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一直觉得自己脑子智商是高于平均水平的,所以在面对众人,就算是皇帝时自己也可以让事情按照自己的想法慢慢发展,但是在乔祤这里,江越从来没有占到过便宜,一阵郁闷,推开包厢走进去,却发现元漓已经回来了,见自己进来热情的招呼自己,
“江大人回来的正好,茶刚刚泡好,本公子亲自泡的茶,江大人尝尝!”
江越一挑眉,原来这么久不见人,不是躲自己,而是去泡茶了,会心一笑,走上前去,坐好了看着元漓温杯蓄水,
“二公子亲自泡茶,必要好好尝尝。”
元漓一笑,不说话认真的洗着杯子,完了后倒了茶,汤色橙黄明净,香气清纯,叶底嫩黄匀亮,诧异的看了眼元漓,泡茶手艺着实不错,端起来尝了口,滋味甜爽。赞叹一声,将一盏茶喝完了,抬头发现元漓满眼希冀的看着自己,一阵好笑,
“二公子泡茶的功夫着实高,这茶甘香浓郁,后味十足,好茶,好手艺。”
元漓一脸那自然的表情,江越着实觉得这性子好玩的紧,透着丝丝可爱,不禁好奇道,
“二公子年岁几何?”
元漓诧异,盯着江越奇怪的回答,
“在下要比江大人大两岁的,今年已有十八了。”
怪不得,还是一股子孩子气,感叹一声,自己都三十多了。元漓十八便接手管理家业,着实不错,赞叹道,
“二公子好本事,这般年龄便帮家里打理家业。”
元漓笑笑的望着江越,似是默认。
江越好奇,都已十八了怎的还不娶妻,还未问出口,门便被推开各色菜肴一一被端了上来,瞬时间香气便充斥了整个房间,江越的眼睛刷的亮了起来,突然间觉得饥饿无比。
不愧是郁江府的厨子,菜肴真真色香味俱全,吃一口绝对忍不住第二口的好吃,江越本就饿了,吃的很是满足。
元漓看着江越毫无淑女样子的吃相居然发现自己毫不意外也毫不反感,亲自打开桂花酿,斟了杯酒,将一杯递给江越。
江越将一口菜好不容易咽下去,接了酒杯将一杯酒饮了,果然香甜润泽,满口规划余香。盯着酒壶对着元漓努努嘴,元漓一愣,转而明意,自己也斟酒配合喝了杯。
元漓坐在一边斟酒布菜,一副主人的架势,江越停下筷子,抬眼问他,
“二公子不吃点么?”
“江大人不必管在下,自己用好就好。”
江越应了声,转身招呼白露白霜,
“你们俩过来吃点东西。”
两人神情有些慌乱,对视一眼,急忙拒绝。
江越在家没什么架子,江府只有她一个主子,每日自己吃饭及其无聊,江越便招呼二人一起用餐。但那毕竟是在江府,这,还有外人在场,怎能这般主仆不分。
看江越仍是坚持,白露急忙转眼去看元漓,果然元漓满脸的诧异,急的过去拉着江越小声道,
“我的小姑奶奶,您就自己吃吧。”
江越将筷子拍在碗上,有些恼怒,
“让你们过来吃便吃,扭扭捏捏像个什么样子。”
两人心里感动,但有外人在场,两位有品有位的人坐着,让自己也坐着还是没法答应,站在地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元漓笑了笑,看着脸上不太好的江越打圆场,
“不如在下为两位姑娘再安排一席酒菜,这样两位姑娘既能用饭还不用这般为难了。”
“二公子不用了,我们回去便…”
“这法子好,二公子既然大方,我自然没什么不答应的。你们俩也累了一天了,这郁江府也不是能常来的,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两也尝尝这里的东西,这东西做的好的很,哦,二公子,我这两丫头没什么挑的,你看着办便好。”
不待二人拒绝,给了元漓一个颜色,元漓潇洒站起来,
“这屋子可以直接通往隔壁屋子,在下这便带两位姑娘过去,若是有事,两位也可以马上赶过来。两位姑娘请。”
白露白霜无奈的看了看江越,江越正吃得开心,担忧的看了眼,终是去了隔壁的房间。
元漓把一切打理好了后,低头一笑,推开门,江越大概吃得差不多了,正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桂花酿。
转身将门关了,走过来坐定了抬眼抱怨道,
“江大人将两人打发出去还要这么麻烦,白白废了在下一桌酒菜。”
江越嗤笑一声,将杯子撂在桌上,瞪他一眼,
“不就一桌酒菜么,能废你多少银子。”
元漓眼睛亮晶晶的,将凳子拉近了,凑近江越算道,
“不算您刚刚喝的茶和酒,这一桌饭菜是六十四两银子,刚刚为两位姑娘备的是三十二两。”
说罢笑眯眯的瞅着江越,
“刚刚那茶还有酒,还有在下亲手斟茶,若没有百两银子是怎么也出不来的。”
太渊国一两银子普通百姓一家一个月绝对够用。江越对着元漓翻了个白眼,面上一股子无所谓,但想起自己一月十六两银子的俸禄心里一阵子酸水直冒,前辈子经商时那般阔绰,眼睛一眯,看着元漓嘿嘿笑了笑。
看来,得想法子捞银子啊。
元漓不知道江越脑子已经转了那么远,看她直勾勾看着自己笑的不怀好意,忍不住抖了抖,咳了声说道,
“江大人费这么大的劲将二人打发出去,难不成还有什么是心腹不能听的?”
