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没玩游戏,操作什么的都生疏了。频频失误不说,第一局的时候还差点因为他输掉。
同学在私聊框里一个劲地刷“爱戴你弱爆了!爱戴你不是本人吧?爱戴,爱戴,你别开玩笑了,这种低级错误是你会犯的吗?爱戴,我.操.你老妈,这局要是输了,我弄死你!。。。。。。。。。。”
各种厮杀、血拼、谩骂之后,第一局终于结束了,陆南柯看着他的树人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被各种人妖鬼怪不停踩来踩去,伸手在对话框里输了一行“别吵!下局完爆他们!”
同学立马安静了下来,开始为下局的厮杀作准备。陆南柯花了几分钟的时间,把现有的装备浏览了一遍,发现存货还算丰富。
怎么说这个号也曾叱咤全服过,要不是高三的时候陆奶奶禁止他碰电脑,怕是现在已经可以霸服了。
其实,他并不是很喜欢玩游戏,只是一个人的时候,找不到更好消磨时间的方法罢了。
突然,私聊框里多出了一句话,“我以为,你不会再登魔兽了。”
陆南柯盯着“南柯不是梦”这个名字看了半天后,才想起说话的是谁。
顿了顿,他回了句,“怎么会?有空就玩咯。”
不到一秒,对方就回过来了,“是吗?听他们说你去A大了,还选了法医系,为什么?谁都知道你是学计算机的料,为什么偏偏要选一个自己不擅长的?”
陆南柯暗暗叹了一口气,他还想问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喜欢问为什么呢?难道所有的事情都必须要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才能去做吗?如果没有,是不是就一定是错的?
手在键盘上敲了半天,对话框里还是一个字都没有。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她,就随便编了个理由说:“游戏要开始了,回头聊。”
那边也就真的安静了下来,没再说话。
他刚松一口气,手机又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本来想接的,但突然想到可能是安安在找他,就没有接。而是调成了静音,丢在离电脑远远的地方,随它响去。
第二局游戏在同学的千呼万唤中终于开始了,陆南柯作为主攻,一马当先地杀在了最前面。
找回感觉的他,渐渐杀红了眼。仿佛要把在现实生活中遇到的不快,通通在游戏里发泄出来一样。
同学估计被他的凶残给吓到了,一直没有说话。直到游戏结束,他们大获全胜后,才刷了一排赞过来。
陆南柯动动手指,回了句,“好说,好说,我向来说话算数。”
同学过了好一会才回,“那你还记得许阳倩么?”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高中的时候,她那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告白,让他至今都对除了陆玳玳以外的女性保持三分畏惧。
“人家小姑娘可是对你痴情的很吶,费劲千辛万苦打探到你喜欢玩魔兽,就专门申了号在练,还取了个‘南柯不是梦’的名字,摆明了是不把你收进碗里誓不罢休啊。不过,她长得还不错,身材也好,最主要是讲理。现在啊,蛮不讲理的小姑娘太多了,有这么一个痴情的你就从了吧。”
陆南柯看着那满满一对话框的游说词,无奈地笑了。
如果只是因为对方身材长相性格都还可以就能在一起的话,那他也很想这么说服说服陆玳玳,“看我长得还不错吧,身材也很好。不过,要是你喜欢肌肉的话,我可以去练。其实。。。。最主要的是我性格好,不会对你发脾气,也不会嫌你脾气不好。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让我当你男朋友?”
如果他这么说了,结果会怎样?
有点不敢想象啊!
“亲爱的爱戴同鞋,不回我。是不是因为在认真考虑啊?”
消息又滴滴地传来了,他突然后悔答应陪他杀一局了。
“@#¥%……&*&%¥@#¥#%¥%@#!@¥#%¥……%&……”
手指在键盘上瞎点一通,他也不知道自己回了点什么过去。
第三局迟迟不开,好像是他把对方给杀火了,现在正在世界频道里破口大骂。他特地切过去看了下,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各种黑框白框以一秒十几页的速度翻滚着。
又等一会,还是没有要开第三局的样子,同学也没再回他,估计去陪骂了吧。
他移了移鼠标正准备关游戏,家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他心咯噔一跳,赶紧去看手机,却发现刚刚还闪个不停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安静了下来,而那头,陆玳玳已经拎起了话筒。
可她只说了一个“喂”,就撂下了电话,继而很果断地拔了电话线。
他不解地敲了敲桌子,示意她解释解释。
陆玳玳懒洋洋地起身走到他面前说:“找你的帮忙的那位。”
“那你为何要拔电话线?”
“哎呀!”老女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骗人什么的不是很麻烦吗?拔了干脆。话说。。。这个顶片森林到处跑的是什么新品种?”她伸手指了指电脑屏幕上的树人问。
陆南柯瞬间就笑了,“这是树人,魔兽里面的,你不会没听说过魔兽吧。”
“没听说过很奇怪吗?”老女人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只听说过****,魔兽是他儿子还是他祖先?”
“魔兽是款游戏,不是个品种。”
陆南柯用鼠标点了几下,给她全方位地展示了什么叫游戏,正好这时候第三局开始了,他边冲锋杀人边跟她介绍一些基本操作。
陆玳玳看了一会,忍不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陆南柯非常自觉地把位置让了出来,她毫不客气地坐了上去,对着键盘就是一通猛敲。
陆南柯在后面看得那叫一个胆战心惊,“哎哎,加血,快加血,不加血就要跪了!”
“怎么加啊?”陆玳玳平日里还算灵巧的手,现在不知怎么就笨得一塌糊涂了,在键盘上找了半天就是没找到加血的键,最后还是陆南柯出手替她加满了。
老女人估计是真的第一次玩游戏,基本规则操作什么的一窍不通,只知道一个劲地往前冲杀人。
不知道是她运气太好,还是陆南柯的装备过硬,最后竟然赢了!还是妥妥的那种。
同学发了一个惊恐的表情过来,陆玳玳看都没看就直接回了句“别烦!”
“什么时候再玩?”她双手握拳欢沁鼓舞地敲着桌子,陆南柯笑着揽住了她的肩膀说:“随你,想什么时候玩都行。”
于是,本来以为会很难熬的下午,就在陆南柯不断的“加血!加血!”中度过了。
直到快吃晚饭了,连赢十七盘的老女人才心满意足地收了线,靠在他的怀里伸了伸懒腰说:“明天吃蛋糕吧。”
陆南柯捏了捏干涩的喉咙说:“好”
因为打游戏打晚了,所以晚饭陆南柯就简单炒了两个菜。吃完后,一个收拾洗碗顺带准备明天做蛋糕要用的东西,一个则坐在沙发上看丁晨新发来的邮件。
第三个嫌疑人的肖像确认过了,和这两起案子都没有任何联系,所以警局最终把目标锁定在了苏程的姐姐苏盈身上,只是这个女人似乎真的是人间蒸发了。
丁晨今天带人去A大调查过,发现凡是能进出教务楼的人,不管是清洁工也好,保洁员也好,都会经保安登记。而且,教务楼里到处都有监控,他也调出来看过,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
老女人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开始皱眉。
她不断回想着,这两起案子发生到现在的点点滴滴,却没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
难道是她哪里想错了?还是漏掉了什么?
不然,怎么可能一点线索都找不出来。
唉。。。。。转过头,她看着窗外那棵被夜色模糊了的樱花树,脑海里突然掠过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可等她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想法却像烟云一样慢慢散掉了。
房间的另一头,她十九岁的侄子穿着那件可笑的碎花围裙,站在料理台边不知道在切着什么。惨白的日光灯打在他的背影上,勾勒出了一个模糊却又温暖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