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刚才睡了多久了?”苏阳脑子有些懵,同时也暗恼,自己居然连梦境与现实都分不清了,只是那梦境真的只是个梦吗?
“三天三夜啊!”甄洛答道。
“这几天发生了什么?”苏阳追问。
“没发生什么啊,我一直在身边照顾你,你昏迷不醒的这些日子,真是让人担心呢!”甄洛回道。
“那么,三天三夜前发生了什么?”苏阳有些较真,他一定要问个明白,正常情况下,一场梦做完后,自己会直接遗忘,哪像现在这般记得如此清楚,仿佛真的发生过一般。
“不知道,我那天走后,第二天推开门就看见你晕倒了,苏阳哥哥你真的一点也记不起来自己为何晕倒吗?”甄洛反问道,眸子清澈,苏阳盯了半天,想要找出一些端倪,最终还是放弃了,因为他从眼神中看不出半点闪躲的意味。
“我为何晕倒!”苏阳疑惑,陷入了沉思,他细细想来,这几天的记忆如同空白一般,如果罪恶之城,祖龙岗是自己做的一场梦,那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就一定是真实的吗?
“对啊!”苏阳想到这里,他忽然明白了,自己根本就不需要对记忆力不存在的东西进行思考,管他是不是梦境,老子就记得自己被第三座碑主卷入一片混沌中,然后就来到这个地方。
苏阳决定赌一把,如果现实与梦境相混淆,那么便只能相信自己的直觉,现在他假定罪恶之城和祖龙岗是现实,而自己现在正在在梦,那么在梦境中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没关系,而此时最好的对象,便是眼前的这个人。
“你是谁?”苏阳突然变了张脸一般,面容冷冽,神情严肃。
“我是甄洛啊!苏阳哥哥你怎么了!”甄洛害怕,紧张之下忽然抱住了苏阳,在他的耳边轻轻低语:“甄洛好害怕,苏阳哥哥你怎么了?”
“呼!”苏阳呼了口气,美人吐气如兰,让他的耳朵有些痒痒的,此时的甄洛完美的仿佛不真实,自己可以否定罪恶之城的一战,也可以否定祖龙岗接受传承一事,但是苏阳不能否定自己与甄洛之间的事情,他与甄洛只认识了几天,关系根本就没有好到可以让甄洛投怀送抱的地步。
“我不是你的苏阳哥哥!”苏阳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最后猛地将甄洛推开,大吼道;“因为你根本就不是甄洛!”
“苏阳哥哥不要我了吗?”甄洛一愣,呆在原地,半响,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样子颇为的惹人怜惜。
望着这一幕,苏阳的心忽然一软,他想上前轻轻的将她抱住,告诉她别哭了,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但是之前的推测,让苏阳明白,眼前的这一幕真的存在吗?还有她真的是甄洛吗,最终苏阳狠心,将头偏过,竭力的压抑着嗓音大吼道:“滚!”
喊罢,苏阳突然感觉浑身很无力,仿佛一身的力气都随着这一声大喊泄掉了一般。
“哎!”苏阳叹息,强迫自己不注意她的反应,他怕自己会心软,让这场赌局功亏一篑。
“呜呜!”身后传来嘤嘤的哭泣声,随后一声重重的摔门响后,这里再度恢复了平静。
只是此刻的苏阳,神情忽然舒展开来,原本僵硬的嘴角也是勾勒起一抹笑容,淡淡的道:“果然是假的呢,一个与自己相识没几天的人,怎么会对自己做出情人般的举动,而且她有她的高傲,是决计不会做出那种投怀送抱的事情!“
这种真亦假,假亦真的感觉一度让苏阳崩溃,但是现在经过自己的判断,他更确信这里不是现实,是梦境,只是这里如果是梦境,那应该如何解开这场梦,回归现实呢。
“等等!”思路到这里,苏阳忽然意识到什么,这种感觉似乎有点熟悉,自己貌似经历过。
心中一个词呼之欲出,虚境!苏阳终于想到了,在骨寨的时候自己就曾陷入过这种状态,到最后若不是自己瞧出端倪,而且有龙刀相助,估计自己是决计活不到现在的。
如果第一次虚境是用龙刀的血破解,那么这一次用龙刀的血能否奏效,想到这里,苏阳下意识的摸了摸后背,紧接着身子一颤,整个人僵在那里,因为他发现龙刀不见了。
短暂的慌乱后,苏阳重新镇定了下来,他经历过虚境,知道在这种境地下,慌乱对自己意味着什么,很可能会让自己错过逃之升天的机会。
呼!苏阳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如果可以,他宁愿与人大战一场,也不愿意陷入虚境之中,因为这玩意太考验脑力了。
“该怎么吧!”苏阳焦虑,在虚境中危险重重,别看现在赶走了一个甄洛,没准过会儿又来个慕湮,甚至无缺骨统,赵将军,还有那些死去的巨神军兄弟都回来,虚境的攻击之法就是寻找人内心最脆弱的地方,然后以一个人或者一件事,撼动其心理防线,导致其陷入更深层次的虚境:绝境。
一旦陷入绝境,那回归现实的机会有很渺茫了,苏阳暗自庆幸,幸好自己悬崖勒马,如果真的把这个地方当成现实,沉陷进去,那就真的完了。
现在还有机会,自己不能坐以待毙,要不然迟早会陷入绝境,只是该如何破解,这次没有龙刀,自己该怎么走出虚境?
