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玳玳今天是来A大参加教职工大会的,结果一进校门就被那一排铃声大作的警车给吓到了。老校长和学校的其他几位领导都在校门口站着,个个满头大汗,急得不得了的样子。她正想上去问问出什么事了,结果手机响了起来,她拿起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号码,但是本地的。带着好奇,她点开了接听键,“喂,你好,哪位?”
“那个。。。。请问,你是陆南柯的家长吗?”电话那头赫然传来了老校长的声音,虽然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但陆玳玳还是一下次就听出来了。可是老校长为什么会突然打电话给她,还问是不是陆南柯的家长,而且今天学校里又来了这么多警察,难道陆南柯。。。出事了?
“我是,陆南柯他出什么事了吗?”一向临危不乱的她居然慌了起来,脑袋里像有无数架直升机突突在飞,生怕下一秒老校长会说出个是。
电话那头的老校长犹豫了一会,才用很是悲痛的声音缓缓说道:“我代表整个A大向您表示由衷的忏悔,是我们的失误才让您的家人陷入了如此危险的境遇中,我。。。。”
“操!”陆玳玳暴躁地摔了手机,直接冲到老校长面前,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大声吼道:“快说!陆南柯他怎么了?快说!”
老校长本来就已经够焦心了,再被陆玳玳这么一抓一吼,彻底懵掉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就在陆玳玳忍不住要向他挥拳头的时候,丁晨跑了过来,一把拉住她,“你先别急!先听我说怎么回事!”
陆玳玳深吸一口气,放下了拳头,冷冷地看着他,“好,我不急,你说!快说!”
丁晨暗自抹了把冷汗,语速极快地说:“今天上午,张校长收到一封奇怪的邮件,一个自称是Shadow的家伙说他在学校的教务楼里安装了C4炸弹,每层一个,但每层的爆炸时间不一样。十四层会最先爆炸,往下每层依次推迟一分钟。而且他还控制了学校的电梯,只要一有人进去,电梯就会自动升到十四层并且长久停住。那层呼梯旁边的钥匙孔已经被焊上了,而里面的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打开门,只能乖乖等死,他还说他在电梯的显示屏里为他们安排下了死亡倒计时。经过我们刚刚的调查,发现被迫停在的十四层电梯里一共困了六个人,其中就有你侄子陆南柯。”
陆玳玳听完,沉默了一会,问:“知道炸弹的大概位置在哪吗?”她的声音冷得就像刚从寒冰里捞出来一样,丁晨舔了舔他有些干裂的嘴唇说:“知道是知道,不过你想干嘛?”
“你说呢?快告诉我!”也许是受到的冲击太大了,此刻的陆玳玳看起居然来很平静,只是眼神狠得吓人。
丁晨果断地摆了摆手,“不可能,我告诉你,你肯定会冲进去的。凭你一个人怎么可能摆平得了那么多C4炸弹,还是等拆弹组来了再说吧。”
陆玳玳点了点头,二话不说就一拳招呼到了他脸上,“麻了个.B,既然知道有炸弹,来的时候为什么不把拆弹组一起带上?等?你知道炸弹什么时候爆炸吗?如它在拆弹组来之前就炸了呢?你拿什么跟那六条人命交代!丁晨,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孬。”
“那个,这名家长,请您冷静一点。一开始的时候我们都以为这是场恶作剧,毕竟学校里的监控设施还是很全的,应该不会有人这么大胆。”老校长缓了过来,看到丁晨被陆玳玳一拳撂倒在地,立马颤颤巍巍地走过来劝解。
恶作剧?陆玳玳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你就继续把它当恶作剧好了,如果陆南柯出了什么事,我会让整个A大陪葬!”
说完,她转过身,把刚刚从丁晨口袋里掏出的对讲机放到嘴边,模仿他的声音讲了句,“告诉我炸弹的具体位置。”对讲机那头的人立马不疑有他地说了出来,她听完后,将对讲机往丁晨怀里一扔,就头也不回地朝教务楼奔去了。
“她。。她是谁?她什么意思?”老校长真心被陆玳玳最后那句话吓懵了,整个人抖得厉害,一旁的系主任赶紧上前扶住他,哀叹“她是陆玳玳啊!您不会连她都忘了吧。”
“是她?”老校长猛地瞪大了眼睛,继而沉沉地叹了一口气,“难怪啊。。。。”
祈祷电梯里的六个人都能平安无事吧,不然依这个小魔头的性子,A大恐怕是真的要遭殃了。
教务楼前有丁晨派的刑警在看守,他们看到没有穿警服的陆玳玳跑了过来,理所当然地站出去拦,结果被她一把抓起来直接扔到了一旁的花丛里。
进入大厅后,她径直奔到楼梯的入口处,然后一口气冲到了十五层的呼梯旁,边喘气边三下五除二地把手机拆了,从SD卡槽那边挑出一根铁丝,对着呼梯旁的钥匙孔一阵捣鼓,门缓缓开了。她丢下铁丝,走到门边上,伸手拉住里面的梯绳,然后缓缓滑了下去,落到了轿厢的顶部。
刚刚对讲机那头的刑警说,十四层的炸弹就固定在绳梯上,其他层的则装在离电梯最近的自动贩卖机上。果然,陆玳玳一眼就看到了最里面一根绳梯上绑着的炸弹。可,显示屏显示的时间却只剩下了五秒,拆弹根本就是妄想。陆玳玳的心狂跳了起来,眼前满是陆南柯的身影,小时候的他、长大后的他、像小尾巴一样到处跟着她走的他、笑着对她说“早去早回”的他、穿上围裙为她做饭的他。。。。。。。
直到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了她手上,她才猛地回过神来。就在刚刚的一刹那,她居然咬破了自己嘴唇,而没有感觉到一丝疼痛。
而这一刻,电梯里面却是死一般的沉寂。不知道是谁曾说过,比死还痛苦的事情就是等死。所有人眼睁睁地看着显示屏上的数字越来越小,而死亡的阴影却越来越大,都纷纷从最初的哭闹里安静了下来。各自抱着胳膊,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等待那一刻的到来,灰败的脸和空洞的眼都昭示着他们内心巨大的绝望和恐惧。
安安一直紧紧抓着陆南柯的手,似乎这样能给她一丝安慰。而陆南柯,根本就没有发现他自己的手正被别人握着。因为他一直在想,陆玳玳知道这件事后的反应,会不会很生气,会不会很伤心,会不会为他,掉一滴眼泪。。。。
突然,电梯上方传来了四声冷冽的枪声,接着电梯便以惊人的速度坠了下去,大约坠了两三层的高度后,一声巨大的爆炸声震痛了所有人的耳朵。
安安躲在陆南柯的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陆南柯知道她被吓坏了,所以没有推开,而是放任她抱着,不过刚刚那一下似乎是救了他们所有人,可。。。会是谁呢?
