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丢丢带着朗大昆出了澳门机场,立即遭遇了粉丝围攻。薛丢丢没想到澳门机场有这么多狂热的人举着条幅和招牌,走近一看才发现条幅上写着“欢迎世界小姐光临澳门”和“庆祝世界小姐大赛圆满成功”。薛丢丢哼了一声:什么世界小姐选美大赛,还不是打扮了给男人看,有什么了不起,都是胸大无脑的人!
薛丢丢拉了大箱子就走,掷地有声的走了十几步,才想到那个白痴朗大昆有没有跟紧自己,回头一看,朗大昆已经踪影全无了?
怎么办?这种得了后天性学者症的人,表面上看就像个弱智儿或自闭症,却都是有着丰富内涵的人。如果在机场走丢,天大地大澳门最大,哪里去找他呢?急死了。
薛丢丢连忙走回头路,却发现朗大昆混在人群中伸着脖子看世界小姐呢。但见世界小姐环肥燕瘦,婀娜多姿,衣着单薄,略施粉黛,真是美丽异常,各有千秋。摄影记者和粉丝们举着长枪短炮,“嚓嚓嚓”的拍照,世界小姐站成一排,个子摆出职业笑容,绽放甜美笑容,霎时间澳门机场春天降临。
薛丢丢照着朗大昆脖子削了一掌,教训他说:“呆子,为什么在这里看美女?我不是叫你紧紧跟着我吗?”
朗大昆说:“尼日利亚小姐,巴拉圭小姐,土耳其小姐,和阿尔及利亚小姐在假笑,波多黎各小姐在惊讶,洪都拉斯小姐在愤怒,剩余的世界小姐才是发自内心的笑。”
薛丢丢扫了一眼佳丽们,说:“在我看来,她们都笑得很美啊。”
“不,表面在笑,其实是假的。”
“你怎么知道?”
“我能看出她们脸上的细微肌肉的变化。”
“好吧,你是天才。上车!”薛丢丢拉着朗大昆出了机场大厅,坐上一辆出租车,报了酒店地址。时间将近傍晚,澳门淅淅沥沥的下着中雨,薛丢丢扭头去看车窗外,厚厚的黑云覆盖在天际,雨滴打在车窗上。出租车走上跨海大桥,薛丢丢指着灰色的大海给朗大昆看,而他陷入思索。
薛丢丢忽然想起什么,摘下自己手腕上的iWatch给朗大昆戴上,嘱咐他说:“这个手表你无论如何不能摘掉,如果咱俩走散,我就可以找到你。这里是澳门,不是上海,走散了很麻烦的,语言不同,人生地疏,走散不容易找。”
“有了手表就容易了吗?”
“是的,iWatch和我的手机是互相定位的。而且,手表可以记录你的行走路线,我根据手机地图就可以跟踪你,所以你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
“如果手表没电呢?”
“续航能力你也不用担心,”薛丢丢又给朗大昆的手臂上贴了一个类似大号创可贴的东西,说:“这玩意是生物电池,可以把你汗液里的乳酸转化成电能,然后给你的iWatch充电,所以请你多出汗。”
“生物电池可以贴在身上?”
“是的。”
“酷。”
薛丢丢又从自己背包里拿出一双红色的球鞋,然后弯腰把朗大昆的球鞋脱下来,塞进他的背包,给他穿上红色的球鞋,说:“现在下飞机了,可以给你穿我新研制的智能鞋了。”
“智能?比我智能吗?”朗大昆问。
“当然没有你天才,但是你走路不是歪歪斜斜的吗,而且你不是迷路吗?这双鞋和我的手机也连接了,我的手机可以为你设计路线,左鞋振动,你就往左转,右鞋振动,你就往右转,你永远不会迷路,懂了吗?”
“懂了。”朗大昆点头。
“简单吗?”
“简单,你怎么设计出这玩意的?绝了!”
薛丢丢笑道:“这是我给阿尔兹海默症患者设计的。”
“阿尔兹海默症?”
“就是老年痴呆症。”
“好吧。。。”朗大昆挠了挠后脑勺,“但是我们要去什么地方?用的着这么大张旗鼓吗?”
“我们要入住澳门最豪华的酒店,这里有澳门面积最大的赌场!所以,是的,你有可能迷路。”薛丢丢瞇着眼睛说。
薛丢丢没有撒谎,当迎宾的服务生为他们打开出租车门的那一刻,朗大昆就发现他们仿佛来到了瑰丽的奇幻乐园。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堂仿佛把他们带到了欧洲皇宫,酒店内部纵横交错的水路上穿梭着一艘艘威尼斯特有的“刚多拉”小船,水路两旁都是各式各样的奢侈品商店和特色小店,蓝色天空还飘过一朵一朵的白云。朗大昆怀疑说外面不是下大雨吗,薛丢丢告诉他大堂天花板是LED制作的。
朗大昆嚷着要先坐小船再去办理入住手续,薛丢丢只好花130澳元买票带他上船去玩。划船的都是意大利请来的本族人,说着带意大利味的英语,还为他们唱了三首歌曲:《海上路奇亚》,《美丽的茉莉花》,和《我的太阳》。朗大昆高兴的鼓掌,薛丢丢觉得小船一晃一晃,吓得紧紧拉住朗大昆的胳膊。他们的对面坐着一对青年情侣,女的浓妆艳抹,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请薛丢丢为他们照相,还夸薛丢丢的男朋友“至情至性,童心未泯”,薛丢丢不知道这评语是赞美还是揶揄。
终于朗大昆玩够了,想回房间洗澡,薛丢丢才去前台办理入住,服务生替他们拉着箱子送上电梯带到房间,介绍了房间的各色设施用具,薛丢丢给他50澳元的小费。房间里铺着厚实的带花纹地毯,薛丢丢把行李一扔,高跟鞋一脱,躺在一个大床上,说:“这房间贵死了,但是我辛苦工作学习这么多年,可以慰劳一下自己,住一次贵酒店,是吧?”
