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苛看到洞口里飞出一只鬼影时,猜测这儿并不只有我一个小鬼在此修炼,心中大为失望。再听到费师兄这句冷哼后,心肝都被吓得要飞起来,难道这儿是一所牢狱,不然何来逃走这一说?
仔细去看被费师兄抓在气体大手里的鬼影,见他是一个男人,一脸哭像,魂影干瘦如柴,好似被火烤焦了一般干巴巴的,虚无的魂体比严苛今晚见过的所有鬼影都透明,几乎透明到似有似无的程度。
方俊达趁费仁收回洞口咒魂符竹,要拼命一逃,只逃出三丈远就被抓住,呜呜呜一通鬼哭哀求:“呜呜呜……费师兄,饶了俊达吧!呜呜呜……俊达再也难以忍受阳气蒸烤,魂体快被阳气烧烤无有了……”
费仁不听他鬼哭魂嚎,呵斥道:“别嚎了,没用的东西!你如果勤修苦练我传授你的耐阳功,如何能难以承受阳气蒸烤?”
方俊达哭的甚是可怜:“呜呜呜……费师兄,俊达每日都在勤修苦练耐阳功,无奈没有任何进度,只怕这功法不成熟……”
费仁鬼脸一板,冷哼道:“哼!方俊达,怨天怨地只怨你不够机灵,如果你够机灵,耐阳功岂能三十天还没有练成?放心,就算你耐阳功练不成,师兄我也不会食言,九九八十一天后就将你放出来。”
“呜呜呜……费师兄,这是南山坡阳气最足的地方,每日高阳能直射到洞中一半处,俊达在此才承受三十天,魂体已经被阳气侵蚀去了一半,只怕等不到八十一天,呜呜呜……,俊达魂体就被阳气侵蚀无有了……”
“嘿嘿……俊达,你放心,师兄我心中有数,你不会被阳气侵蚀无有的的。你一个小鬼有此磨练自身的机会,耐受九九八十一天阳气侵蚀的好处,今后轻易扛过千年小劫时,你就知道师兄我为你所做的一片好心了!”
方俊达哭求无用,又不敢公然和他翻脸,只好在心中臭骂费仁一通:狗畜生、王八蛋,你千年小劫在即,凝气期二层久久不能突破进入三层,用我来做实验,观察鬼魂能承受多久阳气侵蚀,算计你千年小劫临头时,扛过去的概率有多大。
苍天啊,厚土啊!让你这狗畜生、王八蛋的千年小劫快来吧!阳火烧死你,雷电劈死你,快些让你魂飞魄散消亡了吧!
费仁看到方俊达脸色阴晴不定,双眼恨意闪烁,知道他正在腹骂自己,淡然一笑,没有理会他。把右臂延长往洞窟中一送,将方俊达扔进洞窟。然后鬼眼一转,向已经被吓得呆如木鸡的严苛看过去。
严苛听了方俊达一番话后,明白了七分,这个洞窟应该是面南的洞窟,白天要遭受阳气蒸烤。没有阳气蒸烤的黑天我都受不了这热,如果白天在这阳光能照射进来的洞窟里……。
费仁看到严苛一脸惊恐,嘿嘿笑着说:“小鬼,小师弟,师兄我喜欢你够机灵,临危不惧的应变能力也够强。洞窟内有师兄我涂写在洞壁上的耐阳功,凭你的机灵劲,三十天一定能练成此功。为兄把希望能寄托在你身上了,期望你不要辜负了师兄为你下的一片苦心、一番好意,请随为兄进去吧!”
把我放这儿承受阳气蒸烤,还一番好意?
严苛又不是傻子,哪能不知道自己所处的境地?如果他会御风而行,早就在没被费仁气体大手抓住前,先方俊达一步转身逃开了。
此刻,面对心怀不善而且功力高强的费师兄,比面对王大财主和王火香还要令严苛感觉无奈,他逃无可逃,也知道求饶没有用,默然宿命,任由他用黑气腾腾的大手抓住魂体向洞窟深处送去。
费仁不敢耽搁时间,东方红霞映天,一轮红日即将喷薄而出,时间不多,没有耐烦和小师弟周旋下去。
他没有飞进洞窟里安抚、引诱小师弟没入洞壁。而是左臂洞窟中延长伸进去,将严苛送到洞窟深处按到石椅上后。
在这之后,费仁速掐指念诀将咒魂符竹封闭了洞口后,化为一缕绿雾潜入洞口下方五丈处的山体里,躲避白日阳光照射去了。
严苛被费仁抓在气体大手里往洞窟里送去,大约往洞窟中送了三丈左右距离,便大手往下一压,压坐在厅内一张石椅上。
所说的坐,其实只是姿势。严苛并不能感觉到石椅存在,悬浮在石椅上时,部分臀部已然重叠在石椅面上。
坐到石椅上,严苛恰好面对涂写在洞壁上的耐阳功。
费仁将严苛压坐在石椅上后,气体大手便消失了,紧接着只听一声“嗖”的一声风声响,还想往外逃的方俊达鬼哭一声:“呜呜呜……洞门被咒魂符竹封闭了……封闭了……”
严苛转头向洞口看去,洞门并没有封闭,刚才消失的石门又出现了,和刚才一样歪倒在一侧,惊诧地说道:“石门歪倒在一侧,并没有封闭啊?”