就在他胡乱猜测的时候,电梯落到了最底层,因为底层的减震缓冲装置,他们都没有受什么伤。
秦桑最先清醒了过来,仰头大声喊了一句,“上面是谁?”可电梯的隔音效果一般都很好,上面的人似乎没听到。
又过了一会,上方传来了重物的撞击声,一声轻缓、一声急促;一声轻缓、一声急促;一声急促、一声轻缓。。。。。。
“这是什么意思?”小胖子很大声地问了句,结果立马被他身边的左俊捂住了嘴巴,他这才发现其他人都在屏息听着。这样奇怪的敲击声一共响了12下。12下后,又恢复了先前死一般的沉寂。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他们以为上面的人已经离去的时候,这种奇怪的敲击声又出现了,还是和先前一样的规律,陆南柯猛地拍了下墙壁说:“我知道了,这是摩斯电码!”
“陆南柯你在看《风声》啊!那你知道摩斯电码是什么样的吗?”
他记起来了,三年前,刚从美国回来的老女人曾兴致勃勃地教过他怎么发送和破解摩斯电码!
难道上面的人是她?这一大胆的猜想让他突然兴奋了起来,可是很快就被他自己否定了。怎么可能呢?她现在应该还不知道吧。
“陆南柯,摩什么码的是什么啊?”左俊有些焦急地问。
陆南柯没有回答,而是仔细回想着刚刚听到的敲击声,轻缓的应该代表横线,急促的是点。。。-.-..-.-.-..正好十二下!他把得到的字母在脑海飞快地组合了一遍,“centre!没错是centre!”
“难道。。。他的意思是要我们通通站到中间去?”秦桑大胆猜想了一下,陆南柯点了点头,“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他模仿刚刚的敲声,在墙壁上用力砸了两下,回了一个“OK”。
接着所有人都紧紧围到了中间,那个中年男人似乎是被秦桑那番话吓到了,特地挑了一个离安安最远的位置。
紧张地等待了一会,上面传来了一声和先前一样剧烈的爆炸声,整个大楼似乎都晃了两下。紧接着爆炸声的,是四声枪声,分别打在了电梯顶部的四个角上,子弹穿过钢板打了进来,在狭小的内部乱窜,其中一颗就擦着中年男人的裤脚飞了过去,老男人吓得当场就尿了。
枪声过后,顶部似乎是被什么剧烈地撞击了一下,北边的缝居然裂了开来,接着又是一下,缝慢慢变大了,等缝大概裂到三厘米宽的时候,一只鲜血淋漓的手伸了进来。
陆南柯感觉他的心脏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那只手,他再熟悉不过,纤细而瘦小,但却很好看,不正是他家老女人的吗?
那只手一把抓住了缝隙的边缘,然后将整块钢板用力拉了上去,鲜红的血像雨一样滴在冰凉的地板上。
陆南柯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才将涌到眼睛里的泪水给逼了回去,他家老女人从撕开的洞里轻巧地越了下来,直直地站在他面前,可他却突然不敢正视她了。不敢正视她那一身血污,和脸上,手上满满的细密伤口。其中,左手上的那一条,已经深到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白骨了。老女人那么瘦,浑身一点脂肪都没有,这样的伤口要怎么长,怎么长!
兀地,又是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大楼摇得更厉害了,陆玳玳看到陆南柯平安无事,便勾起嘴角笑了一下,然后举起枪左右晃了晃,示意他们都退到一边去。
待所有人都让开了,她猛地扣下扳机,子弹沿着门际线一颗接着一颗穿了出去,直到整个左门的缝隙都裂开来后,她放下枪,抬脚用力踢了一下,大门应声倒地,惊起浓浓的硝烟。
“快走!”陆玳玳回头,对所有人命令道,大家这才如梦初醒,争先恐后地从电梯里涌了出来。陆南柯一把拉住她的手,和她一前一后跑出了大楼。就在他们刚跨出去的那一刻,十楼的炸弹爆炸了,整幢大楼在他们身后轰然倒塌。
写得兴奋了,所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