为了防止不存在的人出现,苏阳努力的使自己平静下来,尽量少想,或者说,让自己沉浸于一件事,不去想过去的人何事,不给虚境以可乘之机。
什么也不想,看上去很容易,但是实际做起来却很难,苏阳发现自己越强迫自己不想什么,大脑便越往那方面去思考。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既然陷入虚境,那自己就把逆魔四式给参悟明白。
想到这里,苏阳终于是静了下来,渐渐的,他双眼紧闭,盘坐在床上,一动不动,陷入了一种入定的状态。
在苏阳的脑海中,他开始重新构建那种天地初开的景象,因为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一次构建起来轻松了许多,没多久,苏阳便在精神世界中营造出一种天地未分,阴阳未济的状态。
整个世界一片混沌,天与地不分彼此,而自己则夹在中间,自己该怎么办呢?苏阳这样想到。
最终苏阳站了起来,他闭目幻想着自己不是一般人,自己是顶天立地的巨人,苏阳不断的暗示自己,给自己施加心理压力,在精神世界中,苏阳也终于是产生了一丝变化,身形在缓缓半大。
不断的暗示自己是一个巨人,到最后苏阳感觉自己似乎就是一个巨人,而在自己幻想的混沌世界中,自己踏着大地,头顶青天,正在一寸寸的将天与地隔开。
到最后,在精神世界中,苏阳无数丈高,天与地被隔开,当最后的一丝混沌散去,这片天地也终于定型。
现在,苏阳感觉自己在精神世界中,就是无所不能的创世神,他眸子开阖间,山川拔地而起,大地分隔成一块块,然后有水生成,最后演化为一片汪洋,填充大地的空隙。
“开山,倒海,裂地,这就是逆魔四式前三式所要表达的意境吗?”经过推演,苏阳明悟,逆魔四式,关键不在魔,而是在逆,如何逆?那就先让自己不受约束,随意所欲无所不能。
第四式逆苍天,该如何推演?苏阳迷茫,心神在精神世界中遨游,观山看海,看日升月落,却一直不能领悟第四式的奥义。
如果按照字面上的理解,逆苍天,谁逆天?自然是自己,但是苍天又是何物,苏阳一时间定住,想不出个头绪,苍天,自己头顶上高高在上的东西,不可捉摸,似乎和某一种事物很相像。
苏阳突然想到,命运,一直苦苦折磨自己的命运,自己一直想要反抗,却最终不得不遵循的命运,这命运不正如同苍天一般不可捉摸吗?逆苍天!不正是逆命,自己一直追求的东西吗?
想到现在,苏阳感觉前方终于露出了曙光,顺着这缕头绪继续想下去,假设自己第二次进入虚境是命运中注定的,那么相应的逆命,便应该不按正常套路出牌,与其想着如何逃离虚境,不如直接将虚境打碎。
“逆苍天,我苏阳今日便逆行伐天,什么虚境,什么命运,敢阻挡老子前路者,通通打碎!”此刻,苏阳终于是缓缓睁开了眼睛,眸子幻灭不定,这是长时间的凝神后,自精神世界逸散出的一缕灵光凝刻在眼眸中。
一念之下,身周的空间全部破碎,苏阳此刻绝对自信,内心仿若铜墙铁壁一般,坚不可摧,虚境寻不到破绽,便没有机会发威。
空间破裂,再破裂,到最后身周一片黑暗,苏阳什么也看不见,却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人海中,无数人的人生与自己擦肩而过,他们的悲与喜,他们的欢与笑,他们所爱的,他们所恨的,自己通通都可以感受到。
“这就是虚境最原本的状态吗,捕捉人内心最重要的东西,然后用来要挟,让其万劫不复!”苏阳低语,看清虚境的本质后,这四周的黑暗也是渐渐散去。
场外,一直紧紧握拳的慕湮,在此刻也是舒了一口气,这苏小子终于是逃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