“当然,刚才的服务生的表情一直很愤怒。”朗大昆说。
“是吗?有吗?他一直在笑阿。”
“不,他的面部肌肉的意思是愤怒。”
薛丢丢不高兴了,说:“他为什么愤怒?哦,嫌我给小费太迟?所以一直不肯走?介绍个没完?”
“嗯,也许。”
“你真能看出人的面部肌肉?教教我!”薛丢丢恳求。
“人脸上有44块肌肉,数一数就清楚了,简直一目了然啊。”
“晕,我只看出我脸上的苹果肌!”
他们分别洗了澡就坐电梯下楼去吃晚饭,薛丢丢请他吃粤菜。薛丢丢平时习惯点本帮菜,对粤菜真是一窍不通,所以只好按照从周星驰和麦兜电影里学来的常识胡乱点了金牌烧鹅凉拼,潮州鱼丸汤,三文鱼刺身半斤,一盘青菜,主食干炒牛河。朗大昆吃得狼吞虎咽,薛丢丢也吃得津津有味,同时注意观察餐厅其他食客,发现一些人脸色憔悴,估计是赌场常客。
“你会赌博吗?”薛丢丢问。
“不会,伯伯伯母说赌博的是坏人。”
“那你会打牌吗?21点。”
“我只知道13点。”
薛丢丢只好把21点的规则教给他,朗大昆挑高眉毛说:“这样就是赌博?除去大小王,把52张牌记住不就行了吗?谁都可以赢啊。”
“但问题是,有时候是3副牌,人们记不住,更无法预测下一张牌。”
“156张牌,我闭著眼睛都能想出来。”
“如果是4副牌,5副牌呢?”
“我能给13位数连续开22次方根,你却问我能不能记住5副扑克牌?你在侮辱我的智商!而且,这个游戏就是计算概率嘛,我大部分猜对不就行了吗?”
“没错!”薛丢丢大喜,“你真聪明。”
“你才聪明呢,我是天才。”
薛丢丢笑道:“是的,我属于聪明,您是大天才。提前声明,我带你来,不是教坏你让你赌博,我们是为了科研基金才来的,明白吗?出了这个酒店,我们以后就再也不赌博了,而且赌博真的是坏人,回了上海我们坚决不赌博。”
“生命本身就是一场赌博,连买西瓜都是赌博,薛丢丢,你想多了。”
薛丢丢没想到朗大昆会说出这么哲学的话,呆了一下,就笑逐颜开的带他去赌场柜台换筹码,还把蓝色绿色红色筹码给朗大昆讲解清楚,朗大昆说:“别讲了,你手里有3500元澳元。”
“你看了一眼就算出来了?”薛丢丢惊讶。
“太简单了,我连别人桌上有多少筹码都能一眼算出来!”
“好吧。”薛丢丢彻底领教了后天性学者症的超能力,现在她只恨不得自己也遭雷劈一次,也让世界对自己变得透明。他们拿着筹码坐到一张赌台上,其他座位分别还坐着三个结伴而来的年轻人,一个连续抽烟的老头,一个满面愁容的妇女。立即有服务员过来问薛丢丢要不要点酒水,要不要烟灰缸,薛丢丢耸肩说不抽烟。
朗大昆已经把筹码扔下去玩起来了,庄家是个穿黑马甲的男生,动作麻利,口齿清楚的分牌发牌读牌。没多久,朗大昆就输了两场,赢了八场,薛丢丢站在朗大昆身后,突然觉得自己像跟着黑社会老大来赌钱的那种“大哥的女人”,可惜自己没有性感小短裙子,也没有合适的高跟鞋,也不会吸烟。
“唉,如果我是跟着梁朝伟逛赌场就好了。”薛丢丢开始想入非非,假装自己在拍摄香港黑帮电影,朗大昆已经连续赢了好几场,面前的筹码也高了一点点,薛丢丢看到了科研基金的曙光。
“我们不赌了。”薛丢丢拉朗大昆的胳膊。
“为什么?我们在赢。”
“这里筹码太小,我带你去高级客户区。”
“我们有钱去高级客户区吗?”
“我要把我所有存款取出来,给你买筹码!”薛丢丢咬牙切齿的说。
(作者注:赌博害人害己,作者从不赌博,并且目睹身边许多人陷入赌场,输得倾家荡产。本章不提倡赌博,只是小说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