江越瞪了他一眼,骂道,
“小子,别在这扮猪吃老虎,自己看明白了便别问了,没时间和你打马虎眼。”
说罢正色道,
“说吧,你们元家要什么?”
元漓收了笑意,将胳膊搭在桌上,双手撑着脑袋,认真问道,
“那江大人能给我们什么。”
江越眼睛瞥了他一眼,觉得凳子坐的不大舒服,转身进了内室,发现里边床榻椅子一一俱全,对着跟过来的元漓笑道,
“你们郁江府倒是齐全的很。”
元漓满脸的得意,
“那是自然,来我郁江府你可找不到什么不满意。”
江越应了声倒也同意,转至一边的矮榻上将自己靠舒服了,这才答道,
“你们每年给衙门偷偷塞四万两银子,看着数量大得很,但今儿进了郁江府我才发觉这点钱你们全国各地的生意加起来四五天便能赚回来,对于这点钱我想你元家倒也没多在意。”
轻笑一声,道,
“今儿回家我自己想了半晌也没想明白我有什么值得你们元家来窥探的。”
转头看着那边站着的元漓,
“将你们元家这般殷实的老底亮出来,却还要讨好我这小小的京官,我是猜不到了,你们元家到底图什么?”
乔祤一口一口喝着酒,似乎完全尝不出这酒劲有多大。一行人走了大半,只剩孙毅和国子祭酒王锦思。
乔祤喝了片刻,似是突然想起了,转头向着孙毅问道,
“玉锵近来怎样?”
孙毅想起自江越搬出去后孙玉锵比往日更加沉闷,不禁脸色一沉,
“还是那般,他那性子像他母亲,倔的很。不过如今江越搬了出去,见得次数少了也就没那么挂心了。”
乔祤应了一声,嘴角冷不丁的挂起一丝冷笑,
“嗯,玉锵是个好苗子,可别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毁了,而且,这女人,还是他不能碰的。”
孙毅王锦思对视一眼,想不到江越的分量这么重,脸色不大好看,王锦思思忖片刻,试探着问道,
“殿下,这江越”
乔祤打断他的话,脸上仍是那般运筹帷幄,
“江越是本王的人,更是本王最大的棋子,本王自然看重她,”
说罢看了看两人,警告道,
“别打江越的主意,也别招惹她,惹急了咬起人来我也护不住你们,她可比你们狠多了。而且,本王也不希望,本王的下属对本王的女人指指点点。”
两人打了个冷战,忙跪地保证。乔祤应了声,挥了挥手,
“好了,你们也回去吧”
“是。”
两人行了礼一齐出了屋子,屋外对视一眼,王锦思一把将孙毅拉到一边,向四周看了看,才皱着眉头问孙毅,
“殿下怎么回事,这江越作甚让殿下这般护着。”
孙毅拍了拍王锦思肩膀,叹了口气,
“她本事大着呢,陛下可不是看她那张脸才给了她这个税务监督的,这职位陛下多看重选了多少人也没定下来你也知道。”
看着王锦思不大相信的脸,无奈的笑了笑,
“殿下既然不让你招惹她你便别招惹她,也别在她面前乱说什么,就连我在她跟前也没占到什么便宜,你别不信,惠妃这么顺利的倒了,她在里面出了大力的。”
说罢又是拍了拍王锦思肩膀,留下若有所思的王锦思,转身出了郁江府。
屋子里,乔祤歪在椅子上问道,
“江越那边怎么样?”
祤祁从旁边走了过来,
“白露白霜一直在屋里陪着,应该没什么事情。”
“嗯。”
乔祤阖上眼睛静静靠着椅子,压住心中不知从何而起的隐隐不安,半晌,
“去盯紧了,江越那边完了便让她过来。”
“是”
挥了挥手将祤祁祤霁打发出去,静了片刻突然想起适才江越一个趔趄跌进怀里,手中似乎还有手掌捏住细瘦胳膊的触感,睁开眼睛轻声一笑,刚刚升起的不安一扫而空,
这是第几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