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我收敛了很多，我不能再让强哥抓住我任何痛脚。
“是段哥吗？我是林子昊，跟您约好的。”
“嗯，过来吧。”
“坐吧，想应聘什么？”
“少爷啊！我以前在家就干这个。”林子昊很明显是混惯夜场的人，举手投足间都有种随意的痞性。
我打量着眼前这个人，白白净净，是那种很讨女人喜欢的长相，笑起来的感觉让我觉得很假。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个人有种莫名的反感，碰到我算你倒霉。
“你哪儿的人？”
“吉林，延边，我有1/4韩国血统。”林子昊显得很自豪。
“你以前在哪儿做？”
“在沈阳。”
“哦，那为什么不做了？”
“挣钱少，那边女人抠门，而且我在那边出了点儿事！”林子昊露出厌恶的表情。
“什么事？”
“我把别的少爷给揍了，重伤害，没办法才来的北京。”
“呵呵，在这边可不能打架啊！是龙你卧着，是虎你趴着。”我严肃了起来，我不知道他怎么有脸说出这些话，还笑得那么自然，他难道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些人甚至仅仅为了能吃上一口热饭而努力地活着吗？真是个不知道珍惜的家伙，活该你碰到我！
“嗯，嗯。”林子昊点了点头，感觉自己说错了话。
“你既然做过，规矩不用我给你多说了吧？给领班包个红包，晚上上班。”
“懂的，段哥，我晚上上完班包行吗？我这身上钱不是很多，来北京玩了几天，没啥钱了。”
“不行，北京这边是先包后上班。”我不太想跟他啰唆，这种人收了也是个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惹出来个事。
“哦，那行！以后还多靠你啊！段哥！”
“没事。”看来林子昊是做好了准备来做少爷这行的，从口袋里掏了个红包出来，塞了几张百元大钞。
“段哥！我这身上就100不到了啊，你晚上可得让我挣钱啊！”林子昊将钱递给了我。
“嗯，没事，你等会儿。”我接过了钱，一笔我最不应该收的钱，如果不是为了跟强哥交差，也许我早让他走了。
我把钱交给了强哥，强哥正在看报纸，头也没抬。
“多少？”
“800。”
“哪个房间？”
“217。”强哥没理我径直走入217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和强哥之间已经很少说话了，一个人要失去信任很容易，要建立起信任太难了！尤其是对强哥这种人。
我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看着报纸，斌子慌慌张张地推门走了进来。
“强哥呢？”
“发人去了。”
“什么事啊？”我放下报纸。
“来了个人，有点儿不对劲。”斌子喝了口水。
“怎么不对劲？”
“太好说话了！叫他给钱就给钱！”
“给钱还不好啊？你发烧了你？”
“不是！你看他手机尾号。”斌子翻起手机递给我看，我瞄了一眼，尾号是110。
“你是说？”我看着斌子，斌子点了点头，这时，强哥发完人回来了，我一把搂着斌子就往外走。
“哎呀，斌子，我说你，一个助理你都搞不定，还要我跟你打配合。”我一边搂着斌子往外走，一边说道。
“你干吗？”出去后，斌子一把挣开我。
“现在不还没确定吗？你大惊小怪的干吗？”
“那人有可能是警察，我们说不定又被盯上了，我得跟强哥说一下！”斌子说罢就往回走。
“斌子！斌子！”我一把拉住斌子，斌子疑惑地看着我。
“你到底什么意思？”
“不是……”我抹了一把脸。
“现在还没确定，你跑去跟强哥说，本来干这个事，他和风哥就觉得风险挺大的，而且上次已经出过这样的事了。你跟他一说，强哥有可能就把场子收了，到时候你我是不是都得喝西北风去？不就是个暗访的吗？反正也没收他钱，让他走不就完了吗？”我不想在这个时候打草惊蛇，功亏一篑，我要赶紧把这里的事解决掉，因为这里我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
“你去看看吧，要是警察，就让他滚。”斌子将资料递给了我，我点了点头。
下午我约了杨亮来到后海的河边，一见面我就发起了牢骚：
“大哥，你能不能让你的同事别轻举妄动，你知不知道这样不仅你们拿不到证据，反而会让强哥他们起疑的。”
“你在说什么？”杨亮被我弄得一头雾水。
“你还装？你还想用上次的伎俩，找人扮应聘者来暗访，你觉得这可能吗？强哥是个老狐狸，上次你们都试过了，连我这关都过不了，这次还来这招，不摆明了是打草惊蛇吗？如果强哥这时候把生意收了，我可不管。”看到杨亮对我这么不坦诚，我有些愤怒。
“我装什么了？你以为我傻吗？同样的方法我还能用两次吗？而且我说了交给你去搜集证据，我会全面配合你，我怎么可能有行动不通知你？”杨亮的态度表明他确实没有采取什么行动。
“算了，看来是我太紧张了。”我叹了口气。
“还是找不到收据？”杨亮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摇了摇头，谁知道强哥这个老狐狸把收据放在哪儿了呢？
“注意安全。”
“我知道。”
“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通，你说为什么就有那么多人上你们的当呢？我真搞不懂这些找工作的人是怎么想的，我们暗访回来的同志说，也没见你们有多高明的骗术啊，怎么还有那么多人上当？”
“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真的假话是什么吗？就是一半真话，一半假话！工作有，收了钱之后，你做不做而已！”我看了看杨亮，杨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可我还是不明白，有那么多人上当吗？”杨亮还是表示不太理解。
“北京每年有上百万外来人口需要在这个城市找工作，以强哥的广告力度，我算100个人里有1个来他这应聘，那也至少有上万人，我算10个里有1个人会交钱，那也是上千人。它就是个无本万利的买卖。所以才会有这么多像强哥、风哥那样的人，冒着风险做这个行当。”
“对了，你帮我个忙！”我转头对杨亮说道。
“什么事？”杨亮问道，我把那个Y市来应聘的民工的事说给了杨亮听。
“行，包我身上了。”杨亮听完后说道。
“哎呀，你小子这次赈灾行真是没白去啊！不然你得浑浑噩噩到什么时候。”杨亮笑了笑。
接下来的几天，我接连接到一个勒索电话，让我打进一个指定的户头8万块钱。起初我并没有在意，以为只是恶作剧，可后来短信愈加频繁，甚至开始点名道姓，这让我本来就紧绷的神经更加崩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