的一颗血色珠子,露出一可思议的表情。
这,这不就是她的血珠吗?难道,这真的是月魄?!那能令人起死回生的月魄?!
慕远几刀杀尽陵中未逃出的人,有许多人逃出,现在追去已然不可能,只能返回石室。
季九燕怔怔地立在那里,眼神涣散,神色中尽是悲怆绝望,眼泪一滴滴从眼角无声,流了一脸。
“十六年情尽破,一朝夕帝位夺,到头来还不是空!大皇兄,你说的对,来生我再也不愿生在帝王家了!皇家的情,皇家的爱,燕九妹要不气也受不起!愿来生,我能生在一个普通人家,嫁得一个顾郎便好!那样便好!”
她一回头迎上慕远的黑瞳指着尸体大腿处的月魄道,“你想要她吗?”
慕远将那柄精致交到她的手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哑声道,“我知道这对不起你,但,我真的需要它!”
季九燕闻言笑了。
花妙人忽然大叫道,“不要,这是月魄,我吃的血珠也是月魄,我知道一个老头他就有月魄,你不必这么害她,你不要害她,我帮你去求那老头给你月魄好不好?”她最后近乎低声恳求,花妙人自此都不知道对救她一命的季九燕为何就有那种心心相惜的感觉,她现在去想是何原因,她只求她能活着,她活着就好!
她哭着拉着公子舒夜恳求道,“你救救她!你救救她!”
季九燕对花妙人道,“你不懂,你吃的不是月魄,月魄只有对死人才有用,而你吃的那颗血珠只对活人有效!”
她看着自己道,“你知道为什么江湖中人会知道这里有起死回生的宝物吗?那是帝陵真正的守陵人散播出去的,想必给你血珠的便是那守陵人季伯吧,我真笨,竟是未想到那一层!”她低低笑了,犹自辱骂自己。
守陵人的后嗣自然也是守陵人,她在这帝陵活了百年,不老不死,怎不叫他们怀疑呢!
慕远低头定定的望着她曾被刀划破皮强硬被镶入的那颗月魄灵珠,“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就是那守陵人的孙子!”
季九燕直觉喉咙干涩无比,她艰难的说,“你是季伯的孙子?”
慕远点点头,“我不知道帝陵的任何事情!一直不知道,直到现在!”他痛苦地阖了眼,“闽四空的事情败露后,父亲威胁我找一位叫季九燕的守陵女,只要将她擒来帝陵,便可以从她身上取得一件宝物……”
季九燕抬头看他,苦笑道,“季伯竟然利用自己的孙子和闽四空将我引至此!”
“我苏醒后的那一年,季伯发现了我的能力,一再央求我放他离开帝陵,他说他不想再过这种枯燥的日子了,我当时天真的想何必叫他们和我一般终生囚禁在这里呢!看着他痛哭流涕央求我,我心一软就放了他离去!谁知,竟酿成今日的这一步!”
“也罢,我终是没福之人,便把月魄交予你吧!”季九燕一刀入她尸体的大腿处,拔出那颗鲜血淋淋的月魄珠,看到慕远贪恋的目光,她大笑了起来,摊开月魄递上前,手中的刀刃砰然落地。
公子舒夜和花妙人竟未想到她真会动手,见灵柩中的身影缓缓的消散,心下惊了,“你这是做什么?!他原意便要是骗你的月魄啊!”
季九燕转头,笑的倾国倾城,她摇摇头对花妙人道,“你答应我的事可别忘记了!”
花妙人一恸,大叫道:“原来你早就想死了,所以早早的把这一切都安排好了!我不答应!我不会答应的!”
慕远去抢季九燕手中的月魄,扑过去却硬生生的穿透了她的身子,他呆滞的看看自己看看她,忽然笑了,笑中带着讽刺也有凄然,“原来,你早看穿了!”
季九燕嚅着嘴道,“你也要死了,你没有任何理由要这月魄,除了给你自己!”
慕远忽然扑了过去,穿透她的身子猛的撞上了石壁,他翻了个身满脸腥血恶狠狠的望着季九燕,“你死,我也死,那么,他也死!”
他抓起地上的地上的短刃冲向石室外,向外面的顾汾下手。
公子舒夜眼疾手快,用脚挑起顾汾的刀踢向慕远,刀从后身直刺入慕远心脏,慕远当场毙命。
花妙人哭着对季九燕哑声嘶吼,“为什么!你本可以不用死的!为什么你要对自己这么残忍,对顾大哥也这么残忍!你难道不知道他醒来后见不到你是怎么生不如死的吗?!”
季九燕手中的月魄明显暗了暗,她的身子越渐透明,她唇角噙的一丝笑道,“我必死无疑,只要我活着一天江湖人对月魄的贪婪必不会减;只要我活着一天,过去的阴影就永远消散不掉;只要我活着一天,这帝陵永远也不会灭!”
公子舒夜道,“可你有未想过,只要你活着一天,顾汾他就会多开心一天!”
花妙人拼命喊道,“是啊!你活着顾大哥才会开心啊!”
季九燕神色晦暗道,“我要走了!或许是我太自私了,可我再也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血色月魄突然失了光泽,原本的血色瞬间化做了乌黑,季九燕的身形一散灵柩中飘出一缕白烟进了月魄灵珠之中。
花妙人好半响才回了神,她扑进公子舒夜的怀中呜咽了起来,公子舒夜感知一阵地动,突然身边的那副灵柩嘣的一声烈了开来,随之而来的是整个百里陵墓的颤动,不,似是整个帝陵的颤动。
公子舒夜暗叫不好,抱起花妙人就往外冲,花妙人随手抄起悬置在半空中的月魄灵珠,再喊舒夜放下下来,将顾汾带上。
两人均知现在将顾汾唤醒绝不是一件好事,兴许他一醒来便是找陪季九燕一道葬身于此,公子舒夜一把将顾汾背在背上,扶着花妙人就往来时路回走。
花妙人唤住了他,引他从另一条盗洞走。
外边不知会有什么情况发生,那个盗洞无人知最安全了。
帝陵轰隆一声陷入地下,所有的建筑顷刻间倒塌,卷起一阵砖尘。
花妙人与公子舒夜牵紧了对方的手,公子舒夜忽然道,“回去后咱们就成亲!”花妙人还未从悲伤中恢复了过来,听见他这一句突如其来的话啊了一声。
公子舒夜捏了捏她的手道,“我不想失去你!”
花妙人另一手中捏着失了血色的月魄,她忽然想,她之前并未接触过季九燕但对她总有种心心相惜的感觉,或许就是源于她和舒夜与季九燕和顾汾都曾经经历过许多生死劫。
他们其实都是相似的,只是他们比他们好些。
“舒夜,你当真?”
“嗯!”
“可我不想嫁了!”
“小爷是不是太骄纵你了!你不嫁也得嫁,已经由不得你了!”
花妙人笑了,抱着舒夜的腰道,“我嫁!”
“可是真的!”
“嗯!”
“不反悔?”
“嗯!”
公子舒夜忽然一把将她抛在空中,花妙人啊的叫了一声,手中的月魄忽然被甩出,滚落在了顾汾的身边,公子舒夜高兴的道,“妙人!我是世界上醉幸福的人了!”
花妙人重回了他的怀抱,望着那颗忽然恢复血色的珠子,反复看了好几次发现并非自己看错,她想了想,忽然点头笑了。
突然天空又飘起了白雪,晶莹剔透。
公子舒夜牵着花妙人背起顾汾,缓缓消失在这晶莹世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