方俊达将鬼哭声一收,恶狠狠向严苛看过来,吼道:“你一个才死小鬼懂个屁!歪倒的洞门是费仁这个畜生的一张咒魂符竹,我等小鬼从此咒魂符竹边经过,必被咒魂所害。”
严苛被他恶狠狠瞪过来并不怕他,好奇地问道:“被咒魂所害,那会怎样?”
方俊达叹了一口气,将恶狠狠瞪过去的眼神收回去,哀怨地说道:“会怎样?会遭受灭魂之灾,就此消失在这阴阳天地间……”
严苛被方俊达这句话惊得不轻,一腔怨气冲魂,沉默了半晌后,叹了一声:“唉!我命好苦,刚被仇人害身,现在又要被恶鬼害魂。哎,师尊,你为何纵容费师兄这般残害你门中弟子?”
方俊达呸了一声:“呸!师尊只盼徒弟们互相残杀才好,大浪淘沙,残杀剩下来的便是金子,那才是他想要的徒弟。”
严苛听到方俊达这句话,想起草坪上哪众多的师兄师姐们,心中难以相信方俊达这句话。
不过,严苛虽然不相信方俊达的话,心里也起了疑心,想起王大财主家筛选、饲养斗狗的手段。
凤鸣岭有斗狗乡习,每次赌斗都会吸引几百里地外的外乡富户前来参赛,斗狗输赢不仅牵扯到赌斗金钱,还牵扯到乡土的荣耀。
王大财主是本乡土豪富户,面子上的光彩不能输给他乡土豪富户。因此,他精于筛选、饲养斗狗。被他筛选、饲养出来的斗狗特别凶猛,几乎每次都能赢了外乡富户。
严苛在他家做了五年放牛娃,亲眼见他如何筛选、饲养斗狗。
王大财主先将一群一群半大狗赶进一个个四周封死的围墙中,不给狗食吃,让它们自相残杀。
最后活下来的那一只留下来养伤,养的肥大了,再和其它活下来的狗关在一起,让它们互相残杀,最后活下来的那一只狗,就是用来和外乡土豪富户赌斗的斗狗。
难道师尊教授徒弟,也和王大财主筛选、饲养斗狗一样吗?
严苛摇摇头,想到师尊一脸慈祥,难以相信面相和善的师尊会做出这等恶事。如果是一脸不善的费师兄,或许他能做出此等恶事。
难道他把我和方俊达关在一起,是想让我俩自相残杀吗?这也不对,我连飞翔都不会,又如何能和方俊达残杀?
严苛心思转动,在空旷小厅内看了一遍,只见小洞厅内和师父那间酷高大的洞厅摆设一样,不过石床、石桌、石椅各一张而已。
看了一遍后,严苛将眼光放到洞厅石床上,如果白日太阳光照射到洞内,也只有这张石床下才是躲避阳光的最佳位置。
东方一路红日喷薄而出,满天红霞铺盖到了紫翠山上,热浪如火一样向洞中扑过来。
方俊达魂体颤抖起来,红霞满天,白天来临了。今日再被阳气侵蚀,不知魂体是否还能承受下来?
无论能否承受下来,对于方俊达并不重要,这不是他能选择和抗拒的,好死不如赖活着,能活一时便是一时。
在这一刻,他也只有脚下旋起阴风,鬼影飘动钻入石床下,躲避阳气对魂体的蒸魂炼魄般侵蚀。
严苛发现方俊达旋起阴风往石床底下钻去,暗自点点头,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如果白日太阳光照射到洞内,也只有这张石床下才是躲避阳光的最佳位置。
方俊达钻入石床底,将魂体没入床底石板下一半。他只能没入石板下一半,想把整个魂体没入石板下,便会遭受刺魂伤魄般的阳火攻击,缩回来略微迟一迟,魂魄立刻就会被阳火烧烤成为灰烬。
当初不知何人开拓的这口洞窟,在洞窟中设了阵法,除了从洞口出入外,即便是鬼魂进入其中,也别想没入石壁中逃之夭夭。
方俊达躲藏好魂体后,抬头观察坐在石椅上的严苛,正看到他泰然自若的点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中大为嫉恨。