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小鬼果然很疯狂,居然把PARTY定在午夜十二点开始,幸好陆玳玳是个夜猫子,不然陆南柯就要被放鸽子了。
虽然现在已近九月,但天气还是有些燥热,在夜晚的海边举办PARTY无疑非常应景,一群男孩女孩捧着冰激凌在沙滩上走来走去,吹吹海风,聊聊人生,多好多和谐。
当然,这只是陆玳玳一厢情愿臆想出来的场景,真实的。。。。。。
“纳尼?还真是群魔乱舞啊!”
散发着浓郁哥特风的大厅里,一群打扮怪异的少男少女蹦来蹦去,好不诡异,其中一个穿得像女巫的短发女孩见到陆南柯立马欢快地迎了上来。
“你就是陆南柯吧?”
女孩双手合十,一双圆圆的大眼睛中是毫不掩饰的惊艳。
陆南柯礼貌地对她笑了笑,“你就是班祖祖?”
“是啊,是啊,真没想到你长得这么漂亮,看来秦桑要把班草的位置让给你了。”
陆南柯还是笑,但态度稍微冷淡了些,“谢谢夸奖,不过我觉得,漂亮这个词用来形容女生会更好。”
“哦?是吗?”这个叫班祖祖的小女孩显然没把陆南柯的话放在心上,大眼睛又滴溜溜地转到了陆玳玳身上,“咦?她是你的女朋友吗?头发居然是银色的,好有个性啊。”
陆玳玳狠不屑地嗤笑了声,陆南柯知道她肯定在嘲笑班祖祖的眼神比陆奶奶还要不好使,为了避免尴尬的发生,他抢先开口道:“她是我们大一解剖课的老师,陆玳玳。”
班祖祖十分机灵,一听说陆玳玳是老师,立马伸出手来套近乎,“陆老师,我叫班祖祖,以后的解剖课,还请您多多关照咯。”
谁知陆玳玳竟然不睬她,而是眉头微皱地盯着陆南柯的侧脸,她在不满,陆南柯这个死小孩,刚刚给的是什么破回答,不仅不说她是他老姑,就连那个小鬼说她是他女朋友都没否认,真是二到家了。
“陆老师?”被冷落的班祖祖有些小茫然。
“干什么?”陆玳玳终于转过了头,语气极不耐烦,“不用请我关照,我照不了你什么。如果实在不自信,就请解剖台上的尸体多关照你一下,别在你解剖的过程中,突然诈尸。”
班祖祖被陆玳玳这通刻薄的话说得脸色煞白,陆南柯见气氛不对,立马陪上笑脸安慰她。
到是陆玳玳,双手插在口袋里,一摇一晃地打量着这个装潢诡异的大厅,神色非常自然,丝毫没有伤害了小萝莉的觉悟。
突然,她像想到什么似的,对班祖祖露出了一个极为瘆人的笑,“脸涂得这么白,眼睛描得这么黑,你确定你COS的是女巫而不是僵尸?”
班祖祖彻底崩溃,大声哭了起来。其他正在HIGH的怪物听到哭声,纷纷向他们这里望了过来。
陆南柯十分无语地将陆玳玳拉到了身后,小声怪道:“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陆玳玳很是无辜,“我这是实话实说,是值得大家表扬的行为。”
“。。。。。。”
“就算是说实话,也不能让这么可爱的女孩伤心啊。”一道陌生而又好听的男音在陆玳玳耳边响起,她下意识地抬起头,却发现身边已经围了一群妖魔鬼怪,而同她说话的就是一个扮相斯文的变态医生。
变态医生见陆玳玳在看他,立马伸出手,浅笑着招呼道:“我叫秦桑,秦朝的秦,桑树的桑,很高兴认识你,美丽的银发天使。”
陆玳玳抬起手却没伸出去,而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幽幽地说:“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
变态医生显然没料到陆玳玳会念这么一首优美的诗来诠释他的名字,一开心连谢谢都忘了说,陆南柯则是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果然,紧接着,陆玳玳又漫不经心地说了这么一句,“你爸虐待你妈吧,她都成怨妇了。”
秦桑的脸白了白,颇为尴尬地解释道:“这个名字不是我妈取的,是我爷爷取的。”
“纳尼?你爸把你爷爷也虐待成了怨妇?”陆玳玳同情地看了他几眼,“生长在这样的家庭一定不容易吧,难怪你希望自己成为一名变态医生。”
“额。。。。我只是为了应付化妆舞会而已,扮成其他怪物要往脸上涂很多恐怖的东西,那会让我很不舒服。”
秦桑的脾气似乎很好,被陆玳玳那么调侃了,居然还能维持着笑脸耐心跟她解释。
“好吧”,陆玳玳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虽然对方这种温和的回应会让她觉得很没劲,可她并不讨厌好脾气的人。
一大群年纪相仿的人聚在一起,总是很容易HIGH起来,很快他们就最新出来的游戏、动漫、美男美女展开了激烈的口水战。
陆玳玳突然觉得有些无聊,就去隔壁桌子上拎了一瓶红酒,打算偷偷溜到外面,找个地方躺着喝。
走出大门的时候,她回头望了一下,陆南柯已经被那群妖魔鬼怪层层围住了。来这之前,他们不懂是化装舞会,所以只穿了最平常的服饰。陆南柯那个小P孩一身纯白站在五颜六色的妖精中间,醒目的很。十九岁的他,高且瘦,俊秀挺拔得像一棵梓木。
咸湿的海风吹过裸露的肌肤,很凉,但有些黏黏的潮湿,陆玳玳小口小口地喝着酒,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嬉笑声,昏昏欲睡。
陆南柯好不容易摆脱了那群热情过头的同学,一回头,却发现陆玳玳不见了。隔壁桌上原本摆了五瓶红酒,现在也只剩下了四瓶。很显然,那个老女人趁着他被困,偷偷拿了红酒,不知道溜到什么地方逍遥去了。
要找到她一点也不难,老女人怕吵,而且很懒,所以她一定出了大厅,但又不会走的太远。沙滩会弄脏她的衣服和鞋子,所以肯定不会去;别墅外的一小截楼梯处在视野开阔区,四周风景也不错,但在那里她只能坐,不能躺,所以也不会去。。。。。。。
最后,符合上述安静、干净又不远,而且还能躺着的地方就只剩下走廊了。
这个时间,所有人都在大厅里狂欢,走廊就格外安静,陆玳玳那个老女人背靠着墙,懒洋洋地躺着,两条纤细的腿伸得直直的,偶尔还会晃两下。
“你怎么喝了那么多酒?”陆南柯看到她手里空着的酒瓶,眉头立马皱了起来。
不知是困了还是喝多了的缘故,陆玳玳看起来有点神志不清,她抬头望着满天星光,小声嘟囔了一句,“阳光明媚,岁月静好,我不喝酒难道喝尿?”
陆南柯非常无语地伸手想推眼镜,但等手碰到温热的鼻梁才猛然想起,出门的时候他是从来不戴眼镜的。
深夜的海边温度下降得很厉害,陆南柯怕陆玳玳这样躺着会着凉,就伸手将她抱了起来。
老女人太瘦了,抱在怀里轻得让人心慌。
陆南柯打算先去大厅里跟大家告个别,然后就开车带她回家,谁知刚一进门,就被大厅里严肃而诡异的气氛吓到了。
刚才还有说有笑的一群人现在都规规矩矩地站着,表情十分僵硬,为首的秦桑已经脱下了他那件带血的白大褂,正对着手机在讲话,语气有些急躁。
“出什么事了吗?”,陆南柯好奇地问了一句。
没人回答他,所有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得既为难又害怕。
就在这时秦桑挂了电话,面色凝重地看着他和陆玳玳说:“刚才有个女老师在二楼的房间里自杀了,我已经报警了。”
“自杀?”
“自杀?”
陆南柯和陆玳玳几乎是同时喊出声的,陆玳玳两手一撑,就从陆南柯的怀里跳了出来,姿势轻盈而利落。
陆南柯低头看着突然空掉的双手,有些淡淡的失落,可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如果秦桑说的是真的,有人自杀了,那陆玳玳作为一名刑警自是不能袖手旁观。
“自杀?你凭什么那么肯定地说是自杀,难道你看到她自杀的全过程了?”
就在他发呆的时候,陆玳玳已经走到了秦桑身边,神色冷冽地开始发问。
秦桑一愣,有些无措地指了指角落说:“我没看到,他看到的。”
“他?”陆玳玳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只见一个穿着灰色保安服的中年男人缩头缩脑地站在人群后面,脸色青白,看起来被吓得不轻。
“他说你看见了那个女老师的自杀过程,你看见了吗?”
陆玳玳并没有因为男人害怕就放松语气,反而更加严厉了起来。
男人抬起头看了一眼陆玳玳,随即又低了下去,过了好一会,才哆哆嗦嗦开口道:“我看到了,从电脑屏幕里,那个女老师就站在监控摄像头前拿着枪抵在自己脑袋上,还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她就朝自己开了枪。”
“那个女老师现在在哪?”
“还在她自杀的那个房间里。”回答的人是秦桑,他犹豫了一会,又接着说:“我们谁都没有上去过,一致觉得还是等警察来了再看比较好,这样可以保持现场的完整性。”
陆玳玳听完他的话,神情有些怪异,但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默默地绕开他,往楼梯那里走去。
秦桑毫不犹豫地追上去,伸手拦住了她,“陆老师,请不要冲动。”
陆玳玳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奈何秦桑就像块牛皮糖一样,弹性极好地跳来跳去就是不让她往前走,陆玳玳终于怒了,大喝一声,“陆南柯,扁他!”成功雷到了在场所有人,当然,陆南柯除外。
对于陆玳玳会说这种话,他一点都不意外,只是有点想笑。
“那个,秦桑同学,陆玳玳不仅是我们的任课老师,也是一名刑警。哝,这是她的工作证。”
陆玳玳很讨厌在自己的口袋里装东西,所以把手机,工作证,甚至银行卡统统都塞进了他的口袋里。
陆南柯把她的工作证给所有人看了一遍,虽然有些惊讶,但大家还是很就快接受了,秦桑也抓抓脑袋,给陆玳玳让了路。
A大是T市警局的附属学院,所以经常会有刑警来亲自给学生上课,虽然他们是新生,但对这个习惯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了解的。
陆南柯看陆玳玳上了楼,习惯性地抬腿跟上去,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被秦桑叫住了。
他以为他要说:“不是刑警的人不可以上去。”,如果是那样的话,他真的会扁他。
不料他只是有些困惑地问:“为什么她一开始的时候不自己说?”
真是个好问题,为什么不呢?陆南柯认真思考了会,“大概是她